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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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byebye(2003-05-24 21:16: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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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
我甩开他的手,你滚远一点,老缠着我干什么,你是不是男人。他愣住了,好像被施了魔法,定格住。我也停下脚步,满意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张英俊的脸,比五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略微胖了一点,但身材却刚刚好。我笑着说,以你的条件,再找个什么样的女人都行,管她老的小的,矮的高的,美的丑的,胖的瘦的,有钱的没钱的,有老公的没老公的。说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哈哈,你下辈子真是幸福死了。他看着我,瞪大了眼睛,像是根本没有认识过我。我刚要转身,他突然扬起手,给了我一巴掌。这回轮到我愣住了。在大街上挨一巴掌是件很丢脸的事,尤其我是女人。他的手在抖,不小心被我发现,他不知道是下了多大决心才敢打我的。五年,他甚至没有大声跟我说过话。我随即放声大笑,像个刚从医院偷跑出来的疯女人,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面容有多扭曲。止住笑声。我甩了甩了头发,转身离去。我真是不可救药了。
后来他又给了我一刀,我不知道懦弱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我根本没看到他带着刀子,但是我的确倒下了,被刀捅的。我只看到红色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刺眼的,我不忍再看。我还是倒在了他怀里,然后没了知觉。我不要死。
恍惚中,我听到了救护车特有的声音,很刺耳。小时候,我跟母亲住,旁边就是一家医院,总在夜里听到这种声音,扒在窗台上往下看,总是一辆闪着灯的车呼啸而去,或者呼啸而来。不曾想过我有一天也会躺在这种车里。父亲也是被这种车拉走的,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仍然记得他的笑,他临走前还是带着笑的。那种会迷住任何女人的笑。我宁愿他再也回不来,也不愿他永远不想回来。他是属于我的,我现在还能闻到他身上的MILD SEVEN的味道。呵呵,我的任何一个男朋友,都只抽MILD SEVEN。他干净的白衬衣再放在柜子里,谁都不许动,那是他留给我的,只是给我的。我知道他爱我比爱母亲多,我很满足,也很满意。那年,我十二岁。
我睁开眼,我知道父亲不想我死,虽然我死了就能与他在一起。我要活着。我看到他的脸。初,给我一刀的男人,但我不恨他。他与父亲一样,有一张英俊的脸。我看到他焦急的神色,带着恐惧与懊悔。我会说,我是自杀未遂,跟他没有关系,我们只是碰巧遇到。我不想他承担任何责任,或许我还爱他。依稀回到我们刚认识那天,他与莨在空场上打羽毛球,我在空场前的大厦外等人,我第一次看到球技比我还差的人,我忍住笑,继续看着他们打球。他们突然停住了,其中一个男人向我走来,是莨。我背过身,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但是这次实在伪装的太失败了。他走过来,说,小姐有兴趣打球吗。我只得转过脸。我看到他的笑容,愣住了。我依稀又看到了父亲。我低下头,对不起我在等人。他摸了摸头,随即又道,能留个电话吗,以后一起打球。我又愣住了,但是还是把手机号留给了他。因为他的笑容。他满意的离开,略带胜利的朝初挥了挥手。后来朋友来了,我匆匆离去,只对初笑了笑,不敢看莨。
初说,他爱上了我,从那一笑开始。呵呵,真讽刺。我爱上了莨,也从他的一笑开始。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初爱我,我爱莨。但是我注定无法与我爱的人在一起,难道真是宿命,不过很可惜,我不信命。曾经跟莨在一起过,结果他所谓的女朋友因为这件事吃安眠药自杀。她们都说这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了莨。就算是吧,我罪孽深重,都来惩罚我吧,我一个人承受。 后来与初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我们在不停的彼此折磨,他心甘情愿,我已经无所谓。
斑驳陆离。我分不清白天或是黑夜,天堂或是地狱。身边的人,是初,是莨,还是父亲。我挣扎着伸出手,不再管身上的伤口,或许,我的身上本没有伤口。
父亲带我放风筝,捉蜻蜓,我拉着他的手,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初陪我堆雪人,给我讲笑话,我看着他,泪如雨下。
莨拥抱我,我缩在他的臂膀下,一生一世。
淡淡的烟草味,英俊的容颜,浅浅的笑容。
我很幸福。我想笑,如果我还能笑。
天使在唱歌,我们要快乐。
5/23/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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