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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水之恋》
发信人: water_blue()
整理人: smileyue(2000-04-14 17:07:50), 站内信件
水之恋

    一年前的仲夏,在网友聚会上我认识了她。
 
    我们一大帮子网上聊天的朋友常常习惯在周末的晚上相聚在PUB里,喝酒聊天
,每当喝到半醉的时候就跑到附近的迪吧去疯狂地蹦到深夜。每一次聚会时常会
有新的朋友加入,但常常是见一次面就永远地消失了。我也常常很不在意偶尔出
现的一两个新面孔,但是她的出现却使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特别。
 
    又是一次照惯例的聚会,我们到了十多个人,大多我都认识。大家高声谈论
着最近的情况,发泄着工作的烦恼。

    “Hi!水蓝,最近怎么从网上消失了啊?”

    “最近特累,没什么闲时间待网上。要知道我们每天忙的跟那啥似的。”

    “我们不都是夜猫子吗?这点累算啥啊。”

    “我喜欢凌晨时分写些东西。”

    “哦?俺们水蓝还玩些小资产阶级情调啊!”

    这时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子
。她头发长长的,眼睛很明亮,虽然我敢肯定自已从没见过她,这双眼睛却带给
我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前世我们认识?我对她充满了好奇。我坐的位子离门口
最近,旁边也正好空着。我站起身,请他俩坐我旁边。她挨着我坐了下来,一股
幽幽淡淡的清香侵袭着我的大脑,是一股我从没有闻过的味道。我细细地品味着
,好象有茉莉花香,茉莉香中混合着香水百合的味道。这股香味是那么地轻柔,
即远且近。他们也许是情侣吧。我边喝啤酒边想。

    我是比较内向的男孩子,不习惯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因为少了老朋友和我聊
天,我静静地听着音乐喝着自己的啤酒,这时音乐里放出Beatles的I want to h
old your hand。我看着天花板,轻声地跟着歌曲唱着:

    "Oh please
     Say to me be your man
     And please say to me 
     You'll let me hold your hand ......"
  
    我唱的声音很小,几乎就只有我自己能听到。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
是音乐CD中的声音。是谁在应和我的歌?我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方向,原来是她!
她也在唱着这首歌。她也喜欢这首歌?我印象中很少有女孩子喜欢这么老旧的歌
曲,更对她增加了一份亲近感。

    “你也喜欢Beatles的歌啊?”我搭讪着。

    “是啊 ,一直都很喜欢。”

    “很老的歌曲哦。”

    “嗯,老的歌曲给人的感觉很好。”

    “你还喜欢其他的吗?”

    “有啊,象Georg Michael 、Roxette 、Ace of Base 等等”

    “我也非常喜欢。”

    没想到我们有这么多的相同爱好,我和她熟捻了许多,我们海阔天空地聊了
起来,发现相同的爱好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越谈越投机,我几乎忘了她的“男”
朋友还在她身旁。她是一个健谈的女孩,我从来不知道少言的我居然会和一个连
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聊得这么久,这么开心,想说的话仿佛几个世纪也说不完


    门口进来一个老外,我虽然在外企工作,英文却臭得不敢和老板多说话,我
扭过头去,继续和她聊着,没想到她居然离开座位,走到那个老外面前和他说着
什么。一会儿工夫,她带着那个老外走了过来。

    “这个是我大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叫Frank。”

    “你们好。”Frank用生疏的中文说道。

    “Hello,Nice to meet you,My name is XXXXXX ”我也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说
道。

     (鉴于我的英文名字不好听,省去若干字)

    “Hi,I'm Meg。”她用很流利的英文对我说。聊了这么久我终于知道她的名
字了,即使只是英文名。

    她和Frank在我们这桌坐了下来,她用流利的英文和Frank谈着,我时不时的
用蹩脚的英文附和着。自从我们这桌多了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朋友后,就只有我们
三个人在说话了。她提议道大家一起做游戏。游戏的规则一说,在场的人除了Fr
ank都明白了。原来老外不太懂中文,我用我那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不明白的英
文给Frank解释。费了老大劲,Frank还是闪烁着他那蓝色的大眼睛一副不明白的
样子。她笑嘻嘻地看着我,给Frank解释了一下,Frank连连说“OK,OK,Begin,
 Begin”。

