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themen()
整理人: yanboguang(2002-07-23 22:45: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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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ji
http://www.arknet2000.com/club/club/club.htm
去年在未名空间上看到了“李逍遥”的这篇文章,读后与逍遥兄也联系
了,得其教诲,似有所得,但仍是理上的,所以还不行,逍遥兄称之为福德
不够。通过看这篇文章,我对佛法有了十足的信心,从理上有了贯通的感觉,
所以十分感谢逍遥兄的。现在逍遥兄在北大BBS上任宗教版的版主,大家可以
上去与之探讨。地址是:
http://bbs.pku.edu.cn/cgi-bin/bbstop?board=Wis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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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佛经历
今天有空,又有最近的因缘,鄙人想把自己学佛的经历简单写一下,一方面 给初学的人参考,一方面给大家一个学佛的见证,即是说佛法禅宗确是真实不虚 ,而且也不困难,也给版上的**功弟子一个证明:李洪志先生认为禅宗是"钻牛角 尖,钻到现在就没有了",我以亲身体验证明他纯属噫语,李先生不是讲"真"吗? 我拿真实的东西给你们看。
逍遥自小生性愚钝,禀气懦弱,而内蕴暴戾。生于小城镇,无有任何瑞兆, 反而几乎害了母亲性命,生日也没有跟哪位佛菩萨相同的,殊为憾事。幼年长自 乡间,据说曾带一帮小小兄弟到处打架生事,而我这个头领惯于欺软怕硬,只是 由于身份特殊,大家都给我撑腰。一个人的脾气素养实在是多半来自天性,佛法 称为往昔业力,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及求学之年,遂与父母兄姐同住。父慈孝, 善工巧,极热心助人,母幼年家境极差,性刚强自立,心善而气暴。家教极严。 逍遥生来逍遥,不喜被人管,唯胳臂拧不过大腿,不是母亲的对手,遂表面唯唯 诺诺,暗中淘气,心中之事未尝与人言者。彼时之习气,今时犹在。
小学浑浑噩噩,善学,老实巴交,及至初中,如入染缸,彼时好练弹弓,以 射杀青蛙为乐事,至于上学沿途之沟渠,青蛙为之绝迹,未尝有怜悯之心。有一 事印象颇深:有天夜里,我住的房间里进了一只小老鼠,即起关户牖,执叉欲杀 之,老鼠东躲西藏,至无可逃避,乃立于我面前,起立上视作哀求状,心虽异之 ,犹扑杀之。夫杀鼠无可厚非,而于此境无动于衷,是无情也甚矣。其天性之凉 薄残忍如此。今日思之,不觉涕下。
上述小事,益知仆之陋质,然后而知佛法教化之力,非世俗知识教育所能比 。今之有志于教育者,当于此惺惺焉。
初三时闻人言及气功事,好之,虽彼言出偏之惨,犹不以为意,且曰若如此 出偏,是证明有验矣。即依彼道听途说之只言片语试之,若有其事焉。
至高一,气功渐兴,于书摊上购得杨梅君先生《大雁气功》自学之,大概是 属于后来的气功师所谓愚钝不敏感型,又无恒心,无有效验。高二,88年,气功 自严新先生开始,铺天盖地而来。学过自发动功,内劲一指禅,等等,尝夜不归 宿,在操场练功,蚊叮虫咬,脚上痒成一片,无可挠处。仅仅微有气感,某些穴 位跳动而已,其余无验。后不胜其繁其苦,改为静坐。
彼时末流道书不少,静坐即宗之,如伍柳之流,而无师,盲修瞎炼,打坐的 要点也不知道,守窍之利弊,用心之法,一概不知,而此时情窦已开,底漏逐渐 严重,严重的时候,几乎每夜皆漏,常思淫欲。则心神散乱,不复昔日少年之清 明矣。此时的境况,今日分析,如南先生《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中言,少年人 守下丹田很危险,而打坐姿势不当,益增其病,底漏严重,肾气虚,则思淫欲, 成为恶性循环。也是因为做人的基础没打好,妄想修行之过也。后来知道不对劲 了,身体稍调整,而习染已深,回天乏力。
虽是如此,间或有验。比如说有一次开大会时默坐,忽然背部如波涛汹涌, 滚滚而上冲夹脊,力量甚巨,不禁骇然不敢再练,旁边一个和我一起练的哥们也 一样,看其背部,衣衫耸动如波涛在里面翻滚,亦不敢再练,不知何故也。后不 复现。
虽然我没练出什么,看了一些书,理论知道不少,于丹经犹为困惑,各种丹 书进程迥异,勉强理出一点头绪。同学之中,以我为权威,颇有学者,每入夜, 寝室阳台上人影幢幢,都在站桩练气。练出什么来,只有天知道了。
此时已知改正自己的一些毛病,其实并未从根上改,只是表面上改正而已, 益增其伪,又增习气若干:自命不凡,好为人师,故作神秘等等。
总结经验教训:未有明师正眼,盲修瞎练,人基不立,妄谈修练。时至今日 ,如斯之人犹自如过江之鲫,更有以盲带盲如我昔者,造大恶业,佛所谓至可怜 悯者,智慧福德无一稍具,尚不如于此一无所知者。
于是上了大学。北大气功之风气很盛,我仍旧静坐,接触了很多朋友,接触 了很多功法。北大当年与气功有关的社团有两个,一个是自然之谜研究会,一个 是气功读书会,即今日禅学社之前身也。
俗话说,物以类聚。当时我经常在俄文楼附近的临湖轩后院打坐。临湖轩是 老房子,后院是北边,其房廊经年无日晒,唯安静少人,每日有数拨人来练功。 我在房廊地上坐,极阴寒,只要把掌心对地,微上提,即觉地面寒气如柱,也不 知道要盖腿,久坐就觉得寒气由腿臀直上腰背,贪其凉爽,不以为意。象我这样 的"独行侠"还有一个,经常在临湖轩。一日见我坐后,即与我攀谈,其人姓刘, 学中功,人好功夫好,能看光,小有功能,看我能坐一个多小时,手势和中功相 似,以为同道,遂为友。我们经常在俄文楼前,评点周围练功人的水平,有一堆 练香功的,他们练,我们高谈阔论,认识了一堆人。有个小李,亦有功能,常劝 我:你为什么不练香功呢?后来他改练自然神功,亦常劝我:你为什么不练自然神 功呢?其人热心如是,亦可叹哉。其间有一学佛的,我们称之为小陆,修净土的, 素食,慈眉善目,我们跟他学杨氏太极,也听他念经。因为大家都知道佛法高明 ,从此对佛法有点印象。
