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ctz()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22:31:04), 站内信件
|
作者声明：
1.本文作者保留全部版权及解释权。
2.本文仅允许在Internet及BBS上传阅，复制；但务必保证全文完整性。
3.本文使用颜色区分对话，因此推荐使用WORD阅读。另有文本文件版本，可能
造成阅读困难。
4.本文作者联系:[email protected] ICQ:16836543
寄怅亭主 著
那一场风花雪月
第一章节 日子
我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钥匙插进锁眼。踢开门，我把捧着的方便面一
古脑扔在桌上，撞倒了一个杯子。这才腾出手拉亮灯。
“奶奶的，这霉雨怎么下不停了，都他妈的一个月了。”我一边用毛巾擦着
淋湿的头发，一边咕噜着。其实，雨最多只下了一星期而已。
我的脾气最近似乎变得很坏，常常没来由的烦躁不安。这也难怪，江南的春
雨向来缠绵，一下必然是个把月。再喜欢雨的人恐怕也会讨厌起来，就象我，记
得
以前挺有诗意的：常常在飘雨的窗栏，吟着许志摩的新月诗。
那都是以前“年轻”时候的事了。掐灭烟头，我把自已从飘摇诗意的情景里
扯回来；不管如何，现在要面对的是方便面。诗意归诗意，面总还是要吃的嘛，
不
然怎么说“物质第一，精神第二呢”。一拎热水瓶，果然又没水。
“奶奶的”，我的三字经脱口而出。看来这屋里是该有个女人的时候了，我
暗暗想。
夜雨打在窗户上的雨蓬上，沙沙的响个不停。
我把方便面盒扔在垃圾袋里。由于懒得洗碗，虽然贵些，还是决定买碗面吃。
扔面碗的时候，我为自已的英明决定暗自得意。
嘴里满是方便面的怪味，我后悔今晚又买方便面吃。“每天三顿统一碗面，日
子过得没有滋味。”我顺口把<<别问我是谁>>给改了歌词。
该做什么了呢？这是今天第三十四次问这个问题了。我躺在零乱的被子上，环
视着不满十平方的小屋，这是今天我第三十四次检阅我的屋子了。打游戏？我首
先想
到的就是玩<<三国5代>>， 这个游戏经打，统一一次，每天奋斗10小时，至少也
要一
星期才行。即使如此，我至少已统一过五次了。那把刘备梦寐以求的龙椅现在已
经提
不起我的兴趣了。写程序？那个小闹钟我都写了一个月了，可是至今“长城仍末
竣
工”。就我这个VB新手，解决倒计时的处理实在是无从下手。我就这样安慰自已
别急
着写它，多看看HELP，多研究SAMPLE。写得快有什么好，还不全是BUG？你看人家
一会一个BETA版，BUG结果一回比一回多。我怎么也要为国人争口气，写个没有B
UG的
“闹钟终结版”出来。可是为什么一写程序就想着要写闹钟呢？懒人的潜意识吗
？
我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不想它了，多累。换了无数个念头，我还是没有想出到底做啥事好。我忽然觉
得每天想“该做啥了”竟然也成了我的例行公事。我讥笑了一下自已，下床为自
已泡
了壶茶。
我就坐着桌前，捧着茶暖手。3月的早春，天还是有些冻人。
一个人在下雨的夜里，多少有些寂寞。我望着台灯发呆，失业都快半年了，日
子几乎天天如此。刚失业的那会，天天还有朋友们来安慰我，一起喝酒，打牌。
唱着闹
着吵到天亮，弄得邻家的老头老太急得想拿斧子砍我。我以为待业在家的日子也
很好过
嘛，让自已轻松一段时间不挺好。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些家伙就一个个消失
了，打
电话也请不来，晚上再也没人请客吃夜宵了。好你们些家伙，茶倒凉的快，电话
都不打
来了。想到这，我就有些愤恨。除了我的磕头兄弟小永还隔个三天二日的来我这
看看，
别的家伙就象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唉，真叫“有茶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
人”。
我呷了口茶，弄了一嘴的茶叶末。半年来，我的烟和茶就象股票一样，一路下
跌。烟成了大前门，茶成了6角钱一两的茶叶末。还真难买，我以家为中心放射线
状的
跑了方圆三里，才在一家小茶叶铺买到。卖茶叶的老板说这茶煮茶叶蛋最省了，
我笑
得有些勉强。300元不到的失业金，掰成二半都不够用。电脑都舍不得开，而以前
是从
不关机的，网是不敢上了，估计聊天屋的朋友都把我忘了。能省的都省了，要不
是小永
的接济，估计我还是要被逼得“打家劫舍，替天行道”去了。也算是“虎落平阳
”吧，
那什么时候“东山再起”呢？哲学书上不是说：“波浪式前进，螺旋形上升”吗
？坠入
波底的我，应该快要上升了吧。我用哲学观，替自已佐证。
一只发情的猫叫得象刮锅底的声音，由近至远...
还想那些干嘛？我象平常一样，开始翻着从邻家老头那里借来的隔天的晚报开
始找中缝的招聘广告。每次借报的时候，我都有些愧意，不该前些时候闹得那么
晚，
害得老头要砍我。
报纸都翻完的时候，我还是找不到适合我的活。怎么到自已找活的时候，也会
“高不成低不就呢？”。“腹中藏有万卷书，不肯低头在草莽”。怎么说，自已
也是
个“书生”，怎么能屈身待人呢？所以服务业的工作我是决不看的。不能再浪费
小永
偷回来的邮票了，我这么想。小永从我找活开始，就偷偷从公司拿信封邮票给我
，5角
一张的邮票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急了的时候，也曾发传单似的发过不少求职信。少有回音的，邮票倒浪费了不
少；偶而也有，却是不怎么中意的公司。应试了几回觉得不如以前的好。于是想
：
“这事也不能急，还是先在家里当‘坐家’吧。”
“坐家”果然好当，一做就半年。我也随之低落消沉起来，在小永面前还得强
颜欢笑，满不在乎的样子。小永其实什么都知道，却也装傻。
今晚就节约张邮票吧，我这么想着。实在没有什么公司值得试一回的。等明天
吧，不是说明天会更好吗？
我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窗外灯火阑珊...
第二章 小永
“嘟···嘟···”。才9点多，电话就响了起来
没人敢在早上10点前打电话来的，除了小永。照例是要问我今晚是否出门，他
要过来。“奶奶的”，我暗暗骂他，一边从被窝里伸手抓电话。
“主席，您今晚不出门吧？我打算来您这转转，现在等您的批示。”电话那头
传来小永的声音。这家伙总爱称我主席，他说一般主席总是工作到深夜，而早上
总是
睡到十点后才起来的，而且十点前从不听电话的。真拿那小子没办法。
“奶奶的，尽是费话，我还能上哪去？”我迷迷乎乎的应道。那边小永“嘿嘿”
的奸笑。
“那好，不打搅主席休息了。”，小永继续嘲我。
“晚上再收拾你。等你晚饭！”我挂了电话。
我继续赖在床上迷乎着。可是却翻来侧去，睡不着了。我半躺着，燃起一颗烟，
在床上吞云吐雾起来。这是个不好的习惯，得戒了。每天这时候，我都对自已说
一遍。
我把左手枕在头后，右手夹着烟；今晚小永来，我又可以改善一顿伙食了。方便
面把我
吃得面有菜色，若披上一袭长衫，典型一孔乙已了。
等我拉开窗帘，才发现今天是个少有的晴天。我打开窗，贪娈的深呼吸了几下，
该出去放放风，晒晒霉了。3月的春雨果然就下了半个多月才停。我想，不会是我
的乌鸦
嘴才下得那么久吧。
阳光抚在身上，舒服极了。我抬头看着兰天白云，感觉到真象犯人出门放风似的
。
风不怎么大，我慢慢朝茶叶店踱去。路上行人不怎么多，很多人应该在上班吧。
几个老头
老太三三两两的坐在行人道上聊天，下棋。我走得挺慢，久违的阳光怎么也要好
好享受一
下才行。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天的时光等着我打发。
我捧着一袋茶叶末往回走，我已经想好找个暖和的地方看别人下棋。
两个老头的棋下得不怎么样，品棋的到是越来越多。要不是我赶得早，估计是借
不到小椅子了。老头常为支左边马还是跳右边马想个半天，常常是喝了一盏茶才
挪个子
儿。我也不急，慢慢下吧，我多晒会太阳。
捱到下午3点多，我是被饿得起身的，花了3毛钱买了个葱油饼边啃边往家走。
快5点的时候，小永进来了。
“总理辛苦喽！”，我放下手中的<<古典文学知识>>迎了上去。不是为了迎他，
主
要是去拎他手中的熟菜。
“不辛苦，主席辛苦！”小永一边将菜递给我，一边笑着回答。
小永的个子不高，有着江口洋介般飘逸的头发，举手投足都让女孩子着迷。精诗
律，
擅书画，晓天文地理，通五行周易。应该算很有才气的男孩。他和我，人称：江
南二大才子。
小永和我臭味相投，很多话题我们都很谈得来，因而也常有名言出世：“世有五
香，茶香、
酒香、书香、檀香，唯女人香为最。”“品茗、听琴、看云，佳人何处寻？”等
等。小永是
书画系的毕业生，师出名门，书协的老前辈们都挺赏识他。和我喝酒后，常狂呼
疾走，笔走
龙蛇，遂成一张佳作。我们俩在一起不是煮酒论英雄，就是论佳人。佳人嘛主要
就是网上的
女网虫。小永在网上名气挺响，没有女孩子不开他窗的，所以他一上网就很少在
大窗里说话，
一排女孩子的小窗，倒也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这是我最佩服也是最妒忌他的。想想他上网聊天还是我教会的，可如今的风光，
却令
我暗自形秽。小永也常常过渡些女孩子给我认识，一般是他打探下来不合人意的
，或懒于答理的，
让她们来开我的窗。起初我也着实兴奋，不久也就有些厌倦，知道为啥小永会把
她们打发给
我了。那些都是半年前的事了，失业后的我，几乎没有上过网。估计是没有人能
记得我了。
我知道小永过会儿就会和我聊起他在网上的艳遇，这是他永不结束的话题。
我在电脑里放了盘<<江南丝竹>>，悠扬的筝开始在我小屋里回荡。小永在桌上铺
了些
旧报纸，熟菜连着袋摊在报纸上。这样吃完后把报纸一卷，就收拾完了桌子，抹
都不用抹。
开始的十分钟，必定是默默无闻的奋斗。我酒都顾不得喝，狠命吃菜。小永最近
见福，
胃口明显不敌我，十分钟后，就败下阵来，点着一颗白壳的555烟，开始眯着眼享
受尼古丁。
“工作找得怎么样？”这家伙总是明知故问，客套几句。
“唔···唔·····”我嚼着肉，根本不想理答理他，肚子还没饱呢，哪有
空和
你费话。
他吐出一口烟雾，开始进入正题。“今天我上网，碰到chris了，她硬要我陪她
喝茶。
你说我哪有空？陪她喝茶，何如请主席喝茶？”
“得了，这话我听多了，茶到是没喝过一回。你不是和chris挺好的吗，怎么连
人家约
你喝茶都不给面子？”我边吃边答理他。在给自已满酒的时候，也给小永加满。
小永啜了口酒，夹起一片方肉放嘴里，说道：“你怎么见谁都说和我很好的啊？
我不
给你说过了嘛，我上网就迷上雪儿了，她要不在，我也就不上网了。”
“嘿嘿”，我冷笑一声：“你这话要给别人说还成，在我面前就别装君子风范了
，大
丈夫三妻四妾不为多，何况你那许文强的气质。要她们不迷上你也难。”我开始
损小永。
小永总也听不厌这些话，也总在这时候举起酒杯：“难怪古人说：‘人生得一知
已足
矣’，必竟是主席深得我心哪。来！来！来！干了！”
... ...
