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rrl()
整理人: lly(2000-08-30 01:53: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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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他按捺住内心的狂跳，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对着电话说。
“嗳，你好。又是说股票？”他听到雀儿半带奚落的说。“如果不想听就算
了。”“你怎么了？我在听呀！”“最近身体好吗？反应还厉害吗？不行就别上
班了。别把身体搞垮了！”“没事！最近好多了。”......难道可以有别的理由
吗？如果没有这个正当借口，他不知道怎么和她联系、怎么听她的声音，每隔几
天不和她联系，就会觉得心里烦躁、易怒，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他为自己
的这种情绪感到一种绝望。
星期天，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郊县的一个旅游景点——关山牧场。那里有
着内地很难看到的草原风光、成群的牛羊，还有军马。他和朋友们各自选了马，
不要牧民牵引，让马儿或紧或慢的跑着，这时，他想起了雀儿。
去年的这个季节，正好就是这个时候，他也在这里，是陪雀儿来的。至今仍
让他后悔的是当时竟没有带相机，那一幕一幕就只能靠回忆记取了。那次,雀儿留
的是短发，显得英姿飒爽，那么开心地笑着，几次让他感觉象做梦一样。雀儿长
得很美，象香港一个音乐频道的主持人柯蓝。
可能是玩得太高兴了，他们误了赶回B市的末班车。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
决定租出租车返回。可是问了几乎所有的出租司机，加钱都没人愿意，因为几天
前，这里曾连续发生出租车被劫案，还有司机被杀。“实在不行，就在这里找个
旅馆明天走吧。”“不行！”他赌气地说：“今天一定要回去，不能让你住这么
差的地方。”他们找着一辆午夜发车经过B市到省城的零担车。他和雀儿找了家小
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坐在离车近的路边等着。
“给我唱只歌吧。”雀儿说。“我去买个口香糖。”他就近去了一个小卖部
。回来后，雀儿再没有提起，可他看到了她脸上的失望。他在心里解释：对不起
！雀儿。不是我不愿意，可这里是县城，周围有不少等车的人，我猛地一下怎么
可以张出口。他想：如果雀儿再说一次，他一定会的，不管旁边的人是什么反应
。
终于等到了发车的时间，车小人挤，他们被司机安排到狭窄的走道，加了两
个小板凳，只能前后坐着。他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因为可以顺理成章地拥着雀儿
。“我困了。”雀儿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路况不好，车时常
颠簸，他就整个儿把雀儿搂在了怀里。脸贴着雀儿的头、嗅着雀儿身上散发出的
阵阵幽香，他有点迷醉了，同时感到了心口一丝痛楚。他在心里喊到：为什么，
为什么，早几年你不流露出一点点，现在我的孩子已经6岁了！
和雀儿认识是在十年前秋季的一个培训班上。从见第一面，他就感觉到了一
种似曾相识的默契。他们有时会对望，又很快地避开目光。那时雀儿很少和他说
话，结业留言时，她在我的留言簿上用很大的字体写了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春天
，我们种下一片麦子；秋天，我们收割紫色的麦穗和泪水。之后是她的联系地址
。他那时怎么也想不明白，麦穗怎么是紫色的，还有泪水？
圣诞节前，她收到了她寄来的贺卡和一份短信，他回寄了一张。以后每年的
这个时候，他们都互寄贺卡和短信。信的内容都很健康、小心，可从字里行间，
能明显的感觉到点什么。他心里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的家庭
、环境都不允许，甚至连个头都不般配，她穿上高跟鞋，比他可以高小半头。既
然这样，就竭力维护这美好的友情吧。学校毕业时，他没有做任何努力，尽管他
知道只要给原上级说一声，就可以留在省城A市。他甚至有种躲开她的念头。
可是他时常想到她，在结婚的那一天，他恨恨地在心底对她说：我结婚了。
有时候，他对妻说：我有个心上人在A市，比你漂亮、比你好，我成天想着她
。妻总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我知道，你在北京还有，在香港也有，就是人家不
认识你。”一次看电视，是柯蓝主持的节目，他对身边的妻说：她和柯蓝长的一
样，我想娶她。妻说：去吧，去吧，做梦去吧！
还有一次，和朋友一起喝醉了酒，他说：我在问自己，到底可以为谁做出最
大的牺牲，想来想去，只有雀儿。然后，他委屈、感动、痛快的哭了......第二
天，朋友开他的玩笑，他当然的不承认。却也暗暗一惊：这是我的心里话，原来
我这么多年都没法忘了她。
车到B市时已经是夜里2点了。他陪雀儿到宾馆登记房间，服务员问：几个人
？雀儿没说话，“一个，我就走。”他心虚地说，他看到了雀儿复杂的眼神。到
了房间，雀儿放好了水，叫他先洗。“我太脏，还是你先吧。”他坚持着。雀儿
很快就洗完了。在浴室里，他觉得浑身象着火一样，调了几次水温。
“我不想回家了，太晚了。”“好吧。”他合衣躺下。旅途的劳顿也无法让
他按计划入眠，不停的翻身,他在心里骂自己灵魂的丑陋。“你怎么了？”“没什
么，床太软了，老睡不塌实，影响你休息了，我再不翻身了。”“我想过你那边
去，只想拉着你的手，你别多想。”他听到自己说。“......”他开始亲她的脖
子、耳朵，由轻到重......他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听到了她轻声的呻吟。“不，
别这样！”他被推开了。“好好睡，好么？我困了。”他抽了自己一耳光，睡下
了，虽然依然睡不着。
......早上起床后，他说：“对不起！”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一个月后，他出差到A市，给她打了电话。她出来了。他们请人，他让她帮忙
点的菜。席间他们还是象以前那样对望、微笑，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今年5月，他再一次出差到A市，给她打了电话。“又是和别人吃饭？我不去
了。我在我婆婆家里，在东郊，挺远的。再说，现在孕期反应很厉害，闻不得油
味......”“你结婚了？！......”他愣了半晌：“不可能！怎么没给我说过？
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是春节办的！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结婚时告诉过我吗
？”电话在幽怨、愤怒声中挂断了，眼角的泪流了下来......“他妈的，我怎么
象女人一样！有什么好伤心地！”他努力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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