此间别人认为我功夫还行,而体内寒气之盛也是很有名的。有次,一位朋友 肺热,大胖子,病怏怏的,刘兄不在,小陆慈悲,逼我给他治治,我想肺热,可 用寒气,手一提气,当时就感到寒气沿彼背部而上入胸部,此人顿时如入冰窟, 冷得发抖,我也没办法给他排出,幸好刘兄来了,给他排出,其人心有余悸,对 我只敢侧视。而彼时犹暗自得意,以为有功。今日思之,盲修静坐之人固可怜悯 ,而教人者不深知其中厉害要点,随便教之,如功之流,叫学人自己听天由命, 是贼也。
彼时曾做过两年自然之谜研究会的会长,工作需要,常拜访各类气功人士, 除内劲一指禅的一个气功师外,未有一个真让我感觉到他能发气或有功能的,这 也是一件怪事。依我看他们也不是吹牛骗人,只是自欺而不自知而已。又有请讲 课者,以有劳有酬之说辞,要求收费,(此先河开自张宏堡之中功),虽然我可 以接受他的说法,不得已向听课人收费,大违本心。从此对社会上的气功师大为 疏远。
其间渐渐看了一点心经,金刚经,即卖弄不已,自诩知经意,尝有人质问何 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答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其人无可奈何,骂我为狂禅 ,我心则窃喜口舌压倒彼也。其狂傲自欺也如此。初学之人,此病甚多,易知易 解,另有一病,奴才病,见和尚见经论见佛像,膝盖发软,没有自己的脑子,此 病难知难解,积久成癖。尝闻有刘xx,灌过九百多次顶,想不服都不行。
渐渐开始在寺院鬼混。随小陆冒充居士上过一次五台上,宿善财洞,其寺不 对外开放,寺风甚好,依古制三点多钟做早课,当家师能修和尚,临济宗,住一 间小屋,一床一几,小陆给他买的食品,他不收,让供上佛殿,众僧尼分之,自 言不与他僧有别。我看确实如此,他吃饭时都和大家一起,没有任何特殊的。慈 悲而不失严厉,住寺第二天下小雨,我们初与之见面,还不认识,即扬手招呼我 们下雨天不要出去,以免着凉;而早课时,其徒敲引磬,众拜佛,然后应该是敲一 下引磬,大家起身,其徒自己先起而未即敲磬,和尚即厉声痛斥之。这是我见过 的唯一真修行的寺院,唯一有古风又能治寺的大和尚,适足以为僧范。其余戒律 好的大和尚也见过,如传印法师,唯性软弱,德能服人,不能化人,其余我见的 也不多,多半不堪一论也。
彼时在善财洞,我是冒充居士去的,那时候想法很有意思,因为我搞了多年 气功,自以为识见不凡,认为佛教包含在广义的气功范围内,而且众多"大师"都 说庙子里气场好,什么多少代的僧人都在那里练功云云。(后来另一神人跟我说 ,各种宗教的庙子,基督教也好,伊斯兰教也好,气场都很好,唯有佛教的寺院 乌七八糟,什么都有,何故也?去别教的寺院都是诚心忏悔奉献去的,去佛寺的人 通通都是不知道求什么去的,那种贪心偷巧之心,一塌糊涂。此论与前相比,足 以令人先大笑而后心酸。)我去寺里,先是受广济寺一居士的蛊惑,说是在五台 见文殊显圣之类,希有万一之获。虽然最终得到的实惠只是五台吃住三天没花钱 ,善财洞的风气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善财洞这样的道场,由于不对外开放旅游,供养很少,而且庙子小,虽是禅 门,禅堂也没有,当家和尚云有一分供养他就马上变成建筑材料,希望能建一座 禅堂,钱不留手。我后来思量在这种地方骗吃骗住三天,禅门有言:常住一粒米 ,大于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还。真是竦然啊,披毛戴角那是宗教性的 东西,我不管,只是做人不可埋没良心也,这种便宜,还是不要占的好。今天有 一类居士,供养之后不甘心,总想在寺里捞点什么回去,有一类僧人,素餐尸位 ,对供养挑肥检瘦,另有类人,拿个居士证就为了能在庙子白吃白住,逢什么活 动蜂涌而至,真不知道他们有多大的本钱还这个债。大家骂社会上贪污腐败,佛 教的贪污腐败隐蔽性太大,都看不出来。我解释一下大家就明白了:供养和尚是 让他给众生种福田,结果他们拿去享受,和尚住高级宾馆,坐小汽车,配个大哥 大,搞女人。哎呀,比社会上腐败多了。从自了的角度来讲,即使是很糟的寺院 ,也可以平等供养,福德是一样的,但从大乘发心,你若明知别人不对,还助长 他作恶的机会,是害人。所以我在寺里极少捐钱,我捐希望工程,捐灾区,给乞 丐,我也很少给僧人磕头,我这个头磕下去,他要生起一点自得之心,就害死他 了。但是象善财洞这样的好道场,戒行好的僧人(先不谈修持)也还是有不少的 ,往往是不出名的,肮脏的道场都是出名的,在城市中的,可见得都是被居士们 给惯坏了。真正的僧宝,值得尊敬和供养。
我在气功的实践上一直没有大的长进,看起来倒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则内 怀险曲,有时连自己都会被自己骗过,一个人不肯真谦虚下来,往往如此。因为 大家都讲气功重德,要修德,改过,我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也改了一些,都是表 面上的,于是就越来越伪善。究其原因何在呢?都是为了在某方面有所得,才放弃 了某些东西,以为是改过,其实过在心里,而不是现象上,这种改过,只不过由 贪这个变为贪那个,贪的本质没变。唯有真正认识到错在什么地方,发自内心不 带任何附加目的的改过,才能真的坦坦荡荡。而如何才能发自内心不带任何附加 目的的改过呢?我知道的途径只有明心见性。所以道:不明本心,修学无益。其余 都是妄心流转,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试看今日之学佛者,学**功者,学其他功 者,如是者滔滔,越学越愚昧,越学越伪善,欺人可以,欺心可乎?