扔掉一桌的狼籍，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拿杯子喝酒，现在剩下二个杯子等着人
洗，这事自然不能再让小永做了，我勉强去洗杯子......
等我从楼下公用厨房上来的时候，小永已经坐在电脑前了。嘴里斜咬着烟，在打
一个
我从没玩过的游戏，问了他半天才说是新买的<三角洲部队>。小永只有二个时候
话最少，一个是上网的时候，不说话，闷头打字，不时的对着屏幕傻笑；还有就
是全神
贯注玩GAME的时候，除了几声骂娘，就只笼罩在自已的烟雾之中。
我坐在旁边看他打了会GAME，便楞楞的发呆。枯坐了一会，感觉自已好象有些不
胜酒
力，拿着本书假装躺在床上看书，合着眼打盹；GAME里的狙击枪声不时的从我头
上掠过。我
有句没句的和小永闲扯，他也爱理不理的，等我精神过来的时候，才发现
小永居然已经上网聊天了。
“好个小子，我自已都舍不得上，你倒好，居然聊起来了。”我在肚里暗骂他。
小永目不斜视，双手如飞，屏幕上满是小窗。
“哇塞，好你小子，偷偷上网啊！”我故意大叫！
“嗯！”小永哼哼一声：“今晚和雪儿说好22点上网的，我总不能失信于人啊。
你说是吧？”
“是你个头啊！你小子总找得到借口的。”
这倒是实话，小永无论何时何地何事，总找得到借口的，而且绝少重复，堪称一
绝，让我由衷佩服。
“今天惨了，怎么这么多女孩子同时出现，我都来不及打字了。”小永暗暗叫
苦，却按奈不住一脸的喜悦，击键如飞。
雪儿、chris、晶晶、文心......，真的是小窗多多，群芳云集啊。我暗里羡慕
。
“哈哈！”我大笑，兴灾乐祸的说道：“嘿嘿，看你怎么对付！这下惨了吧。”
“以后匀几个给你，我头都大了。”小永又准备去其糟粕留其精华了。
“谢你了！你饶了我吧！，我可没钱上网聊天！”。这可是实话，我很久没碰
这东西了。不过说实在，心里到真有些痒痒，恨不得赶下小永，自已坐上去聊。
“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小永故作姿态。
又缠绵了半天，小永才开始和小窗一一告别；挥了半天的衣袖，好不容易才抖落
那一身胭脂......
小永合上猫的电源的时候，我开始心痛我的电话费！
送走小永的时候，都凌晨一点了。我的精神却好的很，睡意全无。可是做什么
呢？我想了半天，嗯，还是修改一下那个闹钟程序吧。
第三章 丁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捱过去，天也渐渐暖了起来。初夏的清晨有淡淡的雾。
早晨的阳光斜斜得洒在西墙上，我破例起了个大早，其实也已以8点光景。胡乱
填
下二个包子，沏好茶末，我望着窗外出神。直到看到挂在窗户下的毛笔，才猛得
想起自已
已经很久没有碰这东西了。
笔杆上积了层厚灰，我从柜子下找出砚台，磨墨的时候想着鲁迅文章里提及的小
墨猴。如果现在真的有个小墨猴给我磨墨展纸该多好，我也不会那么寂寞了。贴
子太
多，最终还是决定临写智永的《千字文》。很久没有提笔，手都有些抖，难怪老
人们
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一个小时过后，感觉才渐渐起来。于是不临贴了
，信手
发挥，笔走龙蛇，不一会，就是一地涂满墨的报纸。我一直觉得不临贴的乱涂才
是写得
最好的时候，当然少不得还要喝点酒；要不怎么会有张颠子酒后狂呼疾走，以头
濡墨，
须臾成一佳作？我望着被我涂抹了一地的旧报纸，欣赏自已的得意之作。
正写着兴起，电话铃也狂响不止，恍然把我从数百年前扯了回来。
电话是黄蜂打来的，黄蜂是我的另一位兄弟，本名：王峰；音近，于是就成了黄
蜂了；颇有些家境。
说是他和另一朋友合办了家网吧，有意向请我去做技术支持。我听了后自然乐
意，眼下正发愁没事可做，天上掉下来件美差，何乐而不为？他说我如果想干的
话，晚
上来和我细谈。
那不是废话吗？
离家不算太远的小街上，我找到了那家[新时代]网吧。
约20多平方，四面沿墙，一溜放了10几台二手电脑。黄蜂正和另一个矮个的男子
忙
着。
昨晚黄蜂告诉我要做的就是：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保证这10几台二手电脑2
4小
时正常运转着就行。这难不倒我！
“你先把网给联一下吧，这里的机子主要给人打游戏，那里的主要给人上Inter
网。
你看着办吧。”黄峰一边比划着，一边对我说。
“我办事，你放心。黄老板！”我嘻笑着。
“哈哈！你臭小子，什么老板，他才是老板呢”。黄蜂介绍他的合伙人给我。
......
我拖着一身疲惫的回到小屋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了。又累又兴奋，虽说不是正规
工
作，但毕竟有些事可以做了，何况还有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但那么久没有
做事了，
一天下来，累得直想躺下。
躺在床上，我点燃一支烟，依旧手枕在脑后，依旧告诉自已：躺在床上抽烟是个
不
好的习惯。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雾，想着明天该做的事。联网搞定后
，再装点
游戏什么的，基本就没事了，以后只要那台罢工了，再捣鼓几下就成了。我欣慰
的笑着。
一星期下来，居然天天人满为患。由于黄蜂他们找的地段离高校挺近，学生们如
走马灯般的的电脑前轮流转。联网打红警的，飞车的；泡网聊天的，InterNet畅
游的...
一屋子的乌烟障气。
黄蜂和他的合伙人二人轮着换班，我除了回家睡一觉，几乎天天就泡在网吧里。
回家也是闲着，但最主要是因为我“霸占”了一台最破的机子可以聊天，上网。
朋友毕竟比老板开明，电脑当然也不会总坏。所以我常常就泡在那台机子上，开
着MIRC(聊天软件)，边在比蜗牛还慢的Inter网上找好东东。没多久，我又在IRC
上小有
名气，那些很久没聊的网虫，又一一碰到了。小永也常来IRC，好几个晚上我都看
到他泡
到凌晨，想必又是因为“胭脂泪、留人醉”了。
那天晚上，可能由于下雨，或者是中考的时候快到了；生意不是那么兴旺，近三
分之一的电脑都空着，只有几个孩子还泡着打联网红警。黄蜂和合伙人都没有来
，我闲
闲地坐在电脑前，开着IRC，边等着浏览器蚂蚁般的下载信息。都快子夜了，我不
停的在
打哈欠，浓茶和烟支撑着我的眼皮。
“哔哔！”PC喇叭发出声响。又是谁开我的小窗了？我把屏幕切换到IRC窗口，
果
然，上排停着一个小窗：丁香。
丁香？哪冒出来的？我泡了那么多天好象从没看到过嘛。我边想边摸鼠标点“丁
香”的窗。
<丁香>hi.ting zhu！ 窗里已经停着一句话。
<亭主>hi,丁香！ 我例行公事回复了一句。
<丁香> someone tell me your homepage is very nice.
<亭主> 啊 又是英文，丁香的名字倒不错，怎么尽冒洋文？
进口的丁香？
<丁香> can u give me your homepage adress?
<亭主> 谢谢夸奖 我的主页？那是失业前泡网的成就，我自已都几乎忘了，
她哪听说来的？肯定是小永告诉她的，我的念头立马转到
小永身上，嗯，这定是小永打发给我的过渡产品。
<丁香> :) 挺漂亮的笑脸，但小永打发下来的，估计是痞子蔡笔下的恐龙。
<亭主> 嗯
<亭主> 我想想
<亭主> ：〕 我凭着记忆在浏览器上回忆自已的网站地址，说真的，
半年多来我自已一次都没有上去看过自已的主页，估计早给
网管给Del了。
<丁香> ok
<丁香> I think you quit the mirc the sentence is very special and nice
<丁香> I very like it.........
<亭主> 谢谢
<亭主> 谢谢 Quit Message？那当然好，我自已都喜欢。
<丁香> I am say the truth 萍水相逢，怎么尽夸我？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丁香> :)
<亭主> www.****.****.**
<亭主> 应该是这了 谢天谢地，网管居然没有删了我半年多没更新的主
页，看来真的做的不错。:)我贴给丁香主页地址。
<丁香> that address?
<丁香> I will try
<丁香> byebye
<亭主> 啊
<亭主> 这么快就走？ 这么快就走？就问个IP？我一头迷雾？奇怪！我以
为问我主页地址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正题还没开始，她倒
说Byebye了？
<丁香> maybe I think u busying
<亭主> 哦？我不Busy。
<亭主> 你英语真好
<亭主> 以后可以教我啦 我倒不想她就这么走了，于是想了个话题，夸女孩
子总是件好事，虽然我没有小永内行，但这我还知道。
<丁香> really?
