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ivi612()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8 20:39:2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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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做一只逐浪无迹的蝶，等到你蛹化成蝶的那一天，我
却已无力飞翔。于是我便常常与孤单的日子中回忆起我生命
中那一段蝶起蝶落，单蝶单飞的往事。
单蝶
那一年，我正在一中为自己的那个很传统的梦想而努力地奔
波聚敛。
坐在我斜对面的是一位名叫艾小多的纯纯的静静的女孩，安
静得如同熟睡的小羊的那一种，但她的才貌并不出众，并不
引人注意，我注意她甚至后来爱上她完全是出于一种感觉，
似前生拥有，于是我便想起〈红楼梦〉中贾宝玉和林黛玉处
遇的情景，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感到一场缠缠绵绵
的故事即将开始。
生活因她的出现变得而有意义，我于是拼命学习，我想用努
力和勤奋来证明我是一个值得她注意的好男孩。我陶醉于回
答问题时艾小多投来的钦佩的眼神，甚至我还为她拼命地写
诗。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散文，有写竟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
可没有人知道，在这些散文和诗中，有我对那个叫艾小多的
女孩的怎样的情感，别人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艾
小多不知道。
日子如流水一般静静地过去，依然没有人注意那个名叫艾小
多的纯纯静静的女孩。我和她也依然没有任何交往，然而，
在我心中仍充盈着来自艾小多的激情。似乎每件事我都为她
而做，有了这种想法，我就会把任何事做得更好。日子平淡
如水，艾小多却不知道，在她的后边斜对面的位置上坐着的
那个名叫貂颜的男孩是如何的爱着她。
后来感到看艾小多的眼神怪怪的，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艾小
多也是在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接触的瞬间惶惶的把眼睛移开，
每每这样，一丝甜蜜便开始在心底荡漾。
转眼到了高二。
某个周末，我在书店遇见艾小多和另一位同学在书店选书，
我鼓起勇气去打招呼，那个女同学热情的招呼我，可艾小多
却有意的将脸转向一边，平静的看书，如瀑的长发披了一肩……
我于是发现生活中艾小多总有意的回避我，我于是感受到刻
骨的孤单，我于是感到，一直以来我对她的情感只能是单恋，
如凄凉孤单的独角戏。
我只觉得好痛，真的，对于我的种种想引起她注意的努力，她
可以无动于衷，但她绝不可以如此明显的回避我，认识她以来，
我还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没有参与过有关她的任何话题，她
完全没有理由如此回避我，或许，我很令人讨厌，我只是一个
卑鄙的小人物……
于是生活中我也开始有意的回避她，有许多事我都极小心的回
避和她发生正面的接触，也许她根本不值得我去爱，去喜欢，
去牵挂。
于是我烧掉了为她而写的所有的散文和诗，在我看来，它们带
给我的伤痛远远多于快乐，但我却蓄了长发，来纪念那段无辜
的感情。
于是我开始喜欢许茹芸的《独角戏》。我常常于悲戚中一遍一
遍地听。
可是自此以后，艾小多在我心中反而愈来愈重，放不下，推不
开，紧张的学习生活中，我心里便又多了一份牵挂，长长短短，
深深浅浅。
转眼到了高三。我的长发已经及肩，我依然独自听那曲《独角戏》，
依然于静默中思念那个叫做艾小多的女孩。
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这将是我高中三年的最后一个元旦，同学
们组织了严冬晚会，但参加与否全凭个人自愿，我向来对这种活
动不感兴趣，但艾小多却参加了，我于是也决定参加。能够与艾
小多坐在一个桌子边是我参加这次晚会的全部理由与梦想。因为
我仍不相信，我同艾小多之间会什么也没有，因我仍无法理解至
今仍让我记忆犹新的处见艾小多时的感觉。我细细观察过自己那
清晰明朗的感情线。我相信无论经过怎样的伤痛与等待，都会有
一份最真的情感在前面等着我。
我真的同艾小多分到了一组，我无法表达当时我有多高兴，只记
得那次我发狂地多喝几罐酒。
后来我们开始做游戏，首先由每组选代表去参加抢登子的游戏，
