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qiqibobo(狐狸青青)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09-18 06:42: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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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高高地挂在天上,静静地照着我们的拥抱。
苍凉的如水的月光里响起了他苍凉的声音:“那夜,你第一眼看我,我就已知劫数难逃。我日日克制着对你的念想,却不知,痴儿,我是挡不住你的。”
我听着这话。我本该高兴的。可是,他艰涩的语调,不知怎样便让我越来越恐惧,简直就要叫起来:不要说!不要说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他的表情,象是要笑,又象是要哭。
他缓缓放开了我——呵,我的身上,我的心里,忽然间变得这么的冷啊。
“我是有妻子的。涘湄……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那话语仿似一块坚冰投入了我的身体,冻得我心神俱裂,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出。
他抽动嘴角,似乎想笑一下。“痴儿……别这样看着我,你……你叫我怎么……舍得你……”说到最后,声音哽噎了。
我慢慢蹲下身子,团曲着身体,将脸埋在手掌中。
“涘湄是我父母收养的孩子,很受宠爱。我娘临终时,要我答应娶了涘湄,好一生一世照顾她。涘湄是个好姑娘,我们兄妹感情也好,我那时又哪里想得到,会遇着你。”
寂静里,仿佛听到他体内某个地方裂开了,在挣扎呻呤。他不舍得我,我又怎舍得他——如此痛苦?
“你便去娶涘湄吧。”我轻声说,“若是我娘活着,哪怕只是听一听她的声音,她无论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终于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声音却仍静如止水:“我现在明白了你对我的心意,这也就足够啦。”
我仰面去看他,在泪水中绽出了如花的笑靥:“我只求今夜,求你今夜就在此处伴我。要知待得日出,便是,咫尺天涯。”
他在我的目光里,慢慢地以一种悲哀的仿佛决别的姿势坐到地上。我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了一个字,再小心地依到他身旁。他自胸中发出长长一声叹息,伸出手臂环住了我。
“翩?”他念地上的那个字,“是……你的名字?”
我看着他,微微笑着将他的手掌举起,偏过头用脸颊贴住他的手心。他闭上了眼睛,过得片刻,抽出手,欠身在地下写了两个字:涘涯。
于是我们便注视着那两个相依相偎的名字,在渐起的晨曦中,愈来愈明晰。注视着,我们薄薄的姻缘,如何随第一道曙光,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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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爱上了我
你就自己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了你
你就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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