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n123123()
整理人: lly(2000-10-22 15:26: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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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在家吃飯了！
明益看著滿滿一桌的佳餚忍不住吸了吸差點涎下的口水。
離家多久了？四年多了？是的，四年多來為了自己的堅持而飄盪在每一個看似桃
花源的幻境，如今還是轉回這個曾經被自己遺忘的港灣。
母親挾了一塊豬腳放在明益的碗裡：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多吃一點！」看著倦鳥歸巢的兒子，母親眼底掩不住
喜悅，溢在早已擺不下任何東西的桌上。
明益啃著鮮嫩的豬腳，看到母親那比自己更蓋滿風霜的皺澤，心頭一陣酸，
一份愧疚。
「我以後會多陪您吃晚飯，以前......對不起！」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親微笑的點頭。
萬般的不是，過去的齟齰，在春風中化解無遺。
「救人啊！打死人哦！」一聲淒慄的吶喊怔的明益向屋外看了看。
「別管他！吃我們的飯！」母親稟著原先的笑容對明益說。
「但是........」 「別管他！夫妻吵架的事的！」母親又挾了高麗菜
心在兒子碗內。
「好心的人救救阮啊！阮要被打死了啦！」
「恁爸今天不把妳打死頭就剁下來給妳當椅子坐！」
一陣推箱倒櫃的鏗鏘聲和哀嚎的求救訊號讓明益心底又一次的震驚。
「這樣下去真的會鬧出人命！」
「都說別管他了，吃飯！快！吃飯！」母親還是不當一回事的說著。
「啪 ！啪 ！啪！」一聲聲厚實沈重的打擊聲很明顯的落在女人身上。
「唉呦喂呀！阮真的快被打死了啦，難道都没有個好心的人要救救我嗎！
」
這一聲叫喊使得明益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將碗筷放在桌上，透過毛玻璃向
外看著，只看到兩三個人影在窗外晃動著。
「他們常常這樣嗎？」
「是常常這樣，不過......」母親也忍不住的對窗外望一眼。「這次好像太
超過了！」
「會不會有問題？」明益擔心的問。
「應該不會吧？」母親聳聳肩說：「雖然阿燦的精神有點問題但總不至於在
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他老婆吧！」
「這個查某就是這麼九怪！打乎死卡歸去！」
「這又是誰？」一個新的聲音讓明益又是一個疑問。
「喔，是阿燦他爸憨伯啊！怎麼，你不認得他的聲音啦？」
母親這麼一提明益倒是想了起來。
以前每次回家經過他家門口他總會按著正在抓蝨子的狗頭親切的說一聲：
「你回來啦？你老母很想你耶！」
雖然明益每一次都懷疑怎麼他家的狗有抓不完的蝨子，但是那一臉和藹的笑
容也讓他感受到鄰居的溫馨，再怎麼樣也無法跟剛剛那幾乎恨之欲死的口氣搭上
邊。
「救人哦！這擺阮真的會被打死啦！」
女人的哀呼已經變成嘶喊，一拳拳讓人心悸的打擊聲彷彿擊在每個聽者的胸口上
，使人鬱悶又膽顫心驚！
「這樣不行，要管一管！」明益對母親說。
「人家的家務事怎麼管！」
「報警，我來打電話報警！」
「那..... 也好吧！」母親有點擔心的說。
明益找出以前管區留下的名片撥了電話過去。
「管區的！我這裡是XX街XX巷，我們隔壁有人在打架，就快鬧出人命了，麻
煩你過來看一下好不好？」
管區員警記下地址後明益放下電話回到桌邊坐下來。
「管區的說馬上就過來了！」
門外還是一陣陣驚心動魄的掙打和慘烈的求救聲，根本讓人無法平下心來吃
頓飯。
不一會，機車的大燈照在明益家的窗戶上。
「警察大人，你怎麼來了？」這個聲音是憨伯的。
明益豎了豎耳根聽外面的動靜。
「阿燦吶！某是錢娶的要好好疼惜，怎麼可以照三餐打，打壞了看你晚上抱
誰睡覺！」
「警察大人，你不知道這個查某有多九怪，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強強要爬到恁
爸頭殼頂放尿，阮是提醒她恁爸鞋子穿幾號！」
「麥啦！你某也給你大了五擺肚子，也真賢慧了啦！翁某代誌床頭打床尾和
，不要影響到鄰居的安寧啦！」
接下來是一陣沈靜，窸窸窣窣的聽不清楚窗外的對答，任憑明益將耳朵豎的
高高的也聽不到他們的對談。
不過爭吵倒是停止了，明益對著母親笑了笑，示意母親可以好好吃一頓飯了
。母親也覺得兒子此次好像做對了，不但左右鄰居安靜放心，還可能救了阿燦他
老婆的一條命，最主要的是兩人終於可以平下心來吃一頓久別之後的晚餐了，但
是..........
「不通再這樣吵吵鬧鬧宰佯嗎！」
「多謝喔！多謝你的關心喔！警察大人你順走哦！」
看來事件終於落幕了，管區員警已經消弭了一場可能的悲劇，人民褓母還是
有用的。
明益心底為了自己當機立斷打了這通報警電話而消除了一場可能的悲劇而慶
幸著，忍不住對母親眨一眨神氣的眼光。
誰知道母親卻低著頭吃飯，不發一語。
這時候，窗外晃著兩三道人影，似乎衝著窗內說了一連串的話：
「啊！人喔！吃飽了就不要太閒，人家夫妻吵架也給它報官廳的人知道，飯
多吃一點，閒事少管一點卡長壽啦！」
「是啊！阮被打死關你厝什米代誌，存心讓阮厝沒面赚讓阮厝的人不能在
這個所在走動是不是？人喔，不能太污心毒性！有好尾的啦！」
「吃太飽不會去睏！幹！進去吃飯啦！還站在這裡衝啥小！」
母親還是低著頭吃飯。
明益張著嘴，楞在那裡，一口飯不知道該吞下，還是該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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