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o3043()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02:25:0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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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大家的文章，心中久藏的萌动又翩然入梦了。
我已大学毕业一年多了，整日沉缅于繁杂的工作，纷杂的应酬，让我已没有
时间喘一气，整理 一下心情，回头看一下过去的日子了。当时的缤纷已零落成
泥，甚至没有一片可以轻轻地拾来，嵌 入岁月的书签中。真的没有吗?是的。那
有些是岁月的消磨，有些则是我自已狠下心来将它碾碎丢
入风中，不再让它留有痕迹，时时刺痛不应再被刺痛的心。今日的我已无法演绎
当年我们清纯……
补习班的日子是拥挤，忙乱的。窗外偷换的春风秋雨随它换吧，教室内动人
的浅笑轻颦也不能 细品了，由它“动人”吧，反正那“人”不是我。那确实存
在的又似乎渺茫的希望在激励着每个人，当然也包括我。
“啊，大家先停一下，我班新来一位同学，给大家介绍一下…………”班主
任老头一脸的憔 悴，一如憔悴的我们。我抬起头。
“我叫。。英刚从，，转来…………”
我的眼前好象一亮－－－心中不自觉地跳出了四个字“清水小荷”。她纤纤
弱弱的，清秀的脸 上羞涩的笑容让人一见相怜。上衣是件绿色宽松的毛衣，下
面是一件白色的牛仔，鞋子看不见，总 之全身是随便的妆束，随便得没有道理，
好象她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已的美丽。
也许是注定吧，从第一天开始我的眼神就不再流浪了，它好象已有了一个执
着的方向……
喜欢观风景的我座位是靠着窗户，而她则是靠着北墙。在我的后一横排但中
间隔着三行座位。 她从门外进来时我用目光迎接她；她走出去时我用目光送她；
她在座位上学习的时候，我当然更是 常常侧过身来，跷起二郎腿，目不转睛地
盯着看。甚至她出楼去WC（中学时的教学楼里没有WC） 的时候我也趴在窗户上
用目光迎送。现在想来，那是多么不对呀，那时是每个人的非常时期，当然
不可能放弃考学的机会而坠入爱河，但总是一句话不说那样地看多不礼貌，多容
易打扰人家啊，当 时的我好象也知道，但那时只有十八九的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
我就是喜欢你，我就盯着你看怎么 样？有时甚至故意涎皮赖脸，又挤眉又弄眼，
还把舌头伸出来！！！
一开始，她的手足无措是显而易见的，看我不是，不看我也不是，手一会儿
拄腮，一会儿又放 下，与同桌窃窃低语之后，常往我所在的方向瞥一眼，又马
上红着脸低下头。从门口到座位的一段 路，她往返时几乎是在跑！
几周后她居然变得坦然了，学习和出入时完全自然，（当然，她不可能无视
教室中那一双狼一 样的眼睛。）有时甚至还向我笑笑。哇!每当那时，我几乎次
次都手舞足蹈，乐不可支－－－我也 满有魅力的嘛！哈哈哈！！！
现在的我还无法想象，我就是那样，整整盯了她一年！
从她来到这个班级开始，一向不喜欢“显”的我也莫名其妙地张扬起来，在
课堂上总是争着发言。还常与语文老头（就是那个班主任）作对，用以哗众取宠
!
比如有一次，老头在讲到典故“洛阳纸贵”时问大家，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说洛
阳这个地方纸很贵吗？教室一片寂静，老头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吭声，正当
老头觉得关子卖足了，要公开答案的时候，我冒出一句:"当然不是啦------”那
个“啦”字拉得很长!“那是在说什么呢？”老头追问。“是在说文章写得好”。
我胸有成竹。嘿嘿!!他一脸的不悦，心情一定和被杨修道出阔字的谜底时曹操的
心情差不多啦!“那是说谁的文章 写……”“左思”“什么文章？”“《二都
赋》”教室一片叽叽喳喳。老头的脸色我倒是没去细 看，一回头看了一眼“我的
英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称呼已被我在班中叫得心安理得 了!)。她也在
看我! 轻蔑地撇着小嘴正冲着我笑！我心下大乐！一脸的洋洋自得，笑开的嘴巴
直 到下了晚自习才合拢呢！
补习时每周的测验是必不可少的，每当试卷发下时，我们的目光会不自觉的
对视，互相鼓励或 安慰。
这样的日子匆匆地流抛牛?
而我竟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她当然也没有对我说一句。
在我照旧色迷迷地死盯着她的时候，她竟也会和我长久地对视。一到这时我
心里反而有些慌 了！只好拿出杀手锏，摸仿唐伯虎点秋香中周星驰的样子，撅
起嘴冲她来一个飞吻：“孜孜”！她 立刻一脸的轻嗔薄怒，瞪我一眼之后就不再
看我了。嘘－－－我的手心已经有汗了！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人人都在拼命。而我们相视的目光也不再轻松，开
始复杂起来！有临 近大战前的相互鼓励，也有将要分手的依依不舍。从此就要各
奔天涯了，还能再见吗？她的眼神在询问。我的目光开始躲避，转向窗外夏日的
天空。微风徐徐，送入了梦蝶花的香气和一两声燕子的 啾叽，抒一口气，我埋
下头，无奈地迎接成吉思汗，彼得一世和华盛顿的目光。
终于到了！高考！
前几天班级放假，我一定是把她忘了，一定是的。我整天除了玩扑克就翻翻
书，丢掉书就蒙头 大睡！不见面，不打电话，不想她，别想她，也别让她想起
我…………
我嘴里叨着笔，拎着饮料晃呀晃地走向考埸，她就在台阶上端站着，低头看
我。她的目光我读 懂了：才来吗？我的目光她也一定读懂了：是啊。睡得好吗？
你呢？别紧张！你也是！……
我想提醒你，这三天别喝太多冷饮咖啡，失眠时可以试试数数字，背长诗，
……睡眠也不能太 多……那些话终于没有说出口，你呢？你也有话要和我说吗？
你的眼神太深奥了，我读不懂了呀， 好象有很多话，又象没有什么？
你转身进楼，我跟在后边也进去了。
………………
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了，我长出一口气，走出考场。在雀跃着，沮丧着的
人流中寻找。突 然，身后传来了轻轻的一句－－－“考得好吗？”这是一年中
你对我说的唯一的一句。我没有回 头，连脚步都没有停。依然晃呀晃地，颇是
悠闲。眼里没有泪水，绝没有！可是我就是不回头。
我怕什么呢？许多年后我还在想。怕什么？也许我回过头去时，她会听见一
种声音，是我的心 碎裂的声音，也许我的泪水，会打湿整个校园的天空。
就这样地分手吧！就这样地各奔天涯吧！还会再见吗？你别问了。
现在，已是多年以后了，岁月已经流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她的
身影，她叫什么来 着？不记得了。只是在梦中偶而会重新飘进那模糊的梦蝶花
的香气，和一两声遥远的燕子的啾叽。
而那穿着宽大的绿色毛衣和白色牛仔裤的身影，却怎么也进不了我的梦境了
。
她现在好吗？管她呢！
(勾三---OICQ:15711269)
[email protected]
--
勾 三
蚕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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