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onahmx(小甜饼)
整理人: pi__zi(2003-04-29 10:02:3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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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灰鹤这种鸟吗？”
“有吧？不然也不会有灰鹤这个词。”
“你真无知，其实没有灰鹤这种鸟。”
“那灰鹤是个啥？”
“灰鹤是一种色彩，一种心情。”
“你闹明白了吗？”
“此刻，我就是。”
“为什么？”
“和你在一起，我不快乐。脱落的羽毛是你安息的床。”
“什么话？乱七八糟的，你少拽文。”
“我们分手吧！”
二
“你认为世界上会有灰鹤吗？”
“什么？”
“你认为灰鹤是鸟，还是什么？”
“鸟呗，灰鹤不是鸟，叫个鹤干吗？”
“它不是鸟。”
“那它是谁？”
“哈哈哈哈，你好可爱。灰鹤是一种心情的色彩。”
“哦？那你说我现在是什么鹤？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丹顶鹤，脑袋都被钱给憋红了。”
“你不是鹤，你.....是把耳朵当翅膀的猪！”
“你成天研究那个什么鸟干吗？能变出钱啊？我做的这个企划如何？学美术的给个意见啊？”
“我的意见是，我们分手吧！”
“搞什么搞？你脑子进了水了？”
“是你，不是我。”
三
“你听说过灰鹤吗？”
“你？也知道灰鹤？”
“恩，我听了一首叫不上名字的英文歌，名字就是叫灰鹤的。她的歌词里说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鸟。可我不信，我觉得有。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
“是吗？你知道我和前两个男人分手的原因吗？”
“什么原因？”
“就是为了灰鹤，我有四年没有提起它。”
“是吗？”
“是的，因为我觉得自己就是灰鹤。”
“能告诉我，在你心里，灰鹤是什么样？”
“两只孤独的鸟的理想。”
“恩？你也这样想？世外生活的理想梦境。”
“恩，你也这样想的？”
“是啊，我在努力的找另外一只。”
“听说，她在唱的时候哭了，因为那歌词感染了她，从那之后，她就不再唱了。去找她的另一半，你相信爱情吗？”
“不，我不相信爱情，我相信孤独，我相信固守，我相信虔诚。”
“尼采说，最自由的人，最轻松的人，最快乐的人，最简单的人，是从不讲信用的人。你会做最快乐，最轻松，最简单，最自由的人吗？”
“与另一只灰鹤一起飞向遥远的天际，一起飞进云里，一起落在生命的湖边。我愿意。”
“你会娶我吗？”
“会。”
四
“你变了。”
“你也变了。”
“你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你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
“还记得我们相识时找寻的色彩吗？”
“两只蠢笨的鸟，我们叫它灰鹤。可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的鸟，不存在这样的色彩。你知道，我也知道。那个时候，它是爱情。我们碰撞火花的借口。”
“你在欺骗我。”
“我没有信用可言。”
“所以你悠然自得？”
“是的，轻松快乐。”
“你真无情。”
“是你天真。”
“我们分手吧？”
“你怎么还能犹豫？我记得你和前两个男人分手的时候是很坚决的。”
“我不知道。”
“你尝到了做灰鹤的甜头，你的梦在真实里混淆。醒来，爱我，你就继续朝你要的方向走。”
“不，不，不，我怕。我爱你，我虔诚的欺骗自己，我知道没有灰鹤，我还依然把你看做另一只和我一起孤独的鸟儿。我错了，你在湖的那边与貔虎偷欢，你忘记了你是孤独依然的鸟，你不怕她吃了你？”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该舍弃我，放弃我，为此我内疚了太长的日子，为此，我痛苦折磨自己。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我会为此死去。”
“荒唐，我爱上的是你的翅膀，不是你的身躯。如果你还能振翅飞翔，我还能在你身旁。如果你已经庸懒浮肿，请你自己沉入湖底，我也好死心离开你。”
“让我试试。”
“你已经丧失了梦想，灰鹤的色彩从你的身体上脱落，你已经失去丰满的想象，那些亮丽的羽毛失去了光彩。”
“是的，让我变成这湖里，蠢笨的鸭子吧。你可以离开了。何必还要折磨我？”
“是我的错，你根本就是鸭子。一只灰不溜秋的鸭子。”
“你走吧。”
“再见。”
五
“你知道有一种鸟叫灰鹤吗？”
“呵呵，小丫头，我只听过一首歌叫《灰鹤》。”
“那你相信世界上有这种鸟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看见过，你就是那只灰鹤吗？”
“是的，我是那只被冻伤的灰鹤。”
“你的声音在颤抖，你很冷吗？每年春天，你可以来这里，我有丰富的食物送给你。”
“谢谢。”
“记得，是春天。”
“记得。”
“再见。”
“再见。”
六
“那个把自己看成灰鹤的丫头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在北方冬天的一个早晨。”
“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知道，她的遗书里不是写着吗？‘世界上没有灰鹤’。”
“她绝望了，是她不肯融入社会，不能融入现实，这是谁的错误？”
“是我的，是你的，还有别人的，总是伤害。没有真诚，她得不到理想的色彩。”
“你有内疚过吗？”
“我们都有，不是吗？我们都想和她一样不是吗？可我们胆子很小不是吗？所以我们顺从了别人，拒绝了她。”
“是的，可我们已经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冷漠无情和残酷了。因为我们谈起她的时候正在遗忘她。”
“忘了吧，这样好点。毕竟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鸟。它或者只在想象里，在梦里，在幻想里。没有人当真，只有她，或者曾经的我们。”
“那湖边的鸟叫什么？真漂亮。”
“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
七
“请问，这只鸟叫什么名字，它的眼睛看着楚楚可怜，它还好象有一种悲伤的忧郁表情，它让人过目难忘，它叫人印象深刻。”
“每年的春天，我都给它准备食物等它从未知的地方飞来，看它蓝色，白色的羽毛，我们都不知道这两种颜色为什么在阳光下是灰色。我爱人叫它灰鹤。”
“真的有灰鹤这种鸟？”
“呵呵，看它的眼睛，总象是受伤的样子，还能看见泪水。”
“真的是灰鹤，看它飞起的时候，在阳光里闪烁了蓝色和白色的光芒，可为什么整个的看上去，它是灰色的？”
“原来真的有这种鸟。”
“不确定，我爱人这样叫的。可能它有它的学名。只是这个名字很好听，很早以前，我遇见一个姑娘谈起一首歌，谈起爱情，谈起生命，也谈起灰鹤。我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的爱人，她很喜欢，就写了小说。后来春天，我们见到这只鸟，我的爱人就叫它灰鹤了。每年，我们都会来等它。它很美，不是吗？和理想中的一样。”
“是啊，是啊。它很美，和理想中的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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