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wld(煮夜书生)
整理人: fan_z(2003-06-02 08:59:0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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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月6日,新四军军部机关及所属部队9000余人奉命北移途经安徽南部泾县茂林地区时,遭到国民党重兵包围袭击。新四军广大指战员在叶挺军长指挥下奋勇抵抗了一个星期,终因寡不敌众,且弹尽粮绝无援而遭到惨重损失,2000多人牺牲,4000多人被俘,突出重围者仅2000余人。项英遇害、叶挺下山谈判被扣。这就是震惊中外的“千古奇冤”皖南事变。闻名全国的上饶集中营,就是皖南事变的产物。
事变刚刚结束,顾祝同即派人将被俘新四军人员编成3个训练大队。接着,在清查中发现被俘新四军人员中排以上干部和班以上军士很多,便撤销大队番号,改为根据被俘人员的级别,分别成立“军官队”和“军士队”。同时,顾祝同调第三战区政治部情报专员室上校专员、军统特务张超(不久将升为少将)来任“军官队”队长;命训练总队副队长、上校参谋陈谈如任“军士队”队长。被俘新四军战士(包括一部分未查出身份的新四军干部)集中编为第一士兵大队和第二士兵大队,由上校军官刘夷华和侯荫黎分别任大队长。
2月27日,重庆国民政府军委会颁发《新四军被俘官兵管训实施办法》。密件第一项规定的“管训方针”,是使被俘新四军官兵“认识新四军叛变行为之错误”、“认识中国国民党领导抗战之特殊使命和任务”、“觉悟自新能为本党(即国民党)工作”,实际上就是通过所谓管训,向被俘新四军人员灌输反动思想毒素,使其背叛革命,转而为国民党反共政策效劳。这也就是随之建立起来的上饶集中营的反动宗旨。文件指定由顾祝同负责主持被俘新四军人员的管训工作,指出要将被俘干部和士兵分开地点管训,“并严密防止与当地民众接近。”3月间,根据顾祝同的指令,训练总认部率第一、第二士兵大队及军士队进驻铅山县永平镇和石塘镇,军官队单独押解上饶,驻进城南郊十五里处的周田村。
周田是个四面环山的偏僻村庄。国民党宪兵特务撵走了大部分农户,砍光山上的树木,围起铁丝网,遍设岗哨,警戒森严。这里除关押650多名新四军干部的“军官队”外,还有组成集中营的另一主要部分“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司令部特别训练班”(简称特训班),关押80余名由三战区政治部情报专员室茅家岭监狱转囚过来的“政治犯”,以及30多名皖南事变后被搜捕到的新四军干部。此外,关押叶挺和军政治部秘书长黄诚、组织部长李子芳、敌工部长林植夫的李村监狱,关押新四军三支队司令员张正坤、军直教导总队副总队长兼教育长冯达飞的七峰岩监狱等,均属通常所称的上饶集中营的范围。
皖南事变后,身为新四军军长叶挺是第一批被押送上囚禁的。1941年1月14日,叶挺奉中共东南局副书记饶漱石之命下山与国民党部队谈判,无端被扣,17日由一个排的宪兵专车押解,囚于三战区长官司令部驻地上饶皂头附近的李村监狱。随叶挺同批被送上饶的还有张正坤、黄诚、李子芳、冯达飞等高级干部。
这座监狱原是三战区副官处招待所。新四军原编入三战区军事序列,军饷械弹均由三战区转发。虽然新四军一个军需给养还不及国民党部队的一个师,但三战区还是经常借故拖发、扣发。叶挺曾多次为此事亲自到上饶向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交涉,当时就曾住过这个招待所,而今竟被作为“阶下囚”关押于此,叶挺不禁满腔激愤!他料顾祝同定会耍出种种手段拉拢诱降,因此早有思想准备,任你花样翻新,我自稳如泰山。为了表明自己态度,他在囚室白墙上挥笔写下几行大字:“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正气压邪气,不变应万变!”小小李村变得热闹起来了。一辆辆轿车、吉普车载着三战区党政军界要人,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看望”、“慰问”、“奉劝”叶挺。
叶挺是大革命时期的北伐名将,全国民众拥戴的“铁军”主帅。1927年在八一南昌起义中任前敌总指挥,同年12月11日又到广州与张太雷一起领导了广州起义。抗日战争开始后,国共再度合作,他满怀爱国热忱接受党组织安排任新四军军长,可谓“领导抗敌,卓著勋劳”。国军要人深知,叶挺对“事变”的态度对他们太重要了。那些一个个前来“拜访”的人倒豁达大度,不怕连吃闭门羹,也耐得叶挺冷峻缄默,照样滔滔不绝花言巧语。叶挺倒是没有耐心,有时索性不客气地下令逐客。事变中叛变投敌的原军部参谋处长赵凌波跑来充当说客,还未说上两句,就被叶挺几记耳光赶出门外。