其时大概是大三了,我的气功理论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最后把所有的功法 总结起来一看,无非是用心,再结合我想了好多年的严新先生讲过的要24小时都 在练功状态这一问题,颇有会心。这时旧的功友都离开了,刘兄小陆工作去也, 小李前面说了,练自然神功去也,气功读书会的会长改练奉爱瑜珈,怪。新的因 缘逐渐成熟了,"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
对将近七年气功经历进行总结,我把几乎所以的功法的要义汇集到一点:即 是如何用心的问题。自以为颇有点高明,接触到浩如烟海的佛法之后,方有些井 蛙不识大海的感觉。
解涛是我学佛的引路人之一(就是版上的gaitao),当时我在军校时,看这 个活泼得一塌糊涂的老乡常常上课时坐在后排,闭眉闭眼,以为也是个练气功的 ,后来渐渐在小陆处熟悉。开始解涛表面上跟大家都嘻嘻哈哈,其实视我们这些 学气功的为另类(哈哈,解涛,我没有冤枉你吧?)。我有时候去找他的一位同学 问些幼稚的佛学问题,被解涛嗤之以鼻,后来知道我真的想学佛,遂为良友。解 涛这么一个疾恶如仇的鲁君子,佛教这么讲究宽容的一个宗教,亦不免沾上点这 种臭毛病,可知对一个人道根基没有打好的人,是多么容易染上宗教偏执和自以 为是,或许在人的本性中,这种品质总是普遍地存在着,但无疑宗教热忱是致使 它膨胀的催化剂。尤其是学佛的人,由于佛的教义博大精微,确有超出一般学问 的地方。进入此领域的人未经实证,想当然的把佛的教义当作自己的思想,用来 教育量度别人,未能向自己身上开炮,于自身的毛病未愈,复加上增上慢,不仅 害了自己,也害了佛法。
现在我拿这个尺子来量度自己,即使是在我认识到这个毛病之后的漫长的时 间里,仍然在很多时候不自觉地暴露出来。而在我冷眼旁观之下,我所接触的学 佛有了一段时间的人,莫不有此病。高明者有所觉悟,则道德日进,多数懵然不 知不觉,以卫道之士自居,从那时到现在的五六年间,我没看到他们有丝毫实质 上的进步,实不知所谓修行是何事也,与吸毒成瘾究有何异?我也不能算是他们的 良友,我生性不愿意说别人不爱听的话,一语不投机就避而不谈,记得第二次见 王老师的时候,王老师让我做个真君子,非无的放失也。此处的感想有二:一者 谦,此是修行第一宝,二者良友,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酒肉朋友,佞友 ,专说好话的,要"敬鬼神而远之"。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学道的朋友,我学道家的 东西,没学到什么,恶习倒染上不少:什么事情都不愿争先,美其名曰清净无为 ,人变得很懒散。虽然我的学业还不至于有问题,但要想再进一步,却提不起干 劲,还颇能给自己找借口,遇事能不做就不做,能少做就少做,直到看了南先生 的《论语别裁》。
学佛的年轻人里,若说不知道南怀瑾先生,那简直可以说是孤陋寡闻之至了 。《论语别裁》是我买的第一本书。看了这本书后,我才立志要做一个有所作为 的人,才知道圣人心行,才有志于学,时年二十岁,比孔老夫子晚了整五个年头 ,以前读了十五年书,竟然是白读了,今日方知什么叫做学问。这是我人生最重 大的一个转折点,无异于再生,对南先生的尊敬和感激是无法形容的,我的很多 朋友也跟我有类似的感觉,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是言必称南先生 ,心里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拜倒在南先生门下。
太虚法师有一个有名的偈子: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 真现实。这个偈子从初入门到成佛皆可修习,但是恐怕只有大成就者才能从心底 认可。学佛岂有它哉,唯以般若转习气尔。故此,我向诸位推荐南先生这本书, 而且要再三强调学佛先要从儒家的经典开始学,我们的人格教育实在是太差了, 太差了!这样的人就来学佛,太有害于己了,太糟蹋佛法了,特别是出家众,素质 简直惨不忍睹(当然也有了不起的)。佛的慈悲当然不会舍弃一切众生,但从护 持佛教的角度出发,这样其实不是学佛,谤佛灭佛不说,还拉拢腐蚀正常人,学 净土比天主教基督教都不如,学禅即成狂禅口头禅,学密即成鬼神教,学戒律不 是吃人的理教就是伪君子,学经论就各立门户,互相攻讦,真的象南先生所说的 :炉X之所多钝铁,良医之门多病人,有毛病的才来学佛了。那样佛教还不越来越 烂吗?五四运动,打倒了吃人的理教,同时无形中也把我们民族的根基给动摇了, 新一代人在茫茫然中培养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干什么,我们的教育给美国培养了 后备军,给社会培养的是掘墓人,常此以往,党将不党,国将不国,人将不人, 佛将不佛。邓公说:十年最大的失败是教育。今天教育仍然是大失败,靠几句空 口号,靠几个模范,靠煽情就可以提高人的素质吗?从上到下的领导者,全是急功 近利,没有看到一个有远见的,没有一个知道人何以为人的,没有一个知道人为 什么需要教育的,没有一个知道怎么教育的,为之奈何!!!!!!!!!!!!!真正的人的 教育,在儒家和佛法里。**弟子可能不太服气:我们也能造就好人啦。好人?你们 造就的是最自私自利的人,没有比靠别人损德来涨功更损人利己的更恶的恶行了 ,其心可诛!