    游戏虽然很简单,但大家因为多了这个老外朋友后都玩得很开心。Frank象个
小孩儿似的玩着,大声地笑着,生疏感全没了。    

     ………………

     分手的时候到了,大家都一一地散去。也许以后我将和她行同陌路。我问她
走哪个方向?居然是和我一个方向。没想到还能多一些时候在一起,我犹如一个
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被通知缓期执行一样高兴。上了计程车,我们继续开心地聊着
,根本不想就此告别。很想说我们找个地方继续聊吧,可就是说不出口。时间已
经很晚很晚了,我知道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不好的。我想像绅士一样送她到她家门
口,可她执意不让。她从她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的名片。”
   
    “哦!国家单位也用名片啊?”

    “是啊,不行啊?难道就只准你们用啊?”她笑着说。

    “我可要打骚扰电话哦。”

    “随便,我关机就是了。”

    计程车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看着她的名片,十分好听的名字。可这就是
最后的背影了吗?好难得有聊天这么投机的朋友,可惜她已有男朋友了。


    天蝎座性格的我,喜、怒、哀、乐都不那么分明,常常被自己的情绪所困饶
,时常是走在现实和幻想之间,始终对感情放不开。停留在站台许久,点了根白
色的Davidoff,烟头的火光一亮一灭,依稀照着无人的大街。想着情绪的波动,
那种香味留在记忆中,是什么味道啊?是女孩子独特的香味?还是发香?

==============================================================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那个女孩子时常会从我的脑海里蹦出来,有时候很自责,人家有男朋友的,
你想干嘛?再说了就算人家没有男朋友的话,难道你还想上演一出公主和青蛙王
子的童话啊?青蛙王子的故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这种平平淡淡的人身上,我们这些
每天只会工作的蚂蚁,只能在电影、小说、童话寻求那一点点可怜的浪漫。好象
一辈子就难得有浪漫发生在我这种天蝎座性格的人身上。

    偶尔在翻看名片夹的时候会看到那张她给我的名片,每次看到卡片上她的名
字,我都要停下来,有一股想给她打电话的冲动。拿起电话的手怎么也拨不出那
个号码。

    一天中午我出去办事,正好路过她上班的地方。我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
一个门卫拦住我。我说找她,门卫说中午休息时间,一般没人在。唉,我难得勇
敢一次,为什么老天不给我机会?

    回到公司后,藉着中午剩下的残余的勇气,我终于拨出了那一串号码。电话
通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是她的声音。听到我的声音
,我仿佛又闻到了那一股幽幽清香。

    “是我,水蓝。还记得我吗?”我紧张地说道,害怕她下一句会问:“水蓝
是谁?”

    没想到她还记得我,只是她很惊异我居然会打电话给她。

    “中午我去过你那儿,找过你的。”

    “哦!?为什么没有上来啊?”

    “门卫说你们那儿没有人在。”

    “我在啊,今天中午恰恰没回去。”(啊!?有没有搞错啊)

    “我运气真不好。”

    “下次记得直接上来玩哦。”

    “明天请你去喝咖啡好吗?”

    “嗯……好象没什么安排,好吧。”

    我们坐在了咖啡店里,第一次和她单独在一起令我有些紧张。可偏偏约的时
间早了些,安静的咖啡店里除了我们两相对坐着外,再没其他人。感觉和上次见
她时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们俩穿的职业装
令我们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那种随便吧。

    “你喝什么?”她问道。

    “Cappuccino。”(卡布基诺咖啡,一种花式咖啡,在咖啡中加奶油和肉桂末
)

    “你也喜欢Cappuccino?”

    “是啊。最开始的时候是听了一首歌名字叫Cappuccino,后来试了一次后就
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也喜欢,但是是听一首歌中唱过Cappuccino咖啡。”

    “Cappuccino是张雨生的最后专集里的一首,我喜欢他的歌。Cappuccino喝
了很容易长胖的哦。”

    “没关系,我不怕长胖了,我也要Cappuccino”

    两杯浓香的咖啡摆在了我们面前。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扑鼻而来的除了香
味浓郁的cappuccino,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
有离开过。没想到今天还能如此真实地呼吸着它,我不禁一阵恍惚。这到底是什
么味道呢?难道是她的洗发香波的气味?不可能,上班一天了怎么还会保持着啊


    “最近你们一般在哪儿玩啊?”我说

    “你们?为什么是你们啊?”

