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yperian()
整理人: jessie(1999-08-17 10:07: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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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象其他城市一样，有一所著名的H大学。（至少H大的简介上有"著名"两字
为证。）H大象其他著名大学一样，有一个人所皆知的D湖。（此处的"人"只指H大
的师生员工。）D湖象其他大学的湖一样，总会淹死过人。（或许在现在比较少一
点，因为湖水早已降低到一个成年人的平均身高以下。）淹死的人象其他的死人
一样，总有决定死亡（非自杀者除外），死亡的过程，和真正死掉的经过。但不
是每个人都有获救的经过。（不管救没救上来，救上来以后又有没有再死掉）
我是在事后很久才说出以上一番言语的。（事实上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补
写的前一天日记里写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当时我根本不可能有更高的
觉悟，象电影、报道中的救人英雄一样，刹那间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在事后的情况说明材料中写到：当时我因为肚子疼，在晚上的英语阅读考
试上请了假回宿舍。路经D湖时听到湖里的水声，一看湖里有人溺水，就跳了下去
。
在经系党支、系团委修改后上交学校的材料里，经过基本没变，只不过我在
下水前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决定对自己前一秒钟的考虑是放屁（当然，在
材料里用了比较文雅的字眼，如"不顾病体"等，但意思基本上是一样的），还有
我纯熟的游泳技术因生病而大打折扣的描述。
事实只有两个人知道：我和被救者。我当时的肚子除了刚吃的饱一点以外，
没什么不好。而我请假是我因为想跟踪一个人。我跟踪的人是和我同级，不同系
，又同一个英语班上课的杨羚。她也请了假。我跟踪她到湖边，听到跳水声，于
是也跳了下去。
然后，她站在齐颈的水中看着我。我慢慢向她靠近。
她说怎么是你。
我回答道怎么不是我。
她笑了笑说他真的没来。
我说我来了。
她说你真傻。
我说比失恋而扬言自杀又选定一种决没可能死成的方法的人聪明。
她又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轻松。
我说看来你死不成了。回吧。
这时岸上传来人声。她一皱眉，轻声说救我。然后突然下沉。我一时本能的
扑向她，她背对着我靠在我的怀里，头仰后在我耳边轻声说：傻瓜，装作救人。
否则大家都说不清。于是我领悟过来，用力的拖着她向岸边游去，一边装作吃力
的叫：救人哪......
后来，她因失足落水差点造就了我当英雄。如果不是当晚我回宿舍后跟我的
同室打了一架，我就成了新闻，上校刊了。
我不在乎。
我打的人是我宿舍里的哥么，张志帆。
我打他是因为本来到湖边去的人应该是他。
因为他是杨羚的男朋友。在那一晚之前是。
而我一直喜欢杨羚。
有人会说，这是一个翻来覆去说过不知多少遍的故事。以下我将证明这个故
事只能发生在今天，发生在我、杨羚和张志帆身上。
如果把时钟往前拨动几十年，回到本世纪初。我们可能是当时的第一批大学
生。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政治气候将决定我们不可能有为感情付出这么多的机会。
我们将在如饥似渴的吸收外来知识与思想中完完全全的生活。或许我们将在"战斗
的青春"中结下"革命的友谊"。然后我将在学生运动中壮烈牺牲（这是由我性格比
较冲动，思想比较单纯推断出来的），而杨羚将和张志帆一起投身革命。如果他
们有机会活到解放，他们也不会有时间吵架和分手。而我也只能作为一个早年牺
牲的战友被他们怀念。老实说，我比较喜欢这种结局。
如果时钟再往前拨，我们将回到封建社会。我和张志帆和杨羚见面的机会都
不多，更别说有感情了。或许只是无意中见了一面，然后我们会谈论那个纯洁美
丽的女孩几天。之后我们一起当了兵。我死于匈奴突厥辽人金兵等一系列可以杀
死我的人的手上。张志帆勉强活了下来。潦倒的老兵生涯中他唯一可以念叨的只
有我这个倒运的伙伴。我不太喜欢这种结局。
如果把时间定位在未来，我们可以生活的很好也可能在核战后苟延残喘。如
果是前一种，我很可能自己去定做一个机器女人，带回家好好的享受，以免再受
女人的气。如果是后一种生活，我可能在一次争夺食物的遭遇战中把杨羚和张志
帆杀掉。因此，在未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想在此说明的是：这件事情是绝无仅有的一件。它不会放之四海而皆准。
希腊前贤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中。我也不会两次跳进D湖中去救同一个
女孩。
为此，我不得不和她一起编造谎话去自圆其说，还和我的好朋友打了一架，
弄的满身是伤。
咳！这是个怎样的结局呀！我一点都不喜欢，简直是恨透了。但生活却永远
是这样：你想要的，偏偏不来；你最怕的，总会摊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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