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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hilingh(游如诗) 整理人: xjhao(2003-05-08 13:56:00), 站内信件 |
| 暗红色的幽暗中，无忌已经不能自控，手中的无寿剑亢奋地吮吸着鲜红的液体。
本来数之不尽的敌人已经渐见稀少，他终于可以走到那少年的面前。就是他，用那挑战的眼神激发着无忌的斗志，就是他，让无忌感受到身体对战斗的饥渴。 此时此地，无忌唯一渴望的，就是与少年决一雌雄！ 就在无忌挥起无寿剑的那一刻，风云突变！ 一股黑色的烟雾突然从四面八方掩至，就像从地狱涌来的一般。一个一个冷漠的躯体涌现在这个血腥的空间。之所以称之为“躯体”，是因为他们是僵硬的，毫无表情的。可是，从他们空洞的眼里，无忌看到了来自鬼域般的气息，足以令绝世高手窒息的气息。 少年的双眼突然柔和了起来，柔和得足以融化千年的冰山。他缓缓地拔出了久藏于貂皮护臂的名剑。 薄刃在古木剑柄身上轻轻颤抖，仿佛是为知音而动，而奏。无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就是欧治子为吴王所制的绝世利刃--巨厥！ 这不是君王之剑，甚至不是为剑客而生的。因为，她太锐利了，锐利得毫无余地。可是，战国中的大小刺客却视之为知音。因为，他们都是孤独的，是无情的，是黑暗的精灵。 不知道刺客出杀手的时候，眼神是否都如此柔和呢？总之，少年已高高跃起，电光火石之间，那些“躯体”已经一起倒下。可是，有些还未化成青烟的残肢或者头颅，仍然毫无停下向无忌移近的意思。 这个可怖的情境，无忌似曾相识。感觉很遥远，也很接近。 少年回眸一笑，柔和中带着激励。 无忌的记忆像被闪电击中一样。他记起了！他就是高虎！ 无忌不顾一切地向高虎扑过去，想要捉住这位要舍他而去的兄弟。 他捉到了吗？ 善意，杀意；热爱，痛恨；豪情，低婉，无数情感纵横交织，无忌只感到全身受到无尽的煎熬。是高虎的眼神，还是内心的躁动？ 突然，暗红的空间突然破碎，无忌明显地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一对美丽的眸子，正在抚平他内心的不安。她是谁呢？ ... ... 月朗星稀，一股清冷的劲风刮过草原，穿过山谷，吹到一个孤零零的悬崖上，轻轻地托起了一缕长须。长须以上，是一张沟壑纵横却清健如昔的脸，让人看不到岁月带来的一点点苍凉。在月光的映照下，半张半合的双目放射出温暖而充满无限生机的光芒。他是谁？相信世间无人知晓。 “老爹！您有心事？为何突然停下来了？那渔人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一张红红的小脸在老者的怀中抬起，显现出一对因为纯真而美丽的眸子。“哈哈！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至。天意如此，乃万民之命也。”老者指着天上一颗暗淡的星对女孩说：“如儿，告诉老爹，那是什么星？” “嗯，此乃紫微星也，主天下者。如今暗淡失辉，当兆周室式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不稳...”小女孩摇头摆脑地娓娓而谈，虽然没有迈起方步，但那股气派，宛如一位头顶方巾的酸臭书生，惹得老者哈哈大笑。“小鬼古灵精怪，学起老不死起来，倒也像模像样。”面上复杂的表情，却似乎否定了小女孩的说话。他担心的，应该是另一回事。 “好了，老爹！如儿已经答问题了，那您继续说那齐国渔人的故事嘛，我想，他的勇敢一定会得到齐王的赏识和和百姓的拥戴的！” “非也，非也！自古帝王多疑，凡事莫不思诡道；百姓善忘，所念不过眼前事。英雄侠道拯万民而不重虚名。我辈心中，万事俱如云烟，不求名留青史，只望无愧于心。”老者凝思良久，呐呐自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倒把一旁的如儿冷落了。如儿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蠕动的嘴唇，似懂非懂。 光阴似箭，日月如梳。寒冷的冬季随着傲雪寒梅的凋零，也逐渐消退了。不管春天的花朵是如何的娇柔，如何的软弱，她们终究是绽放了，也为普通平庸，安于天命的百姓捎来了希望，即使她也预示着杀戮的再度来临。毕竟，秦昭襄王的大军通过整个冬天的休整，温暖的阳光使他们的欲望再度燃烧。他们中间，有些是为了荣誉，有些是为了占有，更多的是根本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可是，在这个山谷之上的悬崖，却是另一番光景。尽管这是在硝烟弥漫的魏韩边境，可是群山断崖的环绕，使习惯于平原酣战的魏韩军队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则，这里就是埋葬场最好的地点。 这一天，一位年轻的少女悄悄地推开了厢房的木门，让阳光遍洒于房间内，也顺便散一散草药的气味。她就是如儿。不过，她已经不再是那位在老者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了，她身穿着浅灰色麻布长裙，腰系一条不属于山野粗鄙的纯白丝带,她不漂亮，但的确是一位惹人怜爱的端庄少女。 她轻轻地把梳洗用的竹盘放在桌子上，注视着眼前这位双目紧闭的青年。自从一个月前的到来，他便没有睁开过眼睛，甚至连眼睑都没有动过。可是，如儿却在他坚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上寄托了无限的遐思，就如以往对齐国渔者的倾慕。可惜，他看不见她俏皮的眼角，他口中，只有“高虎”。 ---- 舞 文 弄 墨 笑 谈 江 山 请 光 临 人 物 如 烟 :  
《刺 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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