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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 秦关(三)
发信人: gzzifan(广州子凡)
整理人: xjhao(2003-07-25 12:59:43), 站内信件
第三章  空和尚


旭日初升。

流云山庄的马车用的不但都是好马,而且宽敞舒服的车厢里还布置得十分雅致。风盈袖正将刚买来的鲜花插在固定着的竹瓶里,萧几何眼睛盯着车外,看看哪有有趣的事,秦关仍是懒懒地躺着。

风盈袖插完花,对秦关道:“太阳都老高了,你还不快起来。”

秦关淡淡道:“既然不用我的腿走路,我又何必急着起来。”

风盈袖瞪着秦关道:“你至少......应该起来洗个脸。”

秦关道:“我还没问你不在自己的马车里待着,一早跑过来干什么?”

风盈袖的脸微微一红,道:“因为......因为我有件事要做。”

秦关睁开眼道:“什么事?”

风盈袖道:“你忘了我要了解你,现在我已知道你有懒病,而且病得不轻。”

萧几何忽然道:“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并不是懒。”

风盈袖道:“是什么?”

萧几何道:“他这人最大的毛病是喜欢多管闲事。”

风盈袖掩着嘴笑道:“这点我在山庄里已经见识过了,原来像他这样的聪明人也有变笨的时候。”

萧几何道:“变笨?”

风盈袖哧哧笑道:“他若没有变笨,又怎么会上了你们的当,跟你们一起进京去查这件案子。”

萧几何笑了笑,道:“他这种人怎么会这么容易上当。”

风盈袖怔了怔,道:“那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去查这件案。”

萧几何道:“因为他听说这件事危及六王爷,六王爷一向都是我们的朋友。”

风盈袖道:“他既然是去帮朋友,为什么还要假装掉进圈套?”

萧几何叹了口气道:“因为他就算帮了朋友,也不希望朋友认为欠他的恩惠。”

就凭这一点,秦关已应该有许多朋友。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风盈袖忽然感到温暖起来。

秦关仿佛又睡着了。

萧几何道:“可是和尚的闲事他绝对不能管。”

风盈袖奇道:“为什么?”

萧几何笑道:“因为他一管和尚的闲事就要倒霉,百试百灵。”

此时马车正处于闹市的中心,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驶得非常缓慢。萧几何脸正朝着窗外,忽然咦了一声。

风盈袖道:“你看见什么了?”

萧几何的神色变得很奇怪,道:“看见一个和尚。”

风盈袖又哧哧地笑起来,笑声比银铃还悦耳,道:“一个和尚有什么好奇怪的。”

萧几何道:“看上去这和尚正有很大的烦恼。”

秦关仍然躺着,似乎已下定决心不理这件事。

风盈袖还在笑:“阿弥陀佛,难道和尚就不能有烦恼不成。”

萧几何缓缓道:“可这是个空和尚。”

秦关猛然睁开眼,道:“哪个空和尚?”

萧几何道:“当然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空和尚。”

风盈袖道:“空和尚是什么人?”

萧几何道:“空和尚出身少林,八年前中州大豪徐望天与少林结怨,亲率二百七十一名得力手下誓言要将少林五华分寺夷为平地,少林方丈派空和尚前往五华护寺并设法保全寺内的上万册佛经,空和尚到后遣散众僧,独自一人留在寺内。”

风盈袖脸上泛出兴奋之色,道:“那一战必定精彩得很,难道空和尚竟能以一己之力大胜二百之众?”

萧几何摇头道:“那倒没有,徐望天不但一把火将五华分寺烧为灰烬,寺内的经书也毁于一旦,连空和尚的眉毛都差点烧掉了。”

风盈袖怔道:“啊?”