    “上次那个,不是你的……吗?”我硬咽下了那几个字。

    “哦!那个人啊,他是我的同事,他是你们网友,你不认识啊?”

    (这时我心头一种东西突然就升了上来,令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知道我
此刻的表情会泄露很多东西,还好我的应变能力还比较强。)

    “哈,网友聚会中常常有新人加入,我要是全记得的话,我可以开Yahoo了。


    “嘻嘻。”她也笑了,笑得犹如那股香味一样轻柔飘渺。

    “你是不是认识很多网友啊?”她说。

    “我可不敢这么说,只敢说是好多网友认识我。”我开起玩笑来。

    “你真‘谦虚’啊!!”

    “你不觉得我一直都很谦虚啊?”(谦虚使人退步,骄傲才使人进步。我在
她面前会不由自主地谦虚。)

    她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接完电话后对我说:

   “我有两个朋友要过来,不介意吧?”

   “我介什么意,只是我口袋里的人民币比较介意你那两个朋友。”我一本正经
的说。

   “呵,瞧你怎么这么吝啬啊?大不了我请他们就是了。”

   “Joke, Joke, only a joke。”
  
    她笑了,气氛好了起来。

    一会儿她的朋友到了,一男一女,看起来好象要比我们大些。想来女的是她
最好的朋友。他们一到,她就只是和她的女友说话,常常在咬耳朵,还对我们两
个指指点点,使我们两个男的很不自在。

    唉,没想到我精心筹划的单独约会就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
地不灵。

    自从那天见了面以后,我有空了就想约她出来坐坐。但她总是很忙的样子,
很少能够约到她。


==============================================================

    一个无聊的周末,我独自在家听着音乐,看着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很压抑的感觉,使我连呼吸都很闷。这时候音乐也正好也放到了Beatles的Norwe
gian Wood(挪威的森林)。以前听挪威的森林都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是一首流畅的
老歌,可现在听起来很灰色,我能感觉到歌中灰色的森林就在眼前。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她。她很少给我打电话来的,而且这会
儿也有点点晚了。

    “喂”

    “你现在没事儿吧?”

    “是啊,我在家呢。”

    “我很闷,愿意出来陪陪我吗?”

    “OK”

     见到她时,她一副喝了些酒的样子,幸好听她的说话知道她还比较清醒。


    “陪我去喝酒好吗?”

    “你没事儿吧?”

    “你别管,陪我喝就是了。”

    女孩子想喝醉必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我小心地观察着她。眼睛有些红红
的,可能是哭过,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尽责地陪她喝酒,陪她聊天。聊了
许久我终于模糊地知道了一些情况。她以前曾经有一个男朋友,相处过很短暂的
时间,后来那个男孩子去了法国再也没回来过,连个电话也没有,更不要说写信
了。虽然他们俩真正相处时间只有十二天左右,可是她一直不能忘却。在下午的
时候,她收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他们谈了些什么,她却一点而没有说。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着电话上的显示楞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
了电话。她在用英文说着什么,刚刚我还能听懂一些,可听着听着居然说的不是
英文了。好象他们在用一些法语说着,一定是那个远方的他又打来了电话。她的
表情很木然的说着,电话的时间很长,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心底的酸意在扩
大。

    “Sorry啊,我打电话长了些。”挂了电话,她微微一笑对我说。

     她在微笑,但是感觉没怎么对。不是往日的笑容,没有那种开心的笑颜,有
一种令我很心痛的感觉。

    “没关系啊,正好没人和我抢东西吃,我还饿着呢。”我装做没事般大口大
口地吃着。

    这时候我的手机叫了,一看是我一个一起学日语的朋友打来的电话。

    “もし もし 私はジヤコです”我也报复地用日语和朋友说话,一边对她示
威地笑着。

    “哟,你还会日语啊?”她说

    “哟,你还会法语啊?”我模仿着她。

    “我只会一点点,以前跟爸爸学的。”

    “我也是学过一些简单的会话而已,你爸爸是在法国?”

    “我爸爸是外语老师。”

    “刚刚我朋友叫我们去蹦迪,去不?”

