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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upraboyqd(2002-09-12 18:10: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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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根子哥走了,带走了那本母亲的日记,他说他现在要去医院找到陈医生,我感觉很害怕呆在家里,母亲死后留下的阴影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望着小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游移不定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决定去医院看望父亲。
医院的走廊长长的,父亲的病房在长走廊的尽头,走进医院我就想起我的母亲,那种揪心的疼痛便便布全身。
父亲的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在走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一袭白衣长发披肩,在听到我的脚步声的时候她缓缓的转过身,这是个陌生的女人,她的眼神里还有一抹忧郁,她的神情让人怜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不喜欢她。
她看着我笑了,是一抹涩涩的笑:“是然然吧?”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在看见她的背影的一刻我的差点停止呼吸,那个影子已经刻划进了我的血液里,一想起就让我遍体冰凉,她所带给我的不光是不愉快还有恐惧。
我不喜欢她,也许因为她的背影让我感觉到压抑。我转过头去看了看小树,我看见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在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愤怒,他这是怎么了?
“我是你父亲公司的职员,公司安排我过来照顾他”
“谢谢”我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到父亲的身边
我拉着父亲的手的时候,父亲转过眼神来望着我,
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我轻轻的抱着父亲的身体,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我以为父亲是不爱母亲的,可是在母亲去世之后他却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我知道,父亲对母亲的爱绝对不压于我对母亲的那种痴迷。
这时伸过一双纤纤的细手扶起了我:“医生说了,你父亲不能太激动”
我揉了揉眼睛,望着面前这个女人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能说仔细的打量她,她很年轻,二十多岁或者更大一些,我想最多不超过32岁,整张脸只能用细致来形容,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息,她的忧郁好象和母亲不一样,母亲的忧郁很真实,而她的忧郁象是漂浮在空中然后笼罩着她的身体,给我的感觉很不真实。
“谢谢你对我父亲的照顾”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父亲的公司我很少去,我想我是第一次见到她,但是感觉却象我已经认识她很久很久了,或者在我才出生的时候。
“这是应该的”她没有看我,转过头去望着父亲,
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她的长发将她半边脸全部遮挡住了,我只看见父亲微微的伸出手握着她的手,眼睛里还有晶莹的泪花。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我感觉父亲好象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我咳了一声,她象是触电一样将手抽了回来:“请问你贵姓?”
她转过头来掩饰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哦……我叫林弱”
“然然,你该叫她林阿姨”父亲咳嗽了一声轻轻的对我说。
“阿姨?”我转过头去望着林弱的脸微微的笑了笑:“行,那就阿姨吧,林阿姨我父亲就麻烦你了”我在自己的话里听出了讽刺,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对面前这个女人怀有深深的敌意。
临走时父亲突然对小树说:“明天一早开车来接我”
“你要去哪爸爸?”
“明天不是你毕业么,爸爸陪你一起去”父亲笑着
对我摆了摆手。
“不用了爸爸,你的身体还没好呢,毕业不就那么回事么,你还那么上心”
“那不行,你妈妈不在了,爸爸得对你负责”父亲极力的坚持着,我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愧疚,我想他或许是想弥补以前对我和母亲所遭遇的冷落。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我出门时看见了林弱的眼睛里好象有泪光。
坐在车上我望着沉默不语的小树,想着他开始愤怒的眼神:“小树哥,你认识开始那个林小姐?”
“不认识”小树的声音有些尖锐。
“小树哥,去刑警队吧”我不想回到家里去,那里沉闷得让我害怕,最主要的是那里的气氛所带给我的压抑让我感觉到窒息。
走进刑警队的办公室,大老远的我就看见刘警官在拍着桌子对着队员们吼:“你们是怎么搞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眼前消失了”
我望着他涨红的脸,想问的话一下全吞到肚子里去了,我有些害怕他,我怯怯的站在那里,望了小树一眼,他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离开,我便转过身向外走。
“苏然小姐”刘警官的声音将我留了下来,转过身,他用那锐利的眼光望着我,脸上还余怒未消。
“您好”我对他总有一种象对长辈一样的尊重。
“我正好有点事情想问你”他指了指凳子示意我坐下,然后又望了小树一眼。
小树看着刘警官的眼神:“你们先说着吧,我在那边等你”
我望着小树点了点头。
“苏小姐”
“请叫我苏然或者然然”
“好的”他点了点头:“根子从你那里带回的日记本,我们已经检测过了,请你再想想还有哪些人进过你母亲的房间?”
“我,小树,陈医生,我爸爸是在我拿走了日记本
之后进去的”
“最近你们家有什么陌生人来过吗?”
“没有,前段时间我在学校,一般星期五晚上回家,小树应该知道得多一些”
他点了点头:“陈医生和你们家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爸下乡时候的朋友,后来他做了我母亲的主治医生,每个星期来为我母亲检查身体,因为她有心脏病,你们怀疑陈医生?不会的,我肯定”
“现在在没有破案之前任何接触过死者的人都有嫌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陈医生他失踪了”
“失踪了?”