萧几何道:“在这和尚看来,不但寺庙是空,经书是空,就连和尚也是空。”

风盈袖苦笑道:“这和尚倒真是看得很开。”

萧几何道:“可不久之后徐望天却上少林负荆请罪,还亲自带人重建五华分寺,更在黄河两岸成立善堂,每年均拿出数万两银子救济黄河两岸的灾民。”

风盈袖奇道:“这是为什么?”

萧几何微笑摇头道:“这和尚做事一向神秘得很,有些江湖中人说空和尚是天下事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想,所以什么烦恼都没有。”

秦关早已坐起来,可他坐在萧几何的对面,连和尚的影子也看不见。

萧几何看着秦关道:“空和尚的朋友不多。”

秦关道:“的确不多。”

萧几何道:“可你一直都是他的朋友。”

秦关道:“一直都是的。”

萧几何悠然道:“现在空和尚有了烦恼你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秦关已准备走出去,风盈袖拉住他道:“莫忘记你一管和尚的闲事就要倒霉。”

秦关笑了笑,道:“就算我不管和尚的闲事,听听朋友的烦恼总是无妨的。”话音未落他的人已在车外。

一个方脸大耳的和尚果然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路边发愁。

秦关招呼道:“空和尚。”

空和尚抬头看见秦关,似乎吓了一跳,道:“你怎么来了。”

秦关道:“我怎么不能来,你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怕见到我?”

空和尚道:“没、没、没、有。”

秦关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到底是没还是有。”

空和尚的脸已红了,终于承认道:“有......有一点。”

秦关道:“什么是有一点?”

空和尚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贫僧犯了......犯了色戒。”

秦关差点跳起来,嚷道:“你犯了色戒!”

这一嚷不但路人侧目,萧几何、风盈袖、周权都出来了。空和尚急得连连摆手道:“贫僧只是偷看了一点点,罪过!罪过!”

秦关板起脸喝道:“好你个空和尚,竟敢偷看良家妇女,走,跟我去见官去。”说罢故意来拿空和尚。

空和尚涨红了脸,急道:“贫僧是有苦衷的。”

秦关拼命忍住笑,板着脸道:“和尚有何苦衷,从实道来。”

空和尚道:“贫僧有个朋友跟一个女人进了房,他......还咬那女人的耳朵。”

秦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男人咬女人耳朵,关和尚什么事。”

空和尚叹气道:“贫僧因为担心才偷看了几眼,现在回想起来,贫僧心中也并非全无杂念,罪过!罪过!”

秦关肚子都快笑疼了,道:“放心,这耳朵是绝不会咬掉的。”

空和尚叹了口气,道:“贫僧倒不是担心这点。”

风盈袖看着秦关冷冷道:“你好像对咬女人耳朵很在行。”

秦关笑得已有点不自然,道:“没有,没有的事。”

风盈袖不理他,向空和尚道:“和尚的朋友不多?”

秦关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要命的事。

空和尚双手合十道:“的确不多。”

风盈袖道:“秦关一向都是你的朋友?”

空和尚道:“一向都是的。”

风盈袖咬着嘴唇,缓缓道:“不知和尚这位咬女人耳朵的朋友我可认识?”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秦关。

空和尚道:“你......当然......认识的。”

风盈袖冷冷道:“谁?”

空和尚看着秦关,没有说话,也不必再说话。

秦关的脸已红了,风盈袖的俏脸更是气得飞红。

萧几何看着秦关道:“原来这个人的脸皮也不算太厚,至少还会脸红。”

风盈袖冷笑道:“的确不算太厚,最多也只比猪皮厚一点。”

秦关脸上热辣辣的,只好不停在心里告戒自己:以后什么闲事都能管,就是和尚的闲事绝对不能管!

风盈袖咬牙道:“这个女人是谁?”

