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nwer()
整理人: huseng(2000-07-14 23:49: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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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路德维希·范·贝多芬》
---打开窗户吧，让自由的空气重新进来，呼吸一下英雄们的气息。
罗曼·罗兰
一
路德维希 你还好吗
面对懦弱的人群 除了恨
你最终身无分文
拖着洞穿鞋和所有的苦难
走失在人类的尽头
留下带血的音符
捶打黑暗的心脏
牙总是紧咬愤怒与悲伤
隐遁在自己的内心
建筑起与世隔绝的城堡
金壁辉煌的痛苦 层层叠叠
闪烁着剌目的光芒
暴烈 多病 憎恨人类
张着狮子般的脸
黑发到处逆立
用犀利的目光支解弱者的灵魂
那又是何等的欢乐
拾级而上 刺破天堂
别斥责我的绝望 路德维希
我试图读懂落满窗台的灰尘
读懂剌骨的寒风
低悬于戈壁的明月
人类的悲哀 远处的战争与灾难
河流屈服于海洋
高山屈服于天空
而我屈服于自己的命运
被囚禁在远离原野的室内
看你黑发的丛林
随着音乐狂舞
或低垂头颅 温柔而凄凉地
回忆远逝的春天
我只想得到温暖的爱情
并为和谐的宁静 点燃冬天的炉火
二
在暴风雨的中央 用燃烧
宣告英雄的死亡与再生
你说：“力，这才是
和寻常人不同的人的精神”
面对苍天 你说“我愿证明，
凡是善良与高尚的人，
定能因此而担当苦难”。
抚摸金色的钢琴自言自语
“我没有听到
欢乐深远的声音已经多久了？”
你对着愚钝而卑微的人群怒吼
“讲的高声一些 叫喊吧，
因为＿＿＿我是聋子。”
一八二七年三月的一天
又是那一只陌生的手阖上了你的眼睛
三
暗夜 被疲倦的灯光
照亮的孤单背影
如浮动在河面上的晨雾
在阳光下慢慢消散
当心失去依靠
正午便是一道隐隐作疼的伤口
而当欲望的黄昏
随着教堂顶端的钟声缓缓凋谢
是怎样的爱与恨
让你独自走在永恒的荒原中
用大脚踩疼人类的肩膀
你发黄的乐谱
你的骨骼 你的嘲笑
辗转在收藏家的手里
或沉睡在幽暗的博物馆中
在你的故乡
为赞美你的尸体
有多少鲜花围绕着你孤独盛开
被抛弃或被赞美
你还是你 额角隆起
深沉如脚下的悲伤的土地
四
路德维希 人们在滑铁卢
打败了拿破仑
但一场持续千年的谋杀
并没有因此终止
“英雄使英雄成为了英雄”？
只有道路却没有方向
那些顶带羽冠的小丑
成为豪华晚宴上的主角
畅饮平民的血和泪水
秩序 节制 自虐
空虚的信仰 却被美丽的
谎言源源不断地充实
由悲剧开始
到悲剧性的结束
一条通向永恒的路
是孤寂的路
走着英雄
紧紧握住命运的咽喉
牵引一场毁灭的风暴
扫荡脆弱文明
五
我看到人类
在你的音乐中跌跌撞撞
路德维希
是你灵魂深处的闪电
照亮我的一生
击倒在地
如一只正在落下的酒杯
这不曾被你握过的酒杯
你能否听到它破碎时的声音
20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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