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upraboyqd(冬心)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7-14 17:08: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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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站在一旁的我,却十分恼火。校长不准人管,派出所不愿管,我来管,一定要把鬼抓出来,把它跺成肉酱,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我取出钥匙打开小屋的门,发现我的书籍行李已经搬走了。
工友杨妈妈走过来,一把拉住我:“别进去,危险,校长叫人把你的东西搬走了。”
“在哪?”
“在办公室里,你先将就一点,明天再想办法吧。”
“不,我还搬回来住。”一个女孩子的资本是什么?青春、才华、外貌。我想,外貌才是第一位。都已经毁容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死了好。
就是死,我也要把害我的人拉去到黄泉路上做个伴。
“别进去!”杨妈妈好心地拉住我。
“不,我非进去不可!。”我的犟脾气来了。
正在和杨妈妈拉拉扯扯的,不小心把我头上的纱巾碰掉下来了,露出了我那张鬼脸,杨妈妈吓得大叫一声,我趁机挣脱她的手,拼命地冲进小屋,“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外面“砰、砰、砰”地有人打门,我就是不理,最后校长也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淘气呀!”外面传来校长的声音,“你不出来,我也不勉强,开开门把被条拿去,小心受凉。”
“不,开了门,你还让我进来吗?你骗三岁小孩吧?”校长不让派出所调查,我恨透了他。老鬼,不得好死!
“好好好,姑奶奶,我把被子从天窗塞进来,好吧?”
一会儿,我的被子卷得长长的从天窗塞进来了。
“小陈,你和胡老师今晚就在办公室睡吧,一有动静就叫人。”校长压低了声音吩咐。
“老鬼,监视我呀,等我把屋里的鬼捉到了,再收拾你!”我恨恨地想。
仇恨的毒焰时时在煎熬着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这孩子,会不会变得和秀儿一样啊?”听得出,这是校长夫人的声音,她跑来干什么?
杨妈妈一阵阵叹息,“可怜,都是好孩子啊。”
“胡说什么,都给我回去,回去!”校长勃然大怒。
纷沓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看来这些人都怕校长。这个恶霸!
(七)
夜幕渐渐拉开,校园里很安静。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外的洋槐照进小屋,影影绰绰的,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啾啾”地叫,屋里的大老鼠大胆钻出来,用那绿幽幽的小眼睛看着我,还不时地“吱吱”地向我示威。我心里直发毛(方言:恐惧的意思)。
“胆小鬼!”我暗暗地骂自己,“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我斜靠在木板床上,根本不敢合眼。想到上一次莫明其妙地昏迷了一天两夜,只要一犯困,就拼命地用手指对身上乱掐,生怕睡着了。
也不知我掐了自己多少次了,正当这一次我掐得正起劲的时候……
阵轻轻的脚步声,来了!来了!
我的心狂跳,瞪大了眼睛。
只见两点绿幽幽的光向我射来,越来越近,在朦胧的月光的中,分外诡异。
真的有鬼!
我不禁毛骨悚然。
然而,强烈的复仇的欲望支持着我,我静静地待着鬼。
走近了……走近了……
一团白雾,隐隐约约地,人形的白雾……
那两个绿幽幽的……正好象人的眼睛……
我终于可以报仇了!
我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它!
我不顾一切向向那团白雾扑去……
“扑通”一下,我还没弄清是什么回事,就趴倒在地上了。
等我挣扎着起来,面前的绿幽幽的眼睛不见了!
莫非是幻觉?抑或是在梦中?
我转过身准备到打盆水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就在等我转过头来——
那团白雾赫然就在自己的背后!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它砸去,只听到一阵玻璃破碎声,白雾消失了。
我累得直喘气,那白东西总是忽东忽西的,让我摸不着边。
终于,它定在那儿不动了,也许和我一样,精疲力竭了吧?
可是,等我定睛一看,不禁魂飞魄散。
那东西正好靠着在小屋的门,我将无路可逃。好狡猾的东西!
逃,也是死;拼,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是生是死,也就在这一回了。
我再一次扑上去!
砰!
我重重地磕在门上……
我浑身疼痛,艰难地侧过身子……
呀,那团白雾,那两只绿幽幽的眼睛……
渐渐地,越来越清晰,突然,它张开了大嘴,露出了白森的牙!
我吓得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八)
好半天,周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才睁开了眼,屋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倾泄在地上的惨淡的月光。
浑身的骨头象散了架似的,身上好多地方碰一碰都疼痛得令人直抽冷气。我的心情坏到极点:鬼没抓着,反遭它戏弄。更糟糕的是明天让同事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他们肯定认为我说的纯属子虚乌有。
我敢断定,这不是幻觉。但是我又凭什么说这不是幻觉呢?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朦朦胧胧,若有若无。说它是动物,它分明是站着的人形;说它是人吧,我始终忘不了那双淡幽幽的绿眼睛。
我想得头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想了!到外面让凉吹一吹吧,这几天来的折腾,我身心都极度疲乏,也许真的是幻觉。好好地养养神,等着真正的鬼的到来吧!