空和尚道:“是京城很有名的一个女人。”

风盈袖冷笑道:“京城有名的女人很多。”

空和尚道:“但她是最漂亮的一个。”

风盈袖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已知道空和尚说的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曲如眉。


日已偏西。马车在官道上急驰。

现在早已过了午饭时候,大家却都还饿着肚子,因为风大小姐似乎根本没有让车队停下来的意思。

秦关、萧几何、周权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绝对不会去跟正在吃醋的女人争辩--尤其不会跟正在吃醋的风大小姐争辩。

就在大家以为连晚饭也没指望的时候,马车却停了--停在一家很大的酒楼前面。

这家酒楼不仅雅洁,而且很静,只有秦关这些客人,因为风大小姐已预先用飞鸽传书让人包下了这家酒楼。

秦关、萧几何、周权目送风盈袖走进厨房,不由得面面相觑。

风大小姐进厨房并不是件奇怪的事,但这时候进厨房就有点恐怖了。

萧几何忽然道:“你怕不怕死?”

秦关冷冷道:“难道你还怕她在菜中下毒?”

萧几何悠然道:“毒倒没有,但我怕她用醋淹死你。”

菜都是用盖子盖着端上来的,盖子虽未揭开,香气却已四溢。

秦关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他相信聪明的女人都知道醋的份量是绝不能太多的,他甚至已举起筷子。

风盈袖亲手将盖子揭开,八碟菜都做得很好,分别是凉拌海蛰、酱爆响螺、炭烧生蚝、干炒鲜贝、麻辣蟮片、三鲜鱿鱼、酱香鱼嘴和清蒸水鱼。

秦关一下怔住了,抗议道:“我不吃海鲜!”

风盈袖冷冷道:“还有汤。”

秦关道:“汤不是海鲜?”

风盈袖道:“不是。”

秦关总算松了口气,盖子虽还未揭开,但他已闻到了汤中那淡淡的菊花香气。待汤盖一揭起,秦关的脸色却更难看了,道:“这是什么汤?”

风盈袖淡淡道:“菊花五蛇羹。”

萧几何已笑得肚子都疼了,周权也在笑,秦关怒道:“你明知道我不吃海鲜和蛇。”

风盈袖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下厨房。”

秦关站起来道:“我能不能到别处吃?”

风盈袖冷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去咬谁的耳朵。”

秦关说不出话来了,只有坐下闷声吃白饭。

一个人连吃两天白饭之后脾气通常都很大。

秦关现在的脾气就很大,一看见萧几何那副怡然自得的嘴脸他就更生气,干脆闭上眼睡觉。

风盈袖又在和萧几何聊秦关的往事,她对秦关的一切好像都很感兴趣。

萧几何道:“秦关虽也曾五天五夜未吃过东西,但从没有人能在他揣着银子的时候勉强他吃白饭。”

风盈袖道:“那他这两天为什么要吃白饭?”

萧几何淡淡道:“那倒不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只不过他想让你消消气。”

风盈袖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他......为什么要让我消消气?”

萧几何却不说话了。

风盈袖忍不住又问道:“他为什么要让我消消气?”

萧几何忽然道:“我饿了。”

风盈袖怔了怔,道:“你饿了?”

萧几何道:“我这人一饿就没有力气说话。”

风盈袖嫣然道:“前面十里就有个小镇,不知道你......你们想吃什么?”

秦关的眼睛已睁开,仿佛已看到许多美味菜肴摆在面前。

萧几何对着秦关微微一笑道:“这次的菜可否让我来点?”

秦关点头道:“我知道你也是个食家,这次就让你来点。”

萧几何悠然道:“五香蛇碌、红烧鲤鱼、白灼螺片、清炒蟮丝、糖醋桂鱼......”

秦关已气得连声冷哼。

萧几何道:“你哼什么,难道你怕菜太多吃不完。”

秦关冷笑道:“我怕,我怕撑不死你。”

萧几何淡淡道:“你这种人又怎知海鲜与蛇肉的美味。”

秦关忽然站起来道:“我至少知道京城云来楼的八珍宴、松林斋的素菜、老刀子的牛肉面......”

