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eng_xy()
整理人: dl(2000-03-08 00:25: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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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风姐之死。
(1)她底册词说:“……哭向金陵事更哀!”
(2)曲于上说:“……反算了卿卿姓名命。……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
”(均第五回)。
(3)八十回内写她贪财放债,逼害人命,有好几处。(如第十五回,第十六回
,第六十九回,第七十二回等等。)
高鹗因此写风姐家私,以重利盘剥故被抄;(第一百五,一百六回)又写贾琏后来
和她感情淡薄。第一百六回,贾琏啐道:“……我还管他么。”第一百十三回,
看着贾琏并不似先前的恩爱,……竟象不与他相干的。”在她临死的时候又写:
“琏二奶奶说些胡话,要船要轿的,说‘到金陵归入册子去’。”袭人又和宝玉
明提册子,可见是受“哭向金陵事更哀”这句话底暗示。(所引见一百十四回)高
氏如此写“返金陵”自然是胡闹;况且册子上还有一句,“一从二令三人木”,
他又如何交代?
(P)巧姐寄养于刘氏。
(1)她底册于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绩,其判曰:“势败休云贵
,家亡莫论亲;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
(2)曲子《留余庆》折云:“留余庆,忽退恩人,……幸娘亲,积得阴功。…
…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均第五回)
(3)刘老老命她底名为巧姐儿;又说,“……或有一时不遂心的事,必然遇难
成祥,逢凶化吉,都从这‘巧’字儿来!”(第四十二回)
后四十回,巧姐底结局,全本此。因画上有荒村野店,美人纺绩;所以后来嫁给
一庄家人,姓周的。(第一百十九,第一百二十回)因为有“家亡莫论亲”,及“
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所以写巧姐将为王仁(狠舅),贾环,贾芸(奸兄)等
所盗卖,而他们所以要如此办,因为外藩肯花银子。(第一百十八,第一百十九回
)因为明叙“济刘氏”,“积阴功”,“留余庆”,“巧得退恩人”,“逢凶化吉
,遇难成祥”,等语;所以巧姐被刘氏救去,依然父女团圆,夫妻偕老。(第一百
十九,第一百二十回)高氏补巧姐传,可谓一句题外的话也没有说,只是文笔拙劣
,叙述可笑罢了。
(Q)李纨因贾兰而贵。
(1)贾兰年方五岁,已入学攻书。李氏惟知侍亲教子。(第四回)
(2)册于上画一盆茂兰,旁有风冠霞帔的美人,判云:“桃李春风结于完,到
头谁似一盆兰?”
(3)曲于《晚韶华》折云:“……只这戴珠冠,披凤袄,”—。气昂昂头戴簪
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均第五回)
(4)贾兰做了一首诗,呈与贾政看。贾政看了,喜不自胜。(第七十五回)
(5)众幕宾见了贾兰做的《姽婳词》,便皆大赞:“小哥儿十三岁的人就如此
,可知家学渊源,真不诬矣!”贾政笑道:“稚子口角,也还难为他。”(第七十
八回)
以外恐怕提到贾兰聪慧好学的地方还有,只在一时不能遍举了。高氏写贾兰中了
一百三十名举人,又说,“兰桂齐芳家道复初”;都是从这些看来的。(第一百九
回,第一百二十回)更清楚的是,宝玉临走时;对李纨说:‘日后兰哥还有大出息
,大嫂子还要戴‘凤冠霞帔’呢。”(第一百十九回)这明是故意作册子底照应。
(R)秦氏缢死。
(1)册子上画着高楼,上有一美人悬梁自尽。(第五回)
(2)秦氏死了,合家无不纳闷,都有些疑心。(第十三回,《金玉缘》本如此
。亚东有正两本均作伤心,非。有正本更以纳闷为纳叹,更谬。)秦氏死在第十三
