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wmonkey()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23:53:2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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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穿过一段狭窄的通道,我们进入了一个装潢华丽的墓室.
墓室有近百平米左右,除了中间一条通道外,整个墓室满满的排放着几十具石棺.
在我们电筒光亮的照射下,洞内的一切都闪烁着奇异的彩斑.
副班长提醒战士们注意:洞内的所有物品,除了两位专家要求协作时外,均不要去碰
动,
以免损坏或受到伤害.
副班长又对我和唐工说:这闪烁着奇异彩斑的不知是一种什么宝石,石棺及洞内许
多物
品上都镶嵌着它;穿过墓室向前的某个巨大的洞穴内,有成堆成堆的这种石料,我们
向上级
汇报时特别提到这一点.
老唐在对这种镶嵌物进行仔细的观察,而我的注意力被石棺的形状及大量陪葬的物
品
所吸引.
石棺的形状极为独特,没有大小头,顶盖也不是通常园弧型的而是三棱型;其装饰也
极
为豪华.
我和几位战士费了很大的劲挪动了一个棺盖,借着光亮从缝隙看入,早已风干的尸
体上
衣着华丽,头带王冠,身边布满了各种金银珠宝----这里肯定是哪个诸候王的陵墓
了.
墓室的供桌上摆着三本书,是珍贵的桦皮书,每一页的边角均用金箔镶嵌.
我轻轻的打开第一本:是藏文的,
再打开第二本:是古汉文,
一种预感袭来,整个人不能自控的激动,我勉强抑制住双手的颤抖,慢慢的打开了第
三
本书:不错,那正是用令人着迷的契丹文字写就!
桦皮书上记载的是"土古浑"王朝的历史及在此安葬各代诸王的姓名,持政年代,简
要经
历.
史载,公元二世纪左右,古鲜卑的一支------历史上著名的慕容鲜卑,不知何种原因
,千
里跋涉,来到这水草丰美的高原上;他们带来的契丹文化和东边的汉文化,北面的西
夏文化,
西北的尼雅文化以及西南的藏文化等共同发展起来.顶盛时期,出现了"土古浑"王
朝,曾经
派兵攻陷过唐都长安;和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唐贵妃有着绯闻的高力士,据说就是"土
古浑"王
朝的使者.慕容鲜卑一支也成为我国现代土族的远祖,契丹文化也就天然的和藏,汉
文化有
了密切的联系和相互影响.
第一本和第二本虽文字不同但内容是一致的,可以断定,第三本桦皮书的内容也将
和前
两本相同,但采用的是契丹文字.
巨大的幸福降临在我的头上:战士们不仅仅是一不留意炸开了一座陵墓,他们也炸
开了
一个远古地秘密,破译契丹文字的通道!
事情竟如此简单,事情就这么简单.
对原始状态进行了拍照后,我们用塑料袋将三本珍贵的书籍小心弈弈的进行了封存
,再
将它们放入一事先准备的铁匣中,然后交于身边的一位士兵保管.
做完这一切我整个人仍处于亢奋之中,我努力的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对墓室中的
布置,
,其他的物品进行了拍照和观察.
唐工这时神情也异常激动,似乎也有了不寻常的发现.
和副班长碰头后,我们决定穿过墓室继续前行.
13.
老唐边走边告诉我们:宝石中有一个独特的种类叫欧泊石,名贵的欧泊也被人称谓
"魔
鬼石",因其能够在不同的光源下显象出不同的变幻末测的奇异光彩.
珠宝界公认,欧泊作为宝石的一类是在近代由澳大利亚和美州人开发的.
欧泊石的物矿结构很简单,是由大部的氧化硅和少量的水所组成,一般基色呈白色
,所
以也被俗称为"蛋白石".
普通的蛋白石仅具有一定的工业价值.
宝石级的欧泊应间有其它的颜色,最好内部还有一些包容物,如:铁,锰,铬或其他金
属
矿颗粒;珠宝市场上优良的宝石级欧泊均产于澳大利亚和美州.
