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anzhai()
整理人: huseng(2000-07-15 00:07: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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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夜里的山巅，云雾缭绕周身，开车的老友让我关上车窗，因为春夜的料
峭，他为我担心。在一片白蒙蒙之中，我确定那是通向自由的路径。虽然隧道缩
短了距离，但是当我置身于这生活了十来年的老城，一时无法适应她的年青。
我长舒一口气，等待着一对新婚的伴侣。他们依偎地走来，就象这座城市依
偎着我的少年，活在那片浓浓的雾的背后。变了，离开了热情的少年胸膛，她步
入处处灿烂的天堂。许多朋友都已找到自己少年的天堂，接着就是青年的天堂在
各自招魂的吟唱中渐渐清朗。寒暄出现了，握手出现了，彼此多余的笑声衔接着
狭窄的局促，避免不必要的紧张。接下来的酒是浸泡在回忆与不在场的朋友的笑
料当中。酒，带来的是无所谓时间的流淌。
接下来，还是酒，中午的阳光，直至凌晨霓虹灯下踉跄的身影，跌跌撞撞，
而无所阻挡。我无所阻挡地环顾四周，面目全非的人是我的少年伙伴，面目全非
的城，是我少年的居所，面目全非的夜不是我少年的狂想。
面目全非的我，可是我的少年天堂？
当诗再次成为酒的话题时，我发现，诗，于我已非诗歌。于他们，依然是诗
。我倦怠了。倦怠什么？原本离开都市的兴奋，离开雾的迷恋，离开明天的依恋
，都随着每一步的迈出而每一步地麻木。喝下一杯，是一首诗，他们却高亢地叫
嚷个不停！我为这样的平静而开始庆幸起来，毕竟他们曾经靠在另一堵老墙的斑
驳上，剥落一片片少年的热情。不论是生活出售它们，还是任时间吹斥它们，我
再也无法辨析屹立过的土墙。。。。。。
我们一齐庆祝没有遭到生活的围歼，酒在这夜成了胜利的佐料。诗，在这夜
成了酒的佐料！
从都市耀眼的光芒铸造的牢笼中逃出，竟然来到这样一个掠食诗，猎杀诗的
欢宴中，举起酒杯！
杯里可是基督的血？ 也好。
杯里可是我的血？ 也好。
杯里可是人的血？ 也好。
就这样，在血的醚醉下，诗围歼了我。
步出凌晨，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流下足迹，在这座浓雾之后的城市。。。
。。。
永别了，那个依偎在胸膛的故园。
樊斋主人
99-8-13
我不愿看到这里仍是一场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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