回中,似乎无关涉高氏,但他因为前八十回将真事写得太晦了,所以愿意重新提
一提,使读者可以了然。第一百十一回上说鸳鸯上吊,只见灯光惨淡;隐隐有个
女人,拿着汗巾子,好似要上吊的样子;后来细细一想,方知道是东府里的小蓉
大奶奶。鸳鸯想道:“……他怎么又上吊呢?”后采她解下一条汗巾,按着秦氏方
才立的地方拴上。她死了以后,只见秦氏隐隐在前。高鹗如此写法,可见他也相
信秦氏是缢死的。但如此写出,未免有些活见鬼,不成文理。秦氏之引诱鸳鸯,
仿佛如世俗所传的缢鬼要找替身。这实在大类三家村里老婆子底口吻,是《红楼
梦》底大侮辱。至于原书叙秦氏缢死,怎样地写法?为什么要这样地写?这都在另
一篇上详论。
(S)袭人嫁蒋玉函。
(1)册词道:“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于无缘
!”(第五回)
(2)袭人说:“去定了。”宝玉听了,自思道:“谁知这样一个人,这样薄情
无义呢!”(第十九回)
(3)蒋玉函唱的曲子,有“配风鸾”,“入鸳帏”等语;说的酒令,有“并头
双蕊”,夫唱妇随”等语;说的酒底,是“花气袭人知昼暖”。(袭人以此命名,
见第三回)后来又被薛蟠明白叫破。(第二十八回)
(4)宝玉与蒋玉函。换汗巾,而宝玉底松花汗巾原是袭人底。后来宝玉又把
琪官赠的大红汗巾,结在袭人腰间。(第二十八回)。
(5)晴雯被逐,宝玉大不满意袭人,所似他说:“体是头一个出了名的至善至
贤的人,……焉得有什么该罚之处?·..…”袭人细揣此话,直是宝玉有疑她之
意,竟不好再劝了。(第七十七回)
(6)《芙蓉女儿诔》中有:“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罦 。薋葹妒其臭,
茞兰竞被芟锄,“……偶遭蛊虿之谗,出自屏帷;荆棘蓬榛,蔓延窗户。既怀幽
沉于不尽,复合罔屈于无穷。……呜呼!固鬼蜮之为灾,岂神灵之有妒?毁璧诐奴
之口,讨岂从宽!……”(第七十八回)。
从这几点看,高鹗写袭人薄幸,自然不算错。以我看来,他补的书,写袭人一节
文字,还是最可使人满意的。即如他写宝玉走后,袭人方嫁,也非了无依据的。
蒋玉函说的酒令是,“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第二十八回)当然不能和袭
人无关。(因通首皆似暗射袭人终身)。高氏在第一百二十回:明点“好一个柔顺
的孩子”,正是照应册子所谓“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惟他以袭人不
能守节,所以贬在又副册中,实在离奇得很。册子中分“正”,“副”,“又副
”,何尝含有褒贬的意义?高氏在这一点上,却真是“向壁虚造”了。
(T)鸳鸯殉主。
(1)鸳鸯冷笑道:“……不然,还有一死!……”
(2)“伏侍老太太归了西,我也不跟着我老子娘哥哥去;或是寻死,……”(
均第四十六回)
高氏补此节,大约从这些地方看出作者底意思。但鸳鸯说的话,都是“死”与“
做姑子”双提;何以高氏定说她是殉主?想是因这般写法,文笔可以干净些,也未
可知。再不然就是大观园中人做姑子的太多了(如芳官,四儿,惜春,紫鹃等),
不得不换一番笔墨,去写鸳鸯。
以外大观园诸婢底结局,也多少和前八十回有些照应。如平儿扶正,(第一百
十九回)则本于乎日贾琏和她底恩爱,及平儿厚待尤二组。(第二十一回、第四十
四回,第六十九回)。补五儿一段文字,则因第六十回,第六十一回,应有照应。
.(第一百九回)写莺儿后来服侍宝玉,(第一百十八回)则本于第三十五回。只
有小红和贾芸—段公案却未了结。麝月抽着了荼蘼签,也未见有结局。但这些都
是微细琐碎之处,亦不足深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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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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