以上的部分好象与佛法无关,其实是佛法的因缘和前行,也谈到了初学易犯 的毛病,同时以自己为样板谈到现代教育中存在的大问题,有志于此者可以共同 探讨。
开始了解一点佛法之后,特别是看了南先生一些佛法的书之后,觉得面前象 是开了一扇大门,面对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人生的目的一下子被无限提高。有 人说:自从一读楞严后,不看人间糟粕书。虽然我没有到这个极端,也常常从梦 中欣悦地醒来,对自己说: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学问!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学问!
我开始学佛的时候,最欣赏的是地藏王菩萨和观世音菩萨,两个大菩萨的愿 力: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成佛道。当时看地藏经有一个想法,大 家拼命去成佛,成佛就不来了,多无聊,我还是做个菩萨,生生世世度众生,成 佛干什么。今日观之,虽然是当年对佛的误解,也是佛教徒神化佛的形象,将佛 造就成高高在上的神的结果。
如果今天问大家,佛是高高在上的吗?初学者都会回答,不是的。其实究竟 有几个佛教徒在心里面把佛看作是老师而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呢?我敢说,99%不是 。特别是密宗行人,他们的佛的形象就是天主的形象,你看法王晋美彭措做梦梦 见他的上师,完全就是色界天天主的形象,西方极乐佛国,阿弥陀佛就是至尊无 上的形象。是真是假先不说,来看看我们的导师释迦牟尼佛,在印度辛辛苦苦传 道授业解惑,有生之年没有多少人信他的,自己的族人都让人给灭了,死后印度 的佛法就慢慢没有了,到中国才有点发扬光大。《金刚经》里这样描述我们的导 师:……入城乞食,回来吃,吃完了,自己洗碗,由于是光脚走路,又洗脚,铺 好坐垫坐下……我们的导师我们的佛是这个样子的。我不知道谁有问题,还是先 学好释迦佛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佛的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呢?大英博物馆有一张佛 弟子富楼那在佛四十岁的时候给他老人家画的像,一个很善良睿智自信的普通南 亚人,甚至算不上英俊,蓬松的头发,大胡子。有人说,不同的境界看佛的形象 不同。我相信这一点,但是我们是人道的凡夫,就给我们直接看看佛在人道里是 什么样子,让我们好学习吧!当初创造神话的人,有没有想到这些成了智慧的桎 栝,怪力乱神的牧场呢?今天我们批判**功的所有论据,一样都可以适用于今天 的佛教。如果说世界上有真理的话,如果说真理最终会战胜邪恶的话,佛法的末 法对自己是一个绝妙的讽刺。今天的大多数人没有佛教里所讲的那种佛法,但是 世界比正法时候进步的多,人的生活水平提高,寿命延长,权利增多,反观梁朝 ,印度和西藏,前者亡国饿死,后两者一直极为落后。什么才是真正的正法?佛 法在人间,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佛法是用来干什么的?怎么样叫“壮严国土,利 乐有情”?对很多佛教徒来说,都是皇帝的新衣。愚昧啊愚昧,不在愚昧中突破 ,就在愚昧中灭亡。
多年以后,王少凡先生喝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说法为大外道。将之 改为“地狱不空,誓早成佛”,一字之差,转外道邪见为清静愿力。将学佛最重 要的菩提心提出来。我完全同意老师的说法,一个对佛的含义有正确认识的人, 都应该同意这种说法,你不成佛,如何能更方便善巧地度众生?如何能教化众生 彻底解脱?成佛难道就到尽头了,就可以溜走了吗?还不是随缘现种种身方便教 化,只是工作做得更好而已。如此则知上述愿力为大邪见。
我当年见不及此,只是欣赏两大菩萨那份心行,供的拜的是这两位菩萨。而 且经常抄抄经,从事相来讲,当你静下心来抄抄经书的时候,确实在身心上有很 好的效果,当时身心很清凉,不过我认为不在于经书,主要是当时的心态很好, 当然,没有经书,就没有那份心诚,这就是抄经书的妙用了。今天有人说,你捐 了多少钱,印了多少多少经书,就能怎么怎么样,真是好象给佛揽生意一样。大 家去翻翻婆罗门教的《摩奴法典》,可能能找到类似的条文,供养婆罗门就怎么 怎么样,很有意思吧?所以佛法讲因缘,用到佛教自身也一样,佛当年改造婆罗 门教为己用,只有缘起性空这点私货,点石成金,现在报应不爽,点金的指头没 人实证,搬回来一堆石头,经书也有人造假,也有人夹塞。如果说佛法的因缘法 是对的话,那么就是说佛教徒也干过这种事,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从了义讲, 正法不灭,让我们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佛教灭了以后,什么是正法?正法以何等 形式表现出来?这个东西才是佛法不灭的灵魂,我们如何去掌握它,实践它?宗 教的还给宗教,婆罗门的还给婆罗门,怪力乱神的还给怪力乱神?佛法在何处安 身立命?
