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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unnys(鬼王回归) 整理人: submerge(2003-07-24 12:23:38), 站内信件 |
| 孤城
这是一座孤城。 说她是孤城，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她只有一个人住。 他叫鬼王。他没有别的名字，不像江湖上的好汉都喜欢给自己取一个响亮的名号。他杀人无数，却从来都没结过仇。原因很简单：他的剑深不可测，无人能敌。不说他杀人从来不留下活口，即便消息传出，也无人去他的孤城，没有人笨到会去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这一年夏至的清晨，孤城里来了一位客人。他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只是在他走之后，鬼王开始了他独有的忙碌。鬼王的忙，和常人不同。也许你并看不出他在忙些什么，但几天之后，他就完全准备好了。一个人，或者一堆人的性命此时就握在他的那把剑上。对，鬼王是用剑的。他的剑通体乌黑，没有一点光泽。但就是这样一柄丝毫也不起眼的长剑，不知道曾刺破了多少绝世高手的喉咙。 他总是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走，留下的只是尸体。也许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杀人。这些人在他手里就如同玩物，没有丝毫的斤两。可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离开孤城，一次又一次地刺破猎物的喉咙，一次又一次地在孤城那片破败的坟园里默默地擦着他的剑。没有人听到过他说话，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他在某一个晚上离开了孤城。一匹清瘦的老马驼着他在寂静的古道上孤独地行着。鬼王喜欢在夜半赶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想要得是什么。他的一袭黑衣里裹着的身体只有在这样寂静孤独的夜里才属于他自己。 镇江古城。热闹的醉生楼，二楼靠窗的角落里倚着一个穿黑衣的男子。他面前的桌几上只有一壶上好的花雕。他盯着窗外的湖水，身子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但更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走进他的视线。 的确，他是在等人的。而且，他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那是一个着白衣的清柔女子，她抬头望了望醉生楼的招牌，径自走上楼来。她静静地停在了那个黑衣男子的桌旁，低头盯着他腰间那柄乌黑的长剑。 他依然看着窗外，似乎他要等的人还没有来。可是他说话了：“她要我来杀你。”语气平淡，却丝毫无法更改。 那女子却温柔的漾起一丝笑意，道：“你舍得吗？”她的声音甜美，却美得让人心痛。 黑衣男子不再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那双乌黑的眸子，就像看着他自己的剑。 “怎么，你不是要来杀我的么？你这样盯着我一个女人看，也不嫌害臊。”白衣女子笑得更加灿烂，美丽的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 黑衣男子还是不说话，他似乎在等着些什么。 沉默也许是一种奇怪的催化剂，他能毁灭，也可以催生某些微妙的感觉。有人说：沉默是金。也许吧，但我更加相信，沉默是一种厉害的毒药，因为它正在吞噬那男子的心。 他盯着白衣女子的那眼神慢慢地在发生变化。但除了他自己，别人无法察觉这种改变，包括那女子。 白衣女子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恐惧，但转瞬即逝。她看到黑衣人转过身去，不过不是拔剑，而是抄起桌上的酒壶，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白衣女子的阳光般的笑脸骤然凝滞，她死盯着那柄乌黑的剑，似乎它已经出鞘，已然刺穿她娇弱的喉咙。 黑衣男子的嘴角此时却挤出一丝笑容，眼睛还盯着女子呆住的眼睛。他的剑仍在腰间，纹丝不动。此时的他只是在想着那座孤城，想着孤城里那间木头房子，那破败的坟园，尤其是每年夏至都会出现在孤城的那个神秘客人。 他的眼神变得不可捉摸，里面包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温和，兴奋，失落，还是犹疑？都有吧，但却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像一间突然被搬空的大房子。 打破沉默。 一团红影忽从临桌掠近，分明是浓重的杀气！他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只听的“咝”一声轻响，一道乌黑刺入了那团红影。 那团红影，竟是一个着红衫的女子。她一脸惊愕，因为在她的喉咙中，多了一柄乌黑的长剑，那是鬼王的剑。而她那刺向白衣女子的血色长剑已软软地垂落。 “你让我来杀她，完全错了。我和她相见，只能是这样一种结果。她让我觉得我属于了自己。”黑衣男子盯着那红衣女子的脸，“如果我一直在孤城，你还可以每年夏至来看看我，可是现在，这是你看我的最后一眼。”黑衣男子注视她的眼神冷酷而落漠。 红衣女子失神的眼中滚落出一滴水样的东西。从开始她就一直坐在临桌，她一直看着鬼王的眼神。也许只有她才能看懂那里面藏着的什么。可是，在她看到那些改变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错了，她不该让他来杀那个让她不安的女子。她只好出手，虽然她了解这只会有一种后果。 她感觉到她的血液在慢慢地冷却，她的心也和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变得越来越远，远的无法触摸，恍若隔世。 顷刻间，鬼王的剑已不在红衣女子的喉中。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入那一汪碧绿的湖水中，溅起了许久未平的涟漪。水面上漾起的那点点红晕，就像是春日里开满一树的桃花。 从那天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鬼王的消息。孤城也渐渐地被人们遗忘。 但在每年的夏至那天，依然会有一个着白衣的女子，去孤城拜访一个叫李的年轻人。 后记：我不知道这个故事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但我还是想把它写出来，毕竟我是一个异常感性的动物。其实了解我的人都会明白我写的是什么，但不了解我的人只能把它当作一个小小的故事，聊作品味。我只希望更多的人了解，甚至理解。也许，这只是徒劳。但是，我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 
某年某月某日，我遇到了一支淡紫百合，她是我今生最美丽的收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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