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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3-24 19:57: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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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心没有心
坍檀
“夜心,我要结婚了。”家明斟酌了很久,忽然抬起头对我说。
周一晚上的紫云轩很安静,没有几个客人。尽管家明说的很清,我依然听的很清楚,“我明白,以后我不能再牵着你的手逛街看电影了,真遗憾。”我扬了扬眉毛,甜甜地一笑,“没有关系呀,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哥哦。”
家明看着我,他呆住了,也许在他的想象中,我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
其实我已经等他说这句话很久了,你想一个从小一起长大,天天将我呵护在手心,随叫随到,叫嚣了很久要将我保护一辈子的男友,突然凭空消失了很久,再出现的时候除了这种结局,还会是什么呢?
“请我喝喜酒吗?”我心平气和地问,也许我是个没什么心肝的人,交往了这么多年的男友告诉我他要结婚的时候,我唯一想到的确是他会不会请我喝喜酒。
“会的,以后你有什么事,还是来找我,女孩子一个人在社会上讨生活,一切都要小心,有什么,你千万别怕麻烦我……”
我摇晃着杯中的血腥马丽,淡淡一笑:“家明,你知道为什么这种酒叫血腥马丽?”没有管他有没有听,我自顾自地往下说:“传说中,在中世纪地布达佩斯,有一位倾国倾城的伯爵夫人,在她的一身中,为她决斗而死的青年贵族,据说超过了100个,甚至在她60岁的时候,还有两位青年诗人因为得不到她得垂青,而举枪自杀。她的美丽,据说保持了近50年,其原因在于她无比暴力的美丽秘方——用鲜血沐浴,而且只用纯洁的少女的鲜血。她洗一次澡,至少要杀掉两个少女。就这样,在她最美的50年里,共有2800名少女惨遭杀害,所有的尸体全部埋藏在她的私人浴室底下。这也是她的主意,因为她相信,少女们的魂魄能够驱走衰老喝迟钝。由于常用血液洗澡,她身上总带着浓烈的血腥气。美丽的外貌和血腥的气味相结合,竟然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的妖异魅力,使无数青年贵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时间,她的艳名传遍整个欧洲大陆,连法国国王都为之倾倒。于是便有了这一款鸡尾酒。家明,她喜欢血腥马丽吗?”
家明看着我,他在读,我知道他又想在我眼睛中读出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什么也没有。因为我只是随口说说的。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在试图读我,我不知道他读到了什么没有,凭我的感觉,他没有,尽管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有时候两个最亲近的人往往就是最遥远的人,这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
半夜,我又从噩梦中惊醒,批上衣服,我走上阳台上。黑夜一片宁静,我望着夜空,悄悄地问:“夜空,你知道夜心在哪里吗?”
夜空没有回答,或许当初妈妈为我取名为夜心的时候,就知道夜心没有心,碧海青天夜夜心,没有心所以才夜夜心,只是不知道妈妈想丢的是我的心还是她自己的心。
刚才我又梦见妈妈,梦见她悄悄地走到我的身后,柔柔地告诉我,我要结婚了,你要有新爸爸了。回过头却看见妈妈口吐白沫,眼睛睁的大大的,无力地向后倒向后倒。
妈妈是在7岁的那年去世的,据说是误食了放了老鼠药的食物。警察说是意外,但是我知道那是一次谋杀。
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从小就和妈妈生活在一起,我也没有见过初了妈妈之外的其他任何亲人。妈妈告诉我我们没有亲人。我不知道在我和我妈妈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我有没有给过妈妈快乐?或许有,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给过我快乐吗?或许有,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匆匆忙忙地从我身边走过。忙着她最重要的任务,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出去寻找她可能的长期饭票。
最后终于有了他,他叫林慕天,很好听的名字,每天听见妈妈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喊:“慕天,慕天……”,我知道妈妈已经决定安定下来了,他是妈妈带进家门正式介绍给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有一天晚上,妈妈轻轻地对我说:“夜心,让慕天做你的爸爸好吗?”妈妈告诉我慕天向她求婚了,还让我看慕天送给她的戒指,我知道那时候她很幸福。我也很幸福,我喜欢慕天,喜欢他用胡子扎我的脸,喜欢他身上淡淡的熏衣草的味道,喜欢他晚上给我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喜欢抱着他不让他离开……
