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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ianmo(阡陌) 整理人: qbswjs(2002-08-20 01:52:57),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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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儿时在乡下，家里住的全木料的房子大大小小有十来间，还有一个宽敞的晒场，围着晒场种了许多的植物，枫树、竹子、桃树、桂花树，最让我喜欢的，是有一洼手臂粗的葡萄藤。 奶奶的娘家是地主，她幼时跟了哥哥进私塾念过几天书，也懂得些神仙妖怪的故事。儿时，听得耳熟的就是牛郎织女的传说了，奶奶说来活灵活现，往往听得我眼泪涟涟。稍大些时候，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偷偷翻出姐姐们的长衣服来穿在身上，挥舞着长长的袖子权当水袖自编自演起织女来。有时舞到伤心处，真能流下几滴同情的眼泪。 儿时邻居们住得都很近，夏夜里大家都爱到我家晒场乘凉。那时家里买的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小孩都在晒场周围捉迷藏或是玩游戏，唧唧喳喳如同炸了锅的麻雀，大人们围着电视看新闻联播，看霍元甲，后来又有了陈真。刚上小学的我俨然是个小指挥，安排大家的座位，插好电源插座，打开电视，然后找一个人烧开水供大家喝。每天如此仿佛一种仪式般神圣而虔诚。许多年后回乡去，乡亲们提起当年那个小丫头都还念念不忘，说那丫头做事有条有理，象个做大事的人。只可惜了今日的自己反而不如儿时那般精敏能干，懒散得无所事事。 然记忆中，最有趣的当数七巧的偷听了。 老家的气候冬暖夏凉，立秋以后天气干爽清凉。逢到七巧总是云淡风清。过了10点，好看的电视剧也播完了，玩耍的孩童也都累了被各自的大人抱回家睡去了。我收拾完晒场的桌椅，总爱爬到葡萄藤上去，整个身子都挂在弯曲盘跚的葡萄藤上，竖了耳朵想偷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 躺在葡萄藤上看过去，整个村庄被笼罩在一层轻纱一般的乳白色月华里，远山如黛，近处的田野里有青蛙呱呱的叫声，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一起嘶鸣着。流过晒场旁边的小溪也发出哗哗的水声，唯一没有的就是人声了。七月，葡萄藤上已经挂上亮晶晶的小葡萄了，躺在上面，伸手就可以摘一串放进嘴里。吃到累了，就闭了眼睛集中精神去听有没有窃窃私语，时间稍长，瞌睡虫来袭了，一阵阵困意让自己努力支撑的眼皮一点点合拢。等到第二日醒来，总是在自己床上了。姐姐们总是会取笑我的痴傻，故意问我可曾听见什么了。 如此一年年做足了准备去听，却一年年睡在了葡萄藤上，日子也一年年过去。在上小学4年级那年，家里要开一个小酒坊，将晒场周围的竹子、桃什么的都砍了。我哭闹着不准砍葡萄藤，葡萄藤倒是暂时保住了。以后的日子，却被酒坊的煤烟熏得奄奄一息，终于在我上初中那年再也结不出葡萄，自己枯死了，而酒坊也因为经营不善关闭了，为此，我没少怪责父母当初的决定。 今日出门，买了一兜紫色的巨丰葡萄回来，打算夜里去楼下花园的树阴下坐坐，也算再做一回痴傻的小丫头吧。 ---- 
爱,不需要任何言语的修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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