这个洞穴中大量的装饰物可能就是这种宝石,而且极有可能采用的是欧泊中的珍品
---
黑欧泊,英文名称:BLACK
OPAL.而这种珍贵欧泊每年全世界的产量是以盎司来计算的,其价
值远远高于黄金.
我国在此之前尚未发现过黑欧泊,国外一些宝石专家也认为,中国没有顶项级欧泊
.
除了一次例外,令人充满疑惑和疑问的意外:
18世纪一位叫密斯.赫啶的探险家,在藏北旅游探险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石
头,
这种石头不同于任何其它宝石原料,敲去表层的白皮后,在阳光下它放射出五彩缤
纷的光芒
,不仅如此,在不同的角度下,它还能奇异的出现跳动着的令人眩目的美丽且变换末
测的光
斑.密斯.赫啶被这种石头的魅力所深深吸引,他举着石头大喊----魔鬼石!
也就是在此时,天上炸雷响起,狂风大作,暴雨降临,大地猛烈颤抖,群山摇动,斗大
的石
头遍地滚来;密斯.赫啶吓坏了,扔下那奇怪的石头,伧惶逃命......
这当然是传说,老唐略一停顿,接着又说:但如果有一些真实成分的话,那么当年密
斯.
赫啶找到的那块石头可能就是一块优质的欧泊石.
但是,珠宝界的人都知道,即使有了顶项级的欧泊原料,能否加工出顶项级的饰品,
仍是
一大难题.
欧泊石较脆,如何在加工的过程中防止这种贵重的石料脆裂,同时又要将其最动人
的色
彩和耀斑呈现出来,需要有专用的工具和专门的工艺;而这些,在我国尚未见到有文
献记载
或报道.
这洞中大量的成品欧泊宝石是那来的呢?如果是本地产的又是如何加工而成的呢?
当然,洞穴中大量的装饰宝石也可能是从别处运入,所以,首先必须尽快见到原矿.
.....
副班长与旁边的战士和我一样听的都入了迷,一致决定:既然墓主的身分已经确定
,一
切细节留给以后到来的考古专家们去探究,我们应尽快赶往副班长上次探洞见到的
那一巨
大的洞穴:那里有一条地下小河,河边有成堆成堆的这种石料.
我们穿过一个个墓室,无暇顾及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各类随葬物品,走下一排长长
的阶
梯,再挤进一个十余米长的侧洞,隐约可以听见流水的响声了.
就在这时,突然整个墓洞摇晃起来,又一次有感地震突至;洞顶雨点般的碎石打在我
们
头上,肩上,前后的战士立即向我俩扑来.
"不要慌!"副班长边说边让大家加快脚步.
也就在这时,副班长和我们全都惊呆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呻吟,一声女人痛苦的呻吟!
这洞内有人,
这千年古墓中居然有人!
14.
古墓中确实有人,而且现在就活生生在我们面前.
这显然是一对藏族母女,而且母亲是位即将临产的孕妇,她们也正睁着惊恐的眼睛
目瞪
口呆地面向我们这一队冒着碎石从古墓深处的一个侧洞中钻出来的人.
副班长和一位懂藏语的战士立即走向前去与她们用藏语交谈起来,似乎在安慰和询
问.
这确实是个很巨大的洞穴,但并不黑暗无光;有一束光线从已经水量很大的地下河
的上
游处射入,正巧打在洞壁一片平净,光洁的石片上,光线经洞壁上多处这种石片的反
射,洒向
洞内的各处?
整个山洞有足球场般大小,很明显分成了几个区域:河的对面,似乎是宝石的挖掘采
集
和加工区,洞的纵深可隐约看见采集面和一些原始的挖掘工具,河边堆集着成堆成
堆的石料
;而我们和藏族母女所处的这边,则散布有许多生活用具及刀,矛,弓箭等武器,应该
是生活,
防卫,管理区.