“是的,在我们的人去医院调查的时候说他没有来上班,他家里的人说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回家了”
我傻愣愣的望着刘警官,他的话扰乱了我的思绪,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呀”
“什么不可能?”
我再次摇了摇头,盯着他的眼睛:“或许他是去了另外的什么地方或者看望什么朋友”
“希望是这样”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我疑惑的望着他,这时我看见根子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刘警官用欣赏的眼光望着他点了点头:“怎么样?”
根子望着我笑了笑:“我们找了很多他能去的地方没有人”
刘警官皱了皱眉,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苏然,我现在要认真的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母亲死亡结果已经出来了,她是被人在血管中注射里大量空气之后导致心率失衡而死亡的”
“什么?”我张大着嘴,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白:“谁干的?”
“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原因来”
“谁干的?”我重复的问自己,怎么会这样?“陈医生告诉我说是心脏病死亡的,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大声的哭起来,尽管母亲已经死了,可是在验证了她是真正的被害之后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感觉到悲哀,也为母亲悲哀,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她为什么就被人
这么残忍的杀害呢?
“他为什么当时怎么给你说我不知道,不过一般的外部情况看来和普通的心脏病发作没有太大的差别,对于一个专业的医生来说,他应该能够检查得出来病人的死亡与普通心脏病患者的区别,这中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何况他还是医学界的精英,这也是我们要找到他的原因,如果你要是想起什么来的话,请你尽快告诉我们”
根子紧紧的拥着我,小树在听到我的哭声之后赶紧跑过来,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根子,根子冲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扶着我慢慢的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之后我转过身:“我能把我母亲的日记带回去吗?”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刘警官一直用一种锐利的眼神望着小树,小树偏过头没有去看他,我不知道是小树没有注意到还是不敢去接触他的眼睛。
“然然”刘警官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我,让我感觉很亲切:“我想问你一点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您请说”
“她的精神状况是否一直健康?我是说是否良好,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你指的是什么?”我的脊背一下直了起来,睁大个眼睛盯着她。
“我是说你有没有怀疑过你母亲的心理状况?比如精神方面有没有受到过刺激?”
“你是想问我母亲精神是否正常是吧?”我愤怒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们看了她的日记,你们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是真的,你们怀疑我母亲有心理障碍是吧?你们可以不相信我,或者怀疑任何人,但是我告诉你,我母亲她是正常的,你们是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告诉你,我相信我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我狠狠的甩开根子的手,象一只愤怒的小老虎向外冲去,只听到根子和小树的呼叫声从背后传来。
被根子抱住的时候我感觉到整个身体象是虚脱了,我缓缓的倒在他的怀里,睁大着眼睛望着他:“根子哥,你是否也怀疑我母亲的话?你也不相信我吗?”
根子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然然,我相信你,也相信兰阿姨说的都是真的”我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坚
定,这是一种力量,就象我现在靠在他的怀抱里一样让我感觉到安定,我紧紧的抱着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我需要安静一会,哪怕就一会。
根子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柔柔的:“然然,记得那年我们去鬼院吧?那地方给我感觉就是一种阴森和怪异,当年我并没有把那副画让在心上,直到那天你告诉我那些话之后我们再重新看那副画,我觉得……”
“根子哥,你想说什么?”我突然预感到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然然,你还记得鬼院的那个故事吗?我想你们或许与这个故事有关,和这个鬼院有关”
“我不知道”
“或许你外婆的日记里或者兰阿姨的日记里有记载,只可惜那一部分不见了,如果我们找到那一部分,可能会找到答案”
“根子哥,你说我是否也要死了?”我紧紧的抱着根子,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不会的然然,我不会要你死的,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我要领着你从这个故事里走出来”根子紧紧的搂着我,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力量。
24
根子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们坐在母亲的屋子里,我望着小树的眼睛,小树低着头不看我。
“小树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领到妈妈的房间里来吗?”
小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小树哥,我妈妈平日对你怎么样?”
“然然,你怎么这么问?”
“你别管,你回答我”
“兰阿姨对我象自己的母亲一样”
“那你想帮她找到凶手吗?”
“凶手?”
“是的”我咽了咽口水“妈妈是被人注射了空气在
血液中而死亡的”
“我能做些什么?”小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我,在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泪花。
“把你所看到的都告诉我们”我转过头望了根子一眼,他点了点头。
“本来我答应过兰阿姨不说的”根子低着头没有看我。
“就在兰阿姨生日那天中午,兰阿姨说出去给你买衣服,我们在落霞大酒店的门口看见苏叔叔”
“我爸爸?”
“对,不过当时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没有看见我们”
“谁?丁诺?”
