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zalea_lei(勒杜鹃)
整理人: apple-x1(2003-07-29 13:27: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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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是V抱着我坐在寺院门口的石阶上,我挣扎要挣脱他的怀抱,他没有坚持。我只受了一点点皮外伤,我想我是被吓晕过去的。
V说,是那一家三口之中的男人跟他一起抱我过来的,那个男人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妻子反而紧张地去找寺院里的人要药油。“你认识那个男人吗?”然后他用极其深沉的声音问道。
我的泪早已经爬上了脸颊,“我无从说起,他比你早了很多年存在,比你早了很多年在我心里存在。”
“你为什么就像一只蚕一样,一天到晚不停地吐丝将自己作进茧里?”V的语气很硬。
“我喜欢怎么样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的,何况他已经有了家室。你也看见了,他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我无语以对,也用不着解释,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他是一个绝对聪明的男人。
“让我来把你的心结打开,好吗?”V轻轻地问道,语气不再生硬。
“佛说世间事皆为虚幻,善男子既知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奈何又苦苦追求?”我擦干眼泪喃喃自语。
V望着我良久,才说:“我以为之前给你书你都没有看过。”
“你很聪明,你会将自己所学到的东西用到自己身上,我信佛将近十年,自认为已经参透了大半的道理,但到这一刻我发现自己竟然连刚刚开始信佛几个月的你也比不上。”他用很诚恳的语气说道。
“其实佛说世间人皆有佛性,我觉得佛性其实就像悟性,应该说你的悟性很高,所以根本不用怎么参透。”他接着又说。
我仍然沉浸在刚才的伤痛之中,昔日甜言蜜语的爱人,到了生死关头不会相认,仅仅因为他的妻子对他的前程有不可取代的帮助。当然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几乎是奢求。我一直以为自己比他的妻子早到,所以理所当然地继续我们的爱情,我以为不去破坏他的家庭是我最能够表达的爱他的方式,然而我错了。只要我存在着,就是对他们的伤害。
“禅的道理不能说,一说便错,只能去悟。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听我那些狂言妄语了。很好很好,我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去修行了。”V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想回去了。”我终于忍不住要打断他,他怔住,我再说:“我全身酸痛,想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我坚决要自己下山,一瘸一拐也不要他的搀扶。他彻底地失望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然而我不能为之心动,我已经不知道怎样去接受这份爱,就算接受了,我也不懂得怎么去爱。
接下来我过了一段很平静的生活,我向公司请了十多天的假,回了老家,感受亲情的温暖。V不知道我的行踪,因为那天之后他就没有找过我,容在给我电话的时候淡淡的提起他,告诉我他准备辞职去福建修行。我也淡淡的说:“挺好的。”容叹气,我笑着对她说:“你要是舍不得就去留住他吧。”
“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如果我能留住的话我会很乐意的。”她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你都要结婚了,还三心二意。”我打趣道。
“结了婚又能怎样,如果他在外面有女人,我还不是一样辛苦。”她的声音有点无奈。
我沉默不语,我知道容在说我。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自己在世人眼里也是一个可恶的第三者,纵使我对山的感情是那么纯真执著,没有半丝的金钱因素作怪。
然而我终究是要作选择的时候了。
从家里休假回来后,山约我。在一个小镇上的上岛咖啡厅里,他告诉我他们全家准备移民去新西兰。他声音满是内疚:“那天那个男人看来挺不错,对你很关心,不要错过了。”我冷笑,不过我仍然对他说了一声:“谢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山的眼里有泪花,我微笑着对他说:“好好爱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女儿。”
然后我兀自离开餐厅,只有玻璃门旁边穿着美丽的裙子的女待应看见,我是流着泪离开那里的。
(全文完)
---- 秋风吹过
落叶飘起
楼台临水
勒杜鹃--怒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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