河面有十余米宽,散布着一些如水车状不知名的水力工具的残骸.
藏族母女浑身湿透,懂藏语的战士告诉我们:这对母女是被河水冲进来的;父亲随县
委
书记追盗猎者去了,母亲却要生了,十岁左右的女儿扶着妈妈想赶往沱沱河住军营
地寻求帮
助,半路过河时河水徒然暴涨,母女俩昏头转向不知怎么就被河水冲进了山洞.
母亲的呻吟声越来越重,情况已经很危急了,明显需要帮助;年青的战士们纷纷脱下
外
衣,递在女儿手里,并都把目光投向我和唐工.
虽年已不惑,为女人接生对我仍是一个艰难的课题.
吩咐一位士兵用钢盔舀水,并寻些木销将其烧开待用,再用战士们的外衣铺在一块
宽大
的黑漆案台板上,将产妇抬上这简易的"产床",唐工从背包里掏出瓶酒拧开盖浇在
我手上,
我已准备好了接生.
副班长安排了几位年长的战士协助我的工作,然后和唐工商量着如何渡河采取矿样
的
事.
女儿抱着妈妈的头,一把把擦去后者满脸的汗,并不时向我投来友善,信任的眼光
我机械的将瓶中的酒洒向产妇身体上该消毒的地方
几支强光电筒集中在女孩的身旁和手上
战士们一律面向外,在我们身旁站成了一圈
产妇更痛苦的呻吟着,我已看到婴儿的一只小脚------好象从哪本书上看到过,这
是一
种危险的出生方式
唐工和一名士兵攀上河面古老水力工具的残骸,开始渡河;为了防止意外,士兵配带
了
武器
这时整个山洞又开始摇动,又一阵碎石雨落下,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突然,整个残骸哗喇喇地垮向河面!伴随着战士们的惊呼声唐工和士兵摔入河中并
迅速
的被河水裹向河的下游墓洞深处.
婴儿的又一只小脚出来了,是个男婴.
"唐工------!小苏------!"副班长和战士们在焦急地呼喊.
脚下的地面更痛苦的颤动起来,又一阵碎石雨落下,又一阵更大的隆隆声传来
"副班长----!"紧接着是垫后的甘肃兵透着惊慌的呼声:"侧洞塌了!"
我们的后路断了!
15.
我曾经听一位搞人类社会行为学研究的朋友说过,人类群体在面对灾难或恶性突发
事
件时的反应共可分为四类:第一种即所谓'大难来了各奔东西',群体瓦解各自逃命
;第二类
即所谓'坐以待毙,引颈待戳',在麻木的状态下群体消亡;第三种即所谓'宁可玉碎
,不为瓦
全',群体统一意志全力抗争拼个鱼死网破,结果是有可能玉石俱粉群体消亡,但也
可能保留
下一定量的个体,即群体的种子;第四类即所谓'群策群力,默契配合',不冲动或丧
失理智,
而是依靠集体的智慧保存群体的存在.
孩子的臀部已脱出母体,从腰部到胸部将是比较容易的部位,我透了口气;但马上又
被
副班长和战士们一声声对失踪了的唐工和那位姓苏战士不安的呼喊,以及眼前的处
境压迫
的近乎窒息.
我们这个群体面临着绝境,而且已经少了两位优秀的个体,我们一定不能冲动或丧
失理
智.
更强烈的隆隆声传来,更多的碎石落下,夹杂着大块的石子,砸在我们的头上,肩上
和身
上.小个子的副班长象一头被关在笼中的猎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不停的从河边
走到台前
,再从台前走向河边.
他是此时的决策者:这个巨大的洞穴马上就要崩塌,而我们的退路已断,水流很急,
极大
的落差使向上游寻求生路的希望成为不可能,我们不能等死;那么下游怎么样?老唐
和小张
还活着吗?
"啪!"下游传来了抢声,
这抢声在洞内回荡,这是小苏的抢!他们还活着!