    “干嘛不去啊?”

    在迪吧里朋友三四的东歪西倒的坐着,疯狂的音乐在刺激着耳膜。在酒精的
指挥下,人群跟着节奏摇摆着。这种地方一句话也听不到,可她很开心的端着酒
杯和我喝着,一会儿又拉着我下到舞池跳着迪斯科。大汗淋漓后,她喘着气对我
说,真开心,一会儿还继续哦。

    “学法语难吗?”我问道,这会儿疯狂的音乐终于换成了其它的音乐。

    “比较难,你可以学些基本的东西啊。”

    “你愿意教我?”

    “为什么不呢?”

    “那最常用的是一句话,你教我吧。”

    “Je t'aime”(实在没有接近的中文音读可以写出来)

    “什么意思啊?”

    “就是那三个字啊!”(哦!原来是我爱你的意思)

    “哪三个字啊?”我故意装傻

    “笨笨,就是哪句话嘛。”

    “哪句话啊?”我就要你说出来

     她靠在我耳边说“就是‘我爱你’。”(唉,没有前两个字多好啊)

     “你教我日语怎么说吧。”

     “爱しでゐ”(啊咦西德噜--基本上是这个读音)

     “这么长啊?好难记的。”

     “这个叫长?我说全了你听听。私はあなたを爱しでゐ 这才是那完整的三
个字。”

     “哇!晕了,晕了。”

     舞池中放起了柔和的音乐,情侣们一对对的跳着慢舞。

     “跳舞去!”她对我说道。

    我和她走到舞池当中,我摆出很标准的姿势,这可是我在大学的时候被扫舞
盲风扫出来的伟大成果。我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另一手让她的手搭在上面。没
想到的事发生了,她把我的双手都放在了她的背后,而她的双手环着我的脖子。
音乐柔柔的充满了整个舞池,舞池上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我看到她的眼眸流光
闪动。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她闭上了眼睛枕在了我的肩上。随着音
乐我们慢慢地移动着,她的长发时而划过我的脸颊,引起我一阵阵的回忆。又是
那种香味飘了过来。是发香?是她用的香水?还是女孩子的体香?我有些迷茫,
这一切是不是太快了些?
   
    看着她迷醉的神情,我知道了,此刻和她跳舞的不是我,而是遥远的他。我
只是他的替代品。可我还是不能控制住我的嘴。

    “爱しでゐ。”我说出了口。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似的,眼睛中有些异样的东西。她没有
回答,只是低头靠在我的肩上。也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我的话,我们就那样静静
的跳着。

    音乐结束了。

    “乐曲真短啊,真想永远都不停。”我说道。

    “去死吧!”她笑着说,她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

    就这样她这晚再也没有了那舞池中温柔的样子。

    自从这晚后我常常给她打电话,可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也习惯了我常
常给她打电话,可她好象躲着我,还是很少给我打来。

==============================================================

    我在公司里换了职务,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有天我
有空了打电话到她家去问问她的近况,可电话中却是她虚弱的声音,她病了。我
说第二天下班后去看看她。她没有说什么,我当她是默许了。

    但是第二天没能在电话中听到她的声音,听她家里人说她已经住进了医院。
我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找遍了整个医院才找到了她,因为笨笨的我连她是什
么病都没问就赶了去。费了好大的劲找到了她的病房,看到了憔悴的她,好伤心
。往日脸色红润的她、活泼开朗的她,现在却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
到我进来,她很困难的在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你还好吧?”

    “嗯。”她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

    “你想吃点什么东西啊?或是我给你找些书来看吧,这种地方很闷的。要是
我在这种地方早快闷死了,整天就看着白色的一切。”

    “不用了。”

    “好吧,我给你讲故事。”我也不理她爱听还是不听,一个接一个地给她讲
着。有时候说到好笑的地方,她也微微的一笑,可马上就消失了,看来她病的不
轻。

    夜色降临了,她说她很怕黑,害怕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在得到护士
小姐的同意后,我留了下来答应陪她到天明。这晚的夜色非常的美,我静静地守
着她一夜未眠,看着她平静地睡去。我靠在她的床边坐着,凝视着她如婴孩般的
睡脸,一股香味随风飘进我的思绪。还是那个味道,宁静、温和、甜美的味道。