一天,慕天走了。妈妈告诉我,等他办完事回来,我就有新爸爸了。可是慕天没有回来,妈妈却走了。我成了孤儿。
最先我被送到孤儿院,半年以后,我被一对中年夫妇收养,搬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家明就是邻居家的哥哥。
我的职业是广告文案,在一般的人印象中,广告人都是神经质的,有一种天生的疯狂。但是我不是,我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工作的时候工作,不工作的时候喜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看点书,听一会儿音乐,或则趴在那里小睡一下。我不合群,我不喜欢和我们公司的那一帮人出去瞎混,或许天底下很少有几个象我这样的广告人,但是我却做的很好,很优秀。
我不知道我是否爱家明。家明结婚的时候我去了,新娘很漂亮,听说是他公司老板的女儿,追了他很久。看着他们俩交换戒指,我忽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在心底我明白了原来我并不爱家明,多少年来我只是一直在一种大家想当然的意识中生活,有一天发现,全然不是这样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想这样。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不爱家明。
公司的同事对这件事都很小心翼翼,据说伤害被抛弃的女人是一种罪过,我想他们已经把我归结到那一种人中去了。我没有和他们解释,这本是我的事,我根本无所谓他们的想法。但是我发现,从此,我在公司失去了自由悲伤的权利,如果我忽然感动于一首乐曲,一部电影,他们都会用非常怜悯的眼光看着我,还有女同事很推心置腹地教导我:“夜心,这样的男人走了就走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前天还有一个想托我跟你认识认识呢。”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感到一种无名的悲哀,原来在他们的眼中我是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弃妇。
在没有人的时候,我偷偷的快乐,失去一个你本来就想失去的人,其实是一种快乐。第一次,我感到自己身上的那种不可理喻,看着同事,我想对自己说:“他们只是行为艺术上的神经质,而你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疯癫,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家明的电话:“夜心,我在楼下。”
我从窗口伸出头去,看见家明黑色的奥迪,曾经家明对我说过,如果他有钱,他希望能驾驶着一辆奥迪带着我云游四方。现在他有钱了,也有奥迪了,可惜这个诺言却已经烟消云散了。
又是紫云轩,当我是他女朋友的时候约会的地方是这里,现在已经有了太太,带我去的地方还是这里,家明是一个怀旧的男人。虽然好久没有去了,老板娘却依然认得我们,朝我们嫣然一笑:“小两口好久没来,我还以为你们度蜜月去了呢?”
我没有说什么,家明也没有说什么,依然是那个老位子,他叫的是冰水,我叫的还是血腥马丽。我低头看着杯子发呆,家明也没有吭气。不在一起才没有多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象已经生疏了很多。
半天,家明说:“夜心,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如果我有了钱,如果我会驾着一辆奥迪,带你去四方。”
我叹了口气:“我记不清了,我们这样约定过吗?”
“有的,有的,哎,我知道你是怪我了,其实……”家明没有说下去,我知道很多事情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我淡淡一笑:“家明,很多小时侯的约定,仅仅是我们的一个梦想,能实现是最好的,如果实现不了,其实也是正常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实现了很大一部分吗?”
家明不响,半天忽然说:“如果我常常约你出来,你会不高兴吗?”
我笑了:“家明,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记得小时侯我常常拖着你陪我,现在你让我陪你几次,我怎么会不乐意。”
接下来的日子,家明常常来接我下班,一起吃顿饭,喝喝茶,聊聊天。我有种感觉,家明不快乐,隐隐的我猜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和家明保持着距离,我不爱他,可是对他又有一分依恋,或许实在是两个人交往的太久的缘故。我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快乐起来,但是我不愿意。猛然间我发觉其实家明其实也很自私,娶一个爱自己的能给自己带来很多好处的人做太太,然后继续联系自己以前的女友,希望她能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也许男人都是这样的吧。
早上去公司上班,同事神神密密地在我耳边低语:“公司换老板了,呵呵听说是个帅哥。”我哼哼了一声:“换人就换人,只要不少我们工资就可以,管他是帅哥还是丑男。”
同事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半天,忽然说:“呵呵,那也是,再怎么帅都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哦,今天你的奥迪来不来?”