当时就很喜欢禅宗,喜欢思辨的东西。密宗?太繁。净土?非吾所愿。还是 禅宗好。平时我们做观心功夫,我们有三个人:史XX,解涛和我。夙昔有缘,志 同道合,遂成莫逆之交。与史兄的认识还有一段故事,略过不提。这个观心功夫 我一直做不上路,平时虽在做,妄念纷飞。我从高中起,好幻想,白天一个念头 起来,哗啦啦象潮水一样,脑子里构想各种事情,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象做梦 一样。这种状况长了,注意力记忆力精力就会开始大幅下降,有这种情况的年青 人应该警醒。当年那种妄念纷飞的状况,自从我得个入处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我现在都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了。
三人中,以史兄读禅宗的书最多,解涛交游最广,慈眉善目,人缘好,我是 百无一用。大家一合计:五祖演云,不识本心,修学无益。不管怎么样,想办法 先见性就好办了。当时国内大德,提倡明心见性的唯有心密的祖师元音老人,老 人专门有一本《略论明心见性》的书,言之甚详,对元音老人我们心仪已久。又 有称南先生的学生王少凡先生讲学京城,我们去听过一次课,觉得味道很怪,难 以苟同,中途退场而去。
上文引起版上诸君子一片哗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只作一家之言,供人参考 ,不为定论。实际上我不是在讨论地藏菩萨如何如何以及佛经的真假问题,而是 由此引出真理标准问题,是以圣言量为标准还是以实践为标准。这个问题在七十 年代我们国家生活中已经有了广泛的讨论。我完全赞同由那场运动产生的结论和 随之而来的思想解放运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仅是标准,而且是唯 一的标准。具体到佛法,依圣言量进行的实证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圣言量本 身不能作为标准,充其量是一个路标,这个路标在漫长的岁月中,是有可能被破 坏和转了方向的,而很多后人插上的路标也许只是乱插上的,不具有指向正路的 功能。更何况即使具根本智,后得智亦差别万千,在应机教化上未必皆能圆满。 至于说到佛经的问题,考据是佛学家的事情,就义理而言,前人早有依了义不依 不了义之说,今了义经中往往夹杂不了义教,不知是何道理?即以《金刚经》而言 :前面大段了义教,正说道理说到一半的时候,开始大谈供养此经的功德,不仅 有突兀之感,上下文经义也不连贯,后文分明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 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岂非搞笑?《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前面分明说十方诸佛, 最后突然临命终时往生极乐世界,不知是何道理?要说道理嘛,我也能解释得天花 乱坠,就象南先生解释《药师经》的燃臂供养等,解释得很高明,我无资格谈佛 经的真伪,只是认为未证到而存疑是一个学佛者最基本的素质,这里只是提醒大 家,不要迷信,以实证为基础的信才是佛法的正信。
若有禅宗行人看到上文,惊疑不定的,不论我的话对不对,应当反省是那块 伤疤被我戳痛,是不是于凡圣情见于经论相有所执著。其他宗派不妨姑妄听之。
上文我们见到王先生,正是王先生最晦气的时候,与孔子的丧家之犬好有一 比。王先生83年来大陆的时候,带着两百万美金,包下北京饭店给大学生打七, 因为身份特殊,被统战部视为贵宾,安排他归依正果老和尚,后见佛教内部腐败 ,经常揭露,痛骂和尚尼姑,遂被佛教人士视为寇仇。王先生出身大家族,公子 哥儿习气确实很重,挥金如土,且不通世务,自言上大学之后还不知道米是从哪 来的,性直气暴,胸无城府。后做生意被人所骗,还欠下一屁股债。到处躲债之 余,想尽办法赚钱,同时也未放弃给学生们讲课打七,当然心思没法放在佛法上 。当时最惨的时候几乎没有饭吃,有个忠实的学生到处想办法给他挪借钱,也惹 下了不少坏名声,有熟悉的人可能知道一点,就是先生的大弟子王XX,此人毛病 是不少,这份侍师的情怀也是少见的。屋漏偏逢连阴雨,北大禅学社的一帮同学 ,不满先生的讲法和作为,打电话向南先生告状,南先生给王先生写了一封口气 极严重的信,就是今天在亿零公司桌前镜框里的放大字样。再加上身体染病,数 日之间头发花白。于是写信给南先生,真心忏悔。91年之后,佛法渐趋圆满,悟 得自己的本咒,95年之后,打七渐渐有把握,有了自己的风格,近两年,世法渐 渐圆融。距其在南师手下悟道的时节,已三十年矣。这么多年来,先生看着我时 进时退,我看着先生一天天进步,看到先生的缺点,也看到先生的优点,一个有 血有肉,真修实证的人,固然有缺陷,但每天在进步,其真实行愿无人能及。纵 然有人以为不堪为师,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一个真实学菩萨行者,实在不是 能以其言语来衡量的。
我对当时听王先生讲了什么半点印象没有,只觉得不对味。只觉得他讲的有 道理,但是又有些过头,跟我理解的不太一样,跟南先生也不是一个味。所以我 们就中途溜走了。
当时禅学社有几个骨干份子,有一个祝小姐,志行高迈,龙行虎步,很有豪 气,禅定功夫是我们里头最好的,另有赵XX,王先生手下悟入的,见地功夫至今 恐怕我也比不上。为了调剂调剂,给大家讲一点他的趣事吧。他悟入后,做一段 功夫之后,有一点小小的他心通,后来发现他现在的老婆暗地里喜欢他,遂追求 之,当然是一拍即合。老婆讨到了,他心通就没有了,也是一段佳话。
祝小姐的归依师是XX师,在青岛湛山寺有道场,她就约几个人暑假去青岛打 禅七。最后参加打七的刚好七人,就打我们七个了。本来我总是假期有很多杂事 ,这次把心一横,一概抛下,只身前往(他们几个已先走了)。
在湛山寺,寺里有观音七,XX师派一个僧人带我们打坐,晚间才来开示开示 或闲聊,并没有很在意。寺里的僧人也偷笑:这也叫打七?早上四点我们上堂随做 早课。八点上座,一座45分钟,行香一刻钟,上午四座(?),下午一点开始,四 座;晚上一至两座。比起正规的七会来,当然只能算方便七。
饶是如此,一天下来,无论单盘散盘,腿都受不了。祝小姐和赵XX都是双盘 ,令我们羡慕不已。不仅如此,天气潮热,早起睡眠不足,上座往往打瞌睡,中 间我干脆站起来用功,还是打瞌睡,苦不堪言。XX师没给我们任何方法,仅仅晚 上来讲讲话,最高兴的是晚上上他屋里吃别人供养的水果,最难过的是腿疼。
做功夫是我们自己找方法。我就做观心的功夫。妄念翻江倒海,用什么方法 都不灵,我念佛也好,听佛号也好,一概不灵,脑子里象一团浆糊,铺天盖地都 是妄念。有天晚上,XX师和我们一起打坐,我正在妄想纷飞,XX师对我低喝一声 ,妄想才稍停,旋即如故。这里稍提一下XX师,法师学问很好,很有名望,修证 也有,从他打坐就知道,七十岁的人双盘一个小时,下地就走,禅定功夫是不错 的,可惜听说僧德有亏,这里就不必提了。
前面三天就这样一脑袋浆糊的过去了。我们一面打坐,闲下来看书,上香拜 佛,后殿有尊地藏菩萨相,正对禅堂,没事我就去拜。现在总结经验教训,一是 睡眠不足,二是用功太紧,对初学打坐者来讲,难得上路。此事佛经上讲过要如 调弓,松了就张紧,紧了就放松点。
到第四天的时候,打坐间我看元音老人的《略论明心见性》,看到一段,大 意是说观心好比是骑驴找驴,我就琢磨,是啊,能观的这个东西是我的心,我去 找这个能观的,不是又心外求法了吗?我不用去找是不是就可以了?于是我放下书 ,上座,刚一坐下,心一放,忽然虚空粉碎,大地平沉!