<丁香> thank u
<丁香> ok, no problem.
<丁香> :)
<丁香> you are welcome
<亭主> 当真哦 嘿嘿，果然一说她英语好，就哔哩叭啦打出一串；
我假戏真做，我这破英语，学校老师都教不好，她就行？
不过倒挺佩服她的打字速度，够快。
<亭主> 好久没看自已的主页了
<亭主> 找了半天 这倒是实话。
<丁香> hahah 笑得那么厉害？
<丁香> someone tell me your homepage is very nice
<丁香> so i want to have a look
<丁香> my english is not good
<丁香> but i alwasy online chat with foreign
<丁香> so............
<亭主> 呵，别看了大失所望啊 我估计再聊下去我要查英语字典了。我后悔没在
电脑里装个点点通什么的。
<丁香> the reason u now
<丁香> i think i will not
<丁香> ok
<亭主> 丁香这名字挺好，我喜欢。典出《雨巷》吗？ 幸好我还记得戴望舒
的《雨巷》。赶紧卖弄一下。
<丁香> No :)
<亭主> 撑着油纸伞，我独自彷徨在雨巷，我渴望，能遇见一个像丁香一样结着愁
怨的
姑娘... 我贴出那句戴望舒的名句。可是看到的却是NO。
<丁香> Its from "丁香空结雨中愁” 总算冒出了汉字，我以为她没有汉字输入
呢。
<亭主> 嗯，好诗句！好Nick！ 我由衷赞到。取自这句"丁香空结雨中愁”，
倒也挺有眼光。
<丁香> *_^ 笑得挺可爱嘛。
<亭主> 你也喜欢文学吗？诗词？
<丁香> yes,I like it very much.Like literature of classic or stylish
<亭主> 哦？ 我查了半天字典才看懂她的意思。
<亭主> 你为什么不打中文呢？我查了半天字典。 我老实交待。
<丁香> sorry. Bcoz I type chinese very slowly.do u mind?
<亭主> 哦，我不介意，慢点没事，只要不让我老查字典就成。
<丁香> I heard you from you zi 果然认识小永！！“游子”是小永的NICK
<丁香> so he tell my you homepage is very nice 第三次说好了！
<丁香> so I just want to find u and see your homepage
<丁香> :)
<亭主> 哦，这家伙总是吹棒我 ：〕
<亭主> 然后别人常常对我很失望
<丁香> no
<丁香> 你的网页很不错
<丁香> 我很喜欢第一眼 又开始说好话了。
<亭主> 你总是这样说，我真怕了 总算她开始打中文了。果然慢了点。
<丁香> 真的
<丁香> 没有骗你
<丁香> 我很少骗人
<丁香> 几乎不骗人的
<丁香> 真的
<丁香> 不错
<亭主> 呵 很少，几乎不？那还是骗人的嘛，我暗想。说不准
现在就在骗我，不过我宁可相信她真心的夸我。
<丁香> 比我以前看的几个网友的都好
<丁香> 那种色调和插图我都挺喜欢，清新淡雅
<丁香> 不象别人的感觉很乱。 这女孩子夸人有一套。
<亭主> 呵呵 我给她捧得只会傻笑了。不过我一直
很得意自已的主页，那时我可花了不少心血。
<丁香> 好了
<丁香> 自我介绍一下
<丁香> 我23
<丁香> 在房地产公司工作
<丁香> 爱好:上网、阅读、文学、旅游、听CD、游戏
<丁香> 还有许多....尚待开发
<丁香> 哈哈哈哈哈
居然她主动提出自我介绍，而且就先说出来了，这倒真的很稀罕。我开始怀疑
会不会是小永或者什么人在扮女孩子捉弄我吧？还是小永故意过渡给我的？我Ch
eck了
一下她的Information，这才发现小永什么时候也已经在网上了。不过仔细看过他
们的
IP和ID，才发现好象并不相同。我顺手点开小永的小窗。要问一下小永认不认识
这个
对我来说有些神秘的“丁香”姑娘。不过她的介绍我很感兴趣和我挺象嘛，最逗
的是
居然还有待开发。
嘿嘿，我对着屏幕不禁笑了出来，不管怎么，先继续聊着吧。
<亭主> 我25/male/network/
<亭主> 爱好古典文学，听CD，旅游，养小动物，拍照，喜欢秋天
<亭主> 大部分还有待开发 我照抄她的这句。
<丁香> o ？倒会省劲，就打一零表示噢。
<丁香> ok
<丁香> byebye
<亭主> 啊 我一惊，怎么好好的又说BYE了？真有个性。说着
说着，Bye就出来了。
<丁香> I willoffline now 我这才发现她又开始说英文了。
<亭主> 下了吗？
<丁香> maybe
<丁香> hahaha
<丁香> I am a girl 还用你说？一开始我就猜出你是女的了。真是句
废话！
<丁香> byebye
<亭主> 明天你还来吗？ 我打得飞快，生怕她已经离线了。我想不通怎么她
忽然要走？我却很希望她能继续和我聊着。
<丁香> Maybe.do u wanna see me?
<亭主> 当然想！ 这孩子，居然有这一手？反问我这么一句。不过我
这时可是真想。
<丁香> Ok,I'll. Don't forget me. :)
<丁香> byebye~~~~~~~~
<亭主> 不会
<亭主> 今天太匆匆了些
<亭主> byebye
我这才重新听到网吧里刺耳的枪声、吵闹声，骂娘声。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快
凌
晨一点了。刚才的倦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飞走。我好象丢失了什么似的，意犹
末尽的看
着刚才和丁香聊的对话记录。
小永也在小窗里告诉我，丁香他也才遇上不久，没聊过几次，象上网上的新人。
不
是他过渡给我的，而是那次他和丁香偶而聊起主页的事，才顺便向她介绍一下我
的主页，
让她来问我地址。我这才知道丁香真的是来问我要主页地址的。
我燃着烟，望着屏幕，感觉象桃花运似的。从前也会有女孩子和我聊天，可是却
没
有现在这种感觉，一般满口英文的女孩子我是谈不拢的，可是今晚和丁香却不同
。最不可
理解的是丁香和我说再见的时候，我真的是恋恋不舍的感觉。有时候人会为什么
东西所左
右呢？我不明白，前世的东西吗？
我胡思乱想。
我站起身，踱到门口，狠狠的伸了个懒腰，长久的伏在电脑前，真的快变成大虾
了。
夜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屋外的新鲜空气，让我感觉舒畅。
明天丁香会来吗？我期待着......
第四章 文心
我睡了没几个小时就醒了，自已都感到奇怪。以前总是怎么也起不来的。
我对着镜子刮脸的时候，发现自已憔悴了许多。整日的熬夜、浓茶、烟，加上猛
上的
胡子和头发，我变得象那种走了几天山路的赶集汉子。收拾好剃刀，我决定去理
下发,洗个澡。
带着几分疲倦，我躺在浴室里的沙发上。刚才的水太烫，或者是我太疲惫。我吃
力的点
上烟，闭上眼睛，听着悠扬的乐声。
生活有时候就象潮水，人就在里面起伏。
我回忆着前些时候“落难”的情景：连绵不绝的阴雨、吃不完的方便面、没有香
味的茶
末、日益暴燥而悒郁不乐的心情。如果没有小永、王峰，我可能还在继续这样的
日子。他们是
真正的朋友，真正荣辱与共的朋友。 晚上丁香会来吗？她是谁？想着想着，我的
思绪又不
由而主的转到了昨晚的聊天上。我总感觉和丁香有些缘份，要不怎么会有一些说
不清的奇怪感
觉呢？我不喜欢开口就是英文的女孩子，可是对她不是；我不喜欢一聊就说BYEB
YE的人，可是
我据然还舍不得她走；我无所谓是否还会见到仅聊过一次的网友，可是我现在却
在想着她？
怎么解释？我不知道。
反正来日方长，不是今晚还会再见的吗？我这样想着，晚上快来吧。
吃过晚饭，我就到网吧去了。网吧生意兴隆的很，我也挺高兴，那样的话我也可
以多些薪水。
黄蜂和他的合伙人正在收银台旁摆起了小老酒。黄蜂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一见我
来，忙拉着我一起喝酒。
“早知道我就空肚来了。”我打着哈哈。
“你没算着吧。”合伙人笑道。
黄蜂的话因为酒的缘故格外的多了起来，大谈网吧的前景。合伙人也是一脸的兴
奋，谈着
过些年办个什么“王氏科技股份公司”，或者聘一帮高手，搞个中国的MS(Micro
soft)出来。
我也乐呵呵的跟着一起吹，到时候我就是中国MS的技术总监了。
快21点的时候，技术总监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我急着想坐到那台破电脑前上
MIRC。
找了一遍，没有丁香的名字。我想着时间太早，昨晚她是子夜才来的。于是去泡
着茶，在
Inter网上没有目地的找些东西，学些黑客技术。
“哔哔”PC小喇叭欢悦着叫了。我忙切换过去一看，却是以前的网友开我小窗。
我一阵失望，
还以为是丁香呢。反正也是闲着，有句没句的答理着。快22点半的时候，我终于
看到丁香进
了聊天屋。没等她开我窗，我就用:“/q 丁香”(IRC命令)开了她的小窗。
<亭主>hi，丁香~~~~ 我打出长长的波浪线来表示我见到她
后的欢悦。
<丁香> :) 哇塞！一上来就先给我迷人一笑。
<丁香> do u forget me?
<亭主> 怎么会呢？亭主虽然老了，记心也没这么坏啊。
<丁香> xixi
<亭主> 怎么这么晚来，我等你好久了。 我急着诉苦。
<丁香> 晚吗？比昨天早呀。 居然没用英文。我到反而有
些奇怪。
<亭主> 嗯，我怕你不来。
<丁香> 真的不来呢？
<亭主> 我就等到明天晚上。 会真的等吗？我不知道。可能
真的会吧。
<丁香> 我今天看到《榕树下》有你的名字发表的文章了。是你吗？
<亭主> 哦？那是很久前的东西了。
<丁香> 哦？那现在的呢？
<亭主> 现在不敢写了？
<丁香> 为什么不写了呢？
<亭主> 我怕写多了打击别人的信心和投稿热情。 我吹大牛。
<丁香> 哈哈 笑得挺爽朗。
<丁香> 我挺喜欢你的文章，那种语句和感觉，淡淡的忧伤，细腻的感情，真的
很好。
<亭主> 你怎么又开始夸我啊。换个话题吧。
<丁香> 你这人真是，夸你也不好啊？虚伪。哼！换什么话题呢？
<亭主> 呵呵，聊这么久还没请教小姐芳名呢。 我赔着笑脸。想乘机知道
她的名字。
<丁香>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差点把我问住。
<亭主> 因为我很想知道，能说吗？ 我几乎想不出好理由，只好
直说。
<丁香> 叫：”丁香”呀。忘了吗？ 她故意逗我。
......