孩子的左肩艰难地脱出母体,一只稚雅的小手在蠕动,最后竞令人惊奇地捏成了莲
花指
状;女孩激动的握住弟弟的手,悲喜交加的向痛苦中的母亲望去.
"向下游转移!"
副班长的命令尚未出口,一部分战士已冲向各处收集木料并迅速地汇集到河边,另
一部
分则小心弈弈地抬起黑漆案板,向河岸迅跑,我和女孩紧跟在两边照料着台上正在
生产的母
亲.
这情景就象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抢救伤员一样.
短暂但极默契的努力后,我们已经随着几根掾木扎就的简易木筏在激流中向下游冲
去.
木筏上架着黑漆案板,仍是我和女孩照看着母亲,战士们则在水中护卫着木筏,努力
保
持平稳.
瞬间,我们随着湍急的河水冲出大洞,延着宛转曲徊的涵洞顺流直下,黑暗中满耳充
斥
着河水的咆哮声;度过难耐地数分钟后,前方有了隐约地光亮.
河水平缓下来.
转过一堵石壁,河面变宽河水更缓,不远处出现两间房大的一个平台,战士们欢呼起
来:
平台上有两个人在招手,正是老唐和小苏!
我们爬上平台,士兵们激动地拥抱着,相互询问,宽舆着;老唐的眼角潮湿了,一切尽
在
不言中.
稍伺检查,还算幸运,仅副班长的额头和一名战士的面部因将钢盔让给藏族母女而
被石
块砸伤.
产妇的情况进入了最艰难地阶段:婴儿的双肩已经脱出,但因其头部出奇地大,给母
亲
带来极大的痛苦.
这个平台象条小船,船坞中即将初航地新船,平台前有一整块大石,长宽高各约十余
米,
正象船坞的闸门;透过大石旁众多地空隙,可见到洞外是一条大河,及远处的青山,
蓝天,白
云.
洞内的河水,从石壁上许许多多的夹缝中不露痕迹地汇入洞外的大河中.
我和女孩尽最大能力帮助艰难中地母亲,两位甘肃兵观察着洞内的情况,剩下所有
的人
均集中在平台前,在副班长地指挥下,齐心合力,争取将巨石挪动.
洞的深处,仍不时传来隆隆声.
突然,我们的头顶上方'咔吱,咔吱!'地发出响声,一块大石被摇晃的松动,向我们缓
缓
压来.
无路可退!无处可藏!
两位甘肃兵拆散筏子,用掾木顶住.
副班长和战士们拼命的掀推巨石,但巨石仍纹丝不动.
母亲更痛苦地呻吟.
掾木在重压下'啪,啪!'的开始断裂.
两名甘肃兵迅即低下头,站在我们两旁,用高大的身躯,宽厚的肩膀顶住下滑地石头
;瞬
间,巨大的压力下鲜血从他们的嘴角溢出,滴在我和女孩的身上.
正在此时,随着母亲一声大叫,孩子终于完全娩出母体;两名甘肃兵的神情陡然萎顿
下
来.
也就在此时,伴随着震耳欲裂的巨大轰鸣,强烈的冲击波及铺天水浪迅即砸向我们
,砸
向挡住我们生路的那块巨石.
整个山洞完全塌陷了!
山崩地裂,石破天惊!
16.
当我神志清醒过来时,发现躺在河边的一片沙滩上.
我身边躺着刚刚出世的幼婴,这孩子是有点怪:他不哭,也不闹,既不喊,也不叫;他
仰望
着天空,他在------笑.
数百年前,也是仰望着天空,德国的大思想家康德曾憧憬道:啊!多么的幸福!如果在
微
粒的纷扰和自然界的废墟中,人们总是能够站得那么地高,能够从那里看到世间事
物旋生旋
灭所引起的浩劫,都在他们脚下滚滚而过.这种幸福不是理智本身敢于仰望,而是神
的启示
教导我们要以充分信心期待着的,一旦注定我们要超脱尘世的变化时刻到来,束搏
人类的虚
荣的桎梏解除了;那么不朽的精神将得到解放,不再依附于有限的事物,而将和永恒
的上帝
同享真正的幸福......
