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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在城市的水中央续
发信人: mryhb()
整理人: yvonneh(2000-11-06 23:01:25), 站内信件
                 在城市的水中央续

--爱情就象是乘电车错过了一辆还可以有下一辆。


                       第二部


                        (一)
    雷迪森广场。有时候人潮熙熙攘攘,有时候变得冷冷清清。他们在我的眼眶
里就象跳跃着的符号,忽尔闪现,忽尔消失。
    我坐在"情调" 酒吧临窗的坐位上,窗外的风景变了又变--树叶由翠绿到枯黄
,天空从明亮到黯淡,夏天去了,秋雨又来了。这个秋天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我一个人孤零零,什么也想不起来。耳边依然荡漾着那首熟悉的歌ONLY YOU

    我每天从广告公司下了班就来酒吧,一个人静静地坐上一会儿,等到天黑的
时候我会乖乖地回到我住的地方。表姐叶晓晓常打来电话问我现在的情况。我和
她说我很好,放下电话我就哭了。有一个晚上她来看我看到我桌上的一排安眠药
的空瓶,她吓坏了,她一定要我住到她的房子里去,直到我答应了她不在吃那种
药了。
    不吃药的晚上根本睡不着觉,眼前象过电影闪现一个接一个的片段。
    何风,我第一次见面就爱上的男人,听他大谈至尊宝和白晶晶,紫霞的爱情
,我以为这就是我和他的爱情,五百年会一次,不管前身来世如何,不管烈火焚
心烧灼,只要他是真心爱我的。直到最后我才清醒,男人眼里的爱除了感情还可
以有另外的一种东西,他想和我保持的是一种永久的情人关系。我终于读懂了一
个男人的内心,我和他在一起的快一年地时间里我从来没有试图去读过他。分手
的一瞬间我明白,他不爱我只爱他自己。
    整整的一个夏天,我在和我的思想斗争着。这很可笑,那个男人不爱我而我
却始终徘徊在和他的故事里纠缠不清甩也甩不掉。
    记得一开始吃了很多的安眠药,头脑还是很清醒。后来终于睡着,以为死就
是这样没有任何痛苦的就可以结束。两天以后的半夜里醒来才发现一切都没有改
变,黑夜还是黑夜,痛苦还是痛苦。梦境里飘渺虚无的天堂是假的,眼泪却是最
真的。我呆坐在床上,双手揪着头发,两眼空洞看着对面的墙壁直到天亮。

   "你应该再去交一个男朋友。"酒吧的老板娘珠珠劝我说。交男朋友见鬼去吧,
我内心敌视天下所有的男人。没看见我眼神冷漠,笑容僵硬吗?谁现在碰到我谁
倒霉。说倒霉鬼就有人过来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精神的男人,现在我对任何类
型的男人都毫无感觉,只有一种悄悄滋生的厌恶感。他端着酒杯在我对面的座位
坐下。我来酒吧时,他应该经常看到我。他也是这段时间的常客,一个人要一杯
醇红色的酒,慢慢啜着。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每次他早到我
先走。我并不关心这些,除了雷迪森广场的日光和雨,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吸引我
的目光。
    "小姐,可以和你谈谈吗?"这是他坐下后的开场白。
    "你说吧。"我的语气显示我不是很有兴趣。
    "是在等一个人吗?"他说的话有点可笑:"我看见你十多次了,每次你都心不
在焉地看着窗外,在你眼里没有这个酒吧和酒吧里的人。"
    那又怎么样?我心想。不过他最后的那句话是我真实的写照。
    "你知道今天会下雨吗?"他问得很古怪。我摇摇头。
    他说:"这样的天很适合在外面散步,你说呢?"
    我听着他平静的声调觉得这和他的外表不相符。
    "那你可以去散步。"我说。
    "想的和做的不一样,有时候人习惯了一个环境就很难再想去改变它。我现在
想去散步,可能走出去不到五分钟就会回来又坐在这里来。"
    我知道他是随便说说地,却觉得这些话很熟悉就象针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想走出我生活中的阴影,可是我常回到我原来的感受中去。我走不出这个小小
酒吧,因为它带给我太多的回忆,广场上的最初约会,酒吧里的最后决裂。除了
这些我一无所有,我是真的寂寞,虽然我抵赖,我麻木,我拒绝承认。但别人的
一句不经意的话里,我看到困在孤岛上的自己。
    "如果你想去,我和你一起去。"我几乎不加思索地和这个陌生的男人说,我
知道如果迟一分钟我就有可能改便现在的主意了。
    他有点吃惊地看着我,但随即叫来招待帮我一起结了帐。走出酒吧门的时候
,歌曲的最后一个旋律嘎然而止。
    外面的空气真好,一点点雨丝悬浮在半空,可以触手感到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我叫王海,和打假的那个王海名字相同,怎么称呼你?"
    "黎娅,黎明的黎,女字边一个亚州的娅。"
    我们并肩走在广场上象对情侣。
    "现在已经超过了五分钟了,你想不想回去。"我问。
    他笑了:"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暮色中我们缓缓走着,相互之间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候笑,有时候
沉默。天空由灰变黑。

