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vonneh()
整理人: yvonneh(2000-11-07 02:15:3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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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夜和雪儿、斑岩、小乌、NET喝酒，作文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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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是从水面开始烧起的。
沿着街头走过去，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烧伤的面积越来越大，我
开始了大面积的萎缩，直到全部陷入缸里。
我从高挑的吧椅上朝缸内看。
那片飘动的荷叶给我一种异常生动的印象。
每回梦醒，我都会遗忘掉中间一些最感动的细节，这使我通常不知
道湿答答的枕巾源于何故。但这不妨碍我生动地回想起最后一个场景，
通常是在一口装满清水的大缸里，飘着一片巨大的荷叶，中间是一滴巨
型的水珠，说它巨型，是相对于水滴中间的蚂蚁而言。它实在太微小了。
当我俯下头去看时，一股巨大得不得了的恐慌立即穿透我的思想。
四肢都攀在滑不溜手的缸沿上，想出来得费费劲。通常是想换个姿
势什么的，一开始想缸里就着火，火势很快大得不得不往外爬。只要一
开始使劲，我就够不着缸边，我的四肢开始无限的缩短尺寸。恐慌不是
猛然就出现的，通常在无数次努力后出现一个红点，然后肿涨，点破，
溃疡面出现后就完全失控了，它迅速地扩大成一口缸。
我困在这口缸里。
从上次落缸到现在我缸居很久了。
我从一万米高空往下落，从五千公里外穿越长江、黄河往下落。落
到缸底之前，我就做好了礼貌上准备，整个上午就没吃东西，由始自终
1个小时零55分里，我只是伏在座位十分节制地干呕不已。飞机到达时，
我没有跟随机二百多个人一起降落，我是殒落的。
就象一个拼命呕吐的人拼命想要保持礼貌一样。
想掩盖这个事实十分困难的。
然而我保持了相当的平静，甚至是欢快。但是现在不行了。四个月
后的今天，从一个蚊叮的小红点开始，我从里到外都出现了溃败的症状。
五一长假的前两天，我终于病倒了。我很平静地倒在雪白的床单上，舒
心地长叹了一口气，趁机开始了漫长的颓废。
我允许自己不加保留地呆在这口缸里。
我开始迟到。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倒头睡觉。我永远也睡不够，
如果能够，我会就地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睡上一万年。有人的地方
我都不想停留，我只想呆在自己的缸里。
"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
现在可以看到缸外的情景了。因为我已经在缸底，不象殒落时只能
看到黑乎乎的缸口，也不太渴望能捱到出缸一刻。也许以前想过，但那
时天真，以为咬着牙捱过一次就没下回了，现在皮了，捱一回是一回，
下一回还跑不了你的，我就不捱了。
我适时往自己头上浇些水，长些小花小草蜂儿蝶儿，但还是掩盖不
了从字里行间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燕窝最近才情横溢呀，写了那么多东西。"班岩说。
我笑笑。文字总是在腐殖质上长得很好的样子，看起来一片鲜嫩水
灵。我下沉，仰面看见一节鲜嫩的膀子，从二楼栏杆外面露出来，其余
部分都埋在缸里了。
那些看不见属于根的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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