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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请从我的生活里走出去 9
发信人: djj9260(oоОjingjing)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09-11 11:33:03), 站内信件
18
  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他的脸,我躺在雪白的床上,还在打着点滴,父亲的眼睛里充满了焦虑,我在他的耳边看到了白发。
  他的样子一下子变得苍老了很多,父亲望着我的眼睛充满了愧疚,他看我醒过来赶紧抓着我的手:“然然,爸爸对不起你们娘俩”
  我扭过头去不愿意看他:“我妈呢?”
  “她已经走了”父亲艰难的说着,我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哽咽。
  我突然象被什么惊醒,伸手拔掉手上的输液管,翻身起床向外冲去,我听到父亲跟在后面喊:“然然,你去哪?”
  我在医院里横冲直撞,我只听到一声声的惊叫,我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多少的人,我向停尸房跑去。
  在门口我看见了小树,我告诉他我要去看我的妈妈,小树对管理员说了我是死者的家属,我进去了,穿过那些被白布蒙着的身体,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的身体僵硬,我在这个世界有些迷惑,我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母亲。
  管理员将我领到一个被白布掩盖着的身体面前,我轻轻的将盖在她面上的布揭开,那是母亲的脸,我相信在这个地方很难得再找到第二张这么美丽而高贵的容颜,只是她的脸太苍白了,惨白的灯光倾泻在她的面上折射着一股妖异的光芒,她的眼睛被谁给闭上了,她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了,她眼睛里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忧郁全部被掩盖在身体里。
  她的嘴边还流露着那抹诡异的笑,她的笑让我所有的热情都被冰冻,我感觉那份笑不应该属于母亲,就好象我看见慈祥的张婆婆一样,我无法将这抹笑和他们联系起来。
  我伸出手去,握着母亲的手,当我接触到她手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母亲好象对我传递了什么信息一样,我感觉到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母亲的身体里响起。
  那不是母亲的声音,那声音和梦中的声音是那么的相似,我突然在母亲的手上触摸了一样东西,我轻轻的掀开盖在母亲身上的白布,我握着母亲的那只手紧闭着,她在临死的时候好象拼命的抓着一样什么东西,我转过头去望着小树和追赶上来的父亲,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我轻轻的就将母亲的手指扳开了,她的手指轻轻的舒展开,好象就是专门为了等待我的发现,在她的手心里,我发现了一块淡蓝色小纸片。
  我将这块纸片拿了出来,这块纸片好象是和谁在争夺中撕掉的,而母亲手上抓着的只是一张纸的一角,纸角上有一行粉红的铅印数字,前面有一个半圆的好象是大写的O又好象是另外的什么,后面是2689的数字,我回过头去望了望父亲,他疑惑的望着这个数字又望了望我。
  我想起了母亲那睁大的眼睛,她看见了什么?她那痛苦挣扎的样子,她又遇见了什么?她手上的那片纸是被谁撕去的?那片纸上又写了什么?
  我突然转过头去望着父亲:“爸爸,医生检查之后怎么说的?”
  “是陈医生检查的,他说是心脏病”
  我望了父亲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将白布轻轻的盖在母亲的脸上,我在盖上母亲的脸之前轻轻的亲了亲母亲的嘴角,然后起身轻轻的将布盖上去,在盖布的一瞬间我发现母亲唇边的那抹诡异的笑不见了。
  我颤抖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我的心一下子乱极了,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现在应该要去做一件事情,我觉得母亲在用她的身体向我暗示什么。
  我为自己能够镇静下来而且冷静的回忆我所看到的一切感到惊讶,我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支撑我完成这些的事情,也象是在引导我。
  敲开陈医生的门,他抬头看见我进来赶紧起身,他用脸上的遗憾和哀痛来告诉我他对母亲的死亡表示哀悼和惋惜,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拉过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来。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水杯,坐在他的对面,他的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他是父亲下乡时非常好的朋友,后来他们一起考的大学只是专业不同而已,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好他经常到家来给母亲检查身体,很多时间我看他觉得他并不象是我的长辈而是我的朋友。
  “陈叔叔,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你爸爸没有告诉你?”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您告诉我”
  “是心脏病”他停顿了一下,将脑袋扭向一边没有看我的眼睛,但是我却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有些紧张。
  他为什么紧张?
  “您仔细检查过吗?”
  “是的,我仔细检查之后是这样的,你母亲是我的病人,她的心脏病已经非常的严重了。”
  “那一般心脏病在什么条件下会发作?”