大地平沉,虚空粉碎,到这个地步你才知道真实不虚,但是我当时脑子里却 不是这句话,而是"璇玑停轮",身心世界一齐消殒,后来我想可能有一定的因缘 ,此处不提。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一瞬间,我完全懂得了什么叫"生死涅盘等空 花",从此不疑生,不疑死,知一切法门皆为此一事实方便虚设;一切求根本智的 法门,目的何在,如何用心,了然无碍;一切法门是否心外求法,一见便知。真是 很奇怪的事情,象"离四句"这种语言逻辑上很矛盾的东西,现在知道了原来是这 么回事啊。而与此同时,从此再也没有那种妄想纷飞的状态,念头要凝定一处就 能凝定一处。惜乎当时前行不够,智慧不够,也没有老师在旁边指点,我一瞬间 进入这种状态,思想就牢牢定住当时的境界,行住坐卧皆不离。明眼人一看可能 就知道,我什么地方不对了,因为对有些人可能有参考作用,我现在不说,后面 我将稍加分析。
我上面说的这个状况虽然不对,但是毕竟对佛法的根本问题有了真实的体验 ,对法门有了一定的辨别能力,真正知道佛法真实不虚,不管是叫佛性也好自性 也好,确有这么回事,而且得到一定的受用,对我自己来说,比以前学的一千条 一万条理论都管用。其实我不过才正而八经地学了一年佛,可见世上无难事,只 怕有心人。又可知佛法是智慧之学,不是靠死做功夫做出来的。宗门里有很多大 德,费尽千辛万苦悟道之后,大叫"屈,屈!"虚云老和尚的悟道因缘,大家都知道 ,参禅时茶水冲到手上,"杯子扑落地,……狂心当下歇",悟道后也称自己太愚 钝,看官可能以为是谦虚,其实一半是谦虚,一半是事实。经典里常说众生愚痴 ,一般人觉得不好听,事实即是如此,最简单最平凡的事情他们却不能理解。佛 法就是这样的。
那么辛辛苦苦用功不对吗?当然不是,只是要配合智慧,不要用死功夫。佛辛 辛苦苦修行,为我们指出来道路。作为后来跟着路标走的人,应该比探路者走得 快,才是合理的,当然我们的阅历开拓性会差一些。今天的学佛之人畏佛如虎, 高山仰止,以为高不可攀,以此作为自己懈怠和畏难的借口,看看佛在世的时候 ,弟子们几天证道,几天证果,比比皆是,宁不愧哉?有人说,今人业重,古人业 轻,岂不知古人亦是今人做的,区区千年,在无始劫的业力长河看来,沧海一黍 而已,都是自欺欺人之谈。我说啊,有人学佛学了一二十年,念佛念不到一心不 乱,念佛三味,打坐得不了定,参禅见不了性,家庭都搞不好,工作干不好,身 心不比常人健康,干脆不要学了,不要糟蹋佛法,给佛丢脸,连**功都不如。功 夫不会辜负有心人的,我以虚老为例,我有80%的把握,他当年悟道的契机与我相 似,但是他有前面的苦修和福德作底子,同样的境界,他智慧透脱,一下子翻过 身来,摸著自家鼻孔,而且能安住不忘失,我却执取当时的境界,差之毫厘,谬 以千里,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此言与到此地步的人参考,旁人不必妄评。这里"摸 着自家鼻孔"一句很有意思,不知道当年那位祖师想出来的,说得特别形象,到的 人会心一笑,没有证到的人,任你懂得千经万论,也骗不过明眼之人。这是禅宗 高明之处。我在此狂妄一句,讲经说法我是不行,有好事者可以把"摸着自家鼻孔 "这句话拿给学经教的学唯识的学密宗的大德们解一解,佛法上有无一星半点的实 证便知道了,对不起,我没看到有人会哟,过世的黄老会,王先生会,南先生会 ,别的大德我就不知道了,祖意都不知,还要解佛经,解佛意,我不知其可也。
时年二十一岁,正是我给自己预定的年限之内。此前史兄在晚上听xx师讲二 祖悟道因缘时,由"觅心了不可得"处悟入。其悟深浅不知。时禅堂门前荷花缸中 有二荷花含苞待放,一朵已出水面,一朵正在水中,我二人观花,相视会心一笑 。学佛之人神秘之心总有一些,我学道入手的人,更不能免俗。
在此给各位对禅宗有兴趣的同仁提供一个方便之法。无上宗乘本自具足,无 门为法门,但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对大部分人来讲,还是需要有个入门的方 便。平日里时时刻刻观察自己的起心动念,这是一个艰苦的漫长的工作,不管怎 么随习气滚了,一警醒,就开始做这个功夫,一开始,只要了然于心就可以,不 制止也不随它去,做功夫不要太一本正经,用“玩”的心态,跟妄念杂念玩,看 它想搞什么鬼,用这种心态就不会枯燥,也不会粘著。对于明显的贪嗔痴,染著 很深的念头和行为,如果能在萌发的时候就觉知,一下子就可以转了,但是往往 这些念头觉察不到,波涛汹涌了之后才会知觉,这时就要象御奔马一样,随着它 走一阵,用对治法卸力,然后再止。做了错事不要没完没了的忏悔,真忏悔就是 “后不复作”,一念悔过之后,以后更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后念 不要再追前念,把握住当下。这个功夫要勤,一分汗水一分收获,每天都会有进 步,逐渐就有乐趣了。现在好多学佛的,初学时很有乐趣,学了一段之后就苦不 堪言,在生活上有很多抵触(主要是在所谓戒律上),自己做功夫也象是一种义 务,这时就要检点自己是不是对佛法的认识上有问题,是不是佛法只在口头上, 名相上,没有用到心地去。做学问,做其它一切事都类似,要玩味,要品,这个 玩味和品中就有止有观,不执也不放纵,当然就合乎天理,能够得到学习的乐趣 。诸位不妨品品我这句话。