英国的大科学家牛顿晚年时期,望着茫茫苍天也由衷的感叹道:在科学的殿堂前,我
就
象在浩瀚的大海岸边戏耍的孩童,偶尔在沙滩上拣到了一两个贝壳......
三千余年前,我国伟大的思想家老子站在秦岭楼观台上,内心充满了洞察人间一切
的喜
悦及窥视到无限的宇宙神秘一角的激动;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
中华民
族灵魂的大师,一旦面对苍天,也会感到作为人类一员认知能力的局限,并充满激情
地礼赞
道:"大道汛兮,岂可左右!......"
雨过天晴,又大又红的太阳斜挂在西边天上,一道美丽的彩虹横贯天宇,一只雄鹰拔
地
而起!
同伴们三三俩俩的散布在沙滩上,河水中艰难地钻出了一名高大地甘肃兵,他面色
土灰
,摇摇晃晃,腋下夹着头发散落昏迷不醒的藏族女孩.
河的对面,漫天地水雾中,可见半边山垮了,陷入了地下;一股数十米宽的泥石流正
慢慢
地爬向河水中.
整个山洞完全塌陷的瞬间,在超强的汽水流作用下,我们随同挡住洞口的那块巨石
一起
,象高压气枪枪膛中的子弹,被疾射出来,竞跨过数十米宽的河面,落在沙滩上.
老唐和战士们慢慢地集中到了我面前:副班长,小苏,婴儿的母亲,一名甘肃兵及另
两名
战士失踪了.而幸存的五名战士,一位大腿骨折,一位头部砸伤,一直护卫着藏族女
孩的甘肃
兵,受了很严重地内伤,只有两位战士伤势较轻;老唐的一只胳膊断了,藏族女孩到
没什么事
,刚才仅仅是被震昏了,现在已清醒过来,立即扑向她的弟弟.我的胸部也感到一阵
阵疼痛,
喉头一阵阵发腥,双耳内也仍嗡嗡地轰鸣,头沉沉地发昏,不知什么部位受了内伤.
经过商议,我们决定鸣枪求救.
抢声带者我们的希冀,带着我们的呼唤向远方传去,而我们这群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只
能静静的等待.
头又一阵昏眩,思绪再一次随着抢声飘散.
17.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躺在军营中,床边坐着同校的助教小张.
唐连长和一位从基地赶来的校官,一直担忧着我们的处境,抢声给他们指明了营救
的方
向.
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18点半了,我们离开营地的这段时间里,这儿发生了许多事.
到现在为止,军营外已停了二三十辆大轿车,数十名司机近千名旅客邂留下来.
打架问题仍未得到解决.
以娃娃脸司机为代表的司机群体要求严惩打人凶手,公开道歉,给瘦高司机看病并
赔偿
损失.
整个下午,唐连长一直处在事件的旋涡之中:一方面要担忧着我们这支探洞小分队
的安
危,一方面要保护军用车队,直到他们晚上离去----这种车队一般都是白天休息晚
上行动,
还要和一群咄咄逼人的司机打交道,看着军营外遍地的人群也让人头皮发麻.他盼
着河北兵
赶快把肇事的张军和李强找回来,好搞清打架事件的原娓,以便处理;他是个认真的
人,事情
没搞清楚是决不肯轻易表态的;他更盼着基地赶快派人来,他丝毫也不隐瞒,他在电
话中对
基地的领导说:这儿的情况有点乱,我的能力有限.....
张军和李强自己回来了!他们端着抢,眼睛发红,疯狂地开着翻斗车杀回军营.俗话
说: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司机们见此情景纷纷躲避,任由他们一路开回
营地内.