“不是,就是今天我们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林弱,当时林弱靠着你父亲的肩膀,他们的样子很亲热,你父亲还搂着她笑着说什么”
“我父亲?林弱?”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的发生都让我觉得震惊。
“兰阿姨那天就晕倒了一次,我打电话叫的陈医生,兰阿姨要我发誓说不要告诉你,她说你还是个孩子,她害怕伤害你,本来她出事之后我想说的,可是我看到你们的情绪都很不稳定,特别是你的父亲,我害怕影响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就没有说出来,直到今天在医院我看见她,我觉得很愤怒,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我望着小树的脸,他的神情很激动,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我知道父亲这么多年对母亲的冷落,我也猜想过他有别的女人,不过那也只是猜想,我却绝没有想到母亲在这件事情上所受到的伤害。我怨恨父亲也只是因为他对母亲缺少的那份关心,可是在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今天在医院听到林弱的声音,我觉得有些象兰阿姨出事那天那个电话里的声音”
“小树,你确定你听到的是那个声音?”根子望着小树眼睛里射出兴奋的光芒。
“我觉得非常的象”小树想了想点了点头。
“小树,你现在陪着然然,我现在马上回刑警队,你好好看着她,别要她离开这里”
根子吩咐小树,然后紧紧的搂了搂我,吻了吻我的额头:“你好好在家呆着,办完事情我就过来看你”
我望着根子的背影,整个人都显得很茫然,我望着母亲的照片然后站起来:“把钥匙给我”我向小树伸出手。
“什么钥匙?”
“车钥匙,我要去医院”
“然然,我答应过根子,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小树望着我不容置疑。
“你给不给?”我大声的吼起来。
“然然,你冷静点”
我没有里他向门口冲去,小树伸手抱住我:“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使劲的用脚踹着他。
“然然,你安静一点”
我对着他的肩膀猛的一口,小树疼得一松手,我拉开门冲了出去,招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奔去。
推开门,映入我眼睛的还是那个白衣服的背影,这个影子刺痛了我的心,这要命的背影。
在我使劲的碰撞之下,父亲和林弱象受惊一样猛的抬起头,我恨狠的盯着那张忧郁的脸:“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
“然然,你怎么来了?”父亲望着我满脸惊愕。
“怎么,她能来我就不能来?”
“然然,你坐下说”林弱搬过一张凳子到我面前。
“你们还给我演戏呀?”我用一种歧视的眼光望着林弱,她的眼神在我的注视下躲闪了。
“然然,你怎么了?”父亲的声音有些恼怒还有一丝不安。
“你是个婊子!”我望着林弱咬牙切齿的说。
“然然”父亲恼怒的叫着,我看到林弱的眼泪开始向下滚落。
“你心疼了?”我冷冷的望着父亲,在看他的时候我觉得那份感情在开始冰冻,我找不到温热语言来面对
他。
“你……”父亲伸手指着我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我望着他的样子心里绞痛了一下,我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妥协。
“你不但是个婊子,你还是个凶手,你杀死了我的母亲”我感觉我眼睛里的愤怒在开始燃烧。
“然然,不是这样的,你母亲的死亡我很难过,可是……”
“别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无辜”我大声的吼起来,我克制不了自己,我冲过去抓着她的头发,使劲的往下拽,我对她的长发有一种刻骨的恨,或者是有一种恐惧,她的背影,她的长发,她是个魔鬼,我不顾他的尖叫和反抗,伸手将她的头发使劲的拽着,另一只手抓向了她的脸,我想从对她的发泄来表达我对那个白衣服的影子的恨和恐惧。
我被随后赶来的小树紧紧的抱住,在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自己疯狂了,现在的我没有理智可言,而林弱那动人的脸和披散的长发激起了我长久埋藏在心底的恨和
恐惧。
根子进来了,根子看着我的时候很惊讶,他转过头责备的望着小树,小树低着头喃喃的说:“我抓不住她”
根子轻轻的搂过我,我在他的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只要有根子的地方,我就能感觉到安全和稳定。
根子对林弱出示了证件之后说:“林弱小姐,你涉嫌一桩谋杀案,请跟我们回刑警队接受调查”
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搞错了,她不会……”
根子望着父亲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转过头看了看我的表情然后对父亲说:“苏先生,有没有搞错我们会认真调查的,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好好养病吧”
我感觉到根子对父亲语气的变化,他叫父亲叫苏先生。
他们带走了林弱,我望着林弱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回过头望着父亲,他颤抖着手指着我:“你给我滚!”
我呆呆的望着父亲愤怒的眼神,他为什么叫我滚?
就为了这个女人?一股委屈和气愤涌上了心头:“我会走的,不要你叫我,不过我要告诉你,那个女人她杀害了妈妈,她不但是个婊子,也是一个杀人凶手”说完之后我没有再看父亲转过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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