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ionlwf()
整理人: yvonneh(2000-11-05 22:12:5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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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惫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那久未响过的电话能把我从噩梦中惊醒。沙 发旁边的台灯照射着柔和的灯光,很安详。从日本寄来的信,在我手里,始终没 有打开,是因为我已经预见了信的内容,还是因为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从离开他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在这段漫长而无助的时间里,我唯一学会 的就是彻底的沉迷。首先沉迷在回忆的空间里,其次沉迷在幻想的时空中。不止 一次,我在梦中哭醒,也不止一次,我在哭声中熟睡。我的朋友、家人、同事和 工作,一下子全部被我很干脆的抛弃了,没错,只能这样形容,干脆的抛弃。只 剩我自己。独守孤寂。如果说这样做的感觉,类似忽然间忘却了自己是有生命的 高等动物。而事实上,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同时也是最残忍的动物!在这 段时间中,我基本上忘记了什么是有血有肉。每天都象僵尸般的生活着。什么是 时间、生命、饥饿、冷暖,一切的一切,通通都被我当成了应该遗忘的对象。而 真正应该释怀的,我却将它深埋心底。感觉上,冥冥中,我随时会消失在这个充 满邪恶但是又十分可爱的世界上,也许,我会重现在宇宙的任何一端,喘着粗气 ,等待着另一种命运的降临。又或者是,象被外星人之类的神秘物体掳走。谁知 道呢?
我顺手抓起茶几上的CD遥控器,按下了PLAY键,是我最爱的那首歌不归路,来自 台湾的40岁歌手—迪克纽子。在不断的REPEAT中,我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关于生活的,也是关于生存的。我到底是活生生的,我能够感受到血液在我的身 体里流动的快感,可以嗅到它在我身体里汹涌的澎湃着,更可以感受到我的眼泪 ,和着鲜血,模糊而分明的从我的眼里、心里不受任何支配的象洪水泛滥般冲击 着我的心灵,慢慢的感受它们最终变成泪河、血海。
没头没脑的一场大哭后,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真是我最好的,最有效的宣泄方 法。当然也是唯一的。是因为眼泪用的水分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我感到我的喉咙 就象着了火,急需要有一队救火车为我忠诚的服务。没有顾虑太多,我径直走入 厨房,倒了杯可以和血同物而语的红酒。厨房是我这三个月中出出入入最多的地 方之一,还有洗手间、冲凉房。
广州的天气永远都是这么的闷热且潮湿,好象随时都会有洪水将我吞噬,我觉得 自己已经受够了这样的鬼天气,可是,在现在这样的心情底下,我还能够做些什 么呢?还有什么地方能容下我吗?没有!这就是答案。蜷起双臂抱住自己,很明 显的我发现自己消瘦了,比以前更弱小。对于我来说,爱自己的诠释就是怜爱自 己。但是我却不敢在镜子面前站立超过2分钟,因为镜子中的自己是那么的迷惘、 消沉。我很怀疑那个影响到底是不是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喜欢怜爱自己, 那是种快慰。就象在性的高潮时,感受到的,完全没法控制的亢奋与湿润,填充 那伤痕累累的心!
如果说时间能帮我们清醒,替我们疗伤,那么我想现在这样近似死亡的生活也该 是结束的时候了。可是,我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明天对也我讲,也就是 一个名词,具体的说明天就是今天的下一天而已,没有什么值得记忆、快乐又或 是应感到庆幸的必要。
深夜的三点,电视机仍然开着,画面就是雪花。我甚至懒的调制频道,CD机也由 的它开着。房子的隔音措施不错,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来投诉。我站起身, 走入浴室,开水,任由冰凉的水流霎时间倾泄在我的肌肤上,不管有没有记得脱 掉衣服。这段时间总是这样,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罢了。关掉水,把湿溜溜的衣 服想蚕蛹蜕茧般的蜕去,我的手从我的脸抚摩到我的脖子,继而往下,想象着, 所碰触的每一寸肌肤仍存留在他的身上,我想用我的手抓住他,抓住那种感觉, 抓住那再也无法企及的幸福和梦想!
失去他,我是这么的悲哀。这么的无奈。若生命可以简单的用日月来区分,那么 我的肉体定是已处在绝望的边缘了。它是那么的衰弱,是为什么?究竟为了什么 ?我从他的生活中逃脱了出来,不,是他主动放弃了我的生命。答案在哪里?我 失去了他,然而更悲哀的是与此同时,我成了最可悲的人,因为我也失去了他的 爱。没有人爱的人,生存与死亡与否,只是种相对论,人活着,心却死了。
在我面前,电视画面的雪花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CD唱片也停止了,我昏昏 欲睡,但是我的心却是清醒的。我想我是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看着天亮,推开窗户,迎面吹来的风有点凄凉,或者是我的心境的原因,我感到 我很想哭,美美的哭上一场。在一个人醒来的清晨,分外的孤独和寂寞迅速的侵 蚀了我,我用那支离破碎的心以及遥遥欲碎的身躯无力的支撑着、阻拦着。可是 连一点用都没有。好累!还有虚无!
-- 一个你不该忘记的人(D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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