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ueyang510(天使多情)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3-11 05:53:5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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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9:00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件未完成的事,是工作?还是生活?
月光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房中的矮几上,细心的yucca在矮几上摆放了
纸、笔和一些书,临睡前躺在床上看会书是我的习惯,不过这几天完全舍弃了,当
恐惧象一只荒原狼似的在身后呲牙追赶时,谁能静下心沉入文字的世界?
思绪忽前忽后地跑,童年时穿小军装的自己,少年时戴红领巾的自己,想
着年少时的轻狂,以及现在生活中点点滴滴的顺意或不顺意。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大的事件却
一件都想不起来。生活就是小事的积累吧,被小小的一带而过的零星物件感动。
家里的墙上挂着一个竹雕寿星头,竹子的最下部刻了一张脸,须根是天然
的胡子,看上去非常慈祥,不过仔细想想就有点吓人——一个微笑的被砍下来的头
颅。
头颅?!我打了个机伶,终于知道了自己睡不着的原因:凶手今天还未杀
人!
没错,因为前两天形成了习惯,投完票不久后就上来睡觉,却忘了今天凶
手不曾杀人!
我飞快地跳下床准备通知其他人,手握到门把上却停了下来,谁知道出去后会
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待?犹豫着,四周一片死寂,去?还是不去?一分钟、两分钟
,最后,还是向怯弱投降。
我关紧门,检查了一遍门锁的牢度,打开所有柜子确定其中没有藏人,床下、
矮几下,甚至椅子下都仔细看过。什么也没发现,长嘘一口气,小心的人一般比较
长命。
哦!还有窗户!
窗户的插销完好,玻璃也很坚固。
将一把瑞士军刀最长的刃打开放在枕头下面后,我终于睡着了,不过睡得
非常不好,总是被风吹树枝声、夜鸟声或虫声惊醒。
第二天起来脸色很差,匆匆洗漱后进入大厅,有几个人已经起床了。
“黑衣今天起得真晚啊。”yucca关切地说:“昨天没睡好吗?”
“嗯,是的。”我可没脸当着女士的面说自己昨晚吓得要命。
“zeng也没起来呢,她平时也是起得挺早的人哟。”
说起zeng我想起昨晚在zeng门前拣到的帕西法尔的袖扣,打算还给他,不
巧的是帕西法尔也不在大厅里。
吃早饭也没看见zeng下来,yucca有点担心zeng是不是病了:“媚娘,和
我一起去看看zeng。”
媚娘点点头,和yucca一起上楼。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只听到一声尖叫,我和其他人一起冲上楼,发现
yucca和媚娘呆立在zeng的房中,而zeng,这个可怜的女子,已经气绝多时了。
格雷斯上前翻翻zeng的眼皮:“七步散神丸,又是七步散神丸。”
胆小摸了一下zeng的手臂:“身体冰冷,四肢柔软,从出现的尸斑上看最
少死了四个钟头以上。”
现在是九点多钟,那就是说zeng最少死于早上五点以前。
帕西法尔,我摸着口袋里的袖扣默默地想,不管怎么样,这事都和你脱不
了干系。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12:00
(九)第四轮和真象
在湖边树林的小径上找到了散步的帕西法尔,他慢慢地走着,脚踩在厚厚
的落叶上毫无声息,我忽然觉得他就象一只猎食的猫,优雅从容,一切尽在计划中
。
“你找我有事?”他象一点也不惊异我的到来。
“zeng死了。”
“那又怎么样?”他挑挑眉毛。
我从口袋里拿出袖扣:“你遗失的小物件。”
“多谢了,我正在为寻找它伤脑筋呢,要知道这种袖扣现在已经不出产了
。哪找到的?”
“也许我该问问你在哪弄丢的。”
“哦?这话怎么说?”
“是你给zeng下的毒!在你和zeng一起上楼之后,找借口进入她的房间,
将毒下到她临睡前喝的水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你做得不错,但却因为心
情紧张将自己的袖扣遗落在zeng的房门口以至功亏一篑。花间也是你毒死的吧,还
有anita_xx!”
帕西法尔鼓掌:“不愧是大法官,如同亲眼见到的一样,不过有两个小出
入。一、不是由于紧张遗失袖扣,而是由于激动;二、杀花间的不是我。至于
anita_xx,我也只参与了一部份。“
“真坦白,是有恃无恐?”
帕西法尔微微一笑,笑容依然爽朗,我却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一丝邪恶,肆
无忌惮的邪恶,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答:“对于你,我不需要撒谎。”
他身材和我差不多高,却比我粗壮有力,我估摸了一下双方的形势,只能
暗呼不妙,有些后悔不该独自来找他,但是现在的情况,除了自己,又能相信谁?