艾小多被选出去了，她今天竟喝了酒，灯光下她的脸红润可爱，
让我忘记了那段忧伤的情感。
艾小多走向大厅中央。而对一个个比她高大的同学，她显得惶惑
与无措。游戏即将开始，我看到艾小多孤立无助的目光一直投向
我，似乎问我该怎么办，我走过去对她小声地对她说，只要她与
她前面的同学保持有一个凳子的距离便可万事大吉了，游戏开始
时艾小多认真极了，她很顺利地通过了游戏的前半部分，但后来，
只剩下她同另一名同学抢一个凳子的时候，她却又为难了，显然
再不同那位同学保持一个凳子的距离一定会吃亏，她那双黑亮黑
亮的眼睛又一次投向我，我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1给她，但我仍
坚持地向她点了一下头，眼中无限温柔，两年多的思念也尽在其
中了……艾小多很幸运地成了这场游戏的胜利者，她得到的奖品
是一对小白兔，纯白纯白的一对小白兔。
艾小多从大厅中领奖回来，同学们拼命地为她鼓掌，我立于大厅的
一角，心中无限甜蜜却又无暇茫然。
晚会仍在进行，欢快的气氛浸溢着淡淡的忧伤。
后来又由每组演两个节目，艾小多自告奋勇地唱〈独角戏〉，她唱
得那么深情而投入，以至于同学们都说艾小多今晚怪怪的。
后来开始的是踩气球的游戏，艾小多专注的注视着大厅的人们，其
中一个叫做叶楚的男孩总能巧妙地避开同学们敌意的脚，我听见艾
小多自语：“哇！叶楚真聪明！”。不知为什么，我忽然也想艾小
多说一句：“哇~貂颜真聪明！”。我于是在晚会的忙乱中等待机会。
艾小多准备参加游戏，可她向脚腕上绑气球时发现绳子短了许多，
却又找不大炮更长的来代替，于是又找我帮忙，我讲绳子拉开，分
成两根，便已绰绰有余了，她真的说了一句：“貂颜你真聪明~”，
我在冲动之下也参加了游戏，我玩的很开心也很快乐，但最后只剩下
我和艾小多两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
气球踩爆，我最后终于默默地下场，主动放弃了机会，留下杂场中鄂
然而立的艾小多……
晚会已近尾声，同学们忘记了学习的紧张，以及从前的烦恼，疯狂地
玩在一起，我也奇怪于今晚艾小多的表现，我忘记了我们相互回避的
日子，我真的希望我和艾小多只有五岁，但是突然间，我感到，即使
我和她缘悭一面而后风波万里，那么有这么一段难忘的记忆也好。
第二天艾小多送来一只小白兔，并说这是我昨天不踩气球的奖品。
那个元旦渐渐走远，同学们都忙着备考，我和艾小多又没了什么交往，
而只有我知道，那个名叫艾小多的女孩在我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学
习很累很紧张，我依然默默地注意着艾小多，甚至组成她名字的文字，
我也依然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于是这些日子也因此而丰满热美丽
而续接成往事。
后来那个叫叶楚的男孩开始追艾小多，直至艾小多频繁地同那个男孩
双进双出，我心中感到一阵阵隐隐的痛，后来便经常听见有关艾小多
和那个男孩的话题，知道得越多我便伤得越痛，我感到我在出演一幕
孤单凄凉的独角戏，可我却固执地一步步走下去，的确，我对艾小多
的执着已近乎固执。
一个学下得很大的周末，我伫立在雪中久久不愿归去，纷纷扬扬的大
雪播出一片迷茫，两年来，我对艾小多的那段感情若即若离地明明灭
灭于我的脑际。迷茫之中，那段情感在我眼前不停地旋转，我看到了
那对小白兔，绳长不组的气球，道具板凳，我为她留起的长发，我的
散文和诗，我清晰明朗的感情线，甚至，甚至林黛玉的眼泪……我终
于在冲动之下播通了她地电话，那边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喂，谁呀？”，
我却不知如何来回答她，我是一直都在痛苦地爱着她的貂颜啊，“如
果你听见我的歌落了泪，那么你不必问，你是谁”这句话于茫然之中
脱口而出，挂上电话，我已泪温双眼。
然而我终于从迷惘之中走出，我还可以拥有好多好多梦，我不能只为
一个女孩活着，我终于明白，我该做一个怎样的男孩。
真的，世见没有一种情感如同水溶于水，可我承认，我初春的情感如同
风掀起风，我在伤痛中选择了放弃，我两年来的情感换来那只小白兔已
弥组珍贵。
艾小多仍经常同那个男孩在一起，而彼时，我已全心投入学习，孤独的
日子里，我依然会记起以前的一些事，无论往事留给我多少伤痛与无奈，
我仍是留恋，于是，往事和孤单和我成了月影松影人影，对酌的三个影
都沉睡在一个长长的梦中。
后来便是高考。
填报志愿的那天。艾小多来舍里找我，理由是她的分数同我的很相近，
想同我报考同一所学校，我不会忘记那天她说了很多事，我却无言，真
的，许多许多的情绪我不能化为语言，但那天，我们坐得那么近，直至
今天，一切仍恍若昨日。
后来听说艾小多考上了中央民族学院，当然一同考上的还有我。
我在家里静静地做着我自己的事，对我来说，过去的那段忧伤的情感，
那份执着，以及艾小多皆已遥远。