费了好大劲，她终于告诉我她叫：潘文心。
真是一个好名字。
<亭主>嗯，比“丁香”还好听。 我这么称赞她。
<丁香> *^_^* 她打了个红红的羞涩的笑脸
<亭主> 有什么典故吗？ 我还是象昨天一样问她。
<丁香> xixi
<丁香> 你猜呀 ！ 她故意难我。
<亭主> 是不是取自刘勰的《文心雕龙》？ 我挺有把握，因为我知道的
典故中有“文心”的也只有这么一个。
<丁香> you are clever! 又冒出句洋文。
<丁香> you are smart boy. 丁香夸我有一套。
<亭主> 哈哈，碰巧给蒙对了。 嗯，真是巧合，还是我有
知识？
那晚东扯西谈的聊了一个多小时，丁香就说要下了，我留了半天留不住，总算要
到了
Email地址。也足以让我开心一夜的了。
丁香走后，我也没有心情找别人聊天，而是把刚才的对话记录小心的保存起来，
用笔抄下文心的Email地址。然后就琢磨着给文心发信。可是枯坐了半晌，却想不
出写些什么
好，也许是因为刚才聊得太多，现在一时找不出想说的了。我抱怨环境太吵：这
哪是写“情
书”的环境嘛。”
那些孩子们又缠着我说电脑有故障，他们不能联上网打GAME？怎么可能呢？
... ...
直到快凌晨的时候，网吧才真的静了下来。我也有些倦意，烟缸里全是烟头，我
终于
打定主意，第一封Mail先给她一张卡吧。找了半天，最后在www.Lovingyou.com找
到了一张淡
淡百合花的电子卡，因为刚才聊天的时候她说喜欢的花是：百合。卡上就写了四
个字：“相
逢是缘”。小心翼翼的操作了半天，确保没有填错任何地方后，按下了发送。
文心却一连消失了几天，我都没有碰到，倒是小永几乎天天晚上能见到，问他也
说没
见过丁香。寄出的Email也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我每天无数次的Check mail，
却总是空空如也。晚上也等不到丁香出现在网上。她上哪了呢？
周末的那天晚上，我才看到丁香这个名字。一阵喜悦后，她说她这些天有事没有
上网，
却也没有说是什么事。告诉我她很喜欢我的“百合花卡”，她说对着卡楞楞的看
了半天，她说
她没想到我会记得她喜欢百合花。当然记得，就算没有LOG(聊天记录)，我也会记
得的。
那以后，我和文心常会在网上“巧遇”，其实与其说巧遇，不如说是我在等她，
或者就
是我们约好了一起上。每次等她的时候，我都会想我和她第一次聊天的那个晚
上，那些话，那个雨夜。
我也不止一次的和她一起回忆起这事，文心说她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谈得来。
我说过了：有些东西解释不清，却真的存在，就象我和文心的感觉。
日子就在聊天中一天天过去。文心和我已成为网上的好朋友，每天上网，似乎只
为
等待她的来临，偶有她或者我不能共到的日子，总是说不出的不自在，是网瘾？
还是我一
直想着她？
小永还是隔三差五的来我这转转，有时候也来黄蜂的网吧，不是聚着喝酒聊天，
就
是和我一起聊网上的姑娘。雪儿是他不离口的人物，我在想小永看来是动了真感
情
了。也有和小永一起聊起文心的时候。他总说丁香厉害，他说不过她，常常句句
有典，中
了计还要过会才知道，我也跟着笑骂小永甘入温柔陷阱。
天开始热得厉害。35度左右的高温能烤软柏油。
我昏沉沉的在家午睡，电扇也中暑似的摇晃着脑袋，吹出来的热风一阵阵的扫过
我不停冒
汗的身子。
电话铃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响起来。
表哥居然说给我找到个新工作，在一家合资公司做网管。明天装个样子面试一
下，应该下星期就可以正试上班了，要我该准备的就准备一下，注意一下形象。
接电话的
时候我还没有从午睡中清醒，放下电话后才慢慢的半惊半喜起来。没想到以前考
出的
MCSE(微软认证工程师)证书这次还真的帮了我的忙，要是没有它，想来表哥也要
犹豫几分的；
毕竟不能拉个“庸才“进去啊。
清醒了一会后，我给小永和王峰打了电话，请他们明晚来我家聚聚，庆祝我获得
“新
生”，要知道几百万的失业大军中找到正试活也真不容易。
有熟人的面试，不过是个形式。早早的到家后，我忙着准备晚餐。买了一桌的菜
和几
瓶酒，准备一醉方休。时间尚早，小永要下班后才可能来；黄蜂说一定闻酒香而
来的。我收
拾停当后，便坐在窗前喝茶。有了新活后，黄蜂这的事怎么办？我可真有些舍不
得，倒也不
为钱；正试工作的薪水当然比这多；主要是那份自在，那种朋友间的感情很难以
让人割舍。
人在一个地方久了，就会生出一种感情来。
小永和黄蜂是差不多的时候到的。才几杯就下肚，我就有些兴奋起来，大声的嚷
着，
和小永和黄蜂敬酒，滔滔不绝的称赞他们是如此如此的“肝胆相照”、“义薄云
天”、“仗义疏财”。小永和黄蜂都说我不是哥们，好哥们不应该如此说的。
小永恭喜我找到新工作，终于东山再起，重现江湖。黄蜂也说我不要忘了他们的
网
吧，没事的时候多去打点，打点。我怎么会不去呢？但却也不能全身心的浸在里
面
了。
酒酣人散。我打开电脑，等着文心的出现。这二天我都没有碰到她，我急着要把
我
有新工作的事告诉她，让她一起分享我的快乐。可是一连二个多小时，文心还是
没
来，我有些孤另另的感觉。
闷热的夜、邻家窗台上吵人的叫哥哥，屋里枯燥的电脑风扇，要是下场雨多好。
第五章 初约
“你不知道和你聊天的那个人打出笑脸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在笑；你不知道那个叫
林
黛玉的网友会不会是个彪形大汉；你也不会知道你为她痴狂的女孩子是不是“肉
食性恐龙”；
所以你总要见过后，才能知道真相，彼此才能加深了解。”
这话是小永告诉我的，小永在这方面总很有见的，深奥而精典。
都说网络是个虚幻的东西，我也这么认为。在遇上丁香以前，我以为我早已看透
那些
网络情缘，虚无飘渺的东西；“别把感情浪费在电话的那一头上。”我这么对自
已说。
可是有种时候，人总会无可自拔，就象我遇上丁香以后。我一直不清楚她用了什
么魔力，
让我如此着迷。于是我现在很想见见她，甚至是急着想见到她，闻闻丁香的迷人
芳香。
小永毕竟是我的朋友，在我最急着想见文心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碰巧”提
出想组织
一次聚会，请五六个聊得投机的网友聚一次。真是心意相通啊，我告诉小永，如
果他能请
到文心的话，我很有兴趣。他不怀好意的望着我大笑。
其实我自已早就约过文心了，文心说现在天气太热，汗流夹背的见面有损彼此的
形象；
不如等秋天，充满诗意的季节见面来的好。我觉得这个借口很好，拒绝的很有面
子，倒底是
女孩子心细，无时无刻注意形象。
于是我急急的等待秋天的来临。江南的秋老虎还是出奇的厉害，不过晚上好多
了，不再是暑气逼人的热浪。偶然也会有秋风掠过。
我告诉文心我终于等到秋天了，文心哈哈的笑个不停，问我为什么这么坚定要
见她，她说会打击我“幼小的心灵”的；弄的我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后又是说这
说那，
直到快下的时候才答应参加这次聚会。
真是刁钻的姑娘，我想。还是赌一把吧！
一连几天我都忙得要命。坏事情总是接二连三的来：公司的服务器忽然崩溃，数
据库也出了问题，几个员工又让我帮着看看他们的电脑。我除了上WC的时候，几
乎捧着
电脑。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小屋的时候，我又有几分怀念那段失业的时光。人心总不足，
富人想过穷人的日子，穷人想着富人的奢侈。
那天直到我听到隔壁邻居电视里传出的新闻联播时，我猛然记起今晚还要参加小
永组织
的卡拉OK去。于是忙着关上电脑，胡乱对着镜子梳了几下头发，关上门。下楼梯
的时候
差点撞上洗好碗的老太太。
小永定的地方不是离我太远，却一路堵车。我坐在车里，对于等会就要见到聊了
那么久的文心，心里没有底；那种紧张，就象第一次去公司面试一样。我暗里对
自已
说：“不就见个网友嘛，那么不自然干嘛？”想是那么想，心跳却明显比平时快
了许
多。
总台的小姐格外热情，一直领到包房门前帮我开好门才走。我在肚里想：“小永
可真有面子，走到哪都有人给领路，嘿嘿。”
包房里有些昏暗，烟雾笼罩；没看清人，先听到一个女声在唱<别问我是谁>。这
歌我喜欢。临近站着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话筒在唱，我眯着眼找小永。小永坐在
沙发
上，左右都有女孩子。
“好家伙，左搂右抱嘛！”我边向小永打招呼，边坐在空的沙发上，挨着小永左
手的女
孩子。
“人家可是良家妇女，规矩人家。你家伙那么晚来，进门就打击一片！”小永佯
怒，却
掩不住脸上的喜悦。
“嘿嘿。”我嘲笑二声，边装着打量包房摆设，偷眼左望右望，急着想看到文心
是哪位。
“给你介绍下，这是雪儿...”小永看了下右手的姑娘说道。
雪儿向我微笑的点了下头。“你好！”我笑着向她问好，果然长得不错，难怪让
小永为
她朝思暮想。
“这是梦婷，你们可能还没聊过吧。”小永侧过身子对我说：“我和她也才聊不
久，是
个才女。”
梦婷？我稍有些纳闷，一直没有听小永提起过嘛。
才女就挨坐在我边上，我抱拳道：“久仰！久仰！”梦婷有些羞涩的笑道：“我
可不是
什么才女，他乱介绍的，你可别信。”
“剩下那个唱歌的不用介绍你也知道，她就是文心，你们聊过不少回吧。”小永
还在履
行介绍程式。一共三个，介绍了二个，剩下的当然我早就猜到是她。
文心留给我的是背影，一身黑，从头黑到脚。长长的披肩发，自然的散着。专注
的望着电视里的MTV。“每天抱着寂寞入睡，这种日子没有滋味......”听她唱到
这句，
我忽然想起我吃泡面时候改的歌词，差点乐出声来。
余音末散，小永就迫不急待的鼓掌，于是我和雪儿，梦婷都一起鼓掌起来。文心
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话筒，才转过身来，边说：“谢谢！”，边向我点头问好：
