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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2-15 18:38: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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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孙弈,你开什么玩笑?” 林旭钢渐渐感到有点上当,脸色又红润起来。“让我这样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社会主义有为青年相信你的鬼话,哪凉快哪呆着去!”
“旭钢,我只说三点,看我说的对不对。第一,这个赵全福死的那天是他的生日,而且是本命年的生日;第二,他头顶正中有伤口,不过伤口太小,不知道你们检查出来没有?第三,他身上的那个图案后来自己消失了,是不是?”
这次轮到林旭钢吃惊了,他干巴巴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谁告诉过你?”
孙弈没有表现出林旭钢猜测中的故做神秘感,仍是一脸沉思的道:“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是猜的。果然来了。。。。。师傅说的一点都没错。”
“你丫说什么啊?你有什么师傅?”
“这事,说来话长。。。。。”
“我最讨厌这四个字,快说快说!”
“别着急,你先告诉我,赵全福的事,后来怎么处理的?”
“算你狠!第二天我们就拿到了尸检报告,说那个赵全福有先天的心脏病,死因归为心肌梗塞。当天局里就请示了上面,上面的意思是尽快处理,避免有人造谣生事,晚上就把尸体火化了。所以那老太太才不依不饶的找局里要人。”
“你们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这么快了?”
“我也奇怪啊,这个做法不符合常规,也有点不近人情。。。不管了,该你说了”
“哦。。。我从书上见过那个图案,记得很清楚。天地三界分为仙人鬼,传说鬼界中有五个法力超群的厉鬼,被众鬼尊称为“五冥将”。五冥将中的‘酸与’(他蘸着桌子上的啤酒写下这两个字,林旭钢开始摇头,一半心疼那酒,一半奇怪这名字)在索命之前七天,会下这样的符在选中的人身上,警告其他的鬼不得夺食。到了时辰,酸与现出本相,与头顶百会穴取血,随即收走人的魂魄。死者身上的符则在12个时辰内慢慢消失。不过奇怪的是。。。。”
“你看的都是什么破书,反动会道门的玩意吧,这么神?真的假的?” 林旭钢一副大不以为然的摸样打岔。
“我当初。。。也希望不是真的。。。以前碰到的都是小人物。。。原来师傅。。。。”孙弈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什么。
“别打哑谜了,真要是鬼干的,我们警察也管不着了,报告更没法写。”
孙弈想起了什么,“旭钢,我想去那派出所看看,能安排吗?”
林旭钢想了一下,“应该没问题,现在就去,我就说有人犯贱,没进过局子,来开开眼!”
“你去死吧!”
陵南市高新技术开发区派出所 22:15
两人叫了面的直奔开发区派出所,时间虽然已经很晚,但派出所却异乎寻常的热闹,几乎每个房间都有人影晃动。
“这里平时都这样?”孙弈不解的问。
“应该不会,不过这阶段重点扫黄,可能今晚有行动。进去吧。”
孙弈一进派出所眉头就皱了起来,“赵全福出事是两周前吧,怎么这里阴气还这么重?”
林旭钢忙着跟人打招呼,匆忙中回头道:“这么多人还阴气重?搞笑!”
孙弈吸了吸鼻子,眉头皱的更紧。
“旭钢,你闻到了吗?有股很轻的酸臭味!”
林旭钢停下来,仔细辨别着,“是有一点,上次来的时候就这样,这里的也太懒了,卫生评比不知道怎么过的关!”
孙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示意要去出事的地方。
治安科办公室在一楼走廊的尽头,两人一到门口就知道没法看了,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沿墙边蹲着一溜十几个人,个个手背在后面,脑袋耷拉着。背对门口坐着一个人,看样子正在挨个给蹲着的人做笔录。
隔壁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大胖子走出来,正是这里的所长胡双林。
“小林,这么晚还到我这里,有事?哦,这位是。。。”
“胡所,你好,这是我朋友孙弈,市建的,我们来。。。”
“哈哈,小林,是不是有朋友被兜进来了,叫什么名字?说吧。”
“哪里哪里,胡所。。。。”
话音未落,突然从蹲着的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直奔胡双林。林旭钢站在门口,本能的一个反锁擒拿把来人摁在地上,一声断喝:“你想做什么?”
