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engqiaoyepo()
整理人: smileyue(1999-10-17 12:10: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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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杨澄找到雨影作秘书，真可谓如虎添翼。雨影看来娇娇弱弱，但做事相当麻
利，琐细的工作一到她手里，立刻有条有理，让人感觉艺术化般地漂亮。最近，
她向杨澄提出住在办公室，杨澄奇怪地问：“为什么？不住在你那个朋友家了吗
？”
“他们家有点事，不能收留我了。不会住的很长的，我正在找房子。”
“不是这个意思，住办公室实在太简陋了。这样吧，我在西城花园有一套房
子，反正也没人住，你先住着吧。”
“不，不，这样，我会很不安的。”雨影涨红了脸。
杨澄看她那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也不再勉强了。
于是每天早上，杨澄都能看到雨影清新的笑脸和窗明几净的办公室。虽然她
的生活用具都放起来了，但无处不感觉到属于女性的细腻和温柔。一天的工作，
再劳累 ，杨澄也感觉如浴春风。
可是，在那张秀丽的笑脸后面，分明有着深深的忧郁。空闲下来，雨影常常
会向窗外看。窗外有什么呢？蓝天，白云。她的眼睛看起来象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遮住了曾有的明媚和欢笑。杨澄虽然忙着手头的工作，但思绪常常飞到她的身
上。这个看来单纯秀美的女孩，究竟有多少故事？
雨影在想着方峻。她是怨，那么黑的天，他就任凭她一个人在街上郁郁而行
。他不知道她怕黑吗？他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吗？他不知道他是她在异乡唯一的
依靠吗？他怎么舍得？一想起来，她就要哭，心痛的要死。
但是她不能不想他。想起他那张热情纯真的笑脸，和要带她去天涯海角的誓
言。想起她痛哭时他的怀抱，和那些温柔的话……。她不能不想，他是她留在这
个城市的选择。
这一天，她一出门就看见了方峻。她扭头就走，方峻一把拉住她，满脸的求
恳：“雨影！”
“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她们是我的母亲和姐姐呀。父亲死得早，她们拉扯
我不容易。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是我让你为难的吗？方峻，你该好好问问你的母亲和姐姐，是谁为难谁？
”
“好了好了，回去吧雨影。”方峻温言道。
雨影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怀抱：“我不会回你的家，你最好想清楚，我不会一
次一次忍受她们的无理。方峻，我实在不想生活在这种小市民的琐细跋扈之中，
你替我想想，方峻！”
方峻放开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变了，雨影，你以前没有这么强硬。”
雨影看了看他，方峻看来好憔悴，她有许多不忍，轻轻说：“不是我变了。
是心底的那个我觉醒了，在你家一年多，每天做着家务，渐渐把那个要强的，自
尊的我棱角给磨光了。但是，我总要出来接触社会的，我总会接触新事物的，我
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那个狭窄的环境。那个年轻的，朝气的，青春的我总要醒来的
。我不是琼瑶小说中的女孩。我们面对的，是现实。”
“难道我们以前没面对过现实吗？难道我们一直生活在真空之中？现实，现
实，以前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与以前不同了，我们必须长大，必须面对许多问题，许许多多，家庭，伦
理，亲人，我知道，方峻，你对我好，你是我除了奶奶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不会忘记，我们曾有的承诺我都不会忘记。我不是薄情寡义的人，相信我，方
峻，相信我。只是要给我疗伤的时间好吗？我实在受不了你的家人。或许，我们
可以搬出去住，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是吗？”
方峻轻轻拥她入怀：“雨影，好雨影，只有你有那样的胸怀，可以忍受我的
一切坏毛病。我知道，那天我坏极了，让你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你不知道我心里
有多急，可是你知道，她们都在气头上，我不能做得太明显，是吗？”
雨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他，以前，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事，她都会凭一颗
温柔纤弱的女儿心，毫无原则的原谅他。但是，但是，这次不同，她不知道有什
么不同。方峻还是那个方峻，有些软弱，有些天真，孩子气得很，以前，自己不
是一直抱着他还是个大孩子的心态，一次次的原谅他吗？但这次，真的好混乱，
真的好混乱。
她不说话，也不再挣脱方峻的怀抱。方峻以为她已经想以前一样原谅他了：
“好了好了，雨影，过些日子，等妈妈她们气消了，我们就回去，？”
“不，不，方峻，让我想想，想想。”雨影喃喃地说。
方峻不知不觉放开了手，雨影往前走着，方峻突然叫住了她：“雨影，我们
还能象以前那样好吗？”
雨影回过头来，看见方峻眼里深深的焦灼和伤心，她什么都软了，他再犯什
么天大的错误，她都原谅，无论什么都原谅。她跑过去，握住方峻的手：“我们
还象以前一样好，一样，不会变，永远不会，我不是能随环境改变的人，我们这
份情什么都不能改变。但是，我也会生气，也会难过，给我时间，我们会有美好
的未来。”
“相信，相信。”方峻轻轻在她脸上一吻。
谁都没看见楼上杨澄轻轻的一声叹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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