    我回到我住的地方精疲力尽。走了一个晚上,回来时王海说送我,我拒绝了
。他也没特别坚持,只是说:"今天晚上认识你很高兴。"我淡淡地一笑,这句就
象当初何风说过的话。这句话是王海这个晚上最没特点的话,他自己一定不知道

    晚上睡得很好,一觉到大天亮。拉开窗帘发现外面天晴了。红彤彤的初阳象
是用唇线笔描在天空中。

          
                       (二)
    一个以前常在一起打牌的女友说过:男人是最不可靠的。可是这个世界里除
了女人也就只有男人(上帝为什么不多造一些人种)我想起上面这句话是因为我
所面对的每一天都会遇到男人,即使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他给我的感觉依然是我
以前经历过的某些感觉。所以王海设计的场景在我眼里是多么老套,不合时宜。

    我这几天固定坐的窗边桌上安静地放着一只醒目的玫瑰花蓝,火红色一片占
据了一半的地方。我径直走过这个精致的玫瑰陷阱,到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老板娘珠珠朝我直眨眼,我装作没瞧见,向调酒的男孩要了一杯果子酒。我听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静止了。然后有个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你好,黎娅。”
    我侧过头,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端祥着我。我无所谓,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而他的眼
神很愉悦,仿佛在看着一个宠物。我终于不自然,回敬他的是我恶毒的话。
   “你今天的心思白费了。”我目光投象窗口的那簇花。
   “花也并不一定要代表什么,花是给人看的,看花的人不来它是一件没有用的
东西。人来了看见过它,它也就美过了。又有谁会每天捧着花生活。”
    这个貌似花花公子的男人,总是话中有话。酒吧里在这个时候是最清冷的,
就只有我们“一对”。因为王海在我的旁边,我们两人便象是一对。我现在想纠
正这种错觉,也是无能为力。象现在这种境况,我不管坐到哪个脚落他都会座到
我旁边来。除非我对他恶狠狠或以后不来这个酒吧了。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天这么好?”他又来了。
    我还是有点好奇心地问了:“为什么?”
   “因为我们可以有月亮看,每天变一点花样使生活不会太枯燥。”
    我笑了,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杯子里的酒喝得差不多,我要走了。我没有答应王海说的去和他浪漫地共进
晚餐看月亮。他也就很有风度地说:“那么把今天的约会留到明天。”
                  
    我有一周时间没去“情调”了。因为我不想再见到王海。其实,我对他的印
象并不坏,但我对他是绝对敏感的,也对自己有可能会上演的角色感到惶惶不安
。所以我宁可远离这个男人,远离这种危险。
    一周很快过去,我基本上是无所事事的,除了每天上班工作。打牌,逛街,
喝酒都不想去了,到叶晓晓的家里借了一些书看,下班回家带一盒快餐,边吃边
翻着书。生活过得很平静,但痛苦丝毫没有远离过我。我在看了一部伤感的小说
以后又哭了,这已经是周末了。我哭过以后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手机的铃声把
我惊醒。
    “谁?”
    “是我,王海。和你去散步,请你看月亮那个王海。”
    “哦……”我有点清醒:“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是我问老板娘的。”他说:“我想见你,我明天要离开这里,现在能看到
你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我犹豫着。
     他在电话里又说:“你还欠我一次看月亮。不如我们到湖边去走走,喝喝茶
,也好看月亮。”
    “好吧。”我有气无力还是答应了他。
     也许我的潜意识里有个男人能矢志不渝地约我,我曾一度这样想。我的心怦
怦地跳起来,我希望什么?我对自己发过誓,不再相信任何男人。可是现在我应
该打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我的黛眉为谁描,我的红唇为谁抹。镜子里穿黑衣的女子妖冶得象去偷情的
修女。


                      (三)   