有闲暇和精力,外缘较少的时候,如晚间,或节假日无事,就上座参究;我观 心,观来观去,能观的是谁?再转念一想,我去参究这个能观的,我能参究的这个 岂不正是我要找的?那么,我偏偏要去找它,岂不是象追自己的影子一样,永远追 不到?这就是心外求法!我不必去追,放下这一念,看看如何?我也给大家一点提示 ,就是迷头认影的故事:演若达多有天揽镜自照,突然犯迷糊了,我看到的头都 是镜中的头,我从来也不知道我的头究竟是怎么样的,哎呀,我的头呢?于是到处 找头。结果路上碰到李逍遥了,李逍遥打他头一下,大喝一声:笨蛋!我打的是什 么东西?一定要你的眼睛看到才是你的头吗?结果演若达多吃疼,手一摸头,哦, 原来头在这里,哎呀,如果我的头丢了,是什么东西到处找头啊?!我真是愚不可 及啊!众生之为众生,亦复如是。而更有甚者,用尽种种方法,扭捏作怪,找一堆 镜子之类,谓自己曰:修福报必能找到我头;修止观必能找到我头,学经教必能找 到我头,学观想必能找到我头……呜呼,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在七天的禅七将要结束的时候,来了一位早先认识的青岛的同修,是元音老 人的弟子,谈吐颇为不凡,告之元音老人恰好在青岛,大家都很高兴,商定打七 完后去拜见。中间稍稍透露意思给xx法师,法师大不以为然,因为元音老人的宗 派为印心宗,法师颂慧忠国师偈(?)曰:问君心印作何言,心印何人敢妄传。我 想一方面是老师之间互相并不了解,一方面难免有门户之见的嫌疑。我们夹在中 间感觉很尴尬,于是大家都不言语,打完七出去玩,就去了。
元音老人当时已九十多了,身体还很好,腿脚灵便,言语清晰,面色红润, 一个和蔼的胖老头,基本上是公认的大修行人(除了以后王老师批评过他的见地 以外)。开始我们参学问问题,然后求法。
先是元音老师讲了野狐禅公案。然后我们当中有一人问了一个问题:即使我 悟道了,现在一枪把我打死了,我到哪去了?元音老人说:随愿往生,你愿意去哪 里都可以。于是我插话说:老师您这是方便说法吧?老人说:是啊,真明白的人 ,就知道从来都没有动过,有什么往不往。我心然之。元音老人前面的说法虽不 究竟,但是对问的人是合适的,消除他患得患失的心,给他点甜头,让他有信心 ,如果一开始以第二个回答,就让问者茫茫然了。此应机说法之一例也,足见不 失为善知识。
自青岛回来之后,他们就开始修心中心法了,我回家护持所得。回家第一天 晚上,梦见一堆人围着元音老人听课,元音老人对我说:你那个不对。醒来我就 想,怎么不对呢?心中有疑。在家近一个月,每天无事即打坐,安住境界不放,虽 然,自觉进展不大,唯身体中心清凉,虽夏日当头亦不甚热。
开学了就回学校了。外缘一多,就觉得不如在家定,经常忘失,但一提起又 在。幸而我们三架马车互相督促,尤其史兄颇为古板,每每挑毛病,三人互相促 进,很多习气在那时候发见,当然不一定都改得了。现在我想起来,这样的朋友 才真有意义,我希望天下都是这样的朋友,不要做酒肉朋友,歌功颂德的朋友。 相识遍天下,知心能几人。朋友之道难得得很。
有一天史兄又刁难我,他用了心密二祖王襄陆祖师的方法,逼问"什么是我? "我给他三问两问问烦了,怒曰:我不跟你说了!他又追问:谁不跟我说啊!我忽然 恍然大悟,闭口不言,掉头就走。从此才知道,说话的是我,走路的是我,吃饭 睡觉,无不是我,这时才是摸着自家鼻孔,识得本来。回去以经书语录印证,若 合符契,唯有两件事疑惑不解,一是既识得本心,应有功用现前,我何没有?二是 一切与心法有关的法,是出自自性,那是无疑,器世间怎么心物一元,我却不懂 。我在南先生和元音老人的书中找到了答案,第一个回答是文殊回答龙女的;其力 未充故;元音老人的回答是虽悟本心,犹有无始劫来习气未尽,要转了才能显功用 。第二个回答是到八地菩萨才能明了这个问题,如果到那时还不知道,再跟你说 --这个显然是南师的回答了。虽然如此,我还是模模糊糊有点疑问,存在心里不 怎么理会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像,而且随时随地都在自性定 中,未曾有离,只是大家不知道,总在攀缘,总要抓一个东西,于无生灭中妄立 生灭,枉受轮回,正所谓“百姓日用而不知”。同时觉得自己非常傻,这么简单 的事,佛经里祖师们说得特别明白了,心佛众生三无差别,搞了这么久才搞明白 。但是等到我去教别人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越是平凡之事越是简单的东西,越 没人相信,越没人懂,而且一般人习惯于执著,习惯于有能有所,此事离能所, 语言的诠释总是差那么一截子,我可以千说万说,其人如果不亲证,又给他执为 比量知见,实在是难讲得很。
在此我将此处悟境与在青岛进行比较,有修行到此处的人,要仔细思考,其 间有不少差路,其后更是要“如履薄冰”,后面有我惨痛教训,以给后人作鉴。 在青岛的那次悟境是妄念顿断一念不生的境界,即是自性未起用所现的空境,此 空与意识空有不同,以比喻而言,意识空如同纸的空白,妄念如同纸上有墨,此 空境是没有纸。意识空即是意识清净,这个空就是空不异色的空,它虽是空相, 但是其实是妄念的一种形式,可以说是空不异妄,妄不异空的空,此中有能观所 观。而自性不起用的空,非能所,一去抓这个空,其实就是攀缘心已起,已成能 所对立,此空即成意识攀缘境界,成为意识空,守住它即是“内守幽闲,犹为法 尘分别影事”。那么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境就是自性吗?若执为是,即是偏空断 灭。因为它只是自性未起用所现,起用的时候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即成担板汉 。所以这里已经有两条差路了,要切实注意。若是智者,反过来再想,当呈此一 念不生空境的同时,如果真是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知道的?可知非是空无一物, 还是有,这个要靠自己智慧透脱出来,自悟自证。我这里是分析推理,实际上当 时为千钧一发之机,一涉思维就不对了。明白了这个,再回头一看,空也是它, 有也是它,动也是它,静也是它,悟也是它,迷也是它,佛也不离,众生也不离 ,修也没多一分,不修也没减一分,清净也是它,妄想也是它。