我信步走出门,在林荫道是走着,想用夜晚的风来冲洗这些天的心身的伤痕。
小小的校园风景美丽,我却无心欣赏,想到这几天的遭遇,我真是欲哭无泪。
林荫道的那头走过来了一男一女,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同事,也是一对情侣,在月光下喁喁谈心。我不想吓着他们,赶紧隐藏到小花园里。说是小花园,其实比农家的小院大不了多少,里面有花有树,是学生课外兴趣小组的作品。里有四条长石条,是给晨读的学生预备的。
不好,他们俩也过来了,花园的出入口只有一个,我该怎么办哪?
我躲藏在葡萄架下,等他们走过去再说。不料,他们在我对面却拣了个长石条坐下来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我的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我坐在葡萄架下的草地上,白天学生也常坐在这里。草地干净得很,我就势躺下,眼皮儿早就撑不住了,渐渐地闭上了。
睡梦中,我回到自己的家,和爸妈弟妹们在一起,快活极了!
咦?脸上凉冰冰的,小妹又在玩老把戏了,用她那胖胖的小手蘸着水在我脸上乱画,一边还笑嘻嘻地说这是“给小花猫洗脸”。呀!我想起,这毁容的鬼脸,别吓着小妹——
当我告别梦境回到现实,真的感到有冰泠的东西在我的脸舔来舔去。我睁开眼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我脸上不停地舔着。
它似乎也吃了一惊,轻快地跃到我对面,坐下来看着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我永远也忘不了!
(九)
我很快就镇定下来,它肯定不会伤害我的,它就是鬼,也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坏鬼。否则,在小屋里的时候,我就要遭殃了。
我们就这样互相对峙,一动也不动。
四周静极了,只听到墙外稻田里的蛙鸣,微风还不时传来那对情侣的喁喁低语。
奇怪的是,他们竟没有发现我们!
它轻轻地纵身一跳,轻轻地落到我腿上,几乎没有任何重量,轻如浮云,柔若无骨。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任它用小舌头在我的手上、脸上舔着,竟然感到无比的舒畅。
我定下心来,打量这个小家伙:一身纯白比小狗还大,分不清嘴脸,也看不到四肢,毛茸茸的的一团,只有那双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
这是什么动物?小狸猫,太大了;或许是小狗狗吧,却又体态轻盈;抑或是小熊猫,可它又一身纯白——分明从来没见过。
我想轻轻把它揽有怀里,刚抬起手,它就机警地跳开了。真不到,它和人一样机敏!我只好放下手,继续佯装睡觉,它又回到我的身边,继续用小舌头在我的手和脸上舔来舔去。
真的好舒服!一时间,我那如烈火煎熬着的的心竟渐渐地冷静下来。
“我叫你什么呢?就叫‘小狸猫’吧,我真的不知道该叫你什么。”我心里对它说,没想到,“小狸猫”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竟变得那样的安详柔和。
我们就这样呆了好久,直到那对恋人从我们身边走过。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吧。“小狸猫”似乎了解我的心思,也轻轻地从我身上跳下,消失在月色中。
我回到小屋,安安稳稳地睡到天明。
后来,每天一到晚上,它就轻轻地来到我身边,很专注地听着我的一声声的叹息,用小舌头在我脸上舔来舔去,似乎是在抚慰我那颗受伤的心。
就这样,我们总是很默契地用心灵交流。“小狸猫”非常善解人意,每当我心情不快是,它就轻轻地依偎在我的我的身边,毛茸茸的脑袋伏在我的膝盖上。看到它那可怜可爱的样子,什么忧愁、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狸猫”成了我的离不开的好朋友,每当夜幕悄悄地拉开的时候,我总是翘首等待它的到来。我想,即使我被它伤害过,我也不会对它有任何怨恨。报仇的心早就荡然无存。
学校为了照顾我,把我分配到文印室,还允许我把工作带回来做。
就这样,我昼伏夜出,白天给学校刻写复习资料和试卷,晚上就和“小狸猫”在校园里没人的地方散步。
有一天早晨,我和平时一样,把纱巾蒙在脸上,准备出门。不知什么时候,“小狸猫”
竟站在我身边,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来的。它轻轻地扯下纱巾,扔到门外,任纱巾随风吹去。
“小狸猫呀,你怎么这样淘气,没有纱巾,我怎么见人呀?”我心里在责怪着它,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脸,心中不由一动,打开抽屉,拿出久违了的小镜子。
这么多天了,我还没照过一次镜子,我害怕看见自己!
啊?镜子里是我吗?脸色红润,皮肤细嫩,已经不再是那张可怕的大麻脸。
从那天晚上起,“小狸猫”再也没露面。
也就是那天夜里,我听到屋子后面有女孩子的低低哭泣,还夹着一阵阵幽幽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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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恐怖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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