    王海从外地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很想我,他回家过中秋最有意义的就是我
和他看月亮的那个晚上了。对于他电话里的前半句话我没有做任何暗示性地回答
。对于他的后半段话我表示我和他有同感,那天晚上的心情很好。我已经知道他
的真实的身份。他居然是“情调”老板娘珠珠的表哥,在外地承包了一个工程项
目,有一年多没回家过了,这次很偶然回来了一次。珠珠对我说,她想把她的表
哥王海介绍给我认识,而王海说他自己有办法来接近我。散步、送花、看月亮,
原来还都是有预谋的,但也很可爱。
    秋天到冬天的进程极缓慢,秋天仿佛一点都不想去,它想多逗留一会儿,所
以绿叶泛黄却并不枯落,人们也毫不在意这个秋季特别漫长,有谁会喜欢冬天希
望它来呢?王海在电话里说到了冬天他就要回来。他现在敢问我,你想不想我?
我总是轻声地回答他,不想。他就说,那我想你好了。他的声音传到我耳膜里又
使我的心翻腾一阵。在聊得无话可说想挂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再
聊一会儿,聊点别的吧。于是我迟迟放不下电话,不说话,知道他会听,听听心
跳也好。
    快下班的时候,晓晓来电话约我下了班去逛商厦,说这几天折打得历害去看
一下。
    我和她在商厦门口碰面,她看见我就说:“娅娅,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说:“你别一个劲夸我,你是我们家族的大美女。如果你嫌别人夸你多,
也用不着拿些好听的话来送人。”
   “伶牙利齿向谁学的。”晓晓亲妮地挽着我的手:“这里这么多人,小心别把
你丢了。”
    我们从一楼走到三楼,在一个柜台讨价还价一人买了一条牛仔裤。逛了一大
圈有点累了,我们想找个地方先吃饭,就坐着电梯下来。商场门口在大热卖,一
些冬天用的棉被,毛毯和削价的羽绒衣。围着看的人很多,都是些老头老太和家
庭主妇。
    晓晓和我穿梭在人群里,我突然看到前面有两张我熟悉的面孔,我毫无准备
,停下脚步脸色煞白。
   “娅娅,果然是你,我们以为是看花了脸。”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笑容慈祥地
对着我说。
    我只有僵硬地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太又说:“我们都很想你,不管怎么样你也可以来看我们。”
    旁边的老爷子打断老太的话说:“你不说了,是我们对不起她……”
    我强忍着泪水说:“有空我会来看你们二老的。”
    老太点着头,老爷子唏嘘着:“好啊,你是我们的女儿,有空就来吧。”
    他们走了,晓晓纳闷地问:“谁啊,当街认起女儿来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失声说:“他们是不是他的父母!”
    我鼻子一酸,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早晨我心情不佳,王海在电话里都听得出。
    他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惹我了。”
   “天大的冤枉。”他直叫屈:“今天我吃早饭还挂念着你,想想你是不是吃了
。”
    我有点感动,语气放温柔了一点:“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说不准你明天就看得到我。哈哈,你还是想我了。”
   “谁想看到你了。”我的嘴巴绝不饶人。
    话说到这里电话就断了,可能他的手机电没了。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暗淡起来,云层不见色彩,乌鸦鸦地一片。白光一闪,天
空被劈开了一道口子,偶露狰狞。轰隆隆声响紧随其后,我捂紧耳朵依然听到沉
闷的爆炸声。
雨倾盆而泻。办公室里的女同事流露惊恐,手忙脚乱地把身边的电源插头拔了。
还一个劲尖叫着:太吓人了。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我希望自己会在这样的环境
中死去,无声无息,不再痛也不再思想。我把手从耳边挪开走到窗前。
    惊雷在我头顶咆哮,而我执着一份神密的微笑。


                       (四)
    今天是王海要回来的日子。他在电话里说了本来是要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忍不住还是说漏了嘴。在挂电话之前,他又说了等我回来共进晚餐。
    整个上午我的心有点乱,打翻了桌上的一只喝水的杯子,去了洗手间几次都
补了妆,这些是下意识的。中午刚吃完了饭接到王海在候机室打来的电话,他说
跑道有点问题飞机可能要晚点,如果我下班在公司门口看不见他,就在“情调”
酒吧里等。通完这个电话,我的心安定了下来。下午我翻看着一些设计用的书,
在电脑上完成了我的一份广告设计图。把它交给主任以后又回来和女同事聊了一
会儿今年冬天流行的女装样式。这样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我打完卡,坐着OT
S电梯快速地下落。电梯打开地一刹那,我已经看见了王海。
    他两只手插在衣袋里,眼神里有股我熟悉好像近来我还梦到过笑容。以前我
觉得他的眼睛太漂亮而不够凛冽,有点PLAYBAY的味道,而这一次却感觉出它的温
暖。
   “终于让我又看见你了。”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象是等了有一万年的语气

