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eptunefish(小咬·炼剑)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2-12-30 13:51: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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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岔开这些话题,引他谈论旅行经验,当他描述那些异国风情可就棒透了;他在亚马逊丛林居住多年,可他不太敢坐飞机,万一爆炸怎么办?而且他不喜欢布做的衣服,太过脆弱易裂。
有一回她与马以尔想出时,产生非常奇异的感受。当时她正在描述自己看到鬼魂的体验,而他将那些魂魄比喻为疯死的人,让她大笑不已。可是那倒也没错,鬼魂的举止的确颇为疯狂。当我们死后是否就不再存在,或者还是以某种愚蠢的形式留存,在奇怪的时间现身,对灵媒出可笑的话?可有鬼魂曾说过有意义的话?
“当然他们只是地缚灵,”马以尔说:“当我们最后挣脱肉身与欲乐的勾引,天晓得会上哪儿去?”
当时洁曦已经喝醉,觉得噩梦几乎直扑向她--她想起那栋史丹福·怀特的鬼屋,以及在纽约市撞见的鬼魂们。她集中心力看著马以尔,他这回没有带墨镜也没有戴上手套。英俊的马以尔,湛蓝色的眼珠,眼球中央则是深蓝色。 “还有些精灵一直都在世上,自始便没有肉身,对于拥有躯体的人感到愤怒。”
这真是奇特的想法。“你是怎么知道呢?”洁曦问道。她还是看著马以尔。马以尔很漂亮,但漂亮的有些不对劲:鹰勾鼻、过于坚毅的下巴、简洁的脸部线条、蓬乱的金发。那双眼睛过于深陷,但却更加引人注目。美丽的人,让人想拥抱、亲吻、勾引上床……事实上她向来为他所吸引,此刻如同难以收拾的燎原星火。
接下来,毛骨悚然的领悟通透全身:他不是人类!他只是假扮成人类,事实一目了然。但那也太可笑了,如果他不是人类那是什么?他当然不是鬼魂或精灵。
“我想,是真是假我们其实很难分辨。”她冲口而出:“如果你瞪著某个东西看太久,它就会显得鬼模怪样。”她将目光从他身上转向餐桌的一瓶花:山茶玫瑰被其他花草簇拥,看上去的确显得异样魍魉,就像昆虫一般。真是恐怖透顶!花瓶突然从中碎裂,水溅的到处都是。马以尔诚恳的说:“请原谅我,我本来并不想那么做。”
总之就是发生了,但是并没有掀起骚动。马以尔说要去森林散步,临走前亲吻她的额头。他的双手颤抖,本来想抚摸她的头发,后来还是讪然作罢。
当时洁曦喝太多了,自从她来到这里以来,一直都喝酒过量,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有时候大家会一起在月光下乱舞一番,随意摇摆著圈子。马以尔轻声哼唱著,玛赫特以她听不懂得古代语言唱著曲儿。
如此嬉戏玩乐的当下,她自己又在想些什么?为何她没想到要询问马以尔那些怪异的举止?象是在屋内带著手套、在黑暗中还不知死活的戴墨镜。
就在某个清晨,洁曦醉醺醺的上床,做了一个糟糕的噩梦。在梦中,玛赫特与马以尔争论不休,马以尔一直这般说著:“万一她死了呢?如果有谁杀死她,被车撞到,如果……如果……”声音逐渐变得震耳欲聋。
隔几天后,那个决裂性的灾厄终于发生。马以尔本来出外,没多久后又返回。她整夜都一直在喝酒,当他们站在阳台上,他开始亲吻她。虽然她几乎、失去意识,但还是知道状况。他搂抱著她,吻上她的胸部,接着她沉入一泓没有尽头的黑暗湖渊。然后,那个在纽约一直陪伴著她的幽灵少女竟然出现了!马以尔看不见她,洁曦现在知道,那位少女就是她死去的母亲,米莉安,她也知道米莉安感到恐惧。突然间,马以尔放开她。
“她在哪里?”他愤怒的问著。
洁曦一张开眼就看到玛赫特,她一掌挥去,将马以尔打飞过阳台的屋脊。洁曦尖叫起来,将那个少女推开,跑向前去查看情况。
马以尔毫发无损,站在底下的庭院。不可能!可是看上去就是如此。他朝着玛赫特鞠躬,那似乎是某种仪式性的姿势。然后他对她抛出飞吻,虽然玛赫特颇为哀伤,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她低声说了些话,然后对马以尔摆摆手,似乎表示她没有真的火大。
洁曦本来担心玛赫特会生她的气,但当她凝视玛赫特的眼眸,发现自己的忧虑纯属多余。当她往下看著自己,发现衣服的胸口处被撕破,马以尔亲吻过的部分强烈刺痛起来。她转身对著玛赫特,开始头昏目眩,甚至听不到自己说些什么。
不知怎的,她就会到床上,倚著垫高的枕头,穿著长睡衣。她告诉玛赫特那个少女又出现了,但那只是她们谈话的一部分;有好几个小时她一直在诉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玛赫特要她忘记这些。
天哪,时候她竭尽全力的试图想起,零碎片断的记忆折磨她好久。玛赫特将头发放下来,她们一起穿越漆黑的房子,宛如鬼魅;玛赫特不时停下来亲吻她。她一直抱著玛赫特,那触感象是炙热的岩石。
她们到达山顶上的一间密室,里面都是电脑,红色光芒与电子的低鸣声响遍每一处。就在墙上悬挂的巨大荧幕上,是一幅以光点绘画而成的家族树脉。那就是电脑图像化的伟大家族,延伸绵延数千年。家族的血脉是母系传承,如同太古民族的习俗,好比埃及王室以公主的血统为尊。人类后来的世代变迁,则改以犹太部族的父系传承。 在那瞬间,数千年的流衍传承,无数的上古姓氏、地域、根源,悉数显现于洁曦的面前。就在她的眼底,伟大家族迁移在小亚细亚、麦多尼亚、意大利等地,行经欧洲等地,最后来到美洲新大陆。这样的传承简直是人类谱系的缩影!