“hi，
不好意思，刚才在唱歌。”
“没事，没事！唱得挺好嘛。”我忙回礼，觉得自已有些紧张。这才看清文心的
脸，挺大的眼睛，有些苍白的脸，可能是黑衣服的原因，皮肤显得格外白皙。
文心居然走到我边上的沙发坐下。正合我意！如果这种坐法是小永有意无意安排
的，那可是他唯一做的一件好事了，我暗喜不已。那边小永早和梦婷唱起了歌。
雪儿我是和小永差不多的时候认识的，或许我认识的还早些，她才上网的时候，
什么命令也不知道，但居然开了我的窗问MIRC的命令，我至今还纳闷，怎么会想
到点我
的窗问命令的，恰巧找到我这个“高手”，真是她的福气。后来便渐渐的不太和
我开窗
了，小永倒是越来越多的在我面前提起她了。也难怪，和小永开过窗的都很少再
会开我
的窗了，就是开的话，也多是问小永来过没有的话题。就象喝过陈酿的人很少再
喝清酒
一样。
梦婷我似乎没有看到过，可能是小永的秘密武器，小永“瞒着我”金屋藏娇是常
有之事了，我一点也没有惊讶。也可能她一直在别的channel，我不曾进过。不过
既然小
永说她是才女，想来也是真有几分文采的。
文心就算是小永过渡给我的吧，不知是小永走眼，或者品味不同，还是文心隐身
有术；从第一天我的直觉就告诉我文心会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尤其刚才见过以
后，没
有受到打击；碰到的不是痞子蔡笔下的肉食性恐龙，就足以让我安慰了。
为了不让意图太明显，我先和梦婷，雪儿寒喧过几句，就转向文心了。这是我今
天来的主要目的，我必须分秒必争，谁让我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
“仰慕你很久了，今日才一睹风采。”我先开口和文心聊天，心里却跳得厉害。
我不象小永，风月惯了；我是那种和女孩子在一起多少有些紧张的类型，特别是
和自已
比较喜欢的女孩子。
“该我仰慕您才是，有谁不知道亭主的大名啊。”文心象网上一样厉害，开始还
击。
“别。您可别仰慕我，让我多活几天吧！”我笑呵呵的向文心说道。
文心掩着嘴偷笑。
“你歌唱得真不错，第二职业吧？”我和文心继续调侃。
文心不是很怕生的那种类型，再加上早就在网上熟悉了，所以初次见面，彼此并
没有多少尴尬的冷场。我那一丁点紧张也早飞入云里雾里了。
雪儿唱完了王菲的<棋子>，轮到我点的成龙的<你给我一片天>。在三个女孩子面
前唱歌，又另我多少有些紧张起来。可是音乐一响起来，我感觉就来了。
几分投入的唱完了，同样赢得不少掌声。小永跟着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
个！”我忙着道谢：“过奖，过奖！”文心更绝，等我坐稳后，看着电视，嘴着
却念
念有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好啊你，文心。损我可够厉害得。”要不是初次见面，我早就冲上去掐死她
了。
“人家那是夸你呢，真是的。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文心狡笑道。
小永建议点男女对唱的歌，我当然求之不得。反正丑也献过了，谁怕谁呀。
雪儿和小永唱<明明白白我的心>，<你悄悄的蒙上我的眼睛>，梦婷和我唱<片片
枫叶情>，小永连唱几首，雅兴渐浓，又嚷着和文心对唱<当爱以成往事>。我也不
肯错
过机会，打定主意要和文心一起唱首歌。由于我的嗓子沙哑，比较喜欢唱成龙，
罗大佑
之类的歌。翻了几遍歌本，才找到那首一直挺喜欢的歌－－<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
胶着。"
......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
“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滚滚红尘里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
俩的传说。”
......
我已经记不得唱完后小永和雪儿他们有没有鼓掌，因为那都不重要了。
唱歌的时候，我和文心时不时的对望一眼；我不知道那时候有种什么感觉，反正
有种东西忽然开始在心头飘起，是因为那歌，还是因为她的眼神，我不知道。那
一晚，
那首歌在我心头留下了些东西；直到今天我都认为那是我一生中唱的最好听的歌
，只因
有文心和我共鸣！
第六章 品茗
再见到文心，是那回初次见面后的三天。我们相约在“寒舍”。“寒舍”是家雅
致
的茶坊。
白天文心同意晚上一起喝茶后，我乐不可支，忙活了半天，问了好多同事，自已
又
揣摩了许久，左思右想，才决定约在“寒舍”。
“寒舍”地处闹市，却闹中取静。是木制的仿古的建筑，里面隔成大小不一的小
间。
有日式的，欧式的，古典式的，怀旧式的，新潮式的，原野式的......我想了一
下
午，定了古典式的包房。文心和我都爱好古典文学，她一定喜欢。
我来到“寒舍”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文心还没到。我打量了一下
屋内的环境，看不见嗽叭，却隐隐有古筝入耳；矮几上焚着檀香和一支烛台，一
边一个
藤垫，藤垫上再放着个柔软的绸布垫给人盘坐；屋角的天花上嵌着桔黄的冷光灯
，花架
上有二盆景，吊兰和雀梅；墙上挂着一幅隶书，一幅仿宋人的古画。此外别无他
物。我很
想把自已的屋子也布置成这样，这间屋给我的感觉很好。
我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胡思乱想。那天唱好歌后，已经晚上23点，可我的情
绪却依然很高，准备再玩些什么。谁知梦婷说要回家，文心也说不早了；小永和
雪
儿手牵着手不放，轻轻叙着情话，看来是另有节目了。我要送文心回家，她硬不
让，
说是夜了，送来送去太辛苦，自已叫车很方便的。正争执着，可恶的出租便来了
，我
悻悻的为她开门，她坐进后，我佯装要钻进车内，文心急的连连挥手说不用。我
只好
恋恋不舍的望着车轮扬起一路风尘......小永和雪儿和我告别后，也是扬手招车
走了。
我没招车，想在静静的夜色里独自走上一会。点上一颗烟，脑海里却满是文心
的音容笑貌，以及和文心对唱的甜蜜、离别后的惆怅。回家的路并不漫长。到家
后，
便急着上网，看看她是否会出现，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碰上，才发现没有
她的
网络变得多么的无聊。
碰上她是在第二天晚上，象往常一样，Notify首先报告她来了，我急着点她的
小窗。窗里依旧是她孰悉的笑脸:)，她那浅浅一笑，就另坐在寂静小屋的我顿时
感觉
温馨许多。
那种温馨现在又出现在我的身边。
正想着，文心就推门而入，依旧一身黑，好象和三天前没有什么变化。抿着嘴
朝我微微一笑，头发斜斜的洒在肩上。
“HI，你好！”聊天惯了，连真实的见面也是这句问候。我一时不知所措，傻坐
着。
文心把坤包从肩上退下，跪坐在藤垫上，有几分象日本人。
在给她倒过茶后，我才自然下来。正想着开场白。
“我没来晚吧？”文心捧起茶杯，轻轻啜过一口后说道。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我应道：“过来远吗？不堵车吧。”
文心总是微笑着：“还行，没怎么堵。”
“昨晚上网才给的你CALL机，你今天就约我出来啊？”文心看着茶，玩弄着手里
的小茶盅问我。
“嘿嘿。早就想要了，一直不敢问你。你知道我很害羞的。”我又有些不自然。
昨晚费了好大劲，说了半天好话，终于骗出了她的CALL机，今天就壮起胆子打了
一个，
好象是快了些，才要到电话就约人家，给人有些居心叵测的感觉。
“那天没好好聊，尽唱歌了，散的时候又匆忙了些。”我一下找了好多借口。
......
我真怕二个人会冷场，我都后悔没有预先准备一些话题，事先打个草稿。还好这
种情况没有出现，在寒喧过几句后，我们渐入佳境，聊到我们喜欢的话题上来了
。先是
从第一次在网上和她巧遇的情形聊起，一表仰慕之情。然后文学、电脑、旅游、
书画，
音乐的一路下来，我也放开胆子胡侃，倒真有惺惺相惜，相聚恨晚的感觉。天南
地北的
神聊下来，越发觉得文心“深不可测”，经历的很多；也渐渐注意到她的大眼睛
里也会
有意无意间也会闪过那种兰色，那是海的颜色。
“亭主有爱过吗？”文心忽然问起这个话题。
"很久前的事了,于今早已‘心如止水’了”。
“还会再爱吗？”文心追问。
“会，在等待有人向平静的湖里投石子。”我微微一笑：“心湖的涟漪只给投石
子的人
看到。”
“只是等吗?”文心看了我一眼。
我沉默了几秒：“嗯。”我显得底气不足。
“两颗等待的心,永远只是水平线。”文心说。
“石子投了后，水面才会有反应；门总是要等人敲的。”我说。
“石子也在等待秋雨的沐浴。”文心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忧郁。
“是啊，所以才会一再错过。”我用手转着茶盅：“因此会明白爱来之不易，才
会更
加珍惜。”
“你怎么知道来的是真爱呢？也许被爱浇灌的同时,却在寻求所谓的真爱。”
“你会感觉到那个人是不是你一生等待的人。”我告诉文心。
“不能，但失去后也许会。”文心显得很自信。
“理性。理性在那时候会提醒你。”这时候，我很沉稳：“但沉醉在爱的人，往
往会不
管理性的提示。”
“激情会让人失去理智。”我补充道。
“如果没有激情呢？”文心反问。
“但必须明白的是：激情只是爱的添加剂。”我不正面回答。
“没有激情哪来的爱？”
我望着文心，说道“所以一直渴求激情的人会不习惯今后没有激情的日子，那又
怎么会
相携一生？”
“要习惯疯狂爱过的日子”我的谈论开始发挥到高潮：“也习惯平淡如云的日
子，这才是真爱！”
“任何不能持久的爱情，都是浅显的爱情。”我一口气说了很长。
“可惜...”文心沉默了一会：“也许我没有......”
