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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upraboyqd(2002-09-12 18:10: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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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12月8日
我和竟然批准回了一次家,周阿姨和苏伯伯的身体看来非常的虚弱,在看到周阿姨的时候我象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在我的心里她一直是我的母亲。
周阿姨看着我很担心,问我是否是身体不舒服显得
这么的憔悴,我忍不住向她哭诉了那个缠绕着我的梦,她的脸色非常的苍白,她使劲搂着我的身体不停的发抖,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她好象知道一些什么,她安慰我说会好的,不要害怕,可是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她知道一些什么?
1973年2月5日
至从我回去之后再回到这坐山村,那个女人就没有再来过。
今天同村的一个被人称为张婆婆的人看见我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使劲的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拉着我哭泣。我觉得她一定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了她的一个什么亲密的人。
我向张大姐打听,她说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她不怎么说话,她也和大家一起下地,但是一有空的时候就抬头呆呆的望着那个鬼院发呆。
在我的感觉中她好象和那个院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1973年3月1日
今天我终于知道了鬼院的故事。
这是一个充满了邪恶的故事,张婆婆在说完这个故事之后用眼睛呆呆的注视着我,她喃喃的说:“闺女啊,你不该回来啊”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我只觉得周身都因为她的语言而变得寒冷。
临走时她告诉我,我长得非常象鬼院里面的一个人,我不知道她说的我长得象谁,她什么也不再说,她只是叫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在她的眼睛里我好象看到了灾难。
但是对她我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我觉得她或许也和我息息相关。
我翻过母亲的日记,我在她的日记里好象看到我自己,我吸了吸气,努力的让自己再看下去,我翻过那些后面的日子,好象都没有再提到关于白衣服女人的事情。
直到翻到1976年4月5日那天,母亲的一段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1976年4月5日
我和竟然守在周阿姨的床边,她用暗淡的眼光望着我,她摇了摇头让竟然出去,她说她有话对我说。
她让我从床边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只盒子,我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厚厚的本子。
周阿姨将本子放到我的手上说:“孩子,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我本来不想把它交给你,可是现在我也要走了,我想我无法再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看完了你母亲的日记之后,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办法为你自己解脱,我不想你步你母亲的后尘呀,在我的心里,你一直就是我的孩子。”
我望着手上这本厚厚的日记本,有些疑惑的望着周阿姨,解脱?母亲的后尘?我想或许我看完这本日记会给自己找到一个答案的。
周阿姨拉着我的手哭了,我在她的眼睛里好象也看到了绝望:“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还有然然,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点着头,我对周阿姨的话充满了疑惑。我想了解更多的东西,但是周阿姨今天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感觉我的情感世界全部坍塌了,我有两个母亲,她们都是我最爱也是最爱我的人,她们现在都离开了我。
1976年4月12日
我一直笼罩在母亲的日记里无法自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哦,里面除了邪恶之外就是恐惧。
我望着然然看着我的小脸,她笑得那么开心,我的心里充满了悲哀,我发誓,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我的孩子。
我没有告诉竟然,我想他也许不会相信的,就连我都不相信的事情,我希望这只是一种巧合。
我翻动着母亲的日记,我希望她再对外婆留下的东西做一个详细的解释,可是她没有再说起,后面的文字显得有些零乱,可以看出母亲在写日记的时候心里非常的不平静。
1985年8月12日
我发现了然然有些不对劲,她扑在我怀里哭泣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绝望,她一定看到了什么,可是她不肯告诉我。
我决定明天带她回城,她还是个孩子,我祈祷着,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所有的罪孽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我只希望能让我的女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
然后后面的部分全部被撕去了,我颓然的将日记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书抖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母亲为什么要撕掉?里面都写了什么?
