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henyoumeibj()
整理人: yanboguang(2002-07-25 10:12:5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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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文化的精神以及今天我们中国人的可悲的文化处境
——对jasper_chen (碧海听潮声)的帖子的回复
真由美
首先要谈的一个问题，什么是文化？文化这个概念可分成狭义和广义，狭义的文
化主要就是指精神文化，对精神文化需要从结构上来加以分析，可以从两个层面
来理解，一个是形而上的层面，即文化的精神，那是不可言说的，但是又可以去
体悟的，任何一种对文化精神的诠释都是一种尝试，是不可为而为之，另一是形
而下的层面，即文化的形式，包括理论、语言的的或某种形式的载体等等，这里
，后者是对前者的一种表达，后者承载了前者，但这种表达总是有限的，不完全
的，需要人通过领悟才能传达，需要人通过不断地追求和创造去实现和把握。可
以说，在精神文化中总有那种不可言说的东东，而那才是真谛，比那些洋洋洒洒
的理论要更高级。
正是由于文化的这种结构，随着历史，文化不断在发展的过程中失落和衰退，逐
渐丧失着文化的精神，文化的生命在退色和衰老，这是不可抗拒的。中华文化历
经数千年而不衰，这是指她的文化精神而言的，中华文化的躯壳早已腐朽不堪，
这是因为历代封建统治者对她的诠释，作为统治者总要对文化的精神进行歪曲的
解释，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并不真正理解文化的精神，另一方面那是因为要把文
化当作维护统治的一个工具，所以，他们就要搞一些御用文人来进行文化包装。
比如，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意思本来是说，君要象一个君
（要爱民，不能搞腐败，孟子有“民为重”，“君为轻”的阐释），臣也要象个
臣（忠君爱国，鞠躬尽瘁），当父亲的要象个父亲样，给子女作出表率，儿子要
讲孝道，象个儿子。但是到了宋儒朱子那里，便解释成了“三纲五常”。可见封
建统治者为了维护封建秩序，对儒家思想是极尽歪曲之能事。
对文字的解释可以常常会造成对文化精神的歪曲，所以，仅仅从文字上并不能真
正理解文化的精神。由于科举制度，历代造就的全是腐儒，包括现代大学的教授
，说起来头头是道，实际上并未见得真正理解精神。全他妈在玩文字游戏。
中国近代的落后确实与中国文化的腐朽有关，但这种腐朽恰恰是由于对中国文化
精神的强奸所造成，中国文化的那种内在的精神仍然是不朽的。儒家有个思想叫
做“内圣外王”，是说要向内追求那种超凡入圣的境界，向外实现王者的霸业（
事业），中国正是由于内在的文化精神丧失了，所以，外部的发展才走向落后和
衰落。
至于你所说的：“当代中国人的精神里，有一些难以剔除的劣根性，阻碍了科学
的昌明，阻碍了法律的实施，阻碍了民主的推进。 我以为，这些劣根性与中国传
统文化的特征密切相关，是几千年积累下来的糟粕。”这是一种非常流行的观点
，我认为这种观点基本上是出于对文化的无知所造成的。
所说的科学的昌明，法律与民主之类，基本是外来货，但这些东东都属于外部文
化，是为了适应人的精神向外部世界的发展而形成的文化，这些东东好不好呢？
对于中国来说当然也是需要引进的，但不能用这些东东来否定中国文化，特别是
中国文化之精神。中国文化讲究向内的观照，在内与外之间寻找一条中庸的道路
。用外部文化凌驾与精神文化之上，是本末颠倒了，科学是不能成为信仰的，科
学是功利的，不讲道德的，所以西方还有基督教，正因为西方有了他的精神支柱
，他才能发展科学。
中国确实有劣根性，那就是历代封建专制对我们民族文化精神的强奸和曲解，使
我们逐渐丧失中华精神，我们今天的可悲恰恰在于，我们已经失去了我们精神的
家园！在这样的情况下，西方的那些东东本来可能也不是特别糟糕，但是引进了
这些科学、民主、法制之后就会发现，这些东东的效果与西方完全不同，比如法
制已经引进了，我们也有立法、行政、司法的体系，但已经不是法制而变成了现
代专制，政党制度是西方民主制度的重要内容，我们也引进了，但在中国也变味
了。所有引进的这些东东首先被用来维护统治，就是把美国那套制度全数引进，
中国的老百姓恐怕也还是享受不到真正的民主与自由，可能还会更加不民主也不
自由。此外，西方在外部文化方面确实比我们先进一些，但是，这些东东都不可
与我们的文化精神同日而语，不是一个层面的。
现在有一种倾向认为，物质力量的强大就是文明，这是完全错误的！是修正主义
的，完全是混淆概念，人的强大体现在智慧，体现在道德的力量，而不仅仅是尖
牙利齿，只有精神的强大，才能支撑物质力量的发展，西方的强大也不只是物质
方面，他也有对内在精神的追求。但任何物质体系都是要耗能的，所以历史上的
强大总是要衰退的，而真正永恒的是文明的精神。为了追求发展生产力，我们在
所谓改革开放以来耗费了难以计算的资源，环境完蛋了，有一天等我们明白过来
时就已经晚了。我不是在攻击改革开放，我认为改革开放的最大成绩就是打破了
旧的精神枷锁，诸如对毛泽东的迷信等等，但是，我们并没有建立起新的精神家
园，一个失去了精神家园的浪子只能成为破坏者，而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建
设者，所以，改革开放经济成就现在一转手全数落入少数爆发户和贪官污吏的囊
中了，到处都是娼妓吸毒在蔓延，人性在走向无限的堕落，这样的社会是不能长
治久安的，只能成为列强宰割的猪。