没有可以解释的,我扭过头,静静地做我自己的事,同事自觉没气,便走开了。
一会儿到开水间冲咖啡,低低地听见同事在阳台上嘀咕:“装什么呀,她那点破事,还瞒的过我们。呵呵做婊子装什么圣女。”
又在说闲话了,还好我不是阮玲玉,恶作剧般,我把勺子掉在地上,“铛”的一声,同事齐齐地转过头来,看见是我,一脸做坏事被抓住的惶恐,我朝她们甜甜一笑:“红姐,桃姐,咖啡喝不,我给你们调一杯如何。”
下午我看见了新来的老板,呵呵,的确不错,就是脸阴阴的,不喜欢,不过隐隐感觉他象及了某个人,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是谁。
晚上我又遇见妈妈,这么多年以来,妈妈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淡化,但是最近不知为什么她常常进入我的梦中,而且一天比一天的更加清晰,包括慕天。有时候我就在睡梦中惊醒,妈妈就象黑夜沉沉地向我压下来,夜幕中一闪一闪的全是妈妈的眼睛,直直地,灼灼闪亮。我问她,夜心在哪里。没有回答,答复我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夜。
“啪。”一个巴掌铺天盖地而来,眼前金星直冒。
一个秀气的女人恶狠狠地站在我的面前,转眼之间我的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已经狼狈地撒了一地。想都不用想,只可能是家明的新娘,新婚时甜美的笑容扭曲着,一种说不出的如此凶悍,看来娶个豪门和嫁入豪门一样的心酸。
我,冷冷的看着她,根本没有和她吵架的欲望,潜意识中我好象早就知道这一幕。“保安,我这边有人无理取闹,麻烦你们把她带出去。”
“我无理取闹,我是来磋穿你这个妖精的面具,勾引人家老公,不要脸……”一阵阵痛骂,一叠照片向四周散去:“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这妖精勾引我丈夫的证据。”我随后抓住照片一看,原来拍的是我和家明在紫云轩喝茶的样子,照片上的我很娇媚,幽幽地看着家明,而家明则更是柔情似水地看着我。看来那跟踪拍照的人的技术很好,只是可惜没有拍出我的寂寞。
我一声冷笑:“小姐这是证据吗?你看是你丈夫衣冠不整呢?还是本小姐我?拜托你长点眼睛好不好,这也是证据,如果这也是证据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从小到大,我和你老公这样的照片不知道有多少……”
……
闹剧最终以家明的出现收场。
好久我都没有再理家明。他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一个让自己的太太撒泼的男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评价。
后面的日子,我自然在同事的指指点点中度日,猛然发现人的生命力真的是无穷的,天天听见别人的非议,可是我依然活的很好,甚至更加灿烂,而且连周末约会我的人都比往日多了很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这他们已经把我划入了坏女人的行列。
或许,从骨子里,本来我就是做一个坏女人。
一天上司从外面提案回来兴奋的很,只是老是很心虚的漂一眼我。我知道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半天,老板传讯我去见他。这是我第一次和他正面接触,很奇怪上次家明的太太闹的那么凶,老板居然一声都没有吭,事后都没有问我什么,也许就是他的作风了。
“这个片子我想用你做女主角。”老板很干脆,单刀直入,“我觉得你的气质很适合。”
“为什么?”
一张相片扔到我的面前,“你敢说,你出这个创意的时候要的不是这种感觉?”照片是家明的太太散发的一堆中的一张,“还有你的机智和灵气也正是我们这片子所需要的。你考虑了,回头给我答复。”
老板有一种王者之气,咄咄逼人,不让我有半点喘息。
“或者说你不想还自己一个清白吗?”
“你相信我?”