那人到并不反抗,略挣一下就仰着脸哀求:“您是所长吧,俺没做坏事,俺真是想去理发,刚进去就被抓到这里了,俺不知道那地方不能去啊。。。求你放了俺吧!”
孙弈打量着这个倒霉蛋,民工!,他常去的工地上,这样的人有好几百呢。
这时里面的警察早奔了出来,先骂了那民工几句,又笑着对胡所说:“不好意思,胡所,没看好。。。”
“行了,弄进去接着问,真没事记录一下,让他们单位来领人。小林,身手不错啊,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孙弈在一边微笑着看林旭钢把那人拉起来,突然身子一震,
戒魂符!!!
那人的汗衫因为拉扯而露出了肩膀,他的肩胛上赫然是一个跟林旭钢所画的一模一样的符!!
孙弈轻轻碰了林旭钢一下,小声提醒道:“肩膀上。”
林旭钢看到那图案的一刻,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他大脑高速运转,思索着说道,
“胡所,这人我看着有些面熟,好象在哪张通缉令上见过,借个地方我问一下?”
“是吗?可以,就在我办公室吧。对了,你来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今天我值班,路过这里,看有行动,来看看。”
十分钟后,林旭钢和胡所长走出办公室,笑着说:“没见过这么怂的,几句话就吓出泪了,哈哈。胡所,这家伙今天居然是本命年生日,人说本命年倒霉,在他这真是一点不假啊。”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等候在门外的孙弈一眼。
孙弈霎时手心全是汗,今天晚上,午夜时分!
胡所长也打着哈哈,“既然不是要找的人,那让他们接着问吧。”
林旭钢腆着脸说道:“胡所,今晚你们聚餐,我可就不走了,讨杯酒喝!”
胡双林看到出去买夜宵的两个警员正从抬着啤酒上楼,不由得苦笑道:“你们老柳就是一老酒鬼,培养出的你小林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哈哈,一起来吧!”
孙弈看着灯光下胡双林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满脸堆笑的下面,是一丝无奈和惊慌。
三
众人来到二楼的会议室,里面已经摆好了一桌凉菜熟食,墙边摆着五箱啤酒,几个警员正在忙碌着往杯子里倒酒。
胡所热情的招呼着:“坐,都坐,都是自己兄弟,小林坐这,你这朋友挨着你。去叫小杜别审了,所有人带到院子里铐在栏杆上,屋里太热了。刚才那个叫什么冯五一的,对,就那个民工,把他关在治安科,看他还不老实!”一个警察答应着离去。
孙弈和林旭钢对望了一眼。
酒过三巡,孙弈就借口酒力不支被送到了另一个房间,被扶出门时,林旭钢过来一语双关的问:“你撑得住吗?注意点!”孙弈醉醺醺的嘟囔着:“没事,放心。。。好了。。我还。。。能。喝。。”
胡双林拉着满腹心事的林旭钢回到席前,“来来来,你们。。。老柳能。。。喝一箱,你,。。怎么也要10瓶,接着喝。。。”
孙弈合衣躺在沙发上,听着不远处会议室的喧哗,盯着墙上的时钟慢慢的接近午夜12点。虽然是盛夏,他仍感到一阵阵凉意,外面风吹着梧桐树哗哗的响着,黑黑的树影犹如群魔慢舞,投在地上是扭曲的树影。
他心里惴惴不安,想到以前收鬼驱妖,碰到的尽是不入流的角色,极少有鬼能接下自己一道“证杲符”的,‘换成二师兄,恐怕符都不用,一掌就能打得对方灰飞烟灭。’今天与鬼界鼎鼎大名的“惊恐将”酸与狭道相逢,身上没有任何利器,自己能撑得住吗?脱有不利,恐怕是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23点45分,孙弈收拢心神,一咬牙,悄悄起身。身形敏捷,闪过会议室,来到治安科办公室的窗外朝里窥探。灯关了,模糊可见那个叫冯五一的人,瘫软在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孙弈来到门前,手腕暗暗用力,“咔哒”一声转开了门锁,侧身挤进了房间。他俯身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还活着。
‘中了戒魂符,我不刚好碰上,你也没几分钟好活了。’
孙弈取出刚才顺手牵羊弄来的稿纸和红墨水,飞快地写了一张符贴在那人的头顶,口中默念心诀,那张符突然被一团蓝色的火焰笼罩,化成一团轻烟消散了。
他又刷刷的涂了几张符,分别贴在五把椅子下面,然后把椅子看似散乱的摆在冯五一的周围。转身来到一个矮柜后面,盘腿跌坐在地,阳掌持胸,阴掌罩腹,抱阴守阳,心里渐渐一片空灵。。。
来吧!