现实中这样的事经常发生,现象和本质有者极大地差别,并由于观察者所处的角度
不同而有
了不同的理解.唐连长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和卫生员一起抢救流血过多生命垂危的
县委书记
,并紧急向上级通报.
接着的是住采石场的班长和战士们押着盗猎者归来,一名盗猎者因拒捕被当场击毙
,两
名击伤;河北兵的腹部也被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他们的出现又引起人群的一阵轰
动,流言
菲语以及流言菲语的各种演绎向各处扩散着.又是紧张的忙碌,唐连长又顾不上别
的了,赶
紧又和卫生员一起抢救肠子都流出来了的河北兵----同时还得给两个受伤的匪徒
医治,并
更紧急地向上级通报.
这期间还夹着一阵阵的狂风暴雨,一阵阵的地动山摇......
并且,随着大地的震动,桥南的旅店和饭馆一座座倒蹋,四川女老板尖叫着跑来求救
,随
后又拥来一批伤员.
唐连长已将自己手下的兵用到了极限:两个班的士兵紧急赶往桥南救人,一个排的
战士
雷打不动的护卫着军用物质,一个班的士兵在烧水并向群众分发同时进行安抚工作
,还得留
神群众有什么情绪动向及时反馈;另有一个班在营区外担任警戒及联络,剩下的人
均在营内
照料伤员.
一部分乘客也自发的参加了营救工作,最先行动起来的是那几位记者,他们带着同
车的
年轻人和战士们一起跑向桥南救人.
而那几个留学生则忙着协助卫生员给伤员们清洗,包扎伤口.
这时基地的校官赶来了,接着又开来了两辆救护车.
还没等唐连长汇报完,我们求救的抢声就响了;于是,唐连长带着负责警戒及联络的
那
一班人马,开着救护车,把我们拉回了营地.
校官已向基地请求直升机支援,现在正在隔壁审讯着张军和李强.
而军营外,由于长时间的等待引起的烦躁,烦躁进一步引起冲动,轻信,一种谣言不
迳而
走并被部分人所接收:解放军派人去找县委书记洛桑,要他带公安来处理闹事的司
机,洛桑
不同意,他们就打伤了书记并将其劫持,旁边的人要阻拦,当兵的就又开枪打死打伤
了好几
个人;而且,所有的人都被抓进了军营,准备用直升机押到内地去处理.
这种没鼻子没眼的演绎是出于阴暗心理别有用心的炮制,还是恶劣环境下激发出来
的
丰富想象,令人很难,甚至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去辨别.总之,人类认识的局限性总是
让他们从
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身边发生的一切并自认聪明自以为是的去加以解释,这可能是我
们人类
固有的通病.
现实经常性地把我们逼入无暇探究事物本源的死角,实际情况是:一部分乘客狂热
混乱
的头脑已被这种没鼻子没眼的演绎所左右,一种要求病态情绪得到喧泄地局面正在
形成,而
且,可怕的是当假设的或凭空想象的东西一旦符合现实中某种情感的需要,往往会
导致难以
想象的后果;更何况普遍的高原反应似乎在起着催化剂的作用呢.
司机群和部分乘客的情绪逐步地狂燥起来,他们要进军营,他们要见军营内的最高
领导
,他们的理由相当合情合理:我们等的太久了!我们不再沉默!我们要抓住打人凶手
,严惩凶
手!我们要解救洛桑书记和其它无辜被抓的藏胞!
文职军人和战士们艰难地阻挡着他们.
其余的乘客虽未参与冲击军营,但从送水的战士们传回的信息,大家也强烈地要求
公布
,了解事情真相,尽快处理有关事宜,尽快摆脱这种无谓地等待局面.
某种情绪化的东西正在发酵,膨胀;逐步向失去控制的方向发展!
18.
这时,我邻床的洛桑醒了过来,他要求见唐连长.唐连长和吊着胳膊的大胡子老唐很
快
来到我们面前.