“当然,我的感觉告诉我,夜心你不属于那个男人。”
“那我属于哪里?夜空吗?夜空没有心。”我叹了一口气。
“小妖精,你真是个小妖精,那女人说对了一件事,你是一个妖精。”老板一把拉住我,紧紧地盯着我地眼睛:“你只属于我。”
一个很有霸气的男人,在我的生命中,很少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当初的家明只会轻轻柔柔地征询我的意见。
“是吗,你试试。”
我开门出去。
他在背后喊:“记住,我叫林康。”
我不知道世界上最难摆脱的是什么,如果选择让我回答,我肯定说,是老板的追求。林康就是这样的人,我的生活于是便开始更加的精彩。同事一改往日对我的态度,挣相与我交好,看来金钱的与权力的魅力是无穷的。
我不知道林康看中了我哪一点,一个被人打上门来,声名狼疾的女人有什么可爱的。可是他却爱上了。我慢慢与他交往,起先是因为想为自己拒绝家明的约会寻找理由,后来自然而然的成了习惯。
也许我是有点喜欢他了。
林康很喜欢收集刀子,我去他家的时候,看到了他收集的各式各样的刀子,其中有一把很薄很薄的刀子,特别引人注意。林康告诉我,那就是古龙的小说《七种武器》中世袭一等侯,风流侠少狄青麟的贴身武器,用这刀绝对可以做到在无声无息无形无影间杀人于一刹那中。我说他武侠书看多了,他只是笑笑:“夜心,这刀的厉害,你只是没有看到罢了。”
在广告文案中,我写过这样的句子:“这座城市只能用来破碎地怀旧,却不能用来谈恋爱,这个城市飘荡着许多未亡的灵魂。”我不知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小时候潜移默化地受妈妈的影响,记得那段日子,妈妈常常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看着远去的太阳,轻轻的呢咛:“这不是我的城市,我的城市在破碎。”
与林康恋爱的日子,我还是会常常遇见妈妈,飘飘地在我梦中。我希望我可以和她交谈,但是妈妈每次都匆匆地来,匆匆地走,留下我一个人在夜幕中孤独地凝视夜空。
每次我都有一种阴阴的感觉,我不知道她想告诉我什么。
发现林康的秘密其实只是一次意外,那天,我上街,他告诉我他不陪我去了,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要见。一直到哪里他去陪到哪里,忽然有一次可以自由的机会,我很高兴。
静静地坐在紫云轩的角落,下午的酒吧,很安静,一种难得的幽雅。家明走进来,在我身边坐下。
“你在报复我吗?”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呢?”第一次我发现家明原来是这样的自负,“我们之间有报复一词吗?”我很干脆。
“有,我说过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但是我没有遵守我的诺言。而且林黛又去你公司大闹了一场,于是你为了躲避我报复我就选择了林康。”
“你很自信,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我淡淡地说,对家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亲近感。
“林康在骗你,”家明很激动,“真的,夜心,你可以用任何方式,但是你不要用选择爱林康来报复我,他在骗你,他在欺骗你?”
“理由呢?”我不相信,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他又骗我些什么呢?“我不相信。”
“如果我告诉你,林康是林黛的堂哥,你愿意相信吗?”家明盯着我的眼睛。
“可是这不能证明林康骗我呀。”
“是,可是他告诉过你林黛是他妹妹吗,你知道吗他们合计好了要给你好看。”
“你怎么知道?”
“林黛跟我吵架的时候告诉我的,林康帮林黛报复你,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是兄妹。”
……
是不是这样呢?我不知道,回家的时候已经夜灯初上,夜空没有一颗星星,黑压压的压的我很难受。我在想林康你真的在骗我吗?快到家的时候,想想还是转到了去林康家。
脑子里乱乱的,于是我便选择走楼梯上天台透透气。
在一个拐角,我听见上面有人低声吵架:
“你说你是帮我报复她的,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喜欢她,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哥?”
“小黛,本来就没有夜心的错,纠缠的是家明而不是夜心,错的也是家明,背叛你的也是家明,夜心没有错,我们根本不应该报复夜心。”
“不,是她,就是她,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你的老公抱着你的时候迷迷糊糊却叫的是夜心你会怎么样?”
