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chch-001(方季柳)
整理人: coralberry(2003-07-04 09:25: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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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诠释
方季柳
那年春天,我做了一个圈套,很轻松便逮了一只画眉鸟.
在笼里,它警惕地看着我,不安地来回转悠.
到了下午,它一反羞怯和软弱,拼命地挣扎,上下翻跃,欲逃避这可怕的樊笼,直撞击得毛羽飞散,许久才停了下来.
听人说,养鸟要剪去翅膀,这样才能养家,于是我剪却了它美丽羽翼的一角.它目光呆滞着,一种令人为之心碎的凄美.
第二天,它便不食不喝,两眼焦盼地凝视着天空.我没能听到它美丽的歌唱,只看见了一个失去了自由,失却了希望的憔悴孤魂.我有些犹豫,可是现在放了它,翅翼已被剪断,它也是不能飞上蓝天的.我开始埋怨自己.
连续几天的不食不休,它已几近虚脱.双眼无力的耷拉着,羽毛已失去了光泽,我再也不忍心了,终于打开了笼门.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它眼神一亮,一刹间恢复了神气,双爪挣扎着蹭出了鸟笼,并向门外拼命地一步步跃起.
我有些好奇,它要到哪里去?一路上它磕磕绊绊,一次又一次摔倒,羽毛在地上磨得碎裂,与其说是跳,倒不如说是在爬.最终,它停留在一棵树下,仿佛是用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量发出了一声尖鸣.许久许久,它急促地低鸣着,倒在了树下,两眼紧紧盯住了树梢.我走近时,它已逝去了短暂的生命,只有那一双企盼的双眼不甘心地瞪向天空.我爬上了树,才知道,这一只母雀,能挣扎着回来只是惦记着敖敖待哺的四只弱小的生命,而它们由于母亲的久久未归早已饿死在巢中,无法回答母亲最后的悲鸣.
我的心颤抖了,我不知道母爱究竟有多深,但它已触及了我心中最沉的悲哀,我是不会再抓一只鸟了,我不能再去伤害一颗母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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