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yr()
整理人: jessie(1999-09-16 20:47: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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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梅 竹 马
（小说）
转眼，肖映已十五岁。她参加工作了，是一个剧团的
小艺徒。
十五、六岁的少女，旧时人称"年已及笄"、"有女初
长成"了。
南国的姑娘较早熟，十五岁的肖映，已长成一个亭亭
玉立的大姑娘了。
"她身材适中，一张椭圆的鹅蛋脸，鼻子高高，一对
双眼皮深深的丹凤眼，象会说话似的，总带着一种若有所
思的沉静，浓浓的黑发覆盖着一张白晰的脸孔。她不是很
漂亮，但她的举止优雅得体，待人处事落落大方，有一种
与她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的韵味，说话斯斯文文，谈吐文
雅，声音清脆柔和，使人如沐春风，是那种相处越久便会
越喜欢她的女孩子。你若是与她相识，也会为她倾倒的。"
靖铭曾经深情地向自己的朋友如此描绘肖映。
然而，他不知道，肖映的心扉却是紧闭的。
又是深秋。
一天，正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肖映！有人找你。"
"唔！天这么冷又下雨，你说我不在好了。"缩在被窝
里，小说正看得起劲的肖映不想动弹。
"小懒虫！"突然，床边有人说话，"骗人是要受罚的！"
肖映吃惊地支起身，有些羞恼。
"干什么？"
"啊！是你，靖铭！"
"我有事要找你。"靖铭陪着笑脸说。
"好！好！请你先出去。"肖映一连声地说。
"嗯！我到对面阳台下等你。"
碍于同宿舍女孩子们一个个目灼灼似审贼，肖映手忙
脚乱地穿好衣服梳好了头，一时找不到雨鞋，只好穿上一
双透明长丝袜，将就着把那实在不宜在下雨天穿的粉白色
高跟鞋胡乱套上，跑了出去。
"下雨还找我，有事？"
"没……没有什么事。我今天调夜班了，白天全天
休息，呆着闷得慌，信步走到这里，对不起。"靖铭拘谨
地小声解释。
"我变成为他解闷的了。"肖映有些不高兴地想着，但
表面不好说什么。
"那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陪我走走，好吗？"
肖映为难地看看正在下着雨的天，又看看脚下的高跟
鞋，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
靖铭撑开手中那把大黑伞。
肖映回头看看，同宿舍的女伴在探头探脑地朝这边指
指点点。
带着一丝无奈，肖映钻到了靖铭的伞下。
于是，他和她走在这雨地里。
靖铭手中的伞大半罩在她这边，自己却有半边身子被
淋湿了。
肖映很感激他细心周到的呵护，可是，不知为什么，
她心里觉得很累，不想说话。
靖铭也带着一种歉意的神情，默不作声地一味走路。
他们默默地穿过几条小巷，走上了通向海边的一条大
街。
肖映明白，他要带她到海边去。
到大街尽头，向右拐过去，过了码头，便是海边了。
那里有树、有露天泳场、有一个海边公园应有的设施。
雨天观海，肖映倒是很喜欢的。
大概，靖铭听她无意中提起过吧。
他们慢慢地默默地走着。反正裤管和鞋子都已湿透，
走快走慢都一样。
肖映脚下那漂亮的粉白高跟鞋已成了名符其实的"水鞋"
，走一步，"吱吱"地叫一下，好象每一步都踩中一只小老鼠
。她是个放得开的姑娘，见反正湿了，有这免费的音乐伴
奏着走路，倒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浪漫得可笑。于
是，她竟怡然地自得其乐起来。
到了海边。
靖铭好象松了一口气。
"我实在太想跟你在一起，下雨天还拉你出来，你不生
气吧？"
肖映摇了摇头，眼望向大海。
周围没有人声，只有海边一排大棕榈树，被海风吹得
簌簌乱响，长长的叶子，上下翻飞，不断地把上面积聚和
新落下的水珠抖落在他们的雨伞上。
肖映面对大海站着。看着烟雨迷朦的海面，看着不远
处朦朦胧胧的码头，那上边也没有人影。
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
只有他们两个呆子，半身湿透地在这秋风秋雨中观赏
海景。
雨天的海面显得格外平静。
海水乖乖地躺着，海浪轻拍堤岸，发出一种好听的"咕
咕"的轻叹。细碎的雨点飘洒在海面，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无数的小圈交替着慢慢地扩散开来，化成一幅幅活泼的
平面图。
肖映面对浩瀚的大海，好象一切烦恼、无奈都已溶化
在海水里，心胸是无与伦比的澄净明澈和平静。她不由深
深地吸了一口带点咸味的清新湿润的空气。
"为什么不说话，肖映！自出门到现在，你一言不发，
我得罪了你，惹你生气了吗？"
"不！没有生气。为什么你会以为我生气呢，我只是不
知该说些什么罢了。"
"想不到雨天看海景倒是另一番享受。谢谢你带我出来
。"肖映言不由衷，好象没话找话。
靖铭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肖映也不再作声。
"肖映，你长得太慢。才十五、六岁，还是个不懂事的
女孩。有时，有些话我不知该怎样说你才会明白。"
"靖铭，你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肖映的表情是失措而
惶惑。她也只能是这样。"我很小便认识你了，从小，你就
那么关心我，我一直当你是我哥哥一样。不如，我们真的
结拜为兄妹吧，好吗？"
"我不要当你的什么哥哥，你什么时侯才明白？"靖铭
沉着脸，皱着眉，大声地说。
"靖铭，你知道吗，小晶很喜欢你。上个月我见到她，
她对我说，不知你是什么心思，总是不冷不热地对待她。
你从前不是一向对她很好吗？为什么现在这样对她？"
"你不是在为小晶做媒人吧？"
"哈！有这意思啊！谁叫我和小晶是好朋友呢。况且，
你妈妈也很喜欢小晶的。"
"小晶的事你不要理，还是理理你自己吧。"
"我怎么啦？"肖映一脸的天真淘气。
靖铭瞠目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欢而散。
吃过晚饭，赶紧洗了个热水澡。
现在，肖映伸直四肢，舒舒服服地躺在暖和的被窝
里。
她静静地闭着眼睛。
过去的事，一幕一幕地在她的脑海中放电影。
"Ｂ公主"苍白的脸色，蜜蜂……，雨夜在泥泞小路
的飞奔，倾斜的雨伞，海边公园的一幕……
她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好象有只蜜蜂在眼前飞来飞去，嗡嗡之声几乎
清晰可闻。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肖映都明白。
肖映又叹了一口气。
"唉！知己难觅啊！"
靖铭对她的了解毕竟有限。
"这算不算初恋呢？不！该结束了。既然蜜蜂的嗡嗡之
声不绝于耳，我便永远也不会成为靖铭的解语花。他的说
话，我便永远也不会明白了。靖铭是痴心的，而我，却只
是把他视为兄长。青梅竹马的友情不是爱，儿时玩伴也不
一定是终生伴侣吧。"肖映这样想着，想着。
她安然入睡了！
（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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