洛桑书记三十多岁,眉毛很粗,有常人的三倍,他一只手捂着缠满绷带的胸口,一只
手抓
撑着床沿,靠墙坐着,逐一打量着我们四人.
简短的询问之后,洛桑对着唐连长果断地说:"你们的人你们处理,要快!并准备马上
向
群众公布;司机和乘客的事我去试试.另外,准备40人的晚饭和住处!"他又转向小张
和老唐:
"你们得帮我一把,扶我出去."我对小张轻声说,我没事,让他按洛桑说的去作,并伺
机做点
群众工作.看着他们和几位战士向军营门口艰难地走去,我和唐连长去找校官.
校官正在审讯张军李强,校官正在发火,校官受刺激了.
仅仅一个下午,自己的士兵受伤躺倒了一片,失踪了五个----很可能已经牺牲了,心
口
刀扎一样的痛!军营内还躺着生命垂危地县委书记,关着一批偷猎者,还有死尸还有
军用物
质还有门口黑压压的人,简直是一团乱麻麽!直升机马上就到,而事情远未平息,怎
么走?面
前的张军李强又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管你怎么问就是不开口!要不是旁
边坐着
一位作记录的政治部派来的文职人员,他早就动手打上去了.
见我们进来,校官的火转移到了唐连长身上:"你这个老伙计怎么带的兵!你看看这
俩浑
球,有天大的事你说呀,说出来我们才好处理解决呀!怎么屁都没一个......"见我
在旁边,
口气稍缓:"平时怎么学习的,嗯?怎么教育的,嗯?....."有点语无轮次,但仍意尤未
尽.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没时间了.我跨上一步,对校官说:"我有话要对你单独说,就两
句."
能清楚地看见校官眼中的火星在冒,他盯着我半天不说话,除了急促地呼吸声外屋
内异
常寂静,军营外的喧嚣到是顿时显得更为清楚;校官不易察觉地瞟了一眼唐连长,唐
连长不
易察觉地冲他略点了下头,校官拍拍我的肩,向门外走去.
我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点着火后,蹲在门前我们默默地吸着,他在等.
看到面前那只拿烟地手不再颤抖,我说:"门外的群众中有许多老人,妇女和孩子,他
们
中的许多人正处在高原反应带来的痛苦之中,如果停留在这儿让他们继续痛苦下去
,有可能
要出大事,"校官张嘴想说什么,我马上略微提高了语调:"这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
只对挨打
的司机和那车乘客负责,其余的人呆在这里并不是他们愿意也没有能完全站得住脚
的理由;
打架的事不管真相如何,现在已没时间去调查,破坏了军民关系就应该处分!而且必
须当众
宣布!这可能会有委屈或冤枉,但让这么多的乘客在此忍受痛苦就不委屈和冤枉吗
?司机们
的做法对错暂且不论,但他们的要求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如果当众处理了两个肇
事地战士
----当然应尽可能的接近真实,合理,并留有余地,那么除了挨打的司机和同车的乘
客外其
余的人没有任何理由逗留此地,乘客也不会答应司机们将他们象人质样的继续绑捆
在这一
事件上."我停到了这里,我觉得说的够多了,站起身来推开门,我先进了屋.
"有些公开的事情必须说,就这么大个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抓住这短暂的机会说
道:
"而有些事情是一时冲动,又是私下小范围的事,自己不说,谁也不会去说,因为说了
对谁都
没好处!"话再不能深说了,但愿张军李强的悟性够,能渡过这一劫;看到文职官在轻
轻摇头,
不失时机的我又加上一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理,"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去吧,我
真的不愿意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工作着的任何人毁了呀!
校官跨进门,"都到门口去!"他吼道.
19
当我们一行来到军营前时,洛桑书记在两名战士的搀扶下,正艰难地和司机们交涉
着;
洛桑的出现,本身就挤出了丰富想象中的许多水分,待他讲明了自己负伤的经过和
战士们营
救地过程后,大多数司机逐步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校官不失时机地走向前去,拍拍
双手,提
醒大家注意:"各位乘客,司机们,现在我代表住军部队指挥部,向大家宣布一项处分
决定.我
部战士张军和李强......
