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anyang.( 疼..哭了 )
整理人: sakura-xiaoying(2002-11-01 22:49:1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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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生病了。
躲在这张床上，胡思乱想。外面刮着风，她想，初冬的大风，猛烈而恐怖。透着阁楼的天窗，她看到天空中的云。一大朵一大朵，不停的动，弱不禁风。好像很低，她伸出手去抓。真傻，她对着空气说。这就要是冬天了，北方的冬天，冬天的大海，大海两边的人。
她很累，头痛。一整天也不吃东西，只喝一点水，甜的那种。她喜欢喝甜甜的水，哪怕只有白糖其中。她总是说自己吃了很多苦，要平衡一下。她找不到其他的办法，她只好喝甜甜的水，以此慰寂自己。
她蜷着身子，闭上眼睛。她在黑暗中问自己，这个世界还有人爱我嘛。她不停的问，她不停的数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名字。然后就看到了他。
像小时候播放幻灯片一样，他的脸，他的胸口，他的脚步，一张一张。她伸出手想抓住他，可是一无所获。她是抓不住身边的人的，她哪有这能力。
然后她从梦中醒来，一头冷汗。天已经暗下来了，她不想开灯，抱着被子，茫然的发抖。她哭了，她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像红色的血。她很害怕，她在眼泪中看到两年前的他们。
在离这个城市还北部的地方，那里是他们的故乡，没有海，但寒冷。下着大雪，那是她记忆中最美的一场雪。他和她，路灯下一长一短的影子。她那时也在哭，她是个爱哭的人。他一如他的镇定，他看着她，眼里有着她所爱的光芒，说：我真的爱你，请你不要哭。她是想笑的，她经历那么多痛苦，为爱他而遭受的痛苦，这一天，她终于知道自己爱的人也同样爱着她，她是真的想笑笑，可她仍支不住眼泪，她不善于控制自己，她为此自卑。
于是他走上前吻住了她，他的吻缠绵而猛烈，她不懂得回吻，那一刻，她呆在那里。他笑着看着孩子般惊慌的她，他在想，这般单纯，这般可爱。但他不知道，当他闭上双眼亲吻她的时候，她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这个可怕的女人，她自己说，事后。她很他吻了她，但她同样需要。
这时，她的眼泪停止了，被子湿了一片。她爬起来找东西吃，打开昏黄的台灯，抽出一本书，《她比烟花寂寞》。呵，多少年前，曾经有一个男孩对她说，不开心的时候就看本小说，或听首歌曲，她一直记得这句话，即使这个男孩早已不知去向。她打开音响，嗯，是《暧昧》，她抱着93°C的咖啡。她很满意，如此的组合。
那么两年前呢，她满意吗？其实她是知足的人。他说他不想公开，他说他有顾虑，她想他一定是对的，她向来听话。可是不久，他们开始激烈的争吵，她开始觉得委屈。第一次爱情，连手都不曾公开牵过。他是内疚的。他说如果我们不合适相爱，如果我使你痛苦，我决定退出，我会站在原地等你并且继续爱你，但我可以现在放开你。这一次，她没有哭，她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他。他们是通过手机说的，他们坐在同一间教室，他们是同班同学，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她咬着下唇，坚定的对他说，我爱你，我不要失去你。
手中的咖啡冷了，这是她唯一喜欢喝的苦东西，不放糖，黑的。对比强烈才知幸福的不易，她又总这样说。
爱情是不能拿来验证的，就像是故意摔碎一个玻璃杯来证明它是玻璃的一样。虽然证明了，但也毁了。
于是，他们的爱情渐渐的毁了。他在发现这些时，他已经不爱她了，短短两个月，他就不爱她了。她一直都说自己抓不住任何东西，果真如此。
那年最后一场雪吧，他残忍的说出一切。他说他又梦到那个人，那个被他抛弃，那个与他有着比和她多承诺的人。于是，他决心回去。因为一个梦吗？她问。她没有去等待他的答案，她踏在洁白的雪地上，她想伸出手不想放弃，但无人应答。
以后一些日子，他们各自长大。他们一同上了大学。他们竟然一同来到这个城市。他对那个人又一次觉得厌倦。被你抛弃那么多次，那女人真可怜，她笑着对他说。他以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原谅，已经释然，可是事实是她仍旧爱他，也更加恨他。
十月，秋意正浓。他又一次选择离开。留学，只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字，她想他是没有勇气面对这里的，无论什么。他选择了逃避，他以为这样可以拯救他已经苍老的心。
她喝完手中的咖啡，决定出去走走。她突然想去看北方的海，冬天的海，夜晚的海。她裹紧大衣，仿佛若干时间以前被他抱紧。她站在静寂的大海前，四周黑漆。突然间她感到了他的气息，Kenzo与Mild Seven混合的味道，她曾经对他说会永远记住的味道。她比上眼睛，听到身边喘着粗气的他在耳边低语，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我真的爱过你。
远处有烟花，散到极致。她伸出手，朝空中抓去。真傻，她自己这样说。这个热闹的城市。只有她那时的寂寞，空洞于心。
她转身离开。明天应该会是晴天吧。这里的太阳比他那里先升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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