我转过身去重新看柜子里,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丧
气的坐在桌子前,呆呆的望着那本日记。
母亲她到底要说什么?外婆的那本日记呢?那本日记里写了什么?母亲的死和白衣服的女人有关?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又是谁?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我站起来,在母亲的房间里到处乱翻,抽屉、柜子、甚至连床都挪了一个位置。
结果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我想大哭,大喊、大叫,我什么也做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些东西母亲放到哪里去了?它们就象是蒸发了一样,留给我一脑袋的迷雾,我抬起头望着母亲的照片,母亲忧郁的望着我,妈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22
小树在外面砰砰的敲门,我缓缓站起身来走下楼。
望着一桌子菜,我不知道丁诺还能做出这么多的东西来,我感激的对他点了点头,大家围坐在桌子边,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个时候就是山珍海味我想也没有谁有心情去品味了。我拉了拉父亲的衣服,父亲才转过眼睛来看我,他的神情有些呆滞,这就是那个在商场上被很多人折服的风云人物?他的衰老、他的疲惫、他的沧桑,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
我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大家就这么沉默。
饭后小树帮着丁诺收拾着屋子,我拉着父亲的手:
“爸爸,您去休息一会吧?”
父亲沉默良久之后抬起头看着我:“然然,我想去你母亲的房间里坐坐”
我点了点头,将父亲扶上了楼,父亲抚摸着母亲屋子里熟悉的一切,这里还留下了母亲的气息。
“然然,我想一个人呆会,你也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出门时带走母亲的那本日记。
几天的日子里都昏昏沉沉的过着,我一直相信母亲就在我的身边,她在用一种力量支撑着我。
母亲下葬了,母亲的葬礼很隆重,想着母亲生前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还要忍受来自心灵的煎熬,现在这么多人来看她,只可惜她却没有办法享受了。
丁诺几天来没日没夜的为母亲的葬礼忙碌和奔波,根子因为队里的任务不能经常过来陪我,每天他总是打两个电话过来问候我和我的父亲。
我有些感激丁诺,对他的厌恶也没有那么强烈了,人都是这样,永远不会忘记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别人对
自己的好。父亲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而我,整天昏昏沉沉的象是过一天算一天,我始终无法从悲哀中摆脱出来,丁诺承担了我和父亲应该做的许多事情,他来回奔波在为母亲操办葬礼和父亲的公司里,我看见他的脸明显的憔悴起来,这很让我过意不去。
这几天我几乎什么也没有想,一切都太乱了,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来将这件事情理清楚,直到母亲的葬礼结束,丁诺回家休息了,根子陪着我一起回家,我们先去将父亲送去医院,父亲的身体非常的虚弱,母亲的葬礼他挣扎着走完了所有送葬的路,每走一步我都觉得好象踩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恨他了。
我和根子面对面的坐在屋里,我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我现在才慢慢的开始仔细的想这几天的事情,我抬起头看根子的眼睛,这双我从小就习惯了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对我说,从小他就这样。
“根子哥,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然然,从我们的检查结果来看怀疑你母亲并不是死于心脏病”
“那是什么?”我惊讶抬的起头,尽管这是我所曾经想到过的,但是从根子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非常的震惊。
“我今天下午去医院找陈医生核实一下,他一直对你母亲的病情有了解”
我突然想起母亲的那本日记,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它拿出来或者告诉根子。
“根子哥,那张纸你们查到是什么了吗?”
“还不知道,全市用这种纸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线索虽然重要但是要查起来也很困难呀”根子叹息了一声。
“根子哥,你要帮我”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根子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泪水不停的泛滥。
根子望着我:“然然,要不你先休息一会,我找小树还有点事情”
“找小树哥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我感觉根子找小树肯定不是他所说的聊聊那么简单,我想着小树闪烁的眼神点了点头,或许小树知道一些什么。
听着根子下楼的脚步声,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袋里老是转过那本日记本,我是否应该将在母亲出事的时候那一些围绕在我身边的怪异现象和日记本告诉根子哥?
那日记真的是母亲撕掉的吗?我的脑海里一下蹦出这个念头,我突然觉得或许这本日记被撕掉的那部分和外婆的日记本里记载了一些这个故事的答案,为什么要撕去?是害怕被人知道什么?我翻身爬起来冲下楼去。
小树低着头坐在根子的面前,他们好象才经过一场激烈的争吵一样,根子的脸红红的,眼睛里还含着愤怒,小树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我觉得他好象在努力压抑着自己。
根子回过头了看着我:“然然,你怎么下来了?”