“激情易来也易逝。”我说。
文心沉默了很久，空旷的筝在屋里回旋着。
“不说了这个了，好吗？”文心斜着头，浅笑着问我。
“好吧。”我故作轻松的朝她一笑。心里在怪自已不该和她一下谈得那么深，毕
竟
才第二次见面。
文心好象有意躲避些什么，每每谈到有关她的话题，或是别的什么；她就会巧妙
的
转移话题，我可以感觉到，但却也不能勉强。文心就象一道谜，总也让我琢磨不
透；
我想：可能我永远也不会猜到文心是怎么想的。
聊得尽兴的时候，不顾及时间。近子夜的时候，我才和文心步出“寒舍”。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了，昏黄的路灯透过树叶稀稀疏疏的洒了一地。我和文心
并
肩走着，话却少了。我要送文心回家，可是她依然不让我送。我只好要求送她到
车
站，心里却奇怪文心为什么执着地不让我送她？
夜里的车很少，只有我和文心站在车站上。偶而掠过的风，送来几许凉意。
“谢谢你的茶，环境也很好。”文心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向我说道。
“呵呵，那以后有机会再来。”我傻笑着。
“晚上你还上网吗？”我追问了一句。
“嗯...”文心犹豫了一下：“太晚了，不上了。”文心歉意的笑了笑。
我略略有些失望，勉强笑道：“这道是，太晚了。我也不上了。”
没有文心的网络，我好象已经没有兴趣。
车来了，文心朝我摇摇手：“byebye~~~，亭主。有空写Mail给我。”
“嗯，一定。”我把手擦裤代里，看着车慢慢摇晃着远去。
又是那天看着文心坐着车离去的感觉。一样的夜色和繁华的灯市，我仍然独自在
夜色
里走着... ...
文心好象不怎么喜欢写MAIL，几乎不回我的MAIL；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CALL机上的留言和家里的电话却开始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居然在半夜里也会
响起
文心的电话。她说她很寂寞，睡不着，问我有没有心情听她说话或者是陪她聊天
。我
很自然很乐意。和文心聊天的时候，文心总不肯过多的谈论自已，半年下来才隐
约知
道她的家好象在北京，她独自考到上海华东理工大学，毕业后就在上海找了份并
不理
想的工作。她不想谈她的事，说是未来让她烦心。
夜里的文心和白天感觉不同，电话里的文心和网上的也不同；白天的文心是亮丽
的兰
色，晚上的文心是忧郁的深兰，深的象幽兰的海底。文心有时候爽朗，有时候忧
愁；有时候任性得象个孩子，有时候却又很沉熟的样子。人总是多面的，何况女
孩子的
心情总是很难理解，但我却知道我应该让文心快乐起来。
第七章 暖冬
我们也常常见面，每逢周末的时候，就相约一起到茶坊喝茶，或者是去公园散
步，也会到我简陋的小屋一起动手做饭吃。
我喜欢坐在森林公园的小河边钓鱼，花上几元钱租上鱼杆，找个有草地的，安
静的地方垂钓。
文心就会先打开小收录机，铺好塑料纸，摊开带来的食物，要么静静的看我钓
鱼，要么就是吃零食。还不时的往我嘴里放，我不吃的话，她就会大声地叫，乱
拎我
的鱼杆，吓跑我的鱼，逼我就范。因而鱼常常钓不到，我也不承认是我的技术差
，那
些都不重要。
那天我们仍象住常一样来到老地方钓鱼，文心铺着东西，我悠闲的穿鱼食，架
起鱼杆。我坐在地上，咬着烟，望着浮子和远方的风景。文心往我嘴里放牛肉干
，然
后从背后抱着我的脖子，头靠在肩上撒娇，说着些有句没句的话；我一只手握着
文心
的手，一只手拎着鱼杆：“女人缠绵的时候，话总是特别的多。”。我咪缝着眼
在想。
“亭主，我们什么时候去旅游吧，我觉得城市里难受死了。”文心提议。
“好啊！”我一向先同意文心的主张，再发表见解的。
“现在不是也挺悠闲的嘛？听听音乐，钓钓鱼。”我说。
“那不一样，这里还在市里呀。我喜欢自然风景，有山山水水的地方。”文心
轻轻扭了我一下。“你到底同意吗？哼，不去算了。”文心把头从我肩头移开。
“哎哟！你别动手啊，疼。”我回头看她：“你想上哪？”
“我没想好。你说呢？哪里好玩？”
女孩子总是这样，没有什么计划和安排，忽然心血来潮，想到什么就说了。
“嗯，等我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请出几天假来。”我说。
“我不管。”文心孩子气上来了。前兆来了。
“好吧。”还是先哄哄她吧，否则她准会起来吓我的鱼。
文心又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一层秋雨一层凉，冬天也说来就来。近年底的时候，树叶就快落光了，现在到处
全是光秃秃的树干，偶而有几片留恋枝头的叶子高高挂着，打着颤。
我还没起床，CALL机就响了起来：“今天挺冷，多穿件衣服。晚上我们一起吃
饭。”文心又给我留言。
我看看表，才早上7点多，我还可以赖一会床再起来。天一冷，我就不想起，越
发怀念以前睡懒觉的日子。我一直纳闷为什么女孩子好象都不要睡懒觉？我没有
答案。
最近我烧菜手艺猛长，原因有二个：1。现在没有几个女孩子会烧一手好菜，文心
别的
地方虽强，这方面也不例外；2。我一人住，“久煮成厨”。
还记得那天文心第一次来我住的地方的时候，什么都感到新奇。而我却为了她的
到来整理了三天，除了没有重新装修一遍，能理的，能置放的，都花了心思。一
个男人
住的地方多少有些零乱。文心先是拉着我的手，很小心的踩着看似摇摇欲坠的木
楼梯，
进屋后，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目光停在那缸才买不久的小金鱼上，我给她搬
了椅子，
让她坐着看。
“你有金鱼了还要钓鱼？”文心最喜欢问个很荒唐的问题，让我无从回答。
“嗯，冬天鱼少了，外面也冷，我以后准备在缸里钓。”我也很荒唐的回答她。
她看了好一阵子鱼，很有爱心的样子，隔着玻璃用手指逗它们玩。玩着玩着，还
想用网抄撩起它们来，急得我忙夺下网抄。女孩子的好奇心往往会让她们干蠢事
。
然后很好奇的研究我放的一些小玩意，什么我贴在墙上的围棋布成的“呕血
谱”啦、什么我学工时候做的小宝剑啦、什么为了一张芝麻卡自已动手，度身定
做的小
相架啦... ...她都是惊叹一番后，让我送给她。我只好装做没听见，当然她也不
会真要。
她看得最仔细的还是我的几本相册和诗稿什么的。相册里全是我前些年旅游时的
风
景照，用的是那架借来的凤凰205，也拍出很多另我孤芳自赏的照片来。文心也看
着喜欢，
问我每张照片的景点是何时何地。在读我诗集的时候，一言不发，偶而理一下头
发，或者
看看窗外；那眼神颇有些象顾城的诗：“你看云时，眼光很近很近；你看我时，
眼光很远
很远...”
文心每次来我这，都会称赞我这里的气氛：“小是小了些，可是挺有个性的，布
置
的也有新意，在你的屋里一定很能静得下心来的。”我也颇为得意，小屋里弥漫
着幽幽的
檀香。
一下班，我就急着往家赶，生怕晚了时间，让文心等。
到家后先烧起饭，菜要等文心来。她总是拎着一些我和她都喜欢的菜过来。
公用的小厨房每当晚上的时候就特别的挤。几间人家都忙着煮饭做菜，大家磨肩
擦踵的在
不足6平方的小厨房和水斗前走马灯似的转来转去。尽管这样，文心还是喜欢和我
一起在下
面和大家挤来挤去，也不怕邻家老太的白眼。我让她到楼上屋里玩去，别在下面
添乱，可
是她死也不肯，说是二个人一起煮东西，等会吃起来才香。其实我心底也希望她
陪着我，
帮我拣菜也好，谁管老太的白眼？
文心还象模象样的炒了几个，也就是简单极了的香肠炒蛋，青椒肉丝，我烧了个
葱
烤鲫鱼，和三鲜磨菇汤。到吃的时候才发现，文心还为我备了听啤酒，自已可乐
。真是体
贴，我偷偷在想：结婚的话也不过如此而已。文心自然不知道我在想这个。
每次吃，都要例行公事的夸文心的“好手艺”，说她：“顶得上“新锦江”饭店
的
的大师父。”文心才会觉得把蛋炒焦也是大师父的手艺，盐瓶打翻似的好处是：
可以多下
饭。吃过饭后，又都不肯洗碗，只好玩电脑里的“挖地雷”谁先死谁洗碗。
如此，我自然是洗碗的多。那天在楼下洗碗，好事的老太笑着问文心是不是我的
女
朋友。是吗？我笑而不答。
屋内盘旋着Kenny.G的《茉莉花》，冬日的夜里，坐的屋里听萨克斯简直就是一
种享受。
饭后伴着桔黄色的台灯，我和文心边下着围棋边聊天。围棋文心不算好，自然不
敌我“业
余三段”，我也每每“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围棋没有看文心的时间多。
文心告诉我，过些日子她要回北京去过年了。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反应。
我有些惊讶，我从没有想到过这事，虽然已近年关，我却没有想过文心要到北京
过年的事，
所以总觉得有些突然。
“什么时候走？”我问。
文心看着棋盘：“嗯，可能是小年夜吧。”
我不再做声，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
......