萧几何笑道:“只可惜这里离京城尚有二百里,拉车的马也乏了。”

秦关冷冷道:“我有腿。”

萧几何有些意外,道:“难道你要跑去京城?”

秦关道:“我还不想留在这里被你们气死。”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在车外,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车队的前方。

萧几何眼中忽然掠过一丝奇怪之色,他知道秦关本来绝不是这么容易会被气跑的人。


京城。

风盈袖一行人刚到六王府,两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立即迎了上来,萧几何指着其中身材较矮的一位道:“这位是管家徐弛。”又指着另一位较为清瘦的道:“这位是管家张放。”

风盈袖含笑向二人点了点头。

徐弛道:“王爷已在正厅相候,几位请随我来。”

刚进厅门,一名年过六旬,相貌威武的老人快步上前来拍着萧几何的肩道:“你怎么这么久也不来老夫府上?”

萧几何微笑道:“难道你不怕我顺手把你府上的好东西偷了去。”

老人笑,大笑。

萧几何道:“这位是六王爷,这位是流云山庄的风大小姐。”

老王爷上下打量了风盈袖一番,伸出大拇指道:“秦关果然有眼光。”

萧几何道:“秦关跟你提起过她?”

老王爷摇头。

萧几何道:“那你为何不说是我有眼光?”

老王爷微微一笑,道:“因为从进门到现在,她眼光一直不停四处寻找,一刻也没停留在你身上。”

风盈袖脸上微微一红,头已垂下。

老王爷笑道:“你是不是想问秦关的消息?”

风盈袖的头垂得更低,却忍不住轻声道:“他已到了?”

老王爷道:“秦关比你们早到一步,我已让人将西院打扫干净,待会先将行李搬过去,再为你们接风洗尘。”说完吩咐徐弛、张放领风盈袖过去西院。周权也先行告退。

萧几何道:“秦关在哪?”

老王爷道:“他正在后面的小园等你。”


萧几何走进后园的时候,寂静的庭院中空无一人,正惊疑间,秦关从角门施施然走了进来。萧几何皱眉道:“你这人今天很奇怪。”

秦关道:“哦?”

萧几何道:“你本来好像应该在这里等我。”

秦关微笑道:“我刚才正好有点事。”

萧几何道:“这件事和你假装被气跑有关?”

秦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被气跑的?”

萧几何道:“因为我们是朋友,也因为我了解你。”

斜阳正照在深深的庭院中,盛放的菊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萧几何道:“究竟什么事令你有车不坐要用两条腿跑进京城?”

秦关笑道:“当然是件很重要的事,不过暂且不提,我叫你来是有另外一件事。”

萧几何道:“什么事?”

秦关缓缓道:“你知不知道是谁把《山河图》从风盈袖的闺房中拿走的?”

萧几何苦笑道:“要瞒过神眼卫十娘的眼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秦关道:“可是有一个人去风盈袖的闺房,卫十娘非但不会起疑,就算起疑也绝不会告诉我们。”

萧几何的眼睛已亮了起来,道:“你是说--风盈袖?”

秦关点了点头。

萧几何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秦关道:“你不信?”

萧几何道:“风盈袖根本不是这样的女孩,就算《山河图》中藏有天大的秘密,她也不会希罕。”

秦关叹了口气道:“这点我也知道,可风盈袖的确说了谎。”

萧几何道:“说谎?”

秦关道:“风盈袖说杨枝甘露是她做的,可李三娘亲口告诉我她当时根本不在厨房。”萧几何道:“你怎么会疑心到这点?”

秦关微笑道:“因为那碗杨枝甘露未免做得太好了。”

萧几何道:“可这并不足以证明《山河图》是她拿的。”

秦关道:“来的路上我已悄悄看过风盈袖带来的箱子,《山河图》就在其中一个浅绿色的箱子里。”

萧几何说不出话来了。

秦关道:“我当然也知道像风盈袖这样单纯的女孩本来绝不会希罕《山河图》。”

萧几何脸色已变得很沉重,缓缓道:“能指使风盈袖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秦关斩截地:“这事绝不是风老庄主指使的。”

萧几何道:“因为他是你朋友?”

