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zppt(悠然)
整理人: peaky_xing(2003-01-06 22:18:3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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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戒酒
不可以喝浓咖啡，
不可以喝酽茶
出门的时候，医生再次严厉的警告悠然。
走到医院外面的街道上，强烈的阳光猛的扑过来，顺手掏出香烟，心脏突
然就是刺痛的感觉，手不由的颤抖起来。站了好一会，慢慢的把烟盒揉了起
来，扔进了垃圾筒。
哪次父亲去上海，特意绕到杭州来看望我，晚上便在酒店陪着父亲。但是
关灯睡觉以后却是睡意全无，于是偷偷爬起来点了根烟，“你还在抽烟么？”
父亲突然开口说起话来，“恩”我猛的吸了一口，恩了一声。“还是少抽点
的好”，父亲顿了一顿，“最好是戒掉”。我把烟掐灭，打了个哈哈，“睡觉
吧”。
第二天父亲却是很失望的走了，只因为我固执的认为他让我去考GRE的决定
完全是一相情愿的，“我想开始工作了，不想再让你帮我选择道路了”我有点
心虚的看着父亲，但是脸面上却是表现的相当的坚决。
几年之后当我在深圳一个人为自己所谓的自我选择而打拼的时候，想想其实
父亲是对的，有时候一条岔路走错了一个小小的方向，就是意味着你将绕大大
的一个弯子。
可是，哪天晚上父亲还有和我说的是“香烟，最好还是戒掉”。
默默的回到住所，房间却是一片凌乱，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觉到的
是身体的虚弱，我就要死了么？我在想。那么这样说来，蓉，可能我将要见到
你了。门窗都是关着的，我就这样闭着眼睛垂着头，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其实
如果打开窗户上的话，窗户外面简直就是春意昂然，，新鲜的空气飘进来的时
候，人应该呆不住的。可是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强烈的阳光是低廉的充满
着各处，此时的我看来，显然不如凌乱的屋中的那种幽暗来的柔和。
我和薇默默的坐在出租车中，几个月没有见，仿佛都有点陌生了，在上车之
前我感觉到了薇眼神中透露出的幽怨，是呀，对她而言两三个月不见而已居然
能是如此陌生起来，可是我右手在兜中紧紧的握着电话，中午蓉在电话中对我
哭着说：“下午就要手术了，我真的好害怕”。
车子在夜幕中快速的开动着，薇慢慢的依偎过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定
了定心，右手按定了关机键。女人是敏感的，我分明感觉到薇身体上所传递过
来的不安。
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我点了一根香烟，薇站在窗前背对着我：“几个月前
是我说要来上海的，可是我真的没有信心，可是今天站在这里，我除了用‘宿
命’一词来形容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我再不能找出第二个词来形容了，今天
我来了，你，还是几个月前的你么？”。
是的，我是爱薇的，这个沉重的字几个月来在我们断断续续的对话中从幸福
一直变成压抑，但却在我心头无时无刻难以抛弃。掐掉烟头，我慢慢走到薇的
背后，环抱着她，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她的长发，呼吸着那久违了的熟悉味道。
春节过后没几天，我却是非常的想回到公司去，便收拾东西订好机票开始上
路了，在机场到市区的路上收到了头的电话，头说：“嗨，过年可好”，“不
错呀，不过现在已经回到深圳了”，哈，头那边开心起来了，“正无聊着呢，
晚上我们去喝酒，我请客”。
又约了两个同事，于是刚放下行李便又匆匆的赶到了酒店，另三位已然是虚
位以待，自然是人到杯满，闲聊了几句，当下先是头杯饮尽的。放下杯子，感
觉晕晕的，“稍等，洗手间的干活”，我站起身来，有点摇摇晃晃的，迈步向
洗手间走了去。
等我再次回到记忆中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大堂的沙发上了，头拿个热毛巾敷
