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rbby000(林子)
整理人: weiniduge(2002-09-25 23:40:1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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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七月三十一号出门以来,一直处于奔波中,武汉北京十几个小时后,稍做休整,又踏上了前往兰州的旅途。令人沮丧的是,尽管提前好几天,仍未买到卧铺票,这意味着漫漫旅途的二十五、六个小时,将陪着硬板凳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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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号 北京——兰州 T151 215元的硬座 (8.2)15:28`——(8.3)17:13`
25小时45分到达兰州
进藏的路线有四条,青藏线、川藏线、滇藏线和新藏线。选择青藏线进去,是因为在七、八月的雨季,只有这条路最好走了,虽然一路上要经过海拔五千两百多米的唐古拉山口。被传得有些危言耸听的高原反应让人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查询了火车时刻表和价格后,觉得北京—兰州—格尔木是最好的路线了。北京到西宁的火车不太多,最方便的T151次,下午5点也要经过兰州,晚上八点半以后才能到西宁,这样住宿、吃饭都不太方便。而且到兰州的时间如果没晚点,甚至可以赶上当天晚上去格尔木的火车,连住宿费都免了,岂不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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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T151后,不免吓了一跳。一眼望去,周围面色黑红,身材魁梧的人们都齐刷刷的盯着我们两个外乡人,好家伙,满满一车厢都是,让人都怀疑上错了车。心里有点怕怕的,只敢偷偷地打量这些同样眼含戒备的面孔。
这些古铜色的皮肤显然不是来自内地,这样陌生的人群,我们势单力薄,也不敢乱打招呼乱说话,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对面的坐着是一对夫妻,看上去有三十多岁,时不时用我们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的交谈着。实在无聊,拿出纸笔和同伴玩起了五子棋,这倒引起了那对夫妻好奇的观望。
真正打破这种距离的,是同胞们奔放的歌声。尽管我听不懂,但这种情绪也深深地牵引着我们慢慢的靠近。
车开出没多久,车厢的另一端就有人唱起了歌。抑扬顿措的歌声不知是哪里的曲调,引得车厢的一阵骚动,纷纷站起来观望。那人站在车厢另一端的走道上,旁若无人的唱着,不时的比划着各种动作,最后还拖长了声调来了句“咦——呀!”。声情并茂,实在是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也觉得有意思,跟着笑,但实在又是听不懂,着急的忍不住叫道,“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没料到,对面那位妇女突然回过头来用普通话对我说,“那是青海的民歌啊,是表示男女青年要告别时的依依不舍,最后那一声是说,哥哥在想你呢!”她重重的吐着那个“你”字,看了看那个歌手,又看了看我,一脸调皮的笑容。我的脸“涮”的就红了,赶快低下头,生怕被别人看到。
她还是笑咪咪的看着我,我也冲她友好的笑笑,地域的隔阂此刻完全化解掉了。
交谈后才知道,他们果然是“一伙”的,都是西宁人。一行60多个都是单位组织去北京旅游的,难怪一整车厢都找不出几个熟悉的面孔,从北京上车时就感觉好像已经置身外地了。
其实这个妇女长得很漂亮的,圆圆的脸庞,古铜色的肌肤,两抹微微的高原红,知道我在暗暗的打量她,也毫不在意,热情的为我解释着每一句歌词。她说,西宁人热情开朗,特别喜欢唱歌跳舞,这位正在高歌的老兄更是不得了,每天都要唱,不唱上几段就浑身不自在。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乐观开朗也成了一种戒不掉的民族特性了。比起城市里人们拘谨,故作正经的表情,这张载歌载舞洋溢着欢乐的脸更显得鲜活而生动了。
一个人唱得没意思了,这位老兄开始发起挑战,我们这边的人们也不甘示弱,从人群中拉出一个俊朗的藏族小伙子和他一比高下,据说这是一个真正的歌手。
没想到,唱歌还是有很多讲究的。起先,这位小伙子还有些推托,在车厢里人们纷攘的邀请声下,有个人买来一瓶白酒,又不知从哪里变戏法式的掏出一个很精致的银制小碗,大小和我们内地的味碟差不多,然后向歌手敬酒,连敬三杯,歌手喝了酒就必须得唱歌,再也推辞不得。这位年轻的藏族小伙子,再也经不住朋友们的热情,双手接过小碗,用手指蘸酒向天空弹了三次,随后一饮而尽。三杯下肚后,清清嗓子就唱起来。悠扬的歌声跟刚才那位西宁老乡的全然不同,又是一阵阵的欢呼和掌声,引得前前后后几节车厢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堵了个水泄不通。
听到了青海的《花儿》、《神奇的九寨》和许多被人称颂过的歌曲,和这些质朴、开朗的人们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我也忘却了一切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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