同样是一悟境,有三种不同程度,完全是智慧抉择。如果有做功夫到此程度 的人,要仔细检点,到此地步对自己都特别有信心,如果坚执境界不放,以为是 本有,邪执迷心,我在此设一问为解:如果是本有,为什么观照就有?失念就无 ?清净时有?烦恼时无?白日里有,睡觉就无?当可令彼放下所得境界,再精进 增上。
即使是明白到这个程度了,后面的修行还是有很大的误区。即是以为修也是 它,不修也是它,那么就无修无证无得了。是耶,非耶?对大多数人来讲,是不 对的。如永嘉禅师所言:修证即不无,污染即不得。这时候的修证是修的是什么 呢?这个问题本该让当人自己想明白,为了免得大家象我一样走弯路,还是大概 说一下。法身自性当然不属修,也不污染,但是法身起用,这个缘起法是要修的 ,直接地讲就是转习气。因为因缘不断灭故,虽然明体,但是常人的“妙用”是 我执法执,演化为各种习气,佛菩萨的妙用是离我执法执,自觉觉他,“用”上 面有很大的区别。即是说,明心见性的人,不只是可以成佛菩萨,也可以是成魔 ,看你怎么起用。禅宗讲要能入佛也能入魔,实际上是无所住,不执佛的意思, 同于我上面的佛意。这个做佛(此处非指法身佛)的用,怎么修,怎么用,明白 人到这时候已经知道了,任何方便都可以拿来用,禅净密外道法,随便用,随顺 众生的因缘(包括自己),只是不执,所谓随缘消旧业,更莫造新殃。这里“消 ”就同转意,“莫造”就是不执。这时候的修证与悟前是有本质不同的,未悟之 时是我修我证,修什么执什么。
我当时就在这里愚昧了一把,以为无修无证无得了,就这样吧。各种习气照 旧,这时候我已毕业去中科院读研究生,三架马车分开了,没有人督促我了。一 晃两年,两年之中基本没有进步。小进步也有,因为到这地步的人,不观照也自 然观照,贪嗔痴一起,马上就观照到了,一些小毛病不改就改了,重的习气就难 了,一来就稀里哗啦滚进去了。这样的两年真是浪费生命,愧对佛法。到后来, 我觉得自己都完全退回没悟之前的状态,心里开始怀疑我悟的对不对?问题在哪 ?在这里我给狂禅下一个定义吧,大家常说狂禅狂禅,也没几个人知道什么是狂 禅的。我这时候这个状态就叫狂禅,狂禅不一定很张狂,说话夸张,我那时候道 貌岸然得很,说话张狂的不一定就是狂禅,王老师说话就喜欢夸张。我这时候这 个状态叫狂禅:即是已悟的人,不转习气,以为无修无证无得了,这个叫狂禅, 跟口头禅,文字禅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已经有所得的人,在此时一定要注意转习气。对于未悟本来的人也一样,唯 有转化习气是修行唯一正路,简言之是我执法执,广言之为八十八结使,八万四 千烦恼,一切有为无为法最后都是为此服务的,由于未悟的人不了解中道,智慧 不足,佛方便设教,用有相的戒律,有为的禅定等方法转化粗重习气,粗重习气 转化了,相似智慧慢慢发起,到因缘成熟,明自本心,本智现前,才能把习气从 根上转化,整个过程即是转识成智,本智现前后转化习气是真正的六度万行。关 于转习气的问题我写过另外的文章,此处不再赘述,到这个地步就知道了。
见地到这个程度,根据因缘业力的不同,不同的人发起功用和行愿的差别很 大。从这里就分出阶梯位次了,体上是没有阶级的。仅仅到这个地步,在宗门来 讲只能算破参,功用和行愿到了初地菩萨的境界,才算得上初关。尽管如此,毕 竟是踏进了学佛的门坎,从此知道什么是正修行了。这往后,有条件的可以专修 一段时间,参访真正过来人,在不同的境界里磨炼,保任所得,犹不能自满,更 要虚心,以求百尺杆头更进一步。这里我没有特意强调菩提心的问题,实际上包 含在见地和行愿中,有很多学佛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发心度众生?那么你可以参 这个问题,参明白了见地行愿就更上一层楼。菩提心不是强迫的,不是强加于人 的,你只有真正认识它的重要性,才会心甘情愿地去行愿。
后面的保任功夫可以参看元音老人的《略论明心见性》,以及南先生的书, 见地上进一步的增进,除了佛经之外,要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求,四书,老庄,易 经等等。
我后面的经历就主要是跟随王先生学习,先生开始见我就指出了我行愿上的 问题,几次打七发掘出不少习气,在一些问题上也有突破。但是惭愧得很,习气 还是很深,辜负老师的栽培。这之后基本靠自身的努力,老师只能是在关键的地 方提醒你,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也,禅宗尤其如此,而且更要求学生有 超越老师的气量。这些东西对大家现在没有太大意义,我就不必细说,如果大家 此生能找到一个眼正的老师,是你的福气,还没找到的话,经论俱在,"你若真修 ,我必护法",佛菩萨是会有感应的。
愿大家都能真修实证,不给佛法丢脸。我的文章只给大家提供参考,不为定 论,若有错谬之处,愿各位佛菩萨不吝慈悲赐教;若有少分之功德,愿正法久住, **常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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