在我额头，“怎么搞的？”我嘟囔着，晃了晃脑袋，“你可把服务员小姐给吓
一跳了你，看你好好的走到洗手间，突然就给倒下去了”，头又说：“没事情
吧”，“没事没事”，我讪讪的说，“可能是刚下飞机就跑过来，太累了吧，
继续，继续”，我又回到饭桌前。“算了吧，你别喝了，一会早点回去休息吧”。
蓉去澳洲已经有几个月了，每次打电话来听到我在电话里面不断的咳嗽的时
候，总是提醒着：“你买咽喉片吃了吗？不要抽烟了”。我却是在问：“这段
时间还好吗？吃饭怎么样？也要有些轻微的运动了，可千万别总是躺在床上”。
胃癌患者瘦下去的速度是惊人的。在发现病情到去澳洲治疗后这短短的一个
多月，体重便从近100斤急剧的缩减到了70多斤，我有时真的不敢想象再瘦下去
会是怎么样一个状况。“所以咯”蓉故做坚强的说：“没有肉了，我已经不会
再瘦了”，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她会在电话里面欢快的说：“今天我又照了镜
子，我的脸上没有瘦哟，穿上衣服看不出来很瘦，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我
呵呵着，换成最轻快的语气：“当然，我们的蓉总是最漂亮的，从来都是”。
“起、蹲、起、蹲。。。 。。。”，几十个回合之后，医生看了一眼手表后，
把住了我的脉搏，“恩，还不错了，应该是算单纯性的心律不齐，生活上注
意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暗暗的松了口气，妈妈听了医生这么说，
脸上露出了笑容，“妈，我说了没有事情吧”，我拍了拍老妈的肩膀，“我都
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偶尔乱跳一下，又不是不跳了”，我大大咧咧的说，医
生听我这么说，微微一笑，“但是最好别抽烟，酒是不能喝的了，另外浓茶和
咖啡也是要远离的”。
薇和蓉，一个在深圳，一个在上海，本来是毫不相干的两条线，却在我这里
交错了，可是这种本该是无意识的碰撞，这天晚上却让薇知道了，这个晚上的
我正在写一份文档，薇蜷缩在边上的沙发中看着一份杂志。这个时候我的手机
不适宜的响了起来，我看看表，已经10点多了，谁呢，这么晚了，旁边的薇也
警觉的看着我。我拿起电话，喂了一声，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在两周前我离开上海的时候，蓉在电话里面很难受的说：“为什么要走，是
因为我病了就不想理我了么？”，“不是不是”我连忙说：“这段时间公司在
武汉有个项目，没有办法，让我去那边，可能要呆几个月了”。我很黯然，不
知道该如何解释，慌忙中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可是我马上要去澳洲了，
真的好象让你来送我，不然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蓉的语气之消沉，紧紧
的揪着我的心。“可是，我的心中早已有个她”，我在心中黯然的说道。
电话中我说着宽慰的话，鼓励着蓉，躲闪着蓉的感情，由私由公又暧昧的在
电话中和蓉拉扯着，虽然没有看薇，但是我能感觉到薇的脸色在一点点黯淡下
去。
挂下电话后，居然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看看薇，薇也用一丝恨意目光
注视着我，“恩，一个上海认识的女孩子，她是喜欢我，但是现在我都已经回
到深圳来了，你要相信我，最重要的是，她才检查出来的胃癌晚期，你说呢？”
我都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做到波澜不惊，可是心脏中的那根针仿佛总是幽
灵般的不请而至，在办公室，在家中，一次一次的让我面色突然就惨白起来，
甚至有时候虚弱的全身冰凉，我半伏在桌上，也并不想让别的同事发现。根据
我的经验，往往趴一下，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后一切又都会恢复正常，似乎
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已经不喝酒了，也断了茶叶，但是一根根的香烟，一次次
的润入喉咙的浓浓的咖啡总也是让我忘记自己的心原来是会痛的。