    觉得那晚好幸福,我甚至觉得以前的过去都是一个没有发生过的梦。可是天
明了,一切还是回到了现实中。我隔三差五地就到医院去陪陪她,给她带去黄色
的玫瑰,她的病终于一点点的好了起来。看着她逐渐红润的脸庞,我知道她病好
了后再也没有理由去找她,所有的东西又将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

    又是一个仲夏的晚上,一天的暑气消散怠尽。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工作了,我完成着我的一些电子表格。只有在这种时候那
些讨厌的数字才不会困扰我的心绪,我只会把它们当成一个个普普通通的数字,
机械的敲击着键盘。酸软的手指头让我停了下来,走到窗户边看着这并不算是美
丽的城市。心情好了很多,这个城市虽然不十分美丽,可它是我的家乡,也是我
的家人朋友们居住的地方。以前曾经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后来发现我错了。我不
是为了我自己而活着的,而是为了我的朋友们、我的家人,他们需要我生活在这
儿。离开了这里,我还有什么呢?全部从新来过?不可能,我已经无法放弃我在
这个城市的一切了。华灯初上的城市比白天安静了许多,五彩的霓虹告诉我这里
的繁华还在继续。

    电话铃声的响起,宣告我欣赏夜景的暂停。

    “喂,找谁?”

    “是我,我可以过来吗?”是她,久违的她。

    “我来接你。”(很奇怪,今天不是周末,她居然会打电话给我)

    “不用了,在家等我就可以了。”

    她家离我这儿不远的,说话间就能到。我看着我邋遢的屋子,赶紧打扫。还
好周末一帮子朋友来玩后,我有收拾过,没用多长时间就收拾结束。泡上一壶红
茶,打开CD选了张Beatles的CD放着。

    她到了,一身浅蓝色的衣服,长发随意的飘着。
 
    “我们来喝点酒吧。”她说。

    “我刚刚泡了红茶啊。”

    “我酒都带来了。”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纸包着的酒瓶子。看瓶子的外形,
是一瓶葡萄酒。

    “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拿着酒瓶子很那个,我就把它包起来了。”她笑了笑
,还是往日美丽的笑颜,似乎那场病从来就没生过。

    我接过瓶子,拆开来。“哦!满高档的哦。”

    “我爸爸的,偷偷拿出来的。”

    酒的颜色是红红的,很干醇。

    “把灯关了好吗?它太亮了。”

    没有了灯,房间还是一样的清晰,窗口的霓虹灯足以照亮房间的家什。    


    音乐一边一边的重复放着,也不知道它循环放了多少次。

    她靠了过来,靠在了我的肩上。温柔的感觉洗去了一天工作的烦恼。

   “你今晚真美。”

   “不要说话,好吗?”

   只有音乐的声音。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

   我轻声的哼唱着这首老歌,声音非常非常的小,只有我们俩人能听到,可突然
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是她的双唇。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真希望这一刻就
这样一直继续下去。要是人们没有发明时间这个东西该多好啊。夜渐渐的深了。

 
   “我要走了……”她说

   “我送你”

   “不用了……很远的。”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变调,仿佛叹了口气

   “去哪儿啊?”

   “法国”

   “……”

   “我去法国读书,也许……两年后回来。”

   (也许……为什么要用也许啊?也许就不回来了?)

   “一个人去吗?”   

   “是的,我会想你的,到了那边我会给你打电话来。” 

   “……”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不要恨我。”

   “……”

    她突然扑在了我的肩上,哭了起来。我抚摩着她的长发,又是那种香味飘了
过来。

    “我一直想问你,这香味是什么?很特别的味道。”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从她那咖啡色的小包中拿出一个浅蓝色的小瓶子。很美丽的水蓝色的瓶子
,上面写着L'eau par Kenzo。我只知道Kenzo是法国的一个牌子,L'eau par想必
是香水的法文名字了。

    “送给你,它叫‘水之恋’。”

    水蓝 …… 水之恋 …… 法国

    这一切就象早就给上天注定了一样,难道这就是命吗?

    现在我终于知道“水之恋”的感觉了,淡淡的忧伤,象眼泪,很吸引人。


    C'est La Vie



                        (注:C'est La Vie 法文: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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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202.98.1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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