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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upraboyqd(2002-09-11 11:33: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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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小树和根子一起回来的,根子进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刘警官拉到一边轻声的说着什么,父亲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他的精神看来很差。
我看到刘警官重新走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凝重,他望着小树,小树在他的注视下微微的低下了头。
小树坐在刘警官的面前,刘警官看他的样子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放松点,好好回忆你能够记得的一切事情”
小树点了点头,但始终不抬头去看刘警官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来这里做司机的?”
“已经有五年了,兰阿姨一家对我都很好,她……”小树哭了起来,我的心一下子酸涩无比,眼泪不停的向下滚落,我看到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拿着纸巾,回过头去我看见丁诺满含关怀的眼睛,我感谢的点了点头。
“小伙子,你先平静一下,然后好好回忆好吗?”刘警官递给小树一张纸,小树擦了擦脸点了点头。
“你回忆一下,在出事的当天死者曾经接过一个电话,当时的电话是你先接听的,打电话的是一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是个女的”小树肯定的说。
“你能听出大概有多大年龄吗?”
“在电话里听来年龄不太大,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很年轻”
刘警官点了点头:“最近一段时间,你和死者一起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或者死者曾见过什么人?”
“没……没有”小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脑袋埋得更低。
刘警官好象察觉一点什么之后追问:“你再仔细想想,真没有?”
小树突然抬起头望了父亲一眼,然后又望了望母亲挂在墙上的照片肯定的说:“没有”但是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游移着一种什么东西,我觉得他在故意隐瞒什么。
刘警官深深的注视着他,然后点了点头,站起来望着父亲:“苏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夫妻感情如何?”
我望着父亲颤抖了一下的身体,他们在怀疑什么?我想着开始小树的眼神,一种感觉抓住我的心灵,我猛的冲上去抱住父亲,回过头望着刘警官哭了起来:“我爸爸妈妈的感情非常的好,你们在怀疑什么?”
爸爸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傻孩子,他们这是在执行任务”我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泪水。
“然然,问这些并不代表什么,这是破案的需要”根子走过来轻轻的拉起我。
我点了点头,我不明白我开始的情绪为什么那么的激烈,我只知道父亲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也是母亲生命的寄托,我相信母亲的死亡和他没有关系。
“苏先生,你能告诉我们在事发的当天晚上11点半至凌晨1点半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吗?”刘警官望着父亲,他的目光象一把剑。
父亲犹豫了一下,望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苏总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我们在谈论关于公司最近投资的一些项目,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丁诺帮父亲回答了刘警官提出的问题。
“你们整晚都在一起?”
“我们在单位讨论得很晚,那天晚上还开了会直到10点半,公司参与开会的人员都可以作证,会议结束之后苏总和我谈论了关于这次投资项目的问题,我们有这个习惯,在每次会议结束之后我们都会讨论一下会议中的问题”
“当时几点?”
“会议结束是10点半,然后我们是几点离开我不太清楚,讨论完了之后我们一起出去吃的宵夜,吃完饭之后是快凌晨2点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看了一下表”
“之间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一起?你保证你没有离开过?”
“没有,我们一直在一起”丁诺肯定的说。
“吃完饭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吃完饭之后已经过了你们要调查的那个时段,再说一些私人的问题没有必要再回答吧?”
刘警官望着丁诺,丁诺抬着头与他对视着,然后刘警官点了点头望着父亲:“苏先生,是这样的吗?”
“是的”父亲始终呆呆的坐着,他的表情悲哀而愧疚,我坐在父亲的旁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尽管我对他还有一些怨恨,但是现在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需要互相依靠才能渡过这段时期。
刘警官和根子对视了一眼之后又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望着我和我的父亲:“我能和你们两位单独谈谈吗?”
我望了他一眼之后看着父亲,父亲点了点头。我将父亲扶起来,父亲的脚步有些蹒跚,我们走近父亲的书房。
“有什么你们就说吧”父亲的声音很虚弱。
“我们想请法医对死者的遗体进行解剖”
“为什么?”我和父亲一起抬头望着他,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问题,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一定还要解剖呢?难道除了解剖之外没有另外的办法?
“我们想要了解死者真实的死亡情况”
“不是心脏病吗?医生已经检查过了”
“是的,现在看来是心脏病,但是如果要做进一步的了解的话我们需要解剖尸体,我知道这对你们接受起来比较困难,但是这对侦破这个案件非常的有必要”
我摇了摇头,我不能接受母亲在死后还不能安宁。
“要是你们觉得有这个必要就解剖吧”父亲叹息了一声,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爸爸!”我抱着父亲的身体使劲的摇晃。
父亲拍了拍我的手,抬起他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的脸:“孩子,你要真的相信你母亲的死亡是不正常的,那就要为她找出真相,你母亲要知道她不会怪我们的”
我有些明白,如果说生前我所看见的一切是一种预兆的话,那么母亲死后的那抹笑意是否在暗示我一些什么,还有那张小纸片,我点了点头。
根子在离开的时候拉着我的手:“然然,你要坚持住,要相信我们,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根子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好好陪陪叔叔,他情绪非常不好,明天我来看你好吗?”
我点了点头:“要是查到什么一定告诉我好吗?”
