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22857345()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8 20:33:1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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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何从
虫虫不是安静的人，网上也好，聚会中也好，话是极其多的。98年还是青
蛙占多数的时候，女孩子里也少有文章写得好的，虫虫自然而然地成为许多人目
光的聚焦点。我喜欢她，不仅仅因为她的文字，还因为在羊结识的女孩中，只有
她对我来说才是安全的。因为他们太像
了，好比两个凸字相对，会拉开彼此的距离；两个凹字相对，中间是无法弥补的
空缺
我们渴望密切的契合，就会希望对方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就如只有找
一个凹字才能和一个凸字拼合成严密的方块。
但是在聚会中，我们几乎没有话。我不喜欢嘈杂，也不想在别人交谈甚欢
的时候插进几句以表示我有思想。
回到网上，我们会长时间地开着小窗，缓慢地交谈——她有太多的小窗，
需要耐心。好在，我有的是耐心。
——今天过得好吗？
——也就这样，写东西、上网。
——不错呀。
——像笼子里的鸟。
有很多在天空飞翔的鸟。它们自由，但必须挨饿、受冻、劳累和遭遇危险
。
——你今天工作怎么样？
——老样子：食人饭，做人事，看人脸。
——工作虽然累点，不过会让生活充实，还有羊陪你，我觉得你已经很幸
福了。
很幸福？
我停下打字，仔细想了想。突然间觉得有点迷茫，不敢轻易为幸福下一个
定义。
我以前也曾经希望能肥衣轻裘，香车宝马。不必像现在这样，口袋里的钱
永远都不够花，买衣服永远先看价钱，约会一律吃馄饨和面条，感觉苦不堪言。
可是，和羊在一起的每分钟都很开心，这算不算是幸福呢？
——你呢？不幸福吗？
——如果你一个人24小时呆在屋子里，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是独自一人，
你会发现，这房子和坟墓一样，空气都好像是不流动的。
——很可怕的感觉。
——我现在就在坟墓里。
——是这样吗？可我觉得你需要他，你需要那样的男人：安稳、体贴、懂
得爱护，就像一件不时髦的套装，反而不容易过时。
——对我来说，完美的衣服永远是下一件。
——可我不，现在才是一切。
——换了你，你要这样的衣服吗？
——我已经有合意的了。
——那你觉得会和羊有将来吗？
我甜蜜地微笑。
——我告诉过你他向我求婚了啊。
——呵呵。
她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让人无端恐慌了一下，仿佛预言家善意
的怜悯。
我有种被刺伤的感觉。转瞬却又释然。
虫虫是个需要很多爱的女人，就算多到已经溢出，她依旧感到空虚。
——玫瑰，我爱你。
回到羊的小窗，突然看到跳出这么一句，霎时间，眼泪就落了下来，滴在
手背，滴在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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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敢分明道，风月应知暗断肠
何从
第八幕 花过雨
小窗一个个地如花般开出血液的颜色。惟独她的始终是黑色的。
我总是说聊天室是一间手术室，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血管暴露出来，让对方
嗅到刺鼻的腥气，他们都以为那是最新鲜的玫瑰。
我在她的小窗里打了个问号，我问她她还在不在。
这个时候羊在。
——虫虫，你说我和她结婚好吗？
——什么时候？
——一年后吧。
——你爱她吗？
——会爱的。
会爱的。
我在心里轻轻地反复咀嚼这句话。林这个时候回家了，他有点疲倦的脑袋
从卧室的门缝里伸出来，他在叫宝贝你今天过得好吗？
羊这个时候在我的小窗里敲出一句话来。
——你爱你的bf吗？就是那个有车有房的。
会爱的。
我莫名其妙地把他的话复制给了他。
林走过来说，宝贝你还在写吗？那我先去洗澡睡觉了，你也别太晚。今天
我有点累，想早睡了。我洗完澡后要给你放水吗？
我只恩了一下，就再也没有把目光移开屏幕。
羊在小窗里和我说他只是累了，他也在说累。才23岁的年纪，就轻易地说
累，累到要寻求婚姻作为逃避。我想我能明白他的心理，但是小花告诉我他和她
求婚了。
我只给了她个笑脸。我无法想象她在对面的表情。至少现在的她是幸福的
。
他会去爱她的，他这样对我说对他自己说。
我的脑海里漫山遍野地都是小花的清澈的眼睛，好象我们在17、8岁的年纪
，纯粹相信爱情的年纪。
如此安静的女子，温婉清新，如果现在的我还能回忆起98年末99年初的她
来的话，她就是这样干净的模样。黑发、无粉黛、套装、可爱的皮鞋。羊找了个
娃娃一样的女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一个男人才能如此大地改变一个女人。关于她的发型她
的唇膏颜色她的走路姿态。
也许其实男人都是一样的，关键在于女人自己。我突然想，那句话不知道
从哪本杂志上看来的。
——羊，你能确定你给她幸福吗？你能预见未来的你会深深地爱上她吗？
——虫虫，也许只有你能体会我的心理，我们都是如此颓废如此迷茫，我
没有职业，但是我却想要个家，作为男人是不是太没出息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我能给她幸福的。
也许只有最傻的男人才会以为自己能比前一个男人更让她幸福？那么我又
何尝不是这样的女子呢？期望着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也许借口都是为了爱情？
小花在那头不停地问我的意见，关于羊和她的未来。
我只给了她个笑脸的符号。我想我在情感上已经丧失了一切的发言权，自
己的港湾都没有着落，又如何有资格去为他人的爱情指明方向呢？至少羊答应了
我，会去爱她的。
但是他还有别的女人。
小花是个始终不去询问他的去向的女子，固执着相信他的每一句“我爱你
”。如同我，面对林的温柔和体贴，突然丧失了一切的语言。而他以为那是我默
默爱他的表现。
我知道自己，其实是离不开林的，却还是想要跑开。那样的欲望始终在心
里呼唤着。
小花在公司里努力地工作，她的日子单纯而快乐。我却过着自由而散漫的
日子，虽说是在写字，但是语言渐渐地苍白和空洞。而我的读者依然爱我。
我是个在爱的世界里孤独的孩子。
我突然这样想。
——虫虫，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
——是的，他爱你。
小花的小窗渐渐地不再有动静，我知道她专注于羊的世界了。而夜渐渐地
浓重，令人窒息。我关上电脑，连再见都不说，就quit了。
走进卧室，我取出一条毯子，然后悄悄地走到客厅里。
这个夜晚我第一次没有躺到林的身边。
我们曾经不停地做爱，却做出一大堆的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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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让我攥着你的手，又怎么知道我够不够温柔——虫虫如是说——公主
的纯情在脸
上，巫婆的深情在心里
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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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砸人，见鬼砸鬼！
实在无可砸者，拾一石子投狗，偶中，亦快然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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