此后,她无法全然记起那幅电子全景图的内容,因为玛赫特要她忘怀。她能记得这些零碎片羽都已经算是奇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场漫长的谈话到底刺中哪些核心?
她依稀记得玛赫特以纤弱少女的模样哭泣著,她从未如此诱人,脸庞柔软生光,线条柔和细致,但是一切都蒙上阴影,洁曦无法看得一清二楚。她记得玛赫特的脸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然若苍白的琥珀,透明的绿眼睛通体流光,睫毛仿佛洒上金晖。
蜡烛在她的房里燃烧,高耸的森林在窗外升起;洁曦一直哀求著、抗议著,但是她们究竟在争论些什么?
你会彻底遗忘这一切,什么也不记得。
当她在阳光俯照的瞬间睁开眼睛,心底觉悟到这一切都已经结束;那些事物再也不会归来,除了某些无可忘却的残余疮口。
然后她在桌上发现那封便条。
我亲爱的:
再与我们相处下去将会影响到你。我担忧再这样下去,我们过度的羁绊将会阻绕你去做那些本来应该做的事。
请谅解我们如此匆促的离去,我确信这是对你最好的做法。我已经安排好车子送你到机场,飞机的时间是四点,玛莉亚与玛修会道纽约机场接你。
请相信我比任何所能言语的话语都爱你,当你到家时我的信件也已经抵达;此后经年,我们将会再有机会讨论家族历史,到时候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帮我整理这些资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让这些事物淹没你,将你从生命本身岔开。
永远爱你的玛赫特
此后,洁曦再也没有见到玛赫特。
她的信件还是如此频繁,充满关爱与建议,但是再也没有本人的造访,洁曦从此不再受邀到索诺玛山庄。
刚回来后的几个月,琳琅满目的眩目礼物几乎淹死她:一幢位于格林威治村的漂亮公寓,新车,户头剧增的存款,用以环游世界各地造访亲族的机票。最后玛赫特更资助她到桀利裘挖掘考古的工作。此后数年,只要她想要的,玛和特无不给予。
纵然如此,洁曦早被那个夏天严重伤害到。当她在大马士革考古,有一回她梦见马以尔,哭着醒过来。
记忆如洪水倒灌般回巢的时候,她已经在伦敦的博物馆工作。她永远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同导火线,引爆了这些,或许只是玛赫特的强制指令已经褪去。又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某个傍晚她经过特拉法嘉尔广场,看到一个酷似马以尔的男子。那个男子距离她甚远,一直注视着她。但当她挥手示意,他却似乎毫无所知的走掉。她想追上他,可她就像轻烟般消失无踪。
这个事件使她失望又受伤,可是几天后她却受到一个不具名的礼物:精工铸造的银手镯,那是塞尔特民族古物,几乎是无价之宝。难道,送她这么美好礼物的人就是马以尔?她希望如此。
她将手镯近我在手掌,刹那间忆起多年前他们讲到的失心疯鬼魂。她微笑起来,仿佛他此刻就在这里,抱着她,亲吻她。她在写给玛赫特的信上提到这个手镯,从此一直戴在身上。
洁曦持续纪录零星回反的记忆,诸如梦境,闪光飞逝的片段,但她并未透露给马和特知道。
当她住在伦敦时,经历过一次下场甚惨的恋爱,使她惫感孤寂。就在那时候,泰拉玛斯卡找上她,此后她的人生完全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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