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yj75(阳春白狗)
整理人: pi__zi(2003-04-29 10:02:5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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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四)
中稻已经熟了。
一天傍晚,炳吃了晚饭正与玉儿在用眼神交谈,水儿找到了他。炳见她来得突兀,移了目光看着她问:“水儿,有事?”
水儿就不大高兴了:“没事就不能来了?”
“当然可以的,你现在气色好多了。”
“我能老那样子吗,老那样人早就闷死了。”心下说:我可都是为着你,听你话哩,你又怎么知道!
“身子好就好,咱们庄户人可不敢坏了身子,眼看又要收中谷了。”
“我正跟我爹说了,要你收好中谷后,帮我们家收一下哩。”
炳满口应了:“这好说,我一定帮忙。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有事就来找我。”
“我怕你没空哩。”
“咋会。再没空我也户挤出时间来的,再说我又有什么事。”
两人说着,已是到了屋里,水儿一眼就瞥见了床角的一堆脏衣服,笑着说:“炳,你收藏脏衣服呀。再没见你这么懒的,我帮你洗了吧。”也不等炳答话,找了个大脸盆,把衣服就往盆里塞。又说:“你身上这衣服也脏得可以了,索性也换了吧。我一并给你洗洗。”说着,竟动手来脱炳身上的褂子。炳急了,忙说:“我自己来。‘一边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那已有补丁的袖子就“哗啦”一声断了一截在水儿的手里了。
炳红了脸,嚅嗫着说:“这……”
水儿反笑了:“你自己脱下来吧。我洗后再给你缝好。要不,我那还有些旧衣服,反正没人穿了,我拿几件来给你,你说好不?”
炳心里一惊,知道她要拿阿根的衣服给他,可他山之石想死人的衣服怎么能穿呢!急得沉了脸说:“我不要。我怎能穿他的衣裳。”
水儿也觉得自己失言,改说:“不要就算了。这些衣服我拿去洗,拾掇好了再给你送来。”
“好的。我一定抓紧收好自己的谷子,就给你们收。”
“那我走了。”水儿把那件断了袖子的衣服也塞进脸盆,抬起来走了。
隔天水儿把衣服送来时,袖子已经缝好了,原来的补丁上那些蹩脚的大针眼也不见了,代之以细密而整齐的针脚。炳收下了,没有道谢,仿佛应该似的。从炳的表情里,水儿也觉得自己本应为他缝补浆洗衣裳的了。
炳的谢意实实在在地体现在行动上了。他山之石以最快的速度草草收下了自己的谷子,就与阿根爹会合了,一起收那些并不是他种下的谷子。老头子好象有心事,半天也不与炳说话,炳问他,也只是“嗯”两声就算是回答了,害得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闷声不响地跟着他埋头割谷子。
老头子冷不丁一开口说话,却令炳大吃一惊:“炳,你帮了我们家很多忙,我很感激。我想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我听说你想跟水儿好,有这事吗?是的,水儿守寡在家,你又没娶媳妇,这事本就有可能的,再说无风不起浪。你可别瞎来,阿根尸骨未寒,我是绝不许这事发生的。”老头子停下手中的活,拿眼看定了炳。
炳一下被镇住了,不知该怎么应声才好,只是说:“没这事的,我怎么能做出这事来。我与根嫂多说些话是有的,但我绝不敢有这个念头。我上你们家去,也只是帮她做点事而已,绝不敢打什么歪主意。”
老头子抬起头来仍盯着他,像是看他是否在说谎,半晌,才狐疑地问:“真的?”
炳没了胆气,说话也不那么响了:“真没这档子事。”
老头子点点头冷冷地说:“没有就好,我信你。不过外面既有人说,你还是注意些好,你以后最好少上我们家,我也放心些。”
两人都不再说话,低了头割谷子,挥汗如雨。水儿送中饭来时,也不多话,两个人就在田头吃了饭又继续割。
在此后的几天里,老头子再没有提到这事,可炳心里总是惴惴的,不敢多说一句话。老头子有时也闷的慌,就向炳展现一个灿烂的献媚的笑容,想勾引了炳与他说话,炳却不造次,老头子就恨得他牙根痒痒的。
此后一断时间炳绝足不敢到水儿那里去了,可过不多久就故态重萌,反比以前去得更勤了,老头子有时把牛交给水儿去牧,水儿总约了炳一起去。于是,玉儿和白眉就并排走在前面,他和她肩并肩跟在后面,两个人就有了说不尽的话儿了。水儿有时装做累了,就拉了炳在僻静处坐下休息,两个人说着话,水儿就仰面躺了下去,眼睛微眯着,嘴半开半合,轻轻喘着气,手却揽了炳的腰,要他给自己擦一下汗。炳本来老早就不敢看了,见水儿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腰,心里就迷糊了,不自主地转过脸来看她,却见水儿胸脯起伏如潮,脸红得象醉了酒一样,两条腿死命地绞在一起,炳惊觉这女人是发情了,忙挣脱了眼去看那两头已渐走渐远的牛。有一次,炳似是中了邪,迷糊之中手就伸向了水儿的身子。这时候,炳看到了滞留在天空中已一个多世纪的彩虹,看到了百年来一直没变的金色朝霞,看到了彩色的春和金色的秋;他感受到了曾经吹过重甸甸的金花菜欢笑的杜鹃花和各色的野花的柔风中浓郁的香气,感受到了流经深山狭谷飞跃断壁绝崖滋润了灵芝仙草供饮过飞雀走鹿的山泉的甘美;他听到了野猫叫春的声音,听到了蛇交尾的声音,听到了沙漠中干渴的旅人见到泉水的欢呼声。就在这一刹那,他听到了老头子的警告,看到了他掉下去的那个悬崖了,心头一震,就实实在在地发现自己上身正压在那艰难的急剧起伏着的胸脯上,两个硕大结实的肉球在他的怀里挣扎滚动,两张嘴正贴在一起拼命地互相吸吮着,手却在女人湿漉漉的下身努力揉搓探寻。炳一下子如遭了电击,整个人突然粗鲁地从水儿环抱的双手中挣脱出来,水儿喉间一连串急促的呻吟全都一泄无遗了。炳整了整衣服,赤着脸说:“水儿,我对不起你。”水儿喘息着瘫在草丛里,并不回答。待脸上的酡红消退,她才坐起理着头发和衣服怨恨地说:“你真没用,你怎么就不敢了。”炳已经闭了眼在调息了,不敢再答腔。水儿没法子,只好叹息着慵懒地半卧在草地上,看他豹子似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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