……
林康真的是林黛的哥哥,他在骗我吗,还是在骗我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我。
一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世界真好,真残酷。我在想我爱林康吗,我不知道,蒙蒙然。
我在林康家的门口蹲下,依在墙上,慢慢地我又遇见妈妈。看见她在月亮的背后憔悴,门敞开着,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我向妈妈朴去,她没有伸出手,于是我便醒了。
睁开眼睛,我看见林康蹲在我的旁边。
“你是林黛的哥哥,你们在报复我?”我冷冷一笑。
“是的,我是林黛的哥哥,但是我没有报复你,我是真的。”
“哼……”
无语。
……
林康带我回家,他说要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是真心的,他带我去见他的父亲。
据说他的父亲是我们城市最富有的人。
世界真的很小,当我看见林康的父亲的时候 ,童年的回忆一点一滴回到我的脑海中,原来他就是林慕天,当初娇宠我为掌上明珠的林慕天,也是妈妈差一点嫁了的人。
“夜心,夜心。”林慕天喃喃自语,我自信与我同名的人天底下没有几个,相信他也已经认出我来。
几天后,林慕天给我电话,约我出去。
“夜心,这些年你生活好吗?”
“还好吧,人慢慢地长大,日子一天天的过。”
“当年,我回去的时候,你妈妈已经不在了,再想找你,附近的人谁都不知道,找了半年多,最后只能回到我天天生活的地方。”
“如果那时候你找到我,你会带上我吗?”
“你说呢?”
“会的,我知道你喜欢我更胜过妈妈。”我桀骜不逊地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慕天的眼睛,“你不觉得吗?”
慕天惊讶地看着我:“夜心,你真是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知道你喜欢我,如果我和妈妈是姐妹,我相信你会娶的人是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是那样的没心没肺,原来我心中从七岁开始就一直牢牢地为一个人留下了,夜心终于找到了心。
……
那一夜,我和慕天在一起。妈妈又来了,她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醒过来,我问慕天:“我看见妈妈了,你说她会祝福我们吗?”
慕天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林康来找我,我告诉他,我们结束了,我不爱他,我只是在寻找我多年以前遗失的心,谢谢他对我的感情。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很残忍,但是我真的不爱,我想当初与他在一起,或许只是因为他身上依稀有慕天的影子 。
我没有隐瞒,慕天也很大方。没多久,公司里就传言:“我抛弃了老板,又抱上了老板的爸爸。”在世俗眼中,一个彻底的不要脸的女人诞生了。可是我不在乎,人家说什么又管我什么呢?
我爱慕天,慕天爱我,这已经足够了。林黛当然也没有放过我,她又跑来羞辱了我一回,这次没有人来劝嫁,我看见家明的车停在楼下,相信他们已经和好如初,如果不是因为曾经和我有那么一段,没准家明也会跑上来。
林康很久没来上班,也许他去哪里散心去了吧。
我要结婚了,人好多,我终于可以嫁给我心爱的人了。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飘在人群中。
慕天挽着我的胳膊,我终于等到了我心爱的男人。
忽然心口一阵剧痛,一道淡淡的刀光,淡的就象茫茫黑夜中那一丝亮色。
我看见林康,他的脸扭曲着:“我告诉过你,这把刀的威力是无穷,可是另外我忘了告诉你,我对我的母亲发过誓,我会为她报仇,不管对方是害她的那个狐狸精还是狐狸精的后人。”
我软软地倒下,倒下,当年妈妈就是这样倒下的。
慕天在一边狂叫:“夜心,夜心。”
我迷离地看者他:“慕天,昨天我又遇见妈妈了,她第一次与我说话,她告诉我,夜心没有心,夜心是不会有心的。”
“慕天,你会恨我吗,当年不是意外,是我在妈妈的食物中放的老鼠药,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罢了。夜心没有心,妈妈还是你胜利了……”我在慕天耳边喃喃。
“慕天,慕天,……”
回首,我看见人群中妈妈在向我挥手,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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