    我的笑容替代了我想要说的话。
    我和他面对面站着和下了班都急冲冲走的人流形成强烈地视觉反差,后来看
到过我的女同事和我说,这也是一种风景。

    吃晚饭的时候基本上都在说话,我有点惊异,两个人每天通电话将近有三个
月没想到见了面还有这么多话好讲。不过滔滔不绝的是王海,我偶尔讲一些我在
这里的事情。
     吃完饭我们去看了一个画展,这几天报上都在宣传它。画廊里陈列的是一些
文艺复兴时期画匠巨作的仿制品,有达芬奇、毕加索、梵高等的名作。王海碰到
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和他聊了几句天。我到一旁仔细端祥起梵高画的一幅叫
“梦”的画,他的画总是那么抽象和不对称有种语言都表达不出来的东西。想到
以前还经常看见过他的另一幅作品“向日葵”,我觉得自己象在做梦。王海过来
找到我,他说梵高有偏头痛的病,看见东西会产生幻觉,所以他的画别人看不太
懂也就成了值得去研究的名作了。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天才总是有异
于常人。出来的时候王海为我买了那张“梦”的仿制品。
    他送我到宿舍楼下问我:“能请我上去坐一会儿吗?”
    我说:“房间里很乱你想来就来吧。”
    房门刚在我们的身后合上王海搂紧了我,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吻住了我的唇。
我只看到他激动的表情在我眼前一闪,我的眼睛就合上了,任由他吻我的耳垂、
额头、颈脖,这是一种我以前不曾感到过的感受——没有紧张急躁,也不是迫不
急待,是一种崭新的情感——美好、从容而动人心魄……
    我突然使劲地推了王海,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他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我的眼
睛,我说:“你会和我结婚吗?”
    他笑了:“我会!”
    我说:“你说的话要负责。”
    他捧起我的脸说:“小傻瓜,你怎么比我还要急,那么明天就去登记好吗?

    我把头往他怀里钻,一滴眼泪从我的眼睛里快要掉了出来,它是自由的,快
乐的。


                         (五)
     第二天正巧是一个周末。
     早晨醒来的时候很舒服觉得和小时候一样的甜蜜蜜。这一天已经不同于往日
,以前的日子孤单而可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回味昨晚发生的一切,想起和王海
那般热烈,觉得有种洗涤过身体地轻松感觉。
    有人爱你真好。但必须可以同床共眠长久地生活在一起,也只有这样爱情才
称得上美满。我在心里不断思想着。
    起床后在镜子里照了又照,虽然没什么变样,我还是喜欢起自己的俏样子。
那五官没有哪一个特别能让人喝采但拼凑在一起很有味道,眼睛里倨傲和忧郁也
都不见了,显得富有感情。如果嘴再小巧一些脸蛋会更美。认何一个见过我的男
人都会说我长得甜,为此我将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时王海推门进来,他去为我买
了早点来。
    “小傻瓜,我越来越喜欢你。”他坐在我一边自己不吃,美滋滋地看我吃着

