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ryriver()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20:49:4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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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shi —— 练家
那守门的居然就这么走了！而我却还被笼罩在慈悲的阴影里不能自拔，这让我感
到一种全无来由的愤怒，而这愤怒则让我更深地陷进刚才的那种失败之中，原本
无敌于万物的气势再也不复存在了。
难道我苦苦修炼、避世了那么多年，还是摆脱不了当年那种命运吗？！
“是啊，那么多年了，多奇怪的一件事啊。”这话被慈悲用苍老得居然有些喘息
的口吻送进我的耳朵，就如同一把尖锥猛地凿破了我这些年来构筑起来的森严壁
垒，无数我永不愿回首的往事齐齐涌上心头——
原来我竟没有丝毫的遗忘，那些本来我自以为已经彻底遗忘的过去！
那是怎样的一种过去啊！
一阵窃笑在我身后响起，我就象挨了一刀般惊跳起来，死盯着那个胆敢耻笑我的
人。一张因为惊恐而扭曲到极点的脸出现在我的鼻子跟前，大概他没想到那根本
没出声的笑容惊会被我察觉。可我却察觉了，如同惊雷在耳。要是有一个人如我
一样有过那种过去，那种被所有人当作乐趣来源和揉捏对象的过去，想必他也一
定拥有这样的能力。而我，在今天，在这里，用足以让飞鸟折翅的目光死死咬住
那可怜书生的眼神，看着他眼里越来越浓的绝望之色时，却想向天狂吼——为什
么要给我这种能力！我情愿如对面这个废物一样浑浑噩噩，也不愿意要这种让我
痛苦一生的能力！
“阿弥陀佛！”慈悲的力量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我和那书生之间，隔断了我快要窒
息他的杀气。“何苦来由，苦乐全在一心，何必怨天尤人？施主憎恨造化，又岂
知造化的苦心。你还是随我来吧。”
一抹笑容肯定让我僵硬的脸孔显得十分滑稽可笑，那书生的脸就象是一面镜子般
映显出他面对的一切。多单纯的一个生命啊，我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对面那张五味
杂陈的脸，随即转身走向慈悲，脚下的落叶发出嚓嚓的声音。
慈悲一直平淡的脸上立即起了一种变化，那变化更让我感到兴奋：我找到了他的
弱点，而原来消失无踪的冲天霸气也随着我踏出的每一步而恢复一份。边走，我
边开口道：
“用不着了，既然全在一心，你心我心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不必跟你去。不过，
佛渡众生，却也需要地狱来做渡人之筏。和尚既要入地狱去渡人，那我自然要在
这人世间多破些门来给和尚做摆渡钱。”
慈悲一脸的苦相，仿佛犯了什么大罪一般：“罪过啊，罪过！施主盗天地造化，
难道就只为了报复天地吗？”
我的笑容更加浓厚，一如我体内外弥漫的真气。“算了，你还是别在这里完偷换
概念的把戏了。天地何德，需要我去盗什么造化？你不是说那本是一心的吗？！
天地何辜？要由得那些垃圾去糟蹋？！和尚既然出了家，就该进自己的本分，去
为可渡者指点迷津。至于那些渡无可渡的豺狼虎豹，就是我的事情了，和尚还是
少管为妙。刚才你已经放出去一只猛虎，要是你不想造业收报的话，还是赶紧去
追吧。”
慈悲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世自以为是的人够多了，好吧，多你一个也不会
天塌地陷。去吧，去吧……”
还没容我开口回答，又是一声无声的窃笑响在我的耳畔，奇怪！这好象不是那个
书生的声音啊？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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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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