无奈之下,顾祝同只得亲自出马。他和副司令长官兼三十二集团军总司令上官云相一起,精心安排了一次宴请。一个副官带了理发师到李村要为叶挺理发,遭到叶挺严厉拒绝:“不自由,不理发剃须!”头发胡子长得老长的叶挺被轿车接到皂头摆设讲究的宴会厅,坐在将军服毕挺的顾祝同和上官云相中间。顾祝同一见叶挺未理须发,就预感今天这出戏不太好唱。
叶挺素来看不起顾祝同,称他“顾竹筒”——空虚不实,没有真本领,只会讨好蒋介石,所以飞黄腾达。上官云相是叶挺在保定陆军学校的同学,是个反共老手,这次皖南围歼新四军就是由他直接指挥的。叶挺对他十分憎恶。顾祝同和上官云相轮番敬酒。叶挺端坐其间,静观他们充分表演。
一阵叙旧寒暄之后,顾祝同切入正题:“蒋委员长很关心你,特地从重庆打电话来问候你。你现在不是共产党员,何必代人受过。你只要发表个声明,这次事件是项英和共产党图谋不轨、违犯军纪造成的………”
“请问顾长官!”叶挺高声打断顾祝同的话,“我们新四军是奉你们之命北移的,违犯了什么军纪?上次我来上饶,你顾长官亲口对我说要以人格担保新四军北移安全,背后却昧着良心,歪曲事实,将责任栽赃到共产党头上。”
顾祝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不再谈皖南事变责任问题,转换话题:“蒋委员长器重你的才能,同意我们的推荐,准备请你屈就三战区副司令长官的职位。若能如此,我们将继续合作,共同抗日。”
叶挺冷笑道:“这几年你也高唱合作抗日,可处心积虑为难新四军,我算领教了与你们合作的滋味。蒋委员长不是早就通电将我革职交军事法庭审判么,请你转告,我要求尽快在上饶组织军事法庭审判我,我将把事实真相公布在世人面前,然后要杀要关随你们的便。”
顾祝同无言以对,借副官报告有人求见之机先行离席。宴会不欢而散。他知蒋介石在通电中提及军法审判叶挺一事不过是说说而已,所以未将叶挺要求转告重庆。
2月12日,叶挺直接给蒋介石写了一封代电稿,再次要求“在上饶组织军事法庭,交付判决,并以明令公布,以免周折迟延”,表示自己“个人已操守”“至死不可变”,“愿保其真情而入地狱”。顾祝同未完成劝降任务,只好照转这份代电稿交差。蒋介石看了代电稿,只好无可奈何地直摇头。
叶挺虽然被单独囚禁,但他仍时刻关心着被囚的广大新四军部属。他以给自己看病为由把随同谈判被扣的军医处副处长王聿先等人从七峰岩监狱要到李村,并通过他们和其他同志取得联系。他谆谆教导大家不要辜负了党的教育,身处逆境要有“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坚定意志。他帮助大家正确分析正在进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苏德战争形势,批判集中营特务散布的希特勒必胜、苏联必败的谬论,树立人民革命事业必胜的信念。他还用周恩来从重庆汇给他的钱款为周围的同志各做了一套单衣裤和一顶蚊帐:买了猪肉亲手烧好给大家吃,补养身体。
国民党蒋介石、顾祝同之流什么办法想尽了,都软化不了叶挺。同时慑于他的海内外的崇高威望不敢加害于他。便于同年8月将叶挺押离上饶,途中几易囚地,最后将他关进重庆“中美合作所”集中营。
至于属国民党第三战区所辖的上饶集中营,于1942年6月将“军官队”和“特训队”合编为战时青年训导团东南分团。
同年6月,日寇侵占上饶前夕,不战而退的国民党三战区机关部队撤到闽北大山区,集中营也随之移到福建省建阳县徐市镇,1943年因徐市闹鼠疫,集中营迁至该县回到窑镇,9月迁到崇安县(今武夷山市)城郊老鼠排村,直至1945年10月根据国共两党签署的《双十协定》的精神,上饶集中营宣告寿终正寝而解散。
现在,上饶集中营旧址已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新中国成立以来,上饶市政府在精心修护旧址文物的同时,还多次投资在此修建革命烈士纪念馆、扩建烈士陵园。如今这里已被政府及不少学校辟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同时吸引了八方游客络绎不绝地来此瞻仰观光。
上饶集中营旧址在上饶市南效茅家岭。1941年3月,国民党反动派将皖南事变突围未成的新四军干部600余人,以及在东南五省被捕的共产党员、抗日青年和爱国人士八十余人囚禁在茅家岭的七峰岩(高干禁闭室)、周田(苦工营)、李村(高等软化所)等处,建立了规模庞大的上饶集中营。新四军军长叶挺就关在七峰岩的禁闭室。上饶集中营四周构筑了围墙、铁丝网,岗哨林立、警戒森严,并在周围30里以内设置了内层警戒圈。
被关钾的革命者对敌进行了坚决斗争,并于1942年5月25日举行了著名的茅家岭暴动。1942年6月,日军占领上饶时,集中营迁往福建,途经福建崇安赤石镇时,被押的革命志士举行了暴动,史称“赤石暴动”。
1955年,人民政府在茅家岭修建了烈士陵园和烈士纪念碑,碑上刻有周恩来题书“革命烈士永垂不朽”九个大字,1980年重新修葺,并建立革命烈士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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