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是相互支撑的，我们现在更加需要的是要寻找那种我们民族
精神的根，中国文化的精神不死，那是我们的古代圣人给我们留下的一笔存款，
等待着我们去认识和发现他，那种形而上的民族精神，也是从任何国家也进口不
来的，上帝永远是西方人的上帝，不可能成为中国人的上帝，我们也只有在建立
了自己民族的精神家园之后，然后我们才可以谈得上向外的发展，才会有真正的
物质文明，至于科学之类的肤浅的东东派几个人就都学来了，那是非常廉价的。
现在有一些人企图把科学当作一种宗教，这根本是错误的，科学是不可能成为一
种信仰的，鼓吹科学教的人，大多也不是真正的科学家，而是一些邪教分子和一
些狗屁不懂的意识形态者，科学的真正精神被他们阉割了，按照我的理解科学的
最高精神就是自由，是人在自然界中寻求自由而作出的精神上的追求，可是自由
精神在中国已经被阉割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引进真正的科学，而只是引进了一个
科学太监，我们中国人不缺乏智慧，到了国外可以有科学发现，可以获得诺奖，
在中国就只好伺候伺候老佛爷喽。
科学从根本上也不可以成为信仰，因为科学中缺少真、善、美、爱、正义、神圣
那些人类最基本的价值。意识形态鼓吹科学是在贩卖一种现代精神鸦片，是在毒
害中国人，是一种新的愚昧。科学重来就是一把双韧剑，科学可以造福人类，也
可能毁灭人类，科学只有在信仰的导航下，在道德的约束下，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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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jasper_chen (碧海听潮声)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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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与宗教无关的闲话·答真由美 共4篇 讨论区: Religion[ 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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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jasper_chen (碧海听潮声) 2000.04.15 转贴 打包 回复
“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可能是我无法了解其精髓。反正，
在那一段狂读史书的日子里，对历史了解得越多，心里就越
沉重，越悲哀，一点也骄傲不起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对孔子一向就没有好感。儒家文化的本质也许是不错的，
与它后来被用作统治工具的表象不一样。但无论如何，儒家
文化在历史上起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在禁锢思想方面，
它与宗教有些类似，甚至比宗教更严重。几千年里面，整个
中华民族的思想都被它毒化了，毒到根子里。
我没有长远到千年的眼光，只会看到眼前，及过去两百年里
的事。某一段时间，中国就是落后及被欺辱的代名词。现在
固然是好得多了，但，仍有小国敢跟我们挑起领土争端，仍
有侵略者贼心不死地否认大屠杀的历史，还有，代表一个国
家尊严的大使馆竞然会遭到轰炸。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国仍
然很弱！
而且，当代中国人的精神里，有一些难以剔除的劣根性，阻
碍了科学的昌明，阻碍了法律的实施，阻碍了民主的推进。
我以为，这些劣根性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特征密切相关，是几
千年积累下来的糟粕。我们念念不忘地供在头顶上的某些东
西，或许正是我们该丢弃的东西。
我们的祖先很有文化的时候，欧洲人和日本人还在树上吃果
子，美国更是没影。但，这值得我们骄傲吗？我们的起点比
他们高那么多，为何如今变成了第三世界国家，为何有受尽
欺辱的一百多年？这只能说明一点：我们没有进步！以时间
为横坐标、文明程度为纵坐标，马上就能画出一个痛苦的事
实：别人进步得太快了，我们太迟钝、太怠惰了！把四大发
明和五千年文明史顶在头上吓人，纯粹是自取其辱、自曝其
短。拜托！
别以为中华文化是人类的终极目标，别以为中国正是醒来的
狮子，别为“中国威胁论”沾沾自喜！人家是要你放松警惕
呢！
陶醉于祖先丰厚的家产时，是很容易爱这个家的。看到大厦
千疮百孔时，依然无法割舍的爱就令人痛苦了。“赛先生”
与“德先生”这两剂救世良方，要让全体中国人喝下去是何
等困难！因此，有时候我未免会过于偏激，偏激到厌恨那浩
如烟海的文化“遗产”，正因为这庞大的“酱缸”负累，使
得中国长久地不能产生科学思想，不能产生以人为本而非以
统治为本的哲学，使得大部分人并没有活过而只是苟且偷生。
我不是政治家，不晓得这局面究竟是如何造成的，也不晓得
如何去医治它，只能努力工作着，信守着自己的原则。面对
长谷川弘一之流的指责，我的自愧多过愤怒，因而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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