午夜将至,孙弈突然感到房间里阴气大盛,酸臭的味道越来越浓,窗外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投在地上的树影纹丝不动。渐渐的,地上枝叶交叉的影子慢慢开始扩散,从无形而有质,影子汇集凝聚,如活物灵动,终于化成实体,向倒在地上的冯五一缓缓游去。
那东西伸手将冯五一的身体抓起来,嘴中尖刺映着月光,冷冷的辉映着死亡的气息。
午夜子时!
它的头微一后仰,口中尖刺猛的向冯五一的头顶刺去。
突然一道金光崩现于冯五一的头顶,那怪物“嗷”的一声低吼,头猛的甩向一侧,象是被击中嘴部。它一个反身,已经将冯五一的身体扔到一边,两爪齐出,各有一道黑气直奔孙弈藏身的地方。
孙弈感到一股腥臭裹着杀意扑面而来,知道敌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左手阴掌翻成阳掌,三道“证杲符”激射而出。跟着右手阳掌下划,一道“挂辕符”护住周身要害。
那怪物见来人居然能抵挡自己的攻势,不禁一怔,喝道:
“什么人,敢坏我好事?”
孙弈暗暗心惊,“五冥将”果然名下非虚,自己一再小心防御,仍然感到阴寒彻骨,心脏象要停止跳动。他借着缓缓站起身,微微吐纳,掩饰住心中的震撼,一笑道:“‘六甲观’传人孙弈,有扰将军清兴了。”
月光下,孙弈见那酸与身如巨蟒,粗如树干,七米多长的躯体盘踞在地,身上黑色的鳞片泛着月光犹如一身铠甲。六足两爪,背生双翼,头上一个大的突起,环型分布着六只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眼睛,嘴部呈锥形,一条红舌伸缩。
酸与一阵冷笑,“六甲观?没听说过!少年人,你胆子不小啊!”说着一阵黑雾弥漫,酸与收起本相,幻化为一人形。一袭黑袍掩不住魁梧的身材,面色苍白,两只血红的眼睛冷冷得盯着眼前的孙弈。
孙弈手中暗扣符咒,回应道:“传说将军摄人魂魄于无形,如今怎么大费周章,学低级的僵尸,要现本相,吸人血了?”
酸与脸上青色一现而隐,阴森森的道:“废话太多,等死吧!”他双臂一振,背后突然涌出无数道黑线,迅捷无伦的向孙弈刺过来。
孙弈不退反进,迎着狂潮般的寒气,手中“证杲符”源源发出,几步抢到一张椅子前,断喝一声:“金刚无欲,五行有常!”五道金光从椅子下直射出来,立刻冲散了黑线,光芒大涨,接着将酸与笼罩其中。
酸与又是一声低吼,黑袍翻动,一道银光破空而出,跟着一个空翻,身体已经落在阵型之外,他一只手摁住左肋,恨恨的道:
“‘茅母五行阵’?!呸!什么‘六甲观’,你是那臭小白脸的人,今天的事没完。竟然破坏我们‘聚魂’,看你们怎么解释!!”
说完左手一挥,黑袍与夜色溶为一体,疏忽消散了。
孙弈虽然感到在黑气的进攻下,艰于呼吸,苦苦支撑,但见自己苦心孤诣,一击成功,不由的一阵惊喜,但却被酸与的最后几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待想追问几句,却感到房间内阴气消散,酸臭顿减,知道酸与已经退走,也就作罢。
他看着几把东倒西歪的椅子,一丝苦笑浮上来,摇了摇头。
孙弈走到冯五一的身旁,试了试他的脉息,自言自语道:“时辰已过,你这条命是拣回来了,我的麻烦可才开始!”
四
7月24日 01:15 上海西郊海天花园
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这幢豪宅的主人,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因为他清楚能在这个时刻拨通这个号码的人寥寥无几。
“喂?”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盛怒的咆哮,他承受着指责,眉头皱成了一团。
挂断电话,睡意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再也没有恢复。他关掉床头灯,黑暗中,只有一个暗红的烟头在忽明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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