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_feather()
整理人: yvonneh(2000-11-05 22:08: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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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伴奏音符
(1)
牧童.走进音乐
在季节丢失的/会在的另一个季节里/相遇/中间隔着/长长的记忆的走廊。
随着舒缓轻柔的音乐,我在书房中的方形地毯上做着舒展的软体运动。
我喜欢在做体操时,将轻缓的音乐放成低分贝,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看
到自己的身心在音乐中轻柔而真实。为此,方其说我是以自我为中的
小布尔乔亚的代表,都结婚四五年了,还不肯溶入社会的大熔炉里,
典型的自视清高。
我对他的评价实在难以接受,好像牧童我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你身上
有种超凡脱俗的魅力。”当初,方其不正是被这种与人不同的气质才对
我穷追不舍的吗。
“女人娶回来不是用来看的。”这是方其的理论。就像“男人不是用来
当树桩的。”同出一辙。所以,即便是天堂,上帝也会给各路天神分派
各种活计。娶回来的女人,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爱的。可是男人在外
面看各种靓女的同时,不得不对娶回来的女人朝夕相对,久而久之,眼
光也会含着审视的成分,即使他们并不明说,所以,红颜易逝的女人千
方百计用保养来捂住自己日渐恐慌的含金量。所以,你若听信了他们
“娶都娶回来了,还装扮什么呀。”你就向青春妥协了一步。这话是贝
贝对我说的。
贝贝是我见到最具八卦精神的女友,就像她能预测他们老总换女秘换来
换去换成八个一个模子里注出来似的,因为老总的审美标准是不变的,
像吃菜,吃惯了一个口味总觉得这个口味最好。所以,每回她说的话虽
有些偏颇但都有些歪理。
本来今天贝贝约好去做FACING的。她还没来电话。我也只好边等边做做
健身运动。
“铃~~~~~~~”电话铃响。
“童童,你电话!”方其在客厅里武断地叫着。
我边用脚蹬下白色舞蹈鞋,边奔过去。
方其果然仰在沙发里,看他的足球赛。这时即便是上帝打电话来给他发
奖金,他都不会动一动的。
抓起电话,“喂,贝贝呀,等你好半天了。”我扯下头上的运动发带,
自顾自地说。
“喂,你好。”
是个男声。我一楞。
“你好。请问,你找谁?”我有点窘,稍稍收敛着自己的冒失
“请问,牧童在家吗?”
“我就是。你是。。。。。。。”我有意拖长声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
思考时间,摆脱尴尬。
“吴一平。童童。”
我一惊。下意识里四下看了看。方其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式。电视里的
足球,塞满了他整个视线。老爸老妈出去散步了。
“童童,我是吴一平。我回来了。你过得好吗?”
“哦,”我回过神来,镇定地拿起电话子机,边说边向走向书房,“什
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童童,我才回来。我想见你。只等你一句话,我立刻飞来。”
“。。。。。。。。。”
“童童,说话呀。我要见你!”
我大脑一片空白,平时的聪明机灵在这一刻全失信于我。
吴一平. 透过声音
如果说,踏上这片土地让我不由自主的心颤的话,那么拨通那11个数字,
让我手颤。我更没想到接电话就是牧童本人,所以,我预先想的那些
掩饰的腔调全部都无效了。甚至事先想好的,让牧童从老同学里面猜
一猜的把戏,都因听到她真实而急切的声音而放弃,我不想让牧童
认不出我。
我有些迫不及待。这与平时的我有很大的出入。即便是初次应聘洋鬼子
公司,我也从容不迫得让洋鬼子觉得我真的在电子领域闯荡了多时,深
谙其中的筋道。其实,我只是前一个晚上经过同房的小伙子的短期培训,
仗着在街头贩卖过小家用电器了解的市井心态,和一本从国内带来的
《商业中的孙子兵法》学到的纸上谈兵,加之借用了他只在外交场合
的才穿的西装,临时包装了一番。好在那小子不比我矮多少,加之比
我胖,才让我这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没有在他的衣服里显得过于脱颖
而出,却在众应聘者中出类拔萃。
听得出,牧童很吃惊,也很犹疑。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惊慌中常有的
下意思动作——用手绞着衣角。难怪,她没想到我会来找她,更没想
到我会直接把电话打到她家。其实在做这一切时,我也很犹疑。
“找到你真不容易。我想见你。”我以温和且坚决的口吻说,“我没
什么意思,只是想见见你。”
“我,考虑考虑吧。”牧童终于没有一棒子把我再打回老美。
“牧童有一百个理由拒绝见你。”回国前,阿美对我说。
阿美是我的前妻。我们离婚了,但我们仍是朋友。有些人可能注定是
不能成为夫妻,但天生是朋友。我和阿美就是这样的例子。阿美跟我
一样,是留美学生。可能是旅美生活的单调和同是他乡异客的孤独,
使大家彼此就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于是,我们结婚了。
为摆脱寂寞而结婚,这在留学生中相当普遍。
最后,我和阿美还是选择离婚。因为,我们天生只能是好朋友。
“我们都太独立了。过去的经历榨干我们所有的泪水,让感情无法滋
润。”阿美最后总结说。听了她这话后,我暗暗吃惊:这娘们说话冷
静得像个爷们一样粗砺!幸好,我们做回了朋友,否则,我的五脏六
腑会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关于牧童的事,我是认识阿美没多久的一次喝酒时我掏了心窝子。
酒这东西能让人自动推倒自己筑建多时的提防的墙,放松到想到什么
说什么,抓起什么是什么的状态,大脑似拐进胡同里的汽车转不过弯
来。阿美属于聪明细致能干的女人,像“北京人在纽约”里的阿春。
面对聪明而细致的女人就像面对X光仪,所有的伪装都被剥掉,你可
以想象对方看到的是什么。对,是形同骷髅的原形!偏偏我并不是善
于伪装的人,否则,我也不会有在牧童家的那次醉酒了。其实,我也
知道,我在牧童面前形象最恶劣的一次,就是那次酒醉牧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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