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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kylin() 整理人: yerk(2003-08-30 21:25:09), 站内信件 |
| 睡了一下午，起来给你写信。
阳光实在好，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了。 我还是忍不住到处跑，结果晒得很黑。为什么出门的时候，我总是想不起来打伞。皮肤，又变成了麦色。也算是好的吧，至少健康。但是去看望外婆，她瞧了瞧我的两根腿，建议我不要再穿短裙子，呵呵。 夏天来了。你说那个城市下了一天的雨，说湖面漂了太多的死鱼，让人害怕。 昨天我路过我们这里的湖，发现湖水都叫抽干了，暴露出底下那么多淤泥，在大大的太阳下面晒，非常恶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实在想你。等你回来，我们去水库看，那里人烟少，水也干净。我在寻找两人骑的自行车，现在。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怕毒辣的阳光。不然，清晨或者黄昏也行。我只想与你去。 那个漂亮的男孩子，竟然叫你这样喜欢。竟然说，迷恋他的全部。我想不清楚。可是又觉得，走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轮到你了。正如你所说，难得可以有一次失败的机会。 那么，我不心疼。 记得爱自己，就是了。 他要的是安慰。你要的是全心投入。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这样急切地奔向自己的幻想，又是为了什么。我止不住再为你叹息。 有快十年了吧，我们没有合影。倒是小时侯那么多，望着镜头，一、二、三，笑。 这次回来，我们都记住，留几张照片。我担心再往后，就难见到你。 外婆算我的年纪，都不能相信。说从前那个她怀里的小宝贝，怎么都这样大了。我在浴室里，隔了一层门笑着。花洒扑了我一脸的水。 就问外婆，从前那个大木盆呢？ 小时侯都是躺在里面，然后外婆往我身上浇水，偶尔还会撒许多花瓣进来。那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有时候我也想，从前一起牵着手走的那个小小姑娘，如今，也这般大了。 小时侯和妈妈说到你，她总是要惊异，说你简直不像个孩子。我笑笑，从不反驳。却知道，你的冷漠和坚强下面，有些什么东西。 可是，你的六级还是要考的，即便这是额外的功课，也一定不要偷偷放弃。记得加油。 整夜的看书，叫自己疲惫，然后就可以睡去，就可以睡得很死。这是我们的方式。 昨天半夜里，妈妈推门叫我去照镜子。果然，眼睛已经深陷进去。然后很快熄灯，睡觉。 我现在已经有了衰老的恐惧。不再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 也还喝酒。不过是偶尔在爸爸的杯子里仰一次脖。没有整瓶。 刚才又接到爸爸电话，说开会。要三天后回来。 喜欢一个人在家里。每一个房间，满满的光线，都是我的。有时候会想，嫁一个很忙的人，才能对我的性情。 可是又想，为什么要结婚？只是为了相伴么？那么你也可以。是的是的，毕竟你不能伴我一生。可是谁谁谁就一定能够伴我一生么？都是不定的事情。我很怀疑。 大概，是没有爱的缘故吧。 我越来越发觉你的正确。从前我还很想有一个和男人一起的家，想有孩子在地上爬。现在我什么都不想。我甚至没有了厌倦，关于爱情，一切都是这样拖着，我没有焦虑，也不觉得煎熬了。 那天对他说，死都可以，那么嫁给你，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心里面很平静，一点感觉也没有，还微微笑着。 他就这样忍受我。 我去看房子，顶楼，望得很远，带跃层。很大，足够我和你两个人住。 铺好的木地板。整体厨房。还有大面的窗户。采光和通风都相当好。房子结构和小时侯那个家非常相似，早晨起来不会往墙上撞头，只是更大了些。直接搬进去就好。你快些回来，我们去打扫。 你看，书架做在楼梯扶手处好不好？一格一格的，阶梯式。随取随阅。 可以像很久以前一样，坐在台阶上看。 我害怕将来家庭生活的复杂。不是不愿意孝顺老人，只是觉得这样矛盾难免要多，而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的空间。我怕不能适应，要弄得糟糕。 那么多人朝夕相对，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真是困难。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要面对这样的生活。 简直是疯了，我知道。这是一生的幸福。 而且，我又何必要把自己搬去那个陌生的城市。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死都可以。真是不孝，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这是真的。生之厌倦，生之无谓。 在看宗教的书。 没有看中国的哲学，它们总教人出世，教人超脱。国外的宗教叫人好好活着，积极入世，在世俗的生活里循规蹈矩，并且得到喜悦和解脱。 想努力给自己一些信仰，却一直不能够。我总是太强的主见，不能全盘认同那些思想和条律。 按照书上的说法，这是错的。 它说，我是罪人。 如果要回来，带几本书给我。总是所有的书都自己选，实在是很没意思。 阿姨叫我常去玩，我猜她是想你了。多多给家里电话。 我只要在电脑前面坐久了，人就没了样子。那么，这封信还是早早结束的好。去煮些粥来喝。 这个夏天，一定会很漫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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