外面有些冷，行人也没有。送文心乘车好象是从第一次卡拉OK那次起开始，文心
不是叫车就
是让我送到车站，就向我摇手说byebye；我也总是望着她的身影挤进人群，再呆
呆的看着车
扬起一路灰尘远去，踱着步独自回家。一人在孤独而寒冷的夜里走着，我想着上
次送走她的
情景：那一个微冷的夜晚，文心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凝视我许久时，我禁不住将
文心紧紧搂
在怀里，在寒风中我们相依相偎，感觉彼此的心跳，两颗有缘萍聚的心；我平生
第一次吻了
文心，那吻直到今天仍让我心悸不止。我和文心静静领受着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
。
回到家，昏黄的灯光下，围棋仍另乱的散在桌上，而屋里却只有我一人了。我不
免有
些人去楼空的惆怅感觉。我点燃烟，恋恋得在桌边坐到烟尽，才收拾好棋子。
第八章 相思
常常见面，网就疏远了很多，这可能也就是网络的脆弱之处。也只有不和文心约
会的时候，才会闲的无聊到网上转上一会，也无非期待会在聊天屋里看到她。
这一个冬天，和文心在一起的时候很频繁。文心和我度过了整整一季的寒冬，有
她的那些日子，我有挥洒不尽的温暖。真爱的深浅浓淡无需任何表白，心与心在
那一刻
交融。
近过年的时候，到处都显得乱糟糟的，买东西都象不付钱似的，每个人都不空着
手，拎
着鼓鼓的袋子，脸上乐呵呵的。那是过年的气氛吧。
我却从那晚起一直郁郁不乐，过年越近，文心也就要走了。年关的时候，公司都
忙的厉
害，一些报告和备份忙得我头昏眼花的。文心的电话好象也没有平时多了。小年
夜的前
一天，文心打来了电话，告诉我明天她就要回北京了。虽然早知道这一天会来，
可是当
她真的告诉我，我还是觉得太快了。文心说明天我别去送她上火车，说是没有什
么行李，
而且有很多熟人一起走，她还不想让人看到我。
不行！怎么可以不送呢。我坚持了很久，做为一般的朋友都须要送行的，何况我
们之间
呢。文心看到我很坚决的样子，终于同意，但只允许我送到进站口。
雨虽不怎么大，却很密，斜斜的洒落了一地。
我却还是买了站台票，跟着文心一起来到上车处。我可不管什么：“你走的时候
我不去送
你；你来的时候，我一定去接你。”的诗写的是多么雅致。我只知道那样能和文
心在一起
的时候多一点。
“不过就是去过年而已，何必弄得象生离死别呢？”文心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声
音却也不
怎么自然。
“能不能不回去？我们一起过年。”我明知道问的有些傻。
“不行，过年总得看看父母亲呀，平时不闻不问的，过年也不回去的话，会给邻
居笑话的。”
文心说。
“那早点回来，多给来电话，或者找网吧上网。”我望着文心。
文心却低着头不做声，想着什么似的。
“文心？听到没有？”我叫她。
“唔，知道了。”文心这才回答我：“我会的。”眼里却闪过一种奇怪的眼神，
浓浓郁郁的
深蓝色，像海的颜色。
人到了别离的时候，总会有些悲伤。平日里自以为看厌离别场合的我，此刻却也
变得依恋起
来，可是反复叮嘱过那几句后，话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文心笑盈盈的，偷偷刮了我一个鼻子，望着我不说话。我倒是被她可爱的举动逗
乐了，勉强
笑了一下。
“早点回来，我的丁香。”
“嗯，知道了。”
我几乎已经习惯看着文心的背影挤入人群，可是这次，我却感觉有些不愉快。火
车最后一节慢
慢离开我的视线，消失在迷蒙烟雨里。我的心情从那时起很久都没有好起来。我
真想和她一起
去北京！为什么不呢？所谓的“理智”阻挡着我。
文心回去了，我的烟抽得比平时凶了很多。
一连等了几晚，文心居然也不上网，更另我坐立不安的是文心竟然电话也“不舍
得”打一个
给我。我狂燥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一时静不下心来。
山高水远，有情人千里相隔。
我也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想到父母，就觉得自已少做了很
多。有道是：
“百善孝为先”。我买了些补品，得好好孝敬下父母。
见到父母后，亲情暂时掩藏了对文心的牵挂。在父母的关怀照顾下，我成天就是
睡了吃，吃了
睡；把丢失了一年的养份补回来。明知根本不可能收到，我还是打了文心的CALL
，渴望会有
奇迹出现。
奇迹自然没有出现。
我做什么都感觉无聊。失去文心的日子里，我常常一个人傻坐着，歌不想听，书
不想看，茶不
想喝，迷惘的看着那一帘雨水。是空虚？不是。是寂寞？不是。我想是扯不断的
，系在她身上
的那一缕思念...
怎么不来电话呢？怎么也不上网？我百思不解。我胡思乱想，我总觉得她的回家
过年开始变得
不寻常起来。我回忆前些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对话，想知道文心有什么
没有告诉我。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会！
无聊的时候，我只好取出以前和文心对话的Log，细细的看来看去，看到高兴的
时候，仍然象和
她聊天一样对着屏幕傻笑。1M多的Log，要花上很多时间，可是我却愿意一遍再一
遍。
小永到我这来玩，我也懒懒地提不起兴致。他开导了我半天，说不过是过年回家
探亲而已，让
我别一付坠入相思谷不能自拔的样子，到时候让文心笑话。我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
我都开始上班了，文心还没有音讯。家在外地，假总要放得长些，我这么安慰自
已，其实我都
已没有信心：不应该就那么消失了啊。
三月头上的一天，我象往常一样的Checkmail。发现信箱里静静躺着来自文心的
Mail，我简直欣喜若狂。
“亭主：
你好！
这些日子好吗？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父母过年的时候对我说，他们不想再让我一个人离
开那么
远，希望我能留在北京发展，以后找个当地的男朋友嫁了，他们也可以常有个照
应。母命难违。
上海的那份工作我也的确不满意，所以我决定不回上海工作了；那里除了你，我
别无留恋。
那天在车站，你说让我早点回来的时候，我差点要告诉你，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可是我
怕说了以后，你不会再让我走。何况我不想弄成生离死别的样子，我们淡淡的相
识何不一样淡
淡的分离。
萍聚萍散，世事本无常，你也知道。我无法把握我们的爱情，却无法忘却和你共
渡的时
光。我想我的心会依旧陪伴着你，你可以感觉得到，是吗？
－－丁香”
我一连看了几遍，才相信这是文心写给我的信。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呆呆的坐在
椅子
上，失魂落魄。
文心怎么可以就那样离开我，怎么可以写一封这样的Mail给我。我等她那么多
天，望眼欲穿，盼来的是她和我的离别？那不是真的，我不愿相信。但事实不容
躲避，须要
的是面对。
我一连几天守在聊天屋，等待文心的出现；我的回信都如石沉大海，文心不再有
信。
那以后，我似乎接受聚散不过是人生中自然而又顺理成章的事，我也拒绝再上网
聊天。没有
文心的聊天室，对我再也没有意义，我不想再有另一段有如丁香的事发生，丁香
将和我一起
埋葬的网络烟尘里，埋在我的心里。
我日益消沉起来，烦躁不安，一如失业时候的我。我害怕静下来，一静下来，我
就会
想到文心；我害怕走过那些车站，那里有文心的影子；无时无处，文心的微笑，
文心凝视我
的眼神整日夜的环绕着我。
“过去的日子，爱过也好，痛过也罢，但毕竟都是过眼云烟，随风而逝，今后的
日子
依旧要走，老兄，你和丁香也算是有缘无份，强求不得的。振作些吧！”小永如
此劝慰我。
我却想起和文心共唱的那支歌：“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
聚难聚，爱
与恨的千古愁......”“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难道那时
就已注定我们的爱情最终会湮没在滚滚红尘之中吗？
文心就象雾，雾一样弥漫着我的身心，和我整个的弥漫在一起。如今又象雾一样
的慢
慢褪去，了无痕迹...把我的心淋的湿漉漉的，也淋湿了我的眼睛...
四月的春风里，我却闻不到桃花的芳香。
没有文心的日子也是一天一天的过着。
我带着一天的疲惫回到家，开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见楼梯的转角处忽然转出
个人，仔细
一看竟然是文心。
我一下傻了。
文心也看着我一动不动，然后一下扑过来，搂紧我的脖子，勒得我几乎窒息，她
却把头埋在
我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那一刻我感觉就象是做梦，却知道把文心搂得紧紧的
，闻着她的
发香。文心嘤嘤了好半天，才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望着我，自已又“噗”的笑
了出来。
“我回来了！”文心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我却什么也说不出，低头狂吻着文心，用嘴擦干她的眼泪。我不敢放手，生怕一
松手，
文心又会从我身边溜走。
文心告诉我，那天在火车上忍不住哭了许久。现在好后悔做了那个决定，寄出那
封MAIL。
文心原本以为她那样静静的走，那样平静地离开我去另一个城市；不给我电话，
不与我联系，
相信那样会更容易的忘记那些日子，忘记我，可是后来却发觉自已错了。文心说
不知道那些日
子每一天是如何过的，就象我不知道如何过的一样。无法定下心来去做事，无法
适应生她养她
近20年的城市；离开我之后，才知道她已经不能没有我，没有什么比和我在一起
更重要的了。
于是她不管父母亲是否同意，还是决定要回到我身边。
我总以为是奇迹发生，一直握住文心的手不放。拥着文心告诉她我是如何如何的
思念她，
如何发狂似的到公园里咆哮。那些现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文心回到了我身边
，那一天晚上
我看到有落日从我心头升起！
第九章 桂林
我和文心重又浸在甜蜜里。
我记着文心说要去旅行的话，下定决心找个日子去旅行。文心说只要跟着我，无
论去哪都行。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缓缓滑行。文心坐在靠舷窗的位子上，舷窗上的小雨点汇成一
条条细流，贴
着玻璃淌着。我给她递上一根口香糖，可以缓解一下起飞时的压力。
稍停片刻后，飞机猛的开始加速，人由于加速度而贴在了椅子上。我把头靠在椅
背上，
侧着头看着文心。文心不由自主的抓紧我的手，我微笑着看着她，牢牢地握住她
不太暖和的手。
忽然我心底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一下子好怕会再次失去文心。没有理由嘛！我
暗自责备自已怎
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个蠢念头。正想着,我突然意识到文心一直在微笑的看着我，而
此时我的心反而
空空荡荡起来了...