“你想杀我灭口?”
他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他还在止不住的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黑衣,如果你去演戏,死跑龙套这样的人饭都混不着了。”
“演戏?演什么戏?”
“如果你不是演戏,那就是失忆了!”说完他又大笑起来,笑着扶着树直
喘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要假惺惺了!你就是凶手!黑衣!应该说你也是凶手!你!和我!”
“你撒谎!”我大声说,“这不可能!我是法官,我怎么会是凶手!”
“看样子是真失忆了啊,伤脑筋。”帕西法尔止住了笑,右手拇指在下巴
上磨擦:“不过给你看看这个相信你能想起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金属盒:“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是的,非常眼熟,可我记不起在哪见过。”
“你能想起来的,如果打开的话。”
我接过盒子,是的,非常熟悉,无论是重量、形状和质感。它外表缕刻的
花纹代表一样事物,可代表什么呢?有种东西在我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到了口边却
忘了。
盒子镶得很牢固,我的手自然而然地去摸盒边的机簧,这个盒子我一定接
触过。
盒子开了,往事潮水般一浪一浪地冲进来,冲进我的眼睛,冲进我的大脑
,冲进我的心,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所有断开的链子,正一个一个地接起来。
轻信、彷徨、屈从,秘密的见面,书信,计划,以及一个月前的车祸。所
有的东西都连在一起,象噬人的巨兽咻咻地直扑面门,让人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我
痛苦地抱着头蹲到地上,发出暗哑的低嚎。
一直以公正自居的我却有另一种生活,如果永远失忆该有多好,彻底忘记
那段该死的往事。
命运是不可逃避的,当你以为走出泥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间
!
“天哪天哪!”我喃喃自语。
“你慢慢想吧,我可要回去了。”帕西法尔转身向别墅走去。
“你还要继续杀人吗?!”我抬起头。
“当然。”他象听到一件最滑稽的事一样笑起来:“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将
他们杀光。”
我趴在地上就象已经断了气:
这可怕的事还要继续,周围的朋友还要一个一个地死去,胆小、还有媚娘
,yucca也难逃一死吧,如果让帕西法尔这样的人控制了局面,还有谁能活下来?
我回到大厅已经是下午,yucca关切地说:“你怎么了?脸色比早上更坏
了,zeng虽然死了,你还是要保重自己。”
我无言地点点头,她哪里知道,我就是这出惨案的凶手之一,虽然没有亲
手杀人,我的手上却一样地染着鲜血。
“你刚才去哪了?吃饭也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也殉职了呢。”胆小微笑地
递给我一个三明治,满脸的信任。
“我只是去湖边散步。”我轻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我们继续讨论吧,大家都到桌旁坐下。”
Summer站起来:“我觉得zeng的死与其他人不同。edwardzhu总是单身一
人在野外行走,下手的机会比较多,花间独酌这个人比较讨厌,被杀是活该,
anita_xx我怀疑是被人灭口(这到灭口两个字的时候,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但
zeng却有些不一样。
昨天和zeng一起上楼的有帕西法尔、multivac和岚,同时有四个人在楼上
,出现响动容易被发现,而且每个人的房间都是单间,门锁也很牢固,给破门而入
增加了难度。”
格雷斯打断他的话:“zeng是喝了杯里的水中毒死的,只要将毒药事先放
在杯子里就行。”
“我知道,”summer不耐烦地说:“我的意思是,杀zeng有难度,这个人
却非杀她不可,还很容易地杀死了她。由此可以证明:一、这个人和zeng非常熟,
甚至是她很好的朋友,所以才不会设防。二、zeng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人的某些证据
,这些证据比较晦涩,也许zengg还没意识到自己得到的是可以定罪的证据。”
胆小的眼睛从镜片后凝视summer:“那你的意思是......?”
“媚娘!我的意思是媚娘就是杀死格雷斯的凶手!”因为气愤,summer指
着媚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倒觉得你比较象凶手啊。”又是不冷不热的死跑龙套的,“你总是很
热情的样子,连名字也是,不过物极必反,谁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看看这几天
你的投票名单,每次都那么乱,有时候还说一套做一套,没准你就在混淆我们的视
线。我相信媚娘是好人,她投谁我就投谁,如果她要投你,嘿嘿……。”
“好了,别争了。”媚娘站起来:“我不求得到大家的谅解,但求无愧于
心,summer投了我,我很难过,但我却不准备反投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
而不是互斗意气。关于这次的事件我想了很久,所有人的死亡时间大致是这样的:
第一天,人员全部到齐,edwardzhu被杀。
第二天,zeni被投票,花间被杀。
第三天,红莲被投票,anita_xx被杀。
第四天,玫瑰灰被投票,zeng被杀。
今天是第五天。
也就是说在五天之内一共死了七人,全部都是好人,除了yucca,还剩下
九人。按纸条的说法九人中有四个凶手,如果这一次再投错,好人与凶手的比例将
是四比四,但凶手还拥有一个杀人的机会,那么好人与凶手的比例成为三比四,凶
手将胜出,所有的人都将死去,应该说所有的好人都将死去。善良无辜的人们,请
用用你们的智慧,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胆小点点头,赞同媚娘的话,其他的人也在深思。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13:00
summer依然一脸的抵触:“那你打算投谁?”