根子摸了摸我的脑袋点了点头。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我在心里念叨着:“妈妈,请您帮助我”。
21
家中所有的人都笼罩在母亲离去大阴影和悲痛里,我感觉我几乎快无法自拔,一看见母亲的照片和她忧郁的目光,我就觉得自己的心灵跟着一起陷落。
我和父亲呆呆的坐在客厅里相对无言,我们都在对方的目光中收寻一点点温情来缓释内心的哀伤,我们用目光来传递亲情间的温暖以支撑我们的精神,我们现在是互相依靠的,因为我们对于对方来说都是唯一的。
我责怪父亲对母亲的冷落,让她在痛苦和遗憾中死去,可是现在我面对着他的眼睛我无法责备,但是在心里我却始终无法去原谅他的行为。
我缓缓的站起身来走上楼去,我不想和父亲泪眼对着泪眼,或许我不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对母亲的爱很痴迷,尽管父亲对我是溺爱的,但是从小我就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现在母亲走了,我觉得我的生命是残缺的,我需要回到母亲的房间里,好好的想想我们在一起的生活,触摸母亲留下的一切。
房间里有些乱,刑警队将一些他们觉得有利的证据都带走了,整个屋子被翻得有些乱糟糟的。
我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整理好放在桌子上,收拾完了之后我坐在母亲的梳妆台前,轻轻的拉开她的抽屉,里面一样东西让我感到了震惊,那是一条被折叠好的白丝巾,我轻轻的拿出来抖开,白丝巾的一端赫然绣着一朵红色的玫瑰。
我呆呆的望着那条白丝巾,母亲怎么也有这么一条白丝巾?我觉得后背有些麻麻的感觉。我将它轻轻的放回抽屉,呆呆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感觉思绪乱极了。
我的脑海里闪过张婆婆的死,这条白丝巾和母亲的死亡有联系吗?想了想,我打开母亲的衣橱,我想将母亲的衣服给她好好收拾一下,虽然这些衣服她以后再也用不着了,可是我始终感觉她还活着,或许她只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我将母亲的衣服一件件的折叠起来,将衣服取完之后我发现衣橱的里面还有一个小柜,开始刑警队在进来的时候可能没有发现,它藏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前面挂上衣服,要是我不将衣服全部取下来折好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好奇驱使着我将这个柜子打开,我从来不知道母亲居然还将衣橱这么布置着,我轻轻的将小柜的门打开,小门没有把手,我只能用小刀撬着缝隙然后辧开,柜子很小,里面全放着一些书,我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抱出来摊在桌子上,轻轻的将门关上。
我翻开看着,很大一部分是一些关于佛学方面的,在最下面我翻出一个有些陈旧的日记本。
我翻开仔细的看着,我的神经在慢慢的收缩,那种窒息的感觉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可以看出这是一本很久远的日记,第一个日期是1972年8月,这是母亲下乡时候的日期。
1972年8月20日
我和竟然来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里四面是大山,一切都让我感觉到新奇,这里的农民很热情,我们被安排到一个农家的院子住下,晚上坐在院子里,凉风一阵阵袭来,炎热好象开始离我们越来越远,这里的气息带着泥土的味道,这味道我曾在童年的时候记忆里储存过,这里的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躺下去软绵绵的,困倦会不知不觉的向身体袭来。
1972年8月21日
队里今天给我们安排了上工,我的活很简单,跟着他们一起去打草,竟然跟着他们一起下地,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我很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
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又来了,在母亲去世之后她就离开了,现在她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梦里,发出幽幽的叹息,她象鬼魅一样盘旋在我的身边,她是谁?
1972年8月23日
今天我和村子里的张大姐一起去打草,我看见了山顶上的那个院子,院门紧闭,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地方非常的熟悉,好象在我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我突然有一种想进去的冲动,但被张大姐拉住了,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她说这个院子里闹鬼,还能听到轻轻的哭泣声,有人还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人在里面走动。
白衣服的女人,我想起了我梦中的那个女人,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1972年9月4日
天空下着雨,山里的雨天显得有些冷,我靠在竟然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从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他就是我生命的支柱,他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根植。
我望着山上那座大院,那座大院在雨雾里时隐时现,我总觉得它和我有一种密切的联系,可是我知道我是第一次来这座山村,还有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她每天都来到我的梦里,醒来之后我就大汗淋漓,我感觉她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始终缠绕着我,我曾在梦里问她可是她却不告诉我是谁。
翻看母亲的日记,我觉得自己好象预感到了什么,她的日记是断断续续的,我开始翻过一些不紧要的字节,我想或许我离答案已经很近了。
1972年11月20日
天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的身边围满了祝福,今天是我和竟然的大喜日子,我从小就盼望着有一天我能做竟然的新娘,今天这个日子终于来了,兴奋让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甜蜜的望着竟然,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我知道,他也深爱着我。
大家都来为我们祝福,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这声叹息离我好近,我扭过头去看,周围全是一张张真诚的笑脸,那声叹息却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永远记得,那鬼魅的声音,它象魔鬼一样缠绕着我,让我生出恐惧。
1972年11月21日
昨天晚上我在梦中大喊着醒来,竟然被我吓坏了,他紧紧的搂着我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我仍然心有余悸。
那个女人她来了,批着一头长发,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的脸,他在我梦里发出凄厉的笑,一声声的冲击着我的心灵,这些笑和叹息渗透我的血液,我听到她的声音幽幽的在屋子里飘荡:“报应……报应……”
我扑在竟然的怀里哭了,我感觉恐惧在笼罩着我的心灵,它让我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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