5分钟后，飞机掠过雨云，渐渐平飞，空中小姐也开始在机舱中走动起来。文心
看着舷窗外，
雨珠早在刚才的加速下抹得一干二净，窗外是无边无际的白云。极远地方的云，
看上去象连绵而
起伏的雪山。我也凑过头去，边和她一起看舷窗外的风景，边抚摸着她的秀发。
空姐送来了饮
料，她要了可乐，我当然是啤酒。文心大概看累了云彩，一边啜着饮料，一边缠
着我让我给她讲
故事。讲故事？我一下到想不出什么了，可她却当真，死缠着我，非我讲一个不
可。我想了一会，
决定给她说<大话西游>里的一段。为什么会想到说<大话西游>？因为我觉得其中
的一段很感人。
当我说到里面幽默的剧情时，她笑得开心极了，抓着我的胳膊笑逐颜开,欢悦的象
个孩子。我也被
她的情绪感染,不由的跟着高兴起来.在我说到剧中的那段台词:
"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
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后,她开始默不作声,一扫先前的欢欣。一会恍惚的看着我,一会别过头傻傻的望着
窗外。我静
静的叙述结尾的情节:"他们二个面对面站了三天,谁也不肯让谁。。。孙悟空吹起
风沙,挡住世
人的眼睛,自已托身在至尊宝的身上,慢慢走到...二个人长长的吻在一起,紫霞仙
子流出幸福的
泪水..."
然后我就感觉到文心的泪水也滴到我们紧握的手上,泪水早已爬满她的脸庞。"你
怎么
了?",我关切的的问着,边扶着文心不停抖动的肩。文心不做声,却抽泣的厉害,自
已边胡乱抹着
泪水,人却就势扑在我的胸口。倒挺象<大话西游>里:白晶晶扑在至尊宝身上痛哭
的情景。邻座
的乘客都看着我们俩,我却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她倒学得快,刚讲好
情节,这里就
演上了。"
都说:"女人心,天上云,飘浮不定。"，我信。
听说女人哭的时候,说啥也没用,越说越厉害。要拥她在怀中,默默的轻抚她的秀
发。
这招果然有用。
两边的舷窗都可以看到下面的朦胧的山脉了,飞机也开始缓慢下降。文心在我的
安抚下终
于止住了哭泣,却用两只水汪汪而又有几分红肿的眼睛偷偷望着我笑。
"真拿你没办法!"我假装叹气,看着窗外渐渐清晰,渐渐变大的青山。
"人家是感慨嘛!"文心娇嗔着笑道。
我就势亲吻了她一下也笑道:"你这哪是感慨,明明是借题发挥!好了,我们到啦!拿
着行
李。"到底是谁在借题发挥,嘿嘿。我暗笑。
"啊!要我拿行李?你欺侮我~~~"文心佯怒。
... ...
漓江的山水果然迷人。
文心一路上就吵着要去象鼻山,说要去骑那个"象鼻子"。蹦蹦跳跳的一会儿走在
我前面，
一会儿拉住我的手，我背着包，慢慢的边走边看山水。
山清水秀的桂林，如诗如梦的漓江烟雨。等文心终于望到象鼻山后，就不再嚷嚷
着要骑
“象鼻子”了;象鼻山实在太大，也真的很象大象。披满一身的绿树，把鼻子浸在
水里，背上还
有一座小宝塔。
“我说丁香，你怎么不骑了？来到了你倒不是骑了？一路吵着要骑。”我故意气
她。
她白了我一眼，：“谁说不骑的，我等会骑给你看！”她还硬撑着。
“亭主啊，我们租筏子过去，摸摸它的象鼻子吧？”文心象孩子一样望着我。女
人玩的
时候总象个孩子。
“那当然要去看看，走吧，去租筏子。”
竹筏荡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上，慢慢的向象鼻山靠近。我拥着文心，和她一起坐在
竹筏前面，文
心用手去搅有些冰凉的湖水。
“哎，你看那里有条鱼沉到湖底去了！”我对文心说。
“啊？哪里呀，哪里呀？”文心急着要看：“我怎么看不到，在哪里呀？”
“又是一条！”我笑着说道，边用手指着湖水。
文心找不到，回头看着我，眼里的神情几分怀疑：“鱼怎么会沉下去？”
“哈哈，你看湖水的时候，鱼都顾着看你，只怪你太美丽了，鱼入迷得忘了游水
了，所以就沉
了啊。”我得意的大笑，见到文心入了圈套。
“啊，好你！敢这样嘲笑我，看我不拧你才怪。”文心一脸的飞红，做势要拧
我，我忙着抓她的手，竹筏摇晃起来。
“要翻了，要翻了。快停手！”我吓唬文心。
“翻就翻好了，我抓着你不放。最多一起死好了。”文心嘴着说着，手上却也
停了，我给她个台阶，她也顺势下来。
一起死？嗯，和美人死在这么美的地方，倒也不错。我一个人暗想。
船离象鼻山越近，反而越不象象鼻子了，一眼的山石而已。船老大把筏子慢慢划
到了象鼻山的
水月洞下面，停在下面；文心也终于摸到了象鼻子。
“嘻嘻，好玩。这么大个象鼻子。”文心幸福得嘻笑着。
“嗯。”我也摸了二下。
伏波山，叠彩山，宝积山，风景相连，山奇水秀，风光旖旎。看得我和文心留恋
忘返。
好不容易找到旅馆的时候，天已渐黑。文心都要累的昏了过去，脸上没有了白天
的欢悦和精神，
恨不得要我抱着；我也累得不轻。
“几间房？住几天？”
“一间，二晚。”我看了一眼文心，文心也看看我，一脸的红晕。
关了门后，我习惯性的转了一圈屋子和阳台，文心先打开电视，埋在沙发里，让
我倒茶给她喝。
喝过一点热茶后，文心似乎恢复了些精神。捧着茶，斜着头看着我。
“想什么呢？”我点上一支烟，看着电视。
“看你呀。”文心笑道。
“我有什么好看，看了那么多山山水水，还要看我？”。我掸了下烟灰，转过头
看着文心。
文心不再言语，说是累坏了，要先洗澡。
卫生间的水哗哗的流着，我踱到阳台上，俯瞰桂林夜市。窗外星星点点，灯火阑
珊。
柔和的灯光下，文心出浴的样子很美，头上包着浴巾，身上披着浴袍，趿着拖
鞋，我想难怪古人说：美人出浴是出水芙蓉，而且还有要灯下看美人的高见，今
天闻之果然。
“该你去洗了。”文心嘲我喊到。
“唔，唔。”我在阳台上应道。
等我洗好，文心已经躺在床上了，电视还开着，可是看她的样子却象已经睡着
了。我坐在沙发上，随手把音量调小。捧着茶，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是
不是该和她睡在
一起。我望望文心，文心依然一动不动的睡着。我喝了会茶，电视也看不动
了，咬了咬牙，决定“即来之，则安之”。既然那么喜欢文心，睡一起就睡一起
。
我蹑手蹑脚的爬上床，生怕吵醒文心。文心轻轻的翻动了一下，我半晌没敢动。
好不容易
躺倒下去，看了看一边的文心，文心居然张着眼看我，倒吓了我一跳。
我勉强朝文心笑了笑：“你还没睡着啊？”虽然和文心那么久，可是同床共寝毕
竟还没有
过。我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却不听话，跳的厉害，我感觉我的脸也随之
红了起来。
文心没有回答我，却握住我的手，用她的眼睛望着我，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我几乎不敢对视她的眼睛，那一刻的她充满魔力。白天的小女孩摇身成了女人。
“你爱我吗？”文心微笑着望着我，满眼的温柔。几丝头发垂在她的脸庞。
我的心一直在狂跳不止：“当然！”
“我听不见！”文心狡笑。
“爱你！”我故意说得很响：“爱你一万年！”我拉着文心的手，把它放在我的
胸膛上，
让她感受我的心跳。我的脑海里忽然浮出一句诗经：“"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
子之手，与子
偕老。"，此时此刻，它是种说不出的美丽。
文心脸上一直挂着神秘的微笑，一直用她那种几分魔力的眼睛望着我，柔柔地
说：“一万年太短了。”
“那就生生世世。”我凑上去，在她耳边轻语。抱着她就势给她柔柔一吻.....
.
......
我从梦中醒来，因为冷的厉害，轻轻拧亮床头灯，这才发现文心几乎卷走了所有
的毯子，
初夏的夜里有几分寒意。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我实在不忍拉过些毯子而弄醒她。
看了看表，才凌晨3点多，长夜漫漫。我的烟瘾似乎来了，索性起来踱到阳台上
吸起烟。静
谥的夜里，仍是一片稀疏的灯火，暗淡的星光。回过头看看文心，文心依然在她
香甜的梦里。我
扶着栏上，思绪起伏。
从认识文心到现在，我们一直进展的很好。文心离开我，却又回到我身边。文心
爱我，那
不容置否。我呢？从始至终也爱着文心。从一开始，我就对她有种特别的感
觉，可是现在，一年多下来，经历了分分合合后，我却发现文心已经占据了我整
个心
灵。我已经不能没有文心了。
文心就象雾，雾一样弥漫着我的身心，渐渐退去又和我整个的弥漫在一起。
站了一会，感觉外面比屋里要凉。于是进屋，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文心，还是爬
到床上，
拣起扔在地上的床罩盖在身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睁开眼，就看见文心坐在我这边，一言不发的望
着我，头发散乱
着，也不知道已经这样看了我多久。
我想到王朔的《过把瘾》，好象杜梅也曾这样看过方言，不过手里还多了把刀。
“杜梅？”我开口叫文心：“你没拿刀吧。”我感觉也没被绑起来。
文心被我一叫杜梅，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醒悟过来，拿手掐着我的脖子说：“没
有，找不
到刀。我掐死你也一样。”
我举起手，帮文心理了一下头发：“掐死我就没有人爱你了。”
“怎么会没有人呢？爱我的人很多呢。”文心脸上荡着笑容。
"你知道吗？昨晚我把你的手贴在我心上的时候，你知道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吗？"我轻轻抚着文心的脸。
"想到什么啊？"文心眼里满是幸福，回忆着昨晚的那一刻。
"一句诗。"
"什么诗？"文心眼里有些惊疑的样子。
"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我轻轻的念道。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文心续道。
“将来一生我都不会忘记昨晚，永远不会！”我望着文心，口气有些象发誓。真
的不会！
文心的手还是掐着我脖子的样子，她慢慢的垂下头，头发先拂在我的脸上，轻轻
的呢喃：
“我也不会！”然后用唇盖住我的嘴......
我紧紧搂着文心，清晨的阳光把我们紧紧相拥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墙上...
...
1999.4.15
－<全文完> -
--
※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202.96.216.5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