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ighpoint(泓江)
整理人: highpoint(2003-05-31 20:17:44), 站内信件
|
第二章 我被冬天拖进了旋涡
那时候我住在山上,天气冷得可怕,有时仍去踢踢球。我们那鸡巴宿舍在风口上,外面是沙尘爆屋里是小型台风。我们不得不整夜地缩在被子里与沙灰为伴,其乐融融。洗澡是件痛苦而无奈的事,刚洗完身上又敷上了厚厚一层,如影相随。只是苦了同宿舍的兄弟,大家一直骂骂咧咧,可又没什么办法。这是个牛逼的地方,我曾经默默站在山坡上凝视这个将要成为记忆的地方:一批又一批将来在国外开宝马奔驰,吃着西餐的人们都得在新东方灰头灰脸地度过这难忘的一个月。宿舍里最小的王卓,来的时候也是最刻苦的,最近却老拉我去陪他喝上几口,我深知与小孩喝酒是件不妙的事情,不知吃了什么药,我竟然答应了周末和他进城去耍耍。
喝掉了面前的二锅头,我们摇摇晃晃又故作镇定地爬上了进城的小中巴。车窗外一片模糊,外面的黑夜似乎没有尽头,而我们仿佛正驶向一个更黑更深的未知的地方。这黑暗的影子在车窗外隐约地向后退去,却又没有尽头。大地如同一条河流,我们这些在河里逆流而行的猎物,不停地绝望地刨动四肢,但仍没有前进几步。面对巨大无边的未知,是一种悲哀。路边出现了几束破碎的光线,又骤然隐没,象是一把刀子割过,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盼望着城市的霓虹尽快出现。
还是三里屯,这条被欲望包扎过的街道充斥着下坠的灵魂。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男孩女孩,无比亲切地怀念起那个奇特的夜晚。巨大的人群互相强奸着,尸体难以辨认。Kurt嘶哑的声音整晚照顾着我,给予我充足的粮食,水,以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生殖器。我曾想起那天坐我旁边的女人,今天的卡通幼稚极了,我的初衷不要怎么复杂的。我竟不知不觉地在想她,哈哈。就在这污浊的人群之中,在我的意识被酒精夺走之前,我脑袋里只有两个字——要逃!
2002年的元旦前夕,我一个人爬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火车。深夜醒来,火车有节奏地摇晃着。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填塞不住,而且越来越快地裂开。那个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晚上,我在火车上抖成一片。
哈尔滨已经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随之而来的春节是一年之中国人最快乐的日子,大街上到处都是红红的大灯笼和欢天喜地的人们。我默默走进一个咖啡屋,在一个没人会注意的角落,我的心情寂寞而空旷无边。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晚饭后的东方小巴黎有一种独特的异国气息,冰做的路灯在夜晚色彩斑斓,我一个人漫无边际地接受着这个美丽城市的温情抚慰。
《Remeberance2001》
一
我在花园膜败数十载
于是
丧失了站起来的能力
二
一把剪刀生终于锈
几年前它是我的踝骨
可以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三
站在索菲亚教堂下
我想到电影上白衣的警察
一点不像天使
四
浪漫教我摔倒
那些冰箱里的日子
我不断憧憬很多佳肴
五
烟是绝对安全
酒是绝对幸福
所以我睡着的时侯笑得很甜
六
下午看了《相约2000》
想起眼泪还留在东风广场
越看红头苍蝇越嫉妒
七
算了
先是自己的耳朵
然后是眼睛
我都把它们嚼下去
以后***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八
拉登你牛
一夜之间竟然比上帝还出名
九
米卢是另一个牛人
我老师说他可能三个月不洗澡
我比较喜欢米卢
十
几只鸽死了
它们的兄弟姐妹正在受孕
大家都可以安心去糜烂
再见,2001
再见,时间
12/31晚 哈尔滨
元旦的下午我一个来到了江边,风很有力,吹在脸上象刀子割过。江面上有一群孩子在溜冰,脸红扑扑的。就在那个下午我结识了一个叫腾飞的男人。那时候他正在捡拾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我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他回头看见我也笑了一下。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搞雕塑的。
“哥们怎么一个人在这?”
“逃到了这里,就留下了”
他笑“喜欢这吗?”
“我爱哈尔滨”
那个晚上我们一起喝了很多酒,那是一个十足的东北人,相当豪爽。他说他2002年要赚一百万,我说我要确定一些东西,结束心里的这种失落感。他问我是不是有很多故事,我东倒西歪地喃喃:“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下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