......有鉴于此,特此决定,暂时给予张军和李强记大过处分一次,待整个事件调查
清
楚之后,再补充进行相应处理.
另外,由于平时对战士们教育不够,我个人负有一定工作失查的责任,故此,我愿在
此向
被打的司机表示诚恳地道歉.并请大家放心,救护的直升机马上就到,我们一定给他
进行全
面检查和护理,保证被打司机的身心健康.同时,我们将在自己车队中挑选两名技术
优秀地
战士,代替受伤的司机,将那辆车上的乘客安全,迅速地送往目的地.......
最后,如那位乘客还有困难,可以找我联系;祝大家旅途顺利愉快!"
没看出来,这家伙嘴皮子功夫还真不错.
"我们要去拉萨!"那几位记者和一些乘客在喊;
"他妈的!格老子掏钱受这个罪,误到这里算怎么回子事!"那几个四川民工在骂;
"为什么还不开车?谁家没有老人孩子?再呆下去出了事谁负责?"乘客们议论纷纷;
......
看来,小张和大胡子的"群众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司机们感到了压力,"这小子太鬼了!"一位司机边嘟囔着边向他的车走去,当然他指
的
是校官.
张军和李强不失时机地给瘦高司机赔礼道歉,司机们看到此局面,纷纷散去;远处,
传来
直升机的轰鸣声......
洛桑书记突然眉头一紧,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转眼间,那数十辆大轿车象海棉吸水一样将近千人尽数吸入,满载着刚才还喧哮不
已的
人群一辆辆的离去;直升机落了下来,在唐连长的指挥下,战士们将洛桑抬了上去,
将偷猎者
押了上去,瘦高司机说,不用去基地了,叫卫生员擦点药算了;校官和我们一一握手
告别,大
胡子交给他了一些石块并交代了些什么,随即,直升机腾空而去.
唐连长已安排战士给我们准备了晚饭和住处,带着瘦高和娃娃脸司机及我们这一车
乘
客走进了军营.
夜幕慢慢的降了下来,广阔的高原又恢复了平静,一场风暴终于过去.
.......
20.
整整十年过去了,又是日本三菱大轿车,又是正午时分,我们的车停在了沱沱河沿.
我抱着舅舅的骨灰盒走上了大桥,将骨灰撒入清清的沱沱河水中----这是他的遗愿
:要
将自己生命的最后痕迹汇入这条中华民族父亲河的源头,汇入波澜壮阔的长江,汇
入人类意
识广阔的大洋之中!
早春的沱沱河沿,冷风刺骨,站在这长江源头的大桥上,环顾四周:桥南震后的废墟
,已
被座座崭新地饭馆,旅店,民宅建筑所代替,昔日的军营,已难觅踪迹,让人怀疑十年
前的那
那一幕,是真?是假?仰或是梦中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搂?
放眼望去:远处,群山起伏白云渺渺,近处,一溪碧水丘豁纵横地广人稀------山坡
上仍
有一顶帐蓬!被风一吹,象一个硕大的肺,唬吃唬吃的喘息着!
人类追求自由,民主,平等,理解,和平,幸福的脚步从来就没有停息过!
人类探讨多维意识的整体融合----地球生物间最高的交流形式的努力从来就没有
停止
过!并且,这种融合已经成为历史的潮流,象这沱沱河水,起源看起来很小很小,随即
成为波
澜壮阔的长江,进而变成为汹涌澎湃浩瀚无边的大海!
桥南一家小店传来音乐声,是李娜那牵魂动魄高亢悠扬的歌声:
"......
是谁日夜遥望著蓝天?
是谁渴望永久的梦幻?
难道说还有赞美的歌?
还是那仿佛不能改变的庄严,
哦----唉----
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连,
呀拉索,
那就是青藏高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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