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uan00gd(小玄)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12-14 19:35:4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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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大声骂道:“他妈的!老子当年在谅山上到底为谁拼命来的?这脸很恶心吧?越南鬼子送给我的二等功来的!我二十来年就他妈的觉得光荣!”
司机骂人的时候,露出森森白齿,真是仿佛准备择人而噬!我不禁吓了一身冷汗,转眼见陈文礴,也是一粒粒冷汗,自额角冒了出来,沿着两颊流下,口张得大大的,全身发抖。而司机见到他这样子,愤怒仿佛在不断提升中,我担心这样下去陈文礴会给吓死的,
便强笑着对司机说:“老班长、老班长!”司机把眼光转了过来,似乎有些清醒了,
“算了吧,他一个学生,不懂事。”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抑制住想吐的感觉。
司机咧开那不知道还算不算是嘴巴的地方,笑道:“呵呵,只是和他玩一下。”然后便回过头去开车。车一开,又问道:“哪一年兵啊你?”
我为了避开后视镜里他的脸,转头望向窗外,只见随着车开而渐远去的大厦门口,瓜皮箱边上随意扔了三两个烟头,让我感到很熟悉,这时听到司机在问,便随口答道:“91。”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在骂娘,大意不外说二十多年前如果为国家人民冲锋陷阵,舍生忘死,到了如今,居然让他下岗。我听罢不禁苦笑,以前的那此当兵的,思想真的和我们90年后入伍的是不同,我们那一批人复员后,都没谁会因为下岗而骂骂咧咧的,不过当然,也许他们经过战火的洗礼,感觉上有所不同吧。转过头再望望陈文礴,已渐渐正常了,只是还一样脸色发白,不发一语。
当司机自说自话到为穷人打天下的老头子叫下乡、南巡的老人站在南海边写了个诗篇就了叫下海,核心就叫下岗时,我们到了目的地,下车时,我给多一百,司机呼的一下回过头来:“妈的新兵蛋子!老子用得着你可怜吗?!”我只好笑了笑说拿错了、以为是十块钱。
下了车步入一条绿荫小径,陈文礴道:“走几步就到了。”说着又得意起来“环境好吧?”
谈笑间已到了围墙门口,只见青瓦朱砖,飞檐翘角,与湖心亭相映成辉,只可惜有一道围墙,犹其是围墙上的铁丝网,更是无端添了几分戾气,走进去以后,但轩窗低栏,还是颇有传统古建筑风格和儒雅的书卷气,这里沟池环绕,竹木周布,阴用阳朝,阳用阴应,理当福禄盈庭才对。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见陈文礴公司门口放着一个金属的垃圾筒,边上扔着几个烟头。
我说:“陈文礴,你说你这里绿荫环绕,环境多好?怎么你公司的人不讲究一点环境卫生的。”
陈文礴也很生气的说:“这帮人,也不知道怎么读这么多年书的,叫了他们不要在里面抽烟,要抽到外面来抽,专门放个垃圾筒,还可以搞成这样!”边说边把烟头扔到垃圾筒上。
我打趣他说:“呵,算了吧,说不好就你带头扔的。里面不抽烟,让我在这里抽根烟再进去吧。”
他笑道:“算了,到里面抽吧。”
进房以后,我们走过一截通道就到他的房间门口,里面是粉刷装修过的,和平常的写字楼没什么两样,我问道:“怎么不把外面也装修一下,你花点小钱弄一弄外面,才象写字楼啊,不然在外面见到这房子,红砖绿瓦,象文物多过象办公场所。”
陈文礴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还想拆开一段围城,做个大门呢,但这里本身就是文物,如果要动到外面,不是报学校批,要是报给市里批的。”
我说:“怎么没见你的员工?”
他说:“再走进去就是员工工作的地方了。要不要先去瞧瞧?”
我说算了,先到你房间坐一下喘口气吧。
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我掏出烟点着,递了一支给他,他摇头不抽,我指着平躺在烟灰缸里的几个烟头说:“别装了,在这里就扮得人模狗样的,平时一个人还不一样偷着抽?”
他愤然道:“我在这里不抽烟的,一定是那些混蛋躲进来我房间抽的。”
我笑道:“谁让你用这里做offiec?你的办公室在员工之前面,自然宾主不分。”
他想想道:“说得也是啊,但在原来那边办公时没这回事,自从来了这边,员工好象都不听招呼了,迟到的越来越多,牢骚也多了起来,以前有事让加班,只要不是太频繁,都还是会留下的,一来到这里,都不愿加班了。开会时我说东下面就说西,这班人,炒又不能炒,真的很烦。”
我笑笑的对陈文礴说:“我可是无神论者,布尔什维克,党费交了许多年了。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是客观原因造成他们这样的,因为首先你这里不象office,所以给他们有一种心理暗示,是为了学位而在这里打工的,没有事业心,自然就没动力。结果和以前国企的员工一样了。”
陈文礴听了很光火,说:“开说明会是我本行,你别来这套行不行?我这里的就是给客户公司做erp的!你说点正经的行不行?”
我正色道:“怎么没正经?怎么没见我有你这种事?我和你说,治本比治标好,不如你写个入党申请书,我给你做介绍人好了。”
陈文礴跳了过来,双手掐住我脖子说:“从六七年前在烈士陵园喝酒认识你的那天晚上开始,每次有点什么屁事要你帮手,你就叫我写入党申请书,你他妈不如去做传教士算了!”
我说:“你不是要我说正经的吗?你再不放开我的话,不论正经不正经的我都说不出来了。”
陈文礴很光火的放开我,用杀得死人的眼神望着我说:“好,那你就说点不正经的!”
我在他房间里转了一下,边转边咕噜:“能加入党组织是好事来的,再说就凭你这觉悟,我瞧还悬。。。。”
见他作势又要跳过来,我只好打住,拿出冲虚留下的罗盘,却发现坏了,无论怎么摆弄,指针都不会动。便说他说:“虽然没罗盘,不过凭我当过侦察兵的经验,方位应不会认错,这边是正北,这边就是白虎位,你办公桌正靠白虎,按说奴欺主,很合理,呵呵。”
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但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一时间实在没有了主意,掏出手机,拔了冲虚的号码,但没有人听。此时我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三分!我把半截来不及熄灭的烟就扔到烟灰缸里,拉了陈文礴就跑,陈文礴边跑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跑出门口,我再次见到了他公司门口的垃圾筒,里面除了刚刚才陈文礴捡起的三颗烟屁股,还有半截燃着的烟!
我在十三楼抽了三支烟,上了计程车后见到大厦门口瓜皮箱边上三个烟头,第一次见到陈文礴公司门口垃圾筒边三个烟头,因为排列位置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很熟悉,我在陈文礴房间里见到烟灰缸觉得不对劲,是因为烟灰缸里的烟屁股都是平躺着的!而抽烟的都知道,很少有人把烟头熄灭后平放在烟灰缸里,而且它们摆放的位置,又和陈文礴在门外捡起烟头扔到垃圾筒后,垃圾筒上烟头的排列位置一样!我马上给了陈文礴答案
第一个答案:“十三楼!我们依然在十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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