在又一次的刺痛之后，终于我下决心请一天假去看医生。医生让我躺在窗上，
在我身上接了七八根线后，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病房十分寂静，我就这样一
个人躺着，“心脏呀，你总是如此的调皮么？为什么不能如你的那些亲戚一样
正常的跳动呢？”“我有呀，可是总是烟，那酒，那咖啡因，还有你那些乱七
糟八的事，总是让我情不自禁的疯狂”。
很快，拿着我心电图的医生又出现了，医生漠然的表情中很难看出任何状况，
我穿好衣服，伸过头去，企图从那纷杂的线路中发现什么端臾，最后我承认这
些是白白的企图，因为我什么都看不懂。医生抬起头，说道：“你应该戒掉烟
了，这对你的心脏实在是不好，现在情况还很难判定，希望你戒两周的烟，两
周后再来复查”。“那，不会是有什么糟糕的吧”我问道，听我这么说，医生
露出了笑容，“别担心，小伙子，你还年轻着呢”。
我正在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的时候，薇欢快的跑进来，趴在我的脖后，“刚
才我妈妈打过电话来了，国庆节的时候他们要来深圳，来看我，然后嘛，顺便
也看看你”，“噢~，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样的准备，完了，完
了”我故做懊恼，“这下要御上亲试，回头不中那可咋办呀”。“中什么中呀
你”薇俏皮的吐吐舌头，“你以为看你呀，主要是来看我的”。
两为大人10.1如期而至，薇的母亲是个祥和的老太太，和她的父亲一样，都
不是话多的人，只是看着我们笑，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窃喜，看来本次御
试是不难地。当下按照早几天前就拟订好的计划，带着两位老人前去世界之窗
开始“观光之行”。晚上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聊了会天，老人自然是要问一
些有关我的情况的，天色渐晚的时候，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薇，今
天你陪爸爸妈妈在这里吧，我到同学那里去”，我和薇还不想让她的父母感觉
我们的关系太亲密。“看来我得先滚出去几天了”，之前我和薇玩笑着。
“等等，你把电脑打开，我收几封邮件”薇说，于是我开了电脑，连上网络，
便出去了。
澳洲的医生在第一次全面的检查之后，很不满意蓉在国内所做的第一次手术，
医生的建议是，要尽快做第二次手术。可是迅速瘦下去的蓉，身体状况实在是
太糟糕，医生也很无策，先开一些药物吧，修养一段时间，希望身体水平能尽
快的恢复到一个比较好的状况，这样才能做手术。
而还在上海蓉刚刚得知自己的病情而绝望的日子，面对她几近崩溃的心理，
我曾狠狠的责骂过她一次：“为什么不坚强点，曾经和你说过的，我家楼上的
哪个老太太，也是晚期胃癌，但是都五、六年了，我妈妈说现在精神还是很好
的，按理由说她的年纪比你大如此多，治疗条件也远远的没有你好，靠的是什
么，就是坚强的精神和乐观的生活态度，你为什么不可以，有什么理由不可以
比她更好，少给我哭了，我希望看到的是之前哪个天真快乐的你”。
在这个之后，我俨然更是成了蓉的精神支柱。
我不想再象哪个晚上一样再看见薇的带着恨意的目光，可是更是无法不理不
顾的抛弃蓉的寄托，找了个理由，我让蓉的白天打到我的办公室，不要在夜里
打到家里去了，“可是我想在夜里和你说话，哪个时候我害怕，害怕就此睡过
去，就再也不会醒来了”。听到这个话我真的很难过，但是我说：“家里的电
话线路有点问题了，恩，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好吧”。不知道单纯的蓉会不会
感觉到什么，但是她真的从此都将夜里的电话移到了白天，其实家里的电话根
本就是好好的，打一次就都知道了，但是她真的一次都没有打。我在心里说：“
希望你是傻傻的，真的不会有任何的想法”，压抑的感觉，我也曾有过的，对
于现在的蓉，我希望不会这样。所幸的是，从蓉的声音中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
的流露，我赞叹蓉的纯真，心中更有丝丝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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