可终于有一天，一切又开始改变。
我收到了一个精美的匣子，是艾小多寄来的，里面是一堆纸船和一封短信。
“貂颜：
一直都很想同你交个朋友，但你却那么不可接近，毕业时没有收到
你的照片，也没敢把我的照片寄给你，没有给你签毕业留言，也不敢请你
给我签毕业留言，我折了365只小船，送给你吧，谨祝天天快乐。
艾小多”
真的，全班那么多同学，我唯独没有她的照片与毕业留言，我想起临近分别
的日子，我总是远远地避开她，我的梦也终于落了。
从此，艾小多又重新回到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那段久违的情感又于夏雨
中姗姗而来。
可是在我心中，艾小多已不是那个曾经激起我无限生命激情的女孩了，我
也已不想在通往梦想的道路上，让彼此的身影挡住远眺的视线，我再也不
想同艾小多纠缠在一个梦里，我承认生活如同拉斯维加斯赌城，生活在其
中的每个人都是赌徒，我和艾小多的情感便是一个美丽的赌局，但我感觉，
我怀疑，艾小多是否值得我用青春和明天来下注与交换，我知道我赢不了，
又输不起，我不想再赌。
我决定从此远离艾小多，从此我是我，她是她，真的，过多的伤痛让我开始
向往平淡与稳定，我决定结束这为伊人牵肠挂肚的日子了。
我取出那365只纸船，随取一只打开，我想看看它们原是怎样的纸呢？打开
后却发现纸里有几个字，又有数字267，当我一一打开，按数字标记排列竟
连成一封短信：
“貂颜：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发现这个秘密，我实在没有勇气直接写给你，我
只是从高一便莫名地想同你接近，我曾设想过千百种同你在一起的场景，
以至后来不敢正视你真实的眼睛，也曾看见你出现在我梦中推不来，但不
知为什么，你却有意的回避我，我怀疑我是否天生就惹人讨厌，我不会忘
记高中三年有你的日子，不会忘记那个美丽的元旦，其实还有许多事你不
知道，我曾把你在中秋节朗诵的散文〈问月〉抄下来背诵，我把你家的电
话号码抄在通讯录的首页上……当我发现你有意地回避我时，我开始学那
曲《独角戏》
本来我可以有千百种理由拒绝叶楚的，但许多方面他和你是那么
的
相像，令我无法拒绝他，叶楚对我很好，一如梦中你的样子。
你离校那天我去了车站，我在车站一角看着你大包小包地上了车，直到今
天我仍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当我回到家，意识到你真的走了时，我泪
流不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走近你，甚至连做最普通的朋友都不可能。
后来我学了一首歌，现在抄给你：
蝴蝶兰
你我素不相识 爱从偶然开始
一心想做你想做的事 扮成你喜欢的样子
散开我的发丝 想缠住你的影子
模仿你说话的手势 追问你说话的意思
疼爱一次 挂念一世 甘心从此让感情驱使
不再有我自己的日子 和那些爱过才懂的往事
疼爱一次 挂念一世 在我心中最好的位置
放着我给你取的名字 和那些爱过才懂的往事
貂颜，这是我对你所做的最后的努力，也许你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但
天涯咫尺天涯，咫尺天涯咫尺，世间终有一个人一份牵挂伴我。
艾小多”
我终于看完这封隐藏的信，回首往事，无限感慨，如今再回首那段蝶起蝶落，
单蝶单飞的往日，忽然感到，美丽的高中时代，美丽的梦想和我美丽的艾小多，
将是我一生的诗歌与酒。
我决定放弃，真的，我还太年轻，不懂得逃避伤害。
我想起一首歌，叫做《算不算可惜》：
“不知不觉在我的日记/写下最深刻的你/在我漫长的等待里/你只是短暂的停息/
而
你终究要离去/到一个没有我的天地/以后的日子里/也不能停止我爱你/本来不想
在
你的心底/留下任何痕迹/在我漫长的等待里/这只是偶然的交集/而我终究要离去
/到
一个没有你的天地/却带不走装满你爱的行李/说好分手时不会哭泣/却还忍不住掉
下泪滴/如果说心中已彼此相许/却还是轻易放弃/算不算可惜？”
如今往事不再，小多，你该是哪一杯另我即饮即醉的酒呢？
我情愿做一只逐浪无迹的单蝶，等你蛹化成蝶的那一天，我却无力飞翔。
我不会说对不起，但你多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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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住长江头 @@
@@我住松花江尾 @@
@@日日思君不见君@@
@@同饮矿泉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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