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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bbbwa(挖) 整理人: clarafire(2003-09-28 16:02:35), 站内信件 |
| 六月的昆明，头上的太阳像浑浊的眼牢牢的盯住了人，让人不自在的浑身冒汗。出租车在经幢小区门口停住，王拦走下车来，买了瓶水，蹲在小区门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她站起身来对着对面蹒跚走来的孕妇笑着：“这呢。”又带着歉意的说道：“真是的，你身子重还要你出来接，早知道我还是自己找，总找得到。”李媛拉着王拦的手说：“在家呆一整天了，就想出来走走。”“等着急了吧？真是走得慢了。”又说：“他今天上夜班呢，要没事今天住我家吧。我们是多少时间没见了。”两个女人边走边说，李媛家住七楼。王拦用手扶着李媛：“怎么又是七楼，我家是七楼，男朋友家也是七楼，你这也是七楼，现在爬楼怕是要小心。”李媛笑着：“没啥，早习惯了。”
晚饭后，王拦抢着去把碗给洗了，两个女人在沙发上。王拦端详着李媛：“还好，你都没听我的呢，那时候你说要结婚，我也劝你想想。你说要孩子我也劝你先不要。”“现在反应还重吗？”“好点了，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东西吐完了就吐酸水，吐得嗓子都哑了。”“电视不好看，我放盘CD吧。”李媛笑着说“大学毕业都三四年了，从我结了婚你们就都不登我的门了。出去玩都不叫上我。”王拦笑着说：“这不，我都上你这投宿来了。呀，高晓松的冬季校园，媛，你还是记得我爱听的歌呢。”“我也爱听啊。算是你熏陶的，那时候一宿舍的人都喜欢呢。” “我亲爱的弟兄，陪我逛逛这冬季的校园 给我讲讲那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 趁现在，没有人，也没有风 我离开的时候，也像现在一般落叶萧瑟 有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 两个女人跟着就哼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王拦起了床，床头柜上用水杯压着1000块钱。一张纸条写着张角潦草的字：“完了打我的电话。”王拦拿上钱，打车去了医院，躺在手术台上，王拦咬着嘴唇，张开双腿。就象一只等待着被解剖的兔子。老医生一脸慈悲的看着她：“想好了没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王栏点头。“你这个是第二个了，以后就很难怀。”王拦点头。医生叹口气，：“现在的女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听着听着，王栏的眼睛就有点湿了。李媛把茶递给她，就手握着她的手，王拦的手冰凉冰凉的，又有些微微的汗。王拦笑着抽出手来，擦了擦眼睛：“没什么，一听这歌，大学那会的日子就又回上来了。还记得先生吗？那个满口都是性的黄教授？”“记得啊，他教中国文学史的，文学史是记不清楚了，倒还记得他考证蒲松龄的床上工夫。那时候我们都听得面红耳赤的。”“是啊，去年，脑溢血死了。”“啊，没想到啊，那时候看他身体挺棒的。”“谁说不是呢。” “你啊，有没有什么打算了？”王拦低了头，半响无言。“有什么打算，走着瞧好了。”“你啊，就是心高。就象原来小王老师说的，我们王拦是胸中有风雷气的女子。”“瞧你说的，说得我象个土匪。”“现在觉得真没意思，挺羡慕你。” 李媛听着这话就有点诧异，端详起王拦来，王拦的身子还是很瘦，只是脸有些微微的胖了，眉眼还是一样的漂亮，脸色却很苍白，虽说打了腮红，可看着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倦意。头发有些蓬松，黄黄的。就象秋天的草，没有生命但又四处蔓延。李媛看着，就有些呆了。好象觉得有种生命正在她们两人中死去，不觉得就有些害怕起来了。 电话铃刺耳的响了起来，李媛抓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说话，李媛微笑着听，一来一往，尽是甜蜜。王拦微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她实在是有些倦了。电话那边，李媛笑着说了句：“知道了。”静静的挂断，一副意尤未尽的样子。她很高兴能在这时候接到电话。 两个女人睡在床上，李媛说：“其实你也该考虑结婚了，有个男人照顾，再有个孩子。”“我是从来没什么志向的人，可有时候，你也别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王拦把身子蜷缩起来，背转向了李媛，眼角有泪一滴滴滑落下来。“媛...我再不能生孩子了。” 夜已经沉了，微微的月光透过窗帘晃了进来，李媛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王拦薄薄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就象在几年前的宿舍，她们两睡在一张床上，怕冷会夜惊的王拦总是需要她的。那脊背的主人一下下的哽咽，一下下短促的呼吸都传到了她的手心里，直到慢慢的安静下来。 ---- 我只是懊悔我太快就到了 布达拉的山脚，我当然记得 又潮又咸的海水涌动 和关于红帆船水手的诗篇 不如总在途中， 于是常有希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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