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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天遣者的女王 (第三部 之 1)
发信人: neptunefish(两小无猜)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11-21 11:57:14), 站内信件
第三部:过去如此,现在亦然,未来亦复如是
将我藏起来
别让我看见
把眼珠子塞满我的眼眶
因为我的眼不再是找的
把我的头和需要藏起
因为我没用
奄奄一息的活着
生命如此之长
让我躲在羽翼下
远离我想被钓的欲望 
那杯涡轮醇酒看来如此甜美
使我失明
而我的心也要藏起
因它将以与找同等的速度
被时间齿食

--史丹·莱丝,〈食人族〉

1 黎斯特:躺在女神的怀抱
说不清我是何时醒来,何时恢复神智。
  
只记得我曾与她共度一段极长的时日,记得我如兽一般纵情畅饮她的血,记得唯一分享她原始力量的恩基尔已遭毁灭;而她也让我认清了所有一切,害我如孩童般哭泣。
两百年前,我在圣殿上接持她的圣血时,血水是那麽可怖而庄严的静谧,如今,只剩影像传输过脑际,蚀骨的畅快如同血液自身流通我身;我们时才知曾发生过的一切,其馀的人也就是在那时逐一惨死。
之後,就是那些如潮水起落忽高忽低的声音,漫无目的,如大洞中的低吟。
似曾有那么一刻我明白了,摇滚乐演唱会、卡梅尔谷地与她发光的容颜间的关系,明白为何我现在会和她身处这个昏暗的雪地,是我唤醒了她,或如她自己所说,是我给了她苏醒的理由,让她回身瞪视她曾经坐拥而又失去的那张宝座。你明白在光线中看见自己的手移动的意思吗? 你能明白在大理石室中忽然听见自己的声音是怎麽一回事吗?
我们曾在白雪覆盖的黑暗树林中起舞,也或者,我们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互拥。
骇人听闻的事发生了,世上到处充斥著骇人的事,不该出生的人被处决,邪恶的种籽。演唱会场的屠杀只是一个了断。
而我仍窝在这冷风料峭的黑暗之地,在熟稔的寒冬气息,她的血重新化为我的体肤,把我俘虏。在她远离时,我感到痛苦。我必须厘清思绪,弄明白马瑞斯是生是死,以及路易斯,卡布瑞和阿曼德究竟有没有逃过一劫。我也必须设法重新找到自己。
然而这些声音,这些波涛起伏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俗世之人,距离没有差别,强度才是衡量的尺度。那是过去我听过几百万次的,过去我只消立在街头,就能听到从街上各户幽黑的房子传来的谈话、沉思或祈祷的声音,爱听多久就多久,想多真切就多真切。
她开口说话时突然陷入死寂:
“卡布瑞和路易斯两人平安无事,我已告诉过你,难道你以为我会伤害你所爱的人吗?看著我的眼听我说,我放过好些不该放的人,这麽做既是为你也为我自己,我要在俗世人的眼中看到自己,听到我的子裔们跟我说话的声音,然而我选择的是你所爱的人,你会再看到的人,我不能剥夺你的这份幸福,但是你现在既跟我一起,你就要了解我告诉你的一切,你必须有与我同等的勇气。”
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她让我看到珍克斯宝贝最後死亡时的残酷景象。难道那是在她临死前的一刻,闪过她眼前的景象吗?我不能忍受。而我的旧识罗兰在人行步道的火焰中干涸;在世界的另一端,我在吸血鬼剧院认识的斐利克斯被大火追著,跑过那不勒斯的窄巷,直到坠海,还有世上其他许许多多的不朽者,我为他们和这一切落泪,没有意义的磨难。
“人生如是”我哭著说,指的是珍克斯宝贝。
“那就是为何我要让你看到一切。”回答道:“为何这一切都已结束,再也没有黑暗的儿女,我们现在只有天使。”
“但是其他的人呢?”我问:“阿曼德怎麽了?”而这时那些声音又开始嗡嗡作响,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来,我的王子。”她小声说,再次沉寂,她凑上前来用手托起我的脸颊,她黑色的眼睛睁大,白色的脸蛋忽然变得柔顺柔软:“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就让你看看还活著的那些人,他们的名字将和你我一般变成神话。”
神话?
她微微侧过头去,她闭上眼的刹那,所有生命的迹象奇迹般突然消失,成为一个没有生命完美的存在,细而黑的睫毛优雅地卷曲著。我俯视著她的颈项,看著她雪白肌肤下变得异常清晰的青白色动脉,像是她有意要让我看见一样。我的欲望沛莫能御,女神啊!我的女神!我一把拉过她,用著可使一般人受伤的蛮力,一口咬下她冰雪般无法穿透的肌肤,一股热流涌入我的咽喉。
声音再起,然而在我的命令下又消退,只留下血流的声音,以及我和她的心跳。
黑暗。砖窖。一口被磨得晶亮的橡木棺,金子做的锁匙,神奇的时刻:锁如被一看不见的钥匙开启,从掀起的盖子可见到花缎衬里,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东方香水味。我看到阿曼德躺在白衬枕头上,赤褐发色的天使,脸侧向一边,两眼无神,像是一旦一醒来必是惊天动地。我看他以缓慢优雅的姿势自棺材中站起,那是我们才有的身段,因为只有我族才会例行的从棺材中复活,我看他盖上棺盖步行过泛潮的砖地,走向另一口棺材,他虔敬地打开它,如同里面藏着珍奇的宝物,里面躺著一个熟睡中的年轻男子,似无生息,却作著梦,梦到一红发女子在树林中走著,一个我无法看得很清楚的女子,紧接而来的就是最可怖的似曾相识景象,但是在哪儿见过呢?两名女子跪在祭坛旁,我是说,我猜那是一个祭坛。她紧了紧,以处女雕像之势向我靠过来,似要压垮我,我晕了,恍惚听到她念出一个名字,然而这时一股热血灌入我,我的喉中满溢欣喜,离开地面,再无重量。又回到砖窖来,一个身影落在年轻人身上,砖窖中进来一个人,把手搭在阿曼德肩上,阿曼德认识他,他叫马以尔。来吧。 
但是他要把他们带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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