秦关道:“也因为我了解他,就好像我了解你一样。”

萧几何皱眉道:“卫十娘不会看不见风盈袖回房,你看她会不会将此事告诉风老庄主?”

“卫十娘绝不会瞒着风老庄主,因为她也担心风盈袖出事。”秦关忽然笑了笑,道:“何况要瞒过风老庄主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几何的眉头皱得更紧,道:“那风老庄主为何要对我们说谎?”

秦关笑道:“他并没有说谎。”

萧几何一怔。

秦关道:“他说的是期间绝无他人出入盈儿的闺房。”

萧几何拍了拍脑袋,道:“风盈袖自己当然不算他人。”

秦关道:“若非这句话,我还不敢完全肯定图是风盈袖拿的。”

萧几何道:“风盈袖为何要这么做?”

秦关沉吟道:“她太年轻,又好奇任性,很容易就被人利用。”

萧几何道:“谁在利用她?”

秦关微微一笑,道:“这就要等你来告诉我了。”

萧几何怔了怔,道:“我?”

秦关道:“既已到了京城,风盈袖肯定会将《山河图》交给背后指使她的人,你只要悄悄跟着她就可以找到背后的主谋。”

萧几何道:“为什么是我去跟着她?”

秦关笑道:“因为你的轻功、易容、追踪都可以排在天下前五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萧几何道:“那你干什么?”

秦关道:“吃完接风的筵席我还要去原本藏画的密室看一看,也许我回来时你已将背后的主谋带来。”

萧几何忽然道:“风老庄主既然明知是风盈袖拿了《山河图》,为什么还要让她跟我们进京?”

秦关道:“因为风老庄主也想知道他孙女究竟弄什么鬼。”

萧几何道:“所以他将风盈袖托付给你?”

秦关微笑道:“他的朋友虽然很少,但他一向很信任朋友。”

萧几何摇头道:“不对。”

秦关道:“不对?”

萧几何道:“就算他肯为了朋友连脑袋都不要,也绝不该将这么美丽的孙女托付给你。”

秦关道:“为什么?”

萧几何淡淡道:“因为这基本上和送羊进虎口差不多。”

秦关只有苦笑。

萧几何道:“风老庄主这么做证明了一件事。”

秦关道:“什么事?”

萧几何道:“他已决心招你为孙女婿。”

秦关苦笑道:“我目前并没有家室之想。”

萧几何看着秦关道:“你不喜欢风盈袖?”

秦关不说话了。

萧几何忽然笑了笑,道:“你不喜欢她也好,反正她也未必喜欢你。”

秦关忍不住哼了一声。

萧几何道:“你不信?”

秦关冷冷道:“莫忘记你曾说过她若非关心我们那场赌局的结果,又何必日夜兼程从京城赶回流云山庄。”

萧几何悠然道:“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她盗图的时候周权还没有来,那时连我们都尚未知《山河图》的来历。”

秦关并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萧几何偏偏很不识趣,还要继续道:“我也说过能从王府外那打扮成仆役摸样的盗图者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将图偷来的,天下好像只有我一个,所以风盈袖赶回流云山庄也许并不是因为关心那场赌局,而是为了我身上的《山河图》。”

秦关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萧几何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关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像什么。”

萧几何道:“像什么?”

秦关道:“像被踩到了脖子的驴。”

萧几何笑道:“咦,我还以为刚才正踩到了一只驴的脖子呢。”

王府管家张放正从远处朝他们走来,想必是老王爷为他们接风洗尘的筵席已备好。秦关终于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莫忘了对方得图后也许会杀了风盈袖灭口。”

萧几何眨了眨眼道:“这点我当然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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