  “这不好说,最多的是在受到外力的刺激会很容易发作”他望着窗外,不让我看他的眼睛。
  “那我妈妈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她的眼睛大睁着,她好象看见了什么?还有我看见她好象与人有过搏斗的迹象”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寒冷又开始侵袭我的身体。
  “你妈妈但是应该是受了很大的痛苦,心脏病人发作时就这样,所以你会发现她捂着胸口象是与人进行搏斗的样子,至于她是受到什么刺激我也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母亲的死亡太突然了,可是我却除了疑惑和那纸片的一角之外再也没有另外的提示。
  母亲她想告诉我什么?
  我将我的决定告诉父亲的时候他沉默着。
  “爸爸,我要报警”
  父亲没有回答我,只是叹了口气。
  “爸爸,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一定要去,你没有理由拒绝,你欠母亲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为父亲的沉默而愤慨。
  父亲的身体动了一动,我看见他的面部扭曲着一种痛苦,我知道我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他的确欠母亲太多,他的确没有理由拒绝我。
  “然然,爸爸对不住你们”父亲在说完之后老泪纵横。
  
  19
  在警局里我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根子。
  根子在看见我的时候一脸的惊讶,随即他明白了是什么回事,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根子的相逢是在这样的境遇里。
  “然然,节哀……”他说着的时候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他没有想到再次看到我们的时候已经物事人非。
  “根子哥,你得帮我”看到根子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象找到了一种依靠。
  “然然你放心,你先慢慢的安静下来,然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根子扶着我坐了下来。
  我将根子递给我的水一口气喝完,我得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慢慢的将我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根子,但是我没有说那抹诡异的笑,我知道我所说的根子不一定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太确定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是幻觉。
  根子在听到我所说的纸片的时候脸上显得很凝重,我望着他的表情轻轻的问:“根子哥,我妈妈是被谋杀吗?”
  “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出事情的真相”根子望着我,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那份坚定给了我一种力量。
  “谢谢你根子哥”我望着他突然想哭。
  “然然,我们现在先去医院,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然后仔细再回忆一下,看兰阿姨平日有什么交往和应酬之类”我点了点头,跟着根子一起从警局走了出去。
  小树担心的从后视镜里不停的望我,我将脑袋靠在根子的肩膀上,整个心灵笼罩在母亲的忧郁里,母亲的眼神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动。
  根子将我送到门口:“然然,你先进去,我现在去医院,一会完了我再回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让小树将根子送去医院,一个人慢慢的向屋里走去。
  走进客厅,我看见父亲站在母亲的照片前呆呆的发愣,他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我的心底涌上一股酸楚。
  父亲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望着我:“回来了?”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情感,我对他还有一丝怨恨,在我的心里,他不是一个尽职的父亲,在母亲面前,他不是一个负责的丈夫,但是在面对父亲的苍老和憔悴,我无法去责备他。
  我看见丁诺坐在屋子里,我冲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貌,他走到我的身边:“然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你要节哀”
  我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过身向楼上走去。
  母亲的房间已经被警察圈了起来,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那半张的门,里面进行取证的人们在开始忙碌着,我很想进去,再嗅嗅母亲身体所留下的气息。
  我反身走进了自己房间的门,将门关了起来,一股空虚和悲哀笼罩着我的心灵,现在我余下时间来想我的母亲,仔细的想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后我听到敲门的声音,是叫我下去问话了,我走到客厅里,机械的回答着他们的问题,我感觉我在回到家的时候思维就开始变得麻木。
  一个脸圆圆的警官和蔼的看着我,他的年龄已经大概有50多岁了,慈祥的面容,他的眼光很柔和但里面还有一种威严和锐利,我想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说谎。他向我们介绍他姓刘,是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我觉得自己对他有一种信任。
  我向他们重复着我对小树说的话,他们提示着问我:“这间房子哪些人有钥匙?”
  “我妈妈,我爸爸,我,还有小树”
  “谁叫小树?”
  “是我们家的司机”
  “你最近有没有将钥匙遗忘在哪里?”
  “没有”我摇了摇头,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钥匙都一直装在我的包里没有掉过。
  他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录着,我期盼的望着他:“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现在除了那张纸片之外还没有发现任何的非常有价值的证据,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你的母亲平日都去哪里,然后都和谁接触”
  我努力的想着,我告诉他们母亲信佛,每个星期除了去一百多公里以外的松林寺之外基本上没有另外的活动,也没有什么朋友。
  刘警官点了点头:“那你的母亲或者是你们在这几天有没有接到什么可疑的电话或者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想起了母亲在出事的那天中午接到的电话和曾经外出,刘警官的眉头皱了皱:“你知道她去见谁吗?”
  “不知道,她说是一个朋友”
  “那个打来电话的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我摇了摇头:“电话是小树接的”
  “那你母亲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她回来之后就神思恍惚,最近还老做恶梦,说一些奇怪的话?”我想着母亲抱着我颤抖的身体,还有她那凄厉的叫喊,或者她预感到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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