    “不许你这样叫我。”我提出抗议。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现在不说,等你嫁给我,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说:“那不嫁了。”
    “说定了,不后悔,昨天晚上不知是谁吵着要结婚。”
    “你敢揭短。”我笑着嚷着抓起旁边的报纸打他。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臂将我搂进他的怀里,不停的吻我。他喘气的时候我低声
说:“
你够了没有,我的手还油着呢。”
     他抱着我进厨房洗完了手又把我抱到房间里的床上。我们躺在被窝子里互相
呵痒,笑得象两个蓝精灵。窗外寒风凛冽而房间里春天般的温暖。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侧着身问他:“王海,你怎么会喜欢上我的?”
    “要理由吗?也许最初就是你眼里的冷漠。”
    “冷漠?那时我正失恋。”
    “谁都看得出,而且珠珠和我说了。”
    “你不会在乎我的过去。”
    “谁都有过去,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告诉你我以前的一个故事。”王海眼睛
看着天花板,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我从来没看到他这么深沉的一面。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孩,可能算是初恋吧。她在一个宾馆里服务台工作,
收入比我高,开销也比较大。我毕业后就在一个三流杂志社写稿,拉赞助,每个
月的都把钱给她买了化妆品,衣服之类。可以说对她好极了,我们在一起也应该
是快乐的。有一段时间我们吵架,也是因为她对我的工作不满。我一咬牙不顾家
里的反对辞了,和几个哥们倒腾起服装。那时叫我们倒爷,真的是起早摸黑够苦
。钱有了几个,架却没有少吵,说我陪她少了。事情总是有得有失,我光顾赚钱
自然不可能经常陪她,可我心里还是装满了她,想再多赚点就结婚吧,也是为了
我们以后。有一次两人吵得特凶,我有一个月没去找她。有朋友对我说看到她和
别的男人在一起跳舞,我不是很信,但晚上喝了点酒还是去她家找她,家里没人
我就在路口等着,从八点多等到凌晨两点,看到一辆小车亮着刺眼的灯光开来停
住,她就坐在车上旁边开车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她刚下车我跳上去责问,她
神情冷漠,开口就说,我不认识你。我说,我认识你都一年了,有什么话可以好
好说。她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想拉住她,她却用力挣开我的手,又坐回
车里。那个男的调着车头想开走,我气极了,拣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就对着驾驶室
的玻璃砸去。那年我被判了一年伤害罪。”
     王海一口气讲了这个故事我都在默默听着。
    “现在你知道我是一个坐过牢的人,你会嫁给我吗?”
    “我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他翻过身压住我,吻了我的嘴又吻我的眼。
     我忽然睁开眼睛凝视着他问:“我的眼睛是不是很象她。”
    “有点,你冷漠的时候和她一个样。” 
     王海话音未落就又大叫了一声,我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毫不留情。

                   
                          (六)
    接下去的日子快乐中而又多了些忙忙碌碌。王海和我去了一次远在两百公里
外我父母在的小县城里。因为我们已经商量好回去就旅行结婚了,所以这次来的
意义不言而喻。我们耽了三天,大部份时间是走亲访友,陪酒吃饭。王海被热情
的七姑八叔灌醉了两次怕了,对我说,再不撤我要死在酒桶里了。父母对王海是
满意的,其实他们也没多大要求,只希望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临走的时候我们
的车上塞满了当地的特产,母亲嘱附我要多回家来看看,我哭了,她也流了眼泪

    王海的长辈因为早有珠珠在帮他做宣传,我们去看的时候几乎达成了一种默
契 ,三句话不离我和王海要结婚的事,我是没过门就成新娘子了,在闹哄哄中我
的脸红红的。
    单位盖章、婚检、排队办登记,公证,一道一道手续繁锁得要命。
    我说:“真麻烦。”
    王海逗我说:“不如不领了,没有PASS我们照样过。”
    我说:“你想得美,以后你想离,我还要凭它分家产呢。”
   “怎么没结就想着离了。”王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街道公证处的人都乐了。

    结婚第二天,王海那边工程队的电话就打过来催他过去。
    王海对我说:“工程要验收了,我得过去打点。”
    我说:“我们去香港旅游的事呢,我都请了一个月的假。”
    王海说:“要不,找个人陪你一起去玩一趟。”
   “你不去我干什么去。”
    我不理他,不让他和我盖同一床棉被。王海小心的陪不是,后来他失去了耐
心,冲着我吼:“你们女人怎么都这得性,他妈的结婚真没意思。”
    我第一次听他骂人觉得怪有趣,于是也即兴发挥了一次:“你妈的现在都已
经结了才说没意思,迟了。”
    
    王海走了我很孤独。感觉身上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坐在“情调”酒吧
里看着窗外在下着雪,广场上银装素裹白得耀眼,一群小孩在追逐着扔着雪球。
一个小女孩迎着纷飞的雪花闭着眼睛用小嘴去舔,她象我小时候。我想起书上看
到的一句话:幸福来不得半点修饰。
    珠珠不知道什么时后站在了我身后,她很有感情地说:“这里的广场真漂亮
。”
    我说:“它应该是漂亮的,它在城市的中央,是城市的一面镜子。”

    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因为这时候我的手机在响了,是晓晓打来的。她说,
何风找了她,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她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新帐老帐加在一
起算了。晓晓说如果何风再找上门,她就打110报警。她让我也小心点。
    我说:“何风是谁?”



    全文完             转载用笔名:第三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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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61.130.19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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