“格雷斯。在开始的时候就觉得她行为怪异,一会胆怯得象只小鸟,一会
又坚强得象块钢,这种人始终无法取得我的信任。”媚娘说完在格雷斯的面前放下
自己的一票。
“说了跟你投。”死跑龙套的也在格雷斯面前放下一票。
“还说你不是凶手!我怀疑你和死跑龙套的两个都是凶手!因为好人是孤
立的,不知要相信谁,只有凶手知道内情才会互相信任!”summer说:“媚娘一定
是凶手,请大家一起投她的票。”
我的心痛到要撕开来,只想大喊,不是不是她不是凶手,我才是!
可我喊不出来,活下去的强烈欲望扼着我的喉咙,不能发出声音,所有的
声音在喉头压到破裂。
Yucca关切地说:“黑衣你的脸色太难看了,病了?去休息一会吧。”
我无力地摇摇头,是病,不过是心病,你们越关心我的病越重,愧疚能将
人从内部压死。
“投帕西法尔!”一个声音从镜子里响起,是玫瑰灰。已经不再那么忧郁
,脸色平静,目光严肃,又有点象平时的她了。
“投帕西法尔,”玫瑰灰如是说:“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但却找不出证
据,就当是相信死人的直觉吧,或者是作为误投我的歉意。”
“好,我相信玫瑰灰。”格雷斯在帕西法尔空座位前投下自己的一票。帕
西法尔从昨天起就不再参加这个投票会,明天中途离开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参加投票
会。昨天剩下人的有投票权的我、胆小、格雷斯、媚娘、死跑龙套的、summer,还
有不能投票的yucca和已经死去的玫瑰灰。
胆小犹豫着,看看格雷斯又看看帕西法尔的空座位,终于在帕西法尔的座
位上投下一票:“好,我也相信玫瑰灰。”
媚娘轻声说:“黑衣,只有你了。”
“啊。”我随口应到,有谁看得出平常模样坐着的我,已经汗湿重裳,两
脚软得撑不住自己的重量。
投谁?
投格雷斯?其他的人都得死,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死。
投帕西法尔?再怎么样他也算是我的“同伙!”
投一个不相干的人吗?让别的人重投?
这张票现在如同有千斤重,坠到手骨生疼也拿不起来。
格雷斯笑了笑:“黑衣,你想投谁就投吧,虽然非常的想活下来,但是万
一不能,我也能坦然接受死亡。anita_xx不是死了吗?玫瑰灰死了,zeng也死了,
还有edwardzhu、zeni、花间、红莲。他们都死了,不是吗?“
是,他们都死了,还要继续死下去吗?帕西法尔,你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得
意地冷笑吧。
所有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在你的手下如同麦子倒在镰刀之下,镰刀刈麦的时
候发出的一定是如同你现在发出的冷冽的嘲讽吧。
无法挽回,却能阻止,帕西法尔,现在轮到你了!
我放下票,在帕西法尔的空座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大厅里的闹钟嘀哒嘀哒,象在不停地说:“改投改
投。”
不,不能改投,就当是承诺,就当是不可改变的诺言。
诺言?好象在什么时候对什么人许下过诺言,但我总在忘却。
每次的承诺都真心实意,却又有那么多不可实现的借口,背叛承诺的时候
心会痛吗?如同放弃了国土的国王,我们放弃的是作为人的骄傲。
十一点,我如释重负,不再有选择了,没有选择的生活其实更轻松。
帕西法尔在哪里?我们无须寻找,镜子里能看见他。
果不其然,帕西法尔出来了,不愤怒,不惊慌,不悲痛,他笑,嘲讽地笑
:“终于找到我了啊,你们可真够逊的。”
我们沉默,确实,如果不是有我这个知道内情的人,如果他自己也参加投
票,他今天不会死,最少不会死得这么容易。
“你!是!下!一!个!”他一字一句地说完,身影渐渐淡去。
“谁?你说的是谁?”我凝视镜子。
他的笑容诡异,带着诡异的笑容彻底消失在镜子的深处。
媚娘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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