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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3-08-25 16:45:22),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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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孩子取名七月，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名字适合他了。他有着和他父亲一样干净而纯粹的脸，只是那眼神似乎是谁也不像，有着很深很深的忧伤和沉浮。他的童年在我温暖的呵护下，并没有变的坚强起来，有些遗传的东西，似乎是深入骨髓的，我多么的不希望，他重蹈自己父亲的过错，但又多么热烈的期盼，他能够如我一样，无悔的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在这些矛盾中，他终于长大成人。 我总是在寻找那么一天，向他解释为什么他没有父亲。我不想编造一个谎言来欺骗他，他是一个很有逻辑的人，会把我问题的漏洞看的一清二楚。他即使是出于对我这个母亲的尊重，不好质问那些谎言，但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加深我和他之间的隔阂，因为如此的岁月，迟早要激烈而疯狂的摧毁一切。我只想亲手埋葬自己，不想被他的怨恨弄的绝望。 我会告诉他一些过去的事情，他也时常和我分享心中的秘密。槐树底下，当那个我曾经爱恋的男人消失以后，他的出现填补了我无尽的空虚。我听着他的心事，给些并不中肯的意见，我知道，我只是要那个过程，一些倾听和观察的细节，如昨日，我对他父亲一般，人换了，心境变了，可我的跃跃欲心情始终没有改变。 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一簇的胡须有性感的纯真味道。可他还是习惯在深夜的时候，伏在我的膝盖上睡觉。我依旧把他当做孩子。我会轻轻的抚摸他，从上而下，有时甚至只是为了感觉那不处碰的温暖。 有一天，七月打来电话，说是想见见他。他很自容的说，他应该是我的孩子。 我说，我的男人那么多，你怎么确定他一定是你的。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骄傲。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他挂线了。 后来他回来了，他说一个叔叔来看他，给了他很多钱，还有一封信。 我没有打开那封信，如果只是为了解释成年旧事，那我了无兴趣； 如果想要从我手里得到他，除非要了我的命。 我撕的很碎，丢在垃圾桶里，还往里面倒了很多水。 我知道，我这样做，我就无须后悔了。 可始终无法阻止有些事情的发生。 他知道真相之后，消失了两天，我去学校找， 我去弄堂里找，我去槐树底下找，我疯狂的寻找。 雨越下越大，我的眼泪混合着雨水， 我依旧全身湿透的流走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眼睛迷离，我晕倒在弄堂里。 醒来的时候，依旧空空荡荡的寂寞着。 我的身体被洁白的床单覆盖。旁边是忙碌而无知的陌生人。 他和七月并肩站在我面前。 他先开口了，他说，妈，我好想和父亲在一起生活，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好吗。 七月也说，一月不要那么固执了，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并不是我所真正爱的女人， 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咽下一口气，哭笑不得看着他们。 我很虚弱，不能大声咒骂这两个男人。 一个早早的舍我而去，令一个却对我不做告别的消失了两天。 就我如何，如何原谅他们。 我还知道，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因为生在一月，被冰冷摧残， 心里面始终怨恨夺走我生命中最爱恋东西的人。 我冷冷的说，除非那个女人死。 否则一切免谈。 他们像个石象那样站在那里，身体凝固着，大脑似乎在进行快速的思考。 我又睡了。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 不知结果是否令我满意。 后来，他们一定是走了。 我按动按纽，打开电视机，看新闻报道。 一个很好笑的消息。 两个男人为了推一个女人下楼，竟然连他们自己也坠了下去。 当时的目击者把整个画面拍了下来， 但由于太过黑暗，始终无法辨认他们的脸。 最后也是无法辨认的。 因为高度已经把他们的脸摧残的血肉模糊。 这样的闹剧，我看的太多，竟然匆匆的就按掉了。 我会知道，人生的有些事情真的是宿命所安排的，无法改变。 后来，警察来找我辨认尸体。 我的脸抽搐着心脏，砰砰的跳的厉害。 我说，我不认识他们。 警察说，他们的女儿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送到孤儿院去。 我知道，他们唯一的女儿跟着我，是不会有好的命运。 我日后的生活将在暴躁和悔恨中度过。我不愿。她成为我生活的牺牲品。 我走出去，看到一个护士推着手术器具车，迎面向我走来。 我抢过一把剪刀，狠狠的向自己胸膛刺去。 鲜血，我大声的喊叫着，整个楼道顿时热闹起来。 我终于看到自己的鲜血了。 那是红的，那真的是红的。 我轰然倒地。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插满了管子。 我还是没有死掉。七月说，我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孩子， 宿命只留给我比死更可怕的寂寞。 这一切终于验证了。 我想哭，可身体绵软无力。 悲伤只是在心中打转，淹没到记忆的最深处。 非花，花非花，一月开，七月散。 我变成了一个活死人，永远无法消失在这个故事里。 永远无法得到。亦永远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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