我伸手抓起根子的手将他向楼上拽:“根子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拉着根子走进房间,然后将门关上,将母亲的日记递到他的手上,他翻了一下抬起头望着我:“在哪里发现的?”
“在母亲的衣橱背后,那里有个小暗门,折衣服的时候看见的”
根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开始翻看那本日记,我呆呆的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他的眉头微撅着,呼吸有些沉重,看来他有些紧张。
翻完之后他望着那被撕过的痕迹有些发愣:“然然,这是被谁撕掉的?”
“不知道,找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摇了摇头有些困惑。
“你外婆的那本日记呢?”
“不知道”
“你带我去看看那个柜子”
我领着根子走进母亲的房间,他仔细的看着那个柜子和那一堆书,然后转过头来:“然然,你母亲出事之后一共有哪些人进过这个房间?”
我努力的想了想:“我最先近来,然后我叫的小树哥,他打电话叫的陈医生,然后好象就没有了,我父亲进来过但是已经是我发现这本日记之后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除了刑警队的人之外进过你母亲房间的就只有四个人了?”
“是的”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对,应该还有人进来过”
“谁?”
“就是你母亲临死的时候最后看见的那个人”
“你是说我妈妈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会是谁?”
根子想了想然后又将手上的日记本翻了翻:“现在不能确定,不过这些被撕的痕迹是很新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最近才被撕去的?”
“是的”
“那是我妈妈撕掉的吗?”
“我不知道”根子摇了摇头“然然我想把日记本带回去取纸纹”
“根子哥,你相信这日记本上写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从日记里看来兰阿姨的情绪好象一直都不太好,你难道没有发觉?”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父亲不回家的原因,所以母亲显得很不开心,我不知道她……”我感觉很惭愧,我一直知道母亲的情绪很低落,但是却没有很主动的问过她,或者我要早问她情况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然然,你告诉我,你相信这里面写的吗?”
我打了一个寒颤:“根子哥,这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现在还不知道”
“根子哥我相信”我望着根子的眼睛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也出现在我的梦里,一直缠绕着我,就象我母亲日记里写的一样”这个阴影一直压抑在我的心里,不管根子是否相信我觉得说出来之后心里舒坦了不少。
我想当时母亲不知道是否和我一样的心里,所以只好用日记来记录自己的感受,现在既然说出来了我并不奢望根子能够相信我。
我望着根子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疑惑,我想了想拉着他的手回到我的房间,伸手打开桌子下面的柜子,抱出那只红色的锦盒,根子诧异的望着这只盒子:“然然,那不是……”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将盒子揭开,拿出那幅白衣服的女人的画,望着画中那个女人:“根子哥,一直缠绕在我的梦里的就是这个女人,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这事情共同的发生在母亲和我的身上,我不觉得是一种巧合”
根子的眼睛里闪过了惊异,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
释。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我将另外的一张画打开,里面是那四副图案,我在指想第三副图案的时候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向我袭来,母亲那整个满含忧郁和恐惧的眼睛闭上了,一只手缓缓的张开,嘴角那抹诡异的笑不见了,整个脸上除了隐含的痛苦之外显得很安详。
这是我最后和母亲诀别的时候在停尸房里看到她的最后一眼,她的那只手是被我打开的。
“然然,这不是兰阿姨死后的样子吗?”根子惊呼起来。
我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是的,在母亲出事前一天我也看过这副画,但当时画面不是这样的,当时这副画上的图案和我最先看到母亲死亡时是一样的,睁着眼睛,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我在说起母亲的死亡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
“然然,你确定你当时看见的是这样的?”根子有些不相信。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很真实,你相信我根子哥,
我真的看见了”我使劲的摇着头,抓着根子的衣服大声的嚷起来。
“然然,你冷静一点,我相信你”根子将我拥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我的情绪在他的怀抱里开始慢慢的平稳下来。
可是我知道,这样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是没有人